第二十六章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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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力’真是個好東西!它的妙處就在於生生不息,在每一呼間都有新力補充,似乎永不會衰竭。而這也更增強了我能活著出去的信心。若真論拼速度,平常人等還不放在我眼中。又向前跑了百多米,身後的兩人已被成功甩脫。此時,離藏車處應該很近了,我略放慢速度開始四下搜索。

“唉喲---”腋下的王決終吃不住痛低低的呻出來。我急忙按住了他的嘴,以更低的聲音安道:“再忍忍,咱們就快到了。”只要能上了車,我們便有很大的機會離開這鬼地方。

“唔…”由於嘴被捂住,王決的話變成了一陣支唔聲。但在這之後,他確做到了一聲不吭。看他如此堅強,我不由得暗自佩服,東北人,個個都是好樣的!正搜尋間,前方驀的現出一道身影。驚駭下,我急忙閃身躲到一棵樹後。莫不是藏車被發現了?那寧無雙…?一念及此,冷汗於瞬間便佈滿額頭。若真是前路被斷,寧無雙必遭毒手無疑!而我們則夾在了追兵與埋伏之間,成了貨真價實的困獸。此時離天明已不遠,我們若還想逃出生天,便必須在前後兩方的敵人中選擇其一併作出突破。現在看來,這道選擇題並不難,因為返身殺回是不可能的,那無異於自投羅網,我們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前方那個落單之人。想到這兒,我悄悄放下王決,蓄足力道,靜待那人接近,準備一擊斃敵。雖也經歷了些戰陣,但我依然緊張得鼻凹鬢角透出了汗。若要在悄聲無息間做掉敵人便容不得我有半點的疏忽。就在那人距我們還有十幾步遠時,陡然間,一縷飄揚的髮梢映入眼際。天!是寧無雙!她還活著!這一喜險些令我忘情的叫出聲。先拋開我們之間糾纏不清的情不提,我此行的主要職責便是保全王決與她的命,此時見她安然無恙,心中怎得不喜!

“無雙!”我儘量壓低聲音呼喚道。聞到叫聲,她驀的轉過頭,在依稀的月下,閃出她那雙靈動的秀目。我從樹後出半個身子道:“是我,張宇。”說著向她招了招手“快來”寧無雙的出現令我又有了一番定計。‘沙漠之鷹’尚在她手中,我拿到槍後便增加了與那兩個槍手周旋的憑恃,甚或可以先將他們幹掉而後再脫身。

“宇哥!”她驚喜的大叫道,眼中竟現出淚光。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兩聲槍響。我只覺得左臂火辣辣的疼起來。

“無雙!爬下!”我高呼一聲閃至大樹的另一側伏下身。兩個天殺的追兵竟跟得這麼緊!虧我前一刻還天真的認為已經成功甩脫了他們。原來他們是潛蹤匿行玩兒陰的,這兩槍應是分別向我和寧無雙,我已掛採,卻不知寧無雙是否中槍?這麼想著,我回過頭。還好,也許她離得較遠又有夜掩護因而未被中,但卻也未依我所言趴下。只見她靠在一棵旁,竟平端起‘沙漠之鷹’…不是吧?她想和槍手們對

“趴下---!”我再次狂呼而出。就在我狂呼的同時,寧無雙扣動了扳機。一團耀眼的槍焰在她身前乍放,而她也被‘沙漠之鷹’強大的後座力震退了半步跌坐在地,槍隨即脫手。對面敵方的槍手趁此機會出了第二槍。如果說第一槍失是因為黑暗的緣故,那麼當寧無雙盲目開槍自暴身形後,這第二槍便是有的放矢了。寧無雙應槍而倒。

“無雙!”我再顧不得自身的安危,悲呼著向寧無雙躺倒的身子飛撲過去。與此同時,一直躺在一旁的王決竟也摸出把槍,連續向敵方几個點,邊邊狂叫道:“快去救人!我掩護!”我飛快的將寧無雙拖至樹後安全處,此時聽得身後又是連著幾聲對,接著便傳來王決的聲音“這邊搞定了,無雙怎麼樣?”我低頭再看時,只見她雙眸緊鎖,前一片血模糊。看她這副模樣,我一下子蒙了,不知是該先清理傷口,還是先將她喚醒。

“怎麼樣?!”王決硬是咬牙飛快的爬過來,厲聲喝問。當他看到我懷中的寧無雙時,也楞住了。

“快救人啊!”片刻的失神後,王決怒瞪起雙眼向我吼道。我顫抖著雙手輕輕解開她的上衣,在雪白的脯上到處都是沽沽而的鮮血,卻那裡找得著傷口!此時的我已全沒了主意,只是神經質的輕呼著“無…雙…”也許是聽到了我的召喚,她竟奇蹟般的醒轉過來,緩緩張開雙眼。

