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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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重輕友啊!老大,你現在這副德更加深了我對這幾個字的理解。”韓進的一句玩笑立刻將我打回原形!我楞楞的將目光轉向天花板,心似刀割,面如死灰。但他仍不依不饒。

“你看你,見了漂亮姐兒,魂兒都沒了!眼裡哪兒還有咱們這些朋友?!”韓進的話雖不中聽,卻極具用心。別小看這幾句科打諢,它們不僅可以活躍氣氛,更有提點之意。顯然,他已看出我的情緒很有問題。我仍舊象個只會出氣的木偶,目瞪口呆,魂不附體。娜塔莎倒是很配合。她聽了韓進這不倫不類的嘆,淡淡一笑,瞥上他一眼,嗔怪道:“韓進,你說話可真難聽。漂亮姐兒是誰呀?”韓進忙獻媚:“當然是您!咱這些人裡,除了您,誰還配得上這幾個字?我這可是話糙理不糙。”娜塔莎微笑著不再理他,轉向揚、尤說了些什麼,語氣沉穩淡定,神態不怒自威。揚、尤聽罷,都順聲應諾。轉身走出屋。見揚、尤二人已走,韓進看了看娜塔莎,知道人家沒有留下自己的意思,無奈的聳聳肩,也退出了房門。娜塔莎拉過一把椅子,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邊。一雙大而藍的眼對我頗興趣的上顧下盼。目光灼灼,動不息。聞著從她身上飄來的淡淡芳香,我真不知該如何應對。按說,現在我應該向她表示謝,謝她的救命之恩。但我卻實在說不出口!因為我心裡很清楚,斯羅帕亞肯差人救我們,本就不是出於什麼好心,而且,他們這份恩情也決不會白白施予我。我默默的望向她,不帶任何表情的直視著那雙人而深邃的眼。

“你今天真是好多了。這七天來,你曾經醒過三次,只有今天表現最好。”娜塔莎從容的和我對視,說話的口氣絲毫不顯陌生。七天?三次?見鬼了!我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看出了我的驚異,她訝然的問:“怎麼?你都不記得?”我茫然搖搖頭。

“唉!不過也是。這世上有很多事本就難以說清…”她輕嘆一聲,隨即莞爾道:“無論怎樣,只要你醒過來就是好事!你說呢?”我略點點頭表示贊同。娜塔莎的話很有深意,我又如何聽不出?也許是她的容貌實在惑人,也許是從她的話語中受到了真誠,雖然明知她與我單獨相處必有所圖,但漸漸的,我冰塊般毫無生氣的臉還是被融化開來。

“看樣子你今天已經很累了。好啦,我不再打擾,你好好休養,等你好了,我會再來的。”說著,她站起身,就象對待小孩子般輕輕拍拍我的臉蛋,而後轉身離去。娜塔莎很聰明,她看出我的情緒和身體狀況都很糟糕,索放棄了今天談話的主要意圖。這個異域女子竟也懂得擒故縱的道理,真是不簡單!

“娜塔莎小姐…”我略抬起頭叫住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是那樣沙啞、孱弱。

“我的中國朋友都叫我莎莎,希望你能和他們一樣。”她轉回身笑的說道。

“莎莎小姐,我想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們。”我的聲音真誠而又虛弱。娜塔莎手拍著脯,望空噓了口氣,然後頑皮而又得意的一笑“天啊,我還以為自己永遠都聽不到這句話呢!好啦,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好好休息,嗯?”說完便又要走。

“莎莎小姐,”我再一次叫住她。她再轉回身時,依然帶著人的微笑,竟沒有絲毫的不耐。

“龍立海呢?還在您的手裡麼?”鄭曉龍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我能安全脫身一定有代價,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個代價就是龍立海。

“你不知道嗎?”她疑惑的問,隨即點了點頭,象是在自言自語“嗯,還真有可能!當時你已經昏了。”她說話的神態竟是那樣的天真無,很難讓人與集團老總聯繫在一起。我不錯眼珠的等待下文,倒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把他給那個帥哥了。”心中的猜測終化為現實,這使我覺得空落落的。費了半天勁,犧牲了那麼多人,最後還是沒保住龍立海,讓鄭曉龍白佔了便宜。唉!當初我還不如早早便結果了他,也算是手刃真兇。不過,再回過頭來想,既然斯羅帕亞已經出面,擺明了立場,龍立海的作用也就沒那麼大了。娜塔莎以為我仍不能釋懷,又補充道:“就是那個捉你的人。怎麼?我用錯詞了?不應該呀!我可在中國生活了十二年呢。”

“您沒說錯,他確實很帥。”我‘慘淡’的笑笑,轉而問她:“您說您在中國生活了十二年…?”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我竟總想和她多待一會兒。這也許是人們對美好事物的一種偏愛。

“是啊。我是在中國長大的…”剛說到這兒,她話鋒突然一轉“你還是先休息吧。你可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恐怖’!等你完全好了咱們再聊,到那時我保證滿足你的好奇。好啦,我必須走啦,祝你早康復!”說完,她拋過一個能死三頭牛的媚眼,輕快的走了。娜塔莎走後,屋中又剩下我一個人。我的神差了很多,人也疲憊不堪,而心情更變得無比愁悶。這倒不是因為沒有佳人相伴,其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始終無法從深重的罪孽中解脫出來。我就象個被凌遲的犯人,而七天前的那場慘敗以及對那些死難戰士的負疚則象兩柄鋒利的小刀,那兩柄刀不停的飛舞著將我心上的一片片削去!那種無時不刻都在痛苦中苟延殘覺真是令我痛不生!由於神上的原因,我休養了整整三個月,傷勢才漸有起。而直到三個月後,我的心態也才略有改觀。在這三個月中,娜塔莎再也沒有面,初時韓進、揚科、尤里金他們三人還時不常來陪陪我,到後來就只剩下了韓進一人。據韓進說,揚、尤二人傷好後便被娜塔莎調到了南邊去幫手。也許是見慣了生離死別,也許是把悲傷都壓抑在了內心中,揚科與尤里金倒並未對那些戰友的死表現出過度的悲痛。不過,從他們的一言一行不難看出,仇恨已深埋在他們心中。鄭曉龍對我曾有過天大的恩!不論後來怎樣,我這條命總算是他給撿回來的,雖然他早將我視為十惡不赦的叛徒,但我對他這份恩情卻不敢有時刻的忘懷。從永順出逃至今我所選擇的都只是逃避,我從未想過與之對敵,甚或是幹掉他。為此在揚、尤二人面前,我一直都處在兩難的境地,鄭曉龍的恩與戰友們的仇令我絕難取捨。我本無法理直氣壯的拍著脯對他們作出任何承諾。我甚至生出了這種念頭,等以後有了足夠多的錢,就拿那些錢去賙濟陣亡戰士的家人們,這樣也算是對他們有所補償。而揚科與尤里金的不辭而別,也許正是出於對我這種曖昧態度的不滿。不過,他們最終選擇了追隨娜塔莎,卻倒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於四哥而言,就多了兩個強援。而且就憑這二人的本事,他們將來對斯羅帕亞的影響力也是不可估量的。現在再回想龍立海莊園一戰,斯羅帕亞最後登場,不僅未折一兵,而且一舉n得,撈去了鍋底最大的一塊肥。唉!涅莫夫真是好算計!我在n市養傷的這三個月,是我人生近二十年中最困難的時期。我的困難不在體,而在神。在這三個月中,我一直被痛苦、沮喪、彷徨、矛盾等諸多負面情緒所困繞和折磨,甚至有一度我曾生出過輕生的念頭。多虧了韓進!正是他堅持不懈的科、搞笑、刺、鼓勵,才使我一直熬了下來。由於我們所有的飛來橫財都在龍立海莊園一戰的最後階段灰飛湮滅,因而他最拿手的理由便是一旦我死了,他那筆鉅額勞務費(這其中包括我後來承諾的從楊節身上搞到的那十幾萬美圓)將無從著落,而到了那時,已經一窮二白的他也只能跟著去跳隨便哪條江。對於他這番說辭我不僅不生氣,反而心存。我知道,他真正的用意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勵鞭策。他是真心的希望我能夠堅持下去,並且從困境中重新站起來。又過了兩個月,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才終告悉數痂落。這也就是說,自從龍立海莊園一戰負傷開始至此,我一共用了近五個月的時間,直到轉過年來的元旦過後才休養如初,而且未落殘疾。其實,早在徹底痊癒前,我已經揹著醫囑悄悄開始嘗試著運動,並逐漸增加運動量以恢復體能。等到了徹底痊癒時,我的訓練量已恢復至往的三分之二水平,身體比也以前壯結實了許多。更不可思議的是,在養傷期間,我的身高竟增加了近五公分,個頭躥到了一米八五。韓進望著又高出了許多的我,只是不停的說一個字:恨!我問他:恨什麼?他回答:恨我。我再問:為什麼?他的回答更絕:羨慕加嫉妒產生了恨。所以他恨。恨我。我無語…漸漸的,我呆得有些不耐煩了。我做事一向乾淨利索,最厭煩拖泥帶水。可娜塔莎倒好,自從五個月前一走,就成了飛去的黃鶴,杳無音信!而涅莫夫也是以各種理由將我拒之門外,避而不見。也許他們確是貴人事忙,分不開身,也許他們只是故意推脫,另有打算。但無論怎樣,我和斯羅帕亞之間早晚都要有個了斷!他們絕不願憑白救人,我也不會知恩不報。我只希望這個了斷來得越早越好!因為我還有一些未了的心願。我從心底裡害怕的正是那句話:時間不等人!又過了一個疲憊而枯燥的星期天,算算子,再過兩天就是我二十歲的生了。其實,漂泊在外的這些年,我本就沒想到要過生。有的時候甚至過了很久才猛然醒悟:哦,對了,某月某是我的生來著。但這也就是一閃念的事情,之後便不放在心上。我之所以會將兩天後的生當回事似的掛在心頭,一來是前些天在與韓進閒聊時,他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嘴,提醒了我。二來,這個生對我而言也確有些意義。十八歲的生我就已經在苦練中虛度了,那麼二十歲呢?人生能有幾個整數歲的生?尤其是我,也許…或者已經沒有下一個整數歲生。我是否真的應該考慮好好過一過?雖然這樣的一天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我考慮的卻不是自己,而是我那九泉之下的父母雙親。這些年來,我幾乎是強迫著自己很少去想他們。但是這個愚蠢的逃避行為造成的最終結果,就是一旦想起了他們,這種念頭便立刻強大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我會因為思念而無心做任何事情,滿腦子就只有他們,就只有思念。而這兩天的情況便正是如此。或許,此刻他們也正在思念著我,在另一個世界…過一次生吧!為了天人永隔的父母。就算是對他們的祭奠,也算是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生那天,訓練依舊。我的計劃很簡單,只是想在晚飯的時候吃碗麵條,然後再燒些紙錢祭拜一下父母。在我看,形式並非最重要,簡單明瞭即可,真正重要的還在本心。麵條與紙錢的事都已拜託給韓進。n市是華商的聚集之所,想來這兩樣東西也不難買到。韓進嘴雖碎了些,辦事倒還利落,這些事委託給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熬過了一天的苦練,終於盼到晚上。我洗過澡,收拾乾淨,卻仍未見到韓進,看看時間,已近七點。我來到窗前,望著外間飄飛著的大片雪花,心中暗生焦躁。不會有什麼意外吧?這時候,斯卡婭氣吁吁的從一樓客廳跑進我的房間。她是個肥胖高大的中年女人,是娜塔莎僱傭的服務人員,通一點中文。