“她醒了!還有救!”王決驚喜道。我卻呆呆的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因為我知道,這不過是瀕死前的迴光返照。寧無雙睜開眼後發現自己正躺在我懷裡,嘴角竟泛起一絲甜甜的笑。她努力鼓動著雙,想要說些什麼,但淌而出的卻是一縷鮮血。在這一刻,從她躍動著目光中,我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意。我緩緩低下頭,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主動吻向了她的雙。她的嘴依舊那麼溫潤柔軟,這中間摻雜著淡淡的鹹澀,卻不知是她的血還是我的淚…當我抬起頭時,她的一雙大眼依舊那般美麗,卻已不再靈動。她的口鼻依然那樣芬芳醉人,卻已再沒有了呼。一滴晶瑩的淚,帶著她短暫的一生,帶著她全部的愛,從她張大的眸中緩緩滾落…她就那麼靜靜的躺在我懷中,走了。我顫抖著,想要阻止那滑下的淚,手卻僵在半空。

“無雙…!”王決嚎叫著痛哭失聲。寧無雙就這樣去了。這個一心愛著我的姑娘,在一次無謂的易中帶著她未了的心願也帶著她短暫的青和一生,靜靜的走了。‘張先生,趙主任讓我來叫您去用早餐。她甜甜的對我說’這是那個早晨,我第一次驚豔於她的美麗時的場景。‘快吃吧,再不吃又該涼了!’那時的她話語中充滿著嗔怨,喜悅和關愛,就好象在家中久盼多時的子,終見到了下班回來的愛人…‘在你心裡…就真的沒有我一點位置嗎?說真心話!’她眼中下的淚就象一顆顆炮彈將我的心房轟得七零八落。‘宇哥,你要是真找不到小月的話,就要了我吧?她張大一雙杏目,眼巴巴的望著我’…依舊是那雙杏眼,依舊在眼巴巴的望著我,但此刻,卻已沒有了生的光彩。…成片的眼淚和著往昔的記憶象水般洶湧而出,洗滌著我空寂的雙眼,衝擊著我麻木的心靈。也許直到現在我也無法說清自己對她的愛到底有多深,但我卻無法面對眼前這個現實,一個美麗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懷中,一個曾經那樣深愛我的姑娘帶著滿腹的哀怨和未了的愁腸早早的結束了一生,甚至在臨去的那一刻都不肯閉上雙眼。也許該死的本來是我!卻讓無雙越俎代庖,成了可憐的犧牲品。也許無雙的死,對她來說或者是一種解脫,那麼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呢?她留下的是什麼?思念?痛苦?還是仇恨?無雙!你就這麼走了,對我們是不是也太殘忍了!

我沒有嚎啕,只是倚著樹呆坐在那裡,任憑淚水過自己已麻木得毫無表情的臉,整個人就彷彿去了靈魂的空殼。而此刻我倒真想自己的靈魂能夠隨無雙而去,去告訴她,我也同樣的憐她,惜她,愛她,去彌補我往昔所欠下的一切一切。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三五分鐘,也許是一兩年,也許是一生。已從悲慟中迴轉過來的王決搖了搖我的肩膀,道:“張宇,無雙的仇咱一定要報!

現在天快亮了,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經王決的提醒我才注意到,此時晨曦已微,樹叢林間正籠罩出一片灰濛濛的霧氣。遠處的槍聲也幾近斷絕,現在的敵人恐怕正利用最後的時間匆匆打掃戰場,不過,警方損失了這麼多人手,他們的援兵隨時都有可能趕來。因而我猜想匪徒們也不敢在此地久留。

“走!先去找車。”我點頭道,說著夾著無雙站起身。

“那無雙她…?”王決試探著問。我看了看懷中的寧無雙,心中又是一悲,強忍住淚道:“帶上!”

“好!”王決聲應道,他將早撿到手的‘沙漠之鷹’遞給我,接著便硬撐著想從地上站起來,卻因為腿上實在吃痛,又一股坐到地上。他強忍著疼,向我苦笑著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又再度嘗試。我沒有給他第二次機會,好槍便一把將他背在肩上。就這樣我肩負王決懷抱無雙向前走了十幾步,但所見之物除了樹還是樹,卻沒有汽車的影子。

“你記得車停哪兒了麼?”我問背後的王決。

“用這個!”不知何時他從身上摸出了汽車鑰匙,指了指遙控板道:“這上面有找車功能。”說著他按下一個按鍵。與此同時,左側林中警報聲大作。我被驚得臉煞白,心臟狂跳不止。

“別擔心,那是汽車防盜器的聲音。”王決解釋道。他雖也被嚇了一跳,但仍能保持鎮定。我不滿的掃了他一眼,深怪他辦事忒魯莽!但也不敢再稍加停留,急忙向汽車所在處趕去。找到汽車,我將無雙輕輕放到後座,轉過臉正催促王決快些開車卻驀的一楞,這才想到他的腿上還有傷。

“你…還能開車麼?”我怔怔的問。王決苦著臉指著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右腿反問:“你說呢?”我低下頭,只見那包腿用的上衣已被血水浸透。王決的傷也不能多耽擱呀!

“你開吧!”王決自覺的爬上了副駕的座位“該怎麼開我都跟你講過,現在正好實踐一下。”我不再猶豫,竄上座位,一擰鑰匙,著了車。依照王決的指示,我踩著剎車,掛上前進擋。

“加油的時候慢著點。”王決囑咐道。我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鬆開剎車踏板,汽車開始緩慢前行。於是我又將腳放到油門上,按照自己的理解踩了下去。汽車就象一頭髮瘋的野獸,不受控制的猛然竄了出去。

“踩剎車!”王決驚呼。我慌忙將腳跺上剎車踏板。但這已經來不及了,汽車從一棵樹旁擦過,然後從側面撞上了另一棵樹。

“我不是說過加油慢點嗎?你怎麼?

”王決怒道“快下去看看。”我依言推門下了車,王決也半開車門探出頭。汽車右側的後視鏡已被撞掉,右前葉子板被擠進一大塊,不過看著還好,都是些皮傷。

“好象還能開,你聽聽,車沒滅。”我指著仍工作著的發動機道。

“嗯!你先倒出來試試,看看還能不能打方向。”我拉門剛要上車,身後卻傳來一聲大叫“哎呀!可找到你們了!”我急忙掏槍回過頭,王決也迅速拔出手槍。只見韓進正以極其誇張的表情作勢撲過來擁抱,在他身後不遠,揚科諾夫神情落沒的倚在一棵樹旁,在他左肩膀頭上纏著塊滲出血跡的布,看樣子也是有傷在身。我收回槍,抬手阻住了他前撲的勢子,冷冷道:“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從這小子失蹤的那一刻起,我便對他產生了懷疑。今天被擺的這道局,嫌疑最大的就是他!若不是看到揚科諾夫與之同行,說不定剛才我已將其殺了。韓進一副大難不死的樣子,長嘆道:“唉!

。。別提了,我一聽槍響就知道要瞎,不跑還等什麼呀!這不!半道上碰見他了。”說著指向了揚科諾夫。揚科諾夫雖不明所以,但卻看出韓進好象是讓自己證明什麼,連忙點頭。

“張宇,咱們趕緊走吧!這種地方,不宜久留!”王決提醒道。在關鍵時刻,還是他頭腦比較冷靜。韓進能從那幫匪人的亂槍下活著出來,也是命不該絕。另外,他敢回來找我們,這就說明他心不虛。也許…是我多慮了。想罷,我衝他一擺頭,沉聲道:“上車!”韓進歡呼一聲,向揚科諾夫打個招呼先竄上車。

“喲!無雙也在呀!她好象…”韓進的話說到這裡便嘎然而止。無論從無雙的狀況還是我們的表情,他都已看出問題的嚴重,硬將說到一半的話嚥了回去。聽他提到無雙,我心頭又是一酸,淚已在眼框中打轉。

“走吧!”王決拍拍我的肩膀哽咽道。我忍住淚點點頭,看看揚科諾夫也已上來,便按王決的指示先倒了下車。還好,剛才的碰撞並未影響到轉向,於是我再次掛上前進擋,由於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次已不敢踩油門,只是怠速前行,速度雖慢了些,卻也能勉強應付。

“老大!你負傷了!”韓進眼尖,一眼便盯上了我鮮血淋漓的左臂。他從車上撕下塊布,不由分說的給我包紮起來,邊包紮邊慨道:“幸好是擦傷了皮,不然你這條胳膊非廢了不可!”聽他這麼一說,我關切的望向王決,此時王決正縮在椅中閉目養神。他腿上的傷確是一刻也不能再拖!我必須儘快趕回莫河縣城,只要找到王洪波,王決便有救了。有了韓進這張活地圖,我不再為回程的路發愁。說來也怪!來時覺得很遙遠的一段林間小路,走時卻又覺沒那麼長了。也許是那裡曾發生了一段令我無法忘懷的往事,也許是我在向無雙的亡魂依依惜別…當汽車駛出松林時,我回首最後遙望了一眼這片林海,此時的我,已是情不能的淚眼朦朧。無雙,你安心的去吧。無論對方是誰!無論他們的勢力有多大!我發誓!我都會不惜一切的為你討還這筆血債!請相信我,我一定會用他們的血來祭奠你的亡魂!下一刻,我甩落眼中的淚,猛的加大油門,向莫河縣城的方向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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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諸位書友:這是我寫得最短的一章,也是寫得最悲傷的一章。寧無雙可能就是大家所說的那種x大無腦的美女。但至少,她在我的心中是很可愛的。她最令人動之處正是那種對自己的真愛所不懈追求的勁頭。先不論及其智商,其容貌,其出身,單是那份真情便非常難能可貴!女人也許有很多種,但真正能做到她那樣的會有多少?十有七八?或五六?或二三?寧無雙的死並非出自我的本意,就象我當初並未想將她寫出來那樣。但不知不覺的,她來了,就彷彿她原本早在那裡等著我去描述,然後她又去了,帶走了遺憾,卻留下了仇恨。拳王不是悲劇,但寧無雙卻註定是個悲劇的人物。這令我很悲哀,卻又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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