“張,韓…危險,請你去。”她的語音走調走得厲害,神態更顯慌張。經過了近半年的磨合,我已經能完全領會她的這種‘缺斤短兩’的俄味兒漢語。韓進出事了!

“他人呢?在哪裡?”我飛快的摘下衣架上的大衣,邊穿邊問。

“車,外面。”斯卡婭向冰天雪地裡一指。

“哦,謝謝您。”我係好最後一條鞋帶,跑下樓,一頭衝進風雪之中。此時,我已本體會不出寒冷,心中只是記掛著韓進的安危。如果為了一碗麵條而令他身遭不測,我會抱憾終生!在娜塔莎的這座私人豪華別墅外,一輛小轎車開著大燈早等候多時。我拉開車門迅速鑽進後座。但就在關上車門的一剎那,心中怦然一動,覺出了事情的蹊蹺。這裡是斯羅帕亞的地盤,韓進如果出事,又如何會輪到我出頭?再退一步,即便是他真有難,而且情急之中也只想到了我,那麼別墅外的轎車又該如何解釋?想到了這些,我慌亂的心已然平靜下來。車行不久,進入了繁華的街區,最後停在一棟典雅華貴的西式建築前。招牌上全是俄文,我還不能斷定這裡到底是什麼去處,不過看樣子應是酒店一類的場所。這裡決不是賣麵條或紙錢這些東西的地方!韓進這小子,只不定又在玩什麼花活!我心下大定,從容下車,這才到刺骨的寒冷。雪花和寒風就象無情的鋼鞭,瘋狂的打著我的皮膚,驅趕著我加緊腳步,一路小跑著衝進了大門。進了大門,我的猜測被完全證實。這裡果真是一座酒店!韓進正笑嘻嘻的等候在大門內。未等他開口,我已搶先問道:“娜塔莎在哪裡?帶我去見她。”從酒店的規模我已判定,這次生晚宴的級別並不低,以韓進的經濟狀況,他沒這個能力!涅莫夫是個吝嗇鬼,也不會突發善心。除去這兩種可能,答案已經呼之出。娜塔莎才是這次歡慶活動的幕後策劃者。唉!她可真是用心良苦!不過這樣也好,我正可趁次機會與她作個了斷。現在已是冬季,國內是不是也正在大雪飄飛?小武的傷該已痊癒,月兒呢?但願她還安然。韓進在頭前帶路,他邊走邊回頭嘆“老大!怎麼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我看你都快成半仙兒了。”我苦笑著不能作答,隨他拐上二樓。韓進突然停在半途,一把拉住我“老大,我就求你這一回!把你那家傳的氣功教會我吧!”

“你學那玩意兒幹嘛?練氣功很苦的。”我不解道。

“我不用練到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他認真道“我只要能預知明天彩票的中獎號碼就行。”說完,他狡猾的眨眨小眼睛。我只能苦笑著解釋:“娜塔莎的事是我猜到的,與練功無關。”

“你不老實!不願意就算了,枉我把你當作兄弟!唉,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要真得了道,我看我也只能幹看著喝西北風。”他先是極憤慨,而後神情轉悽,楚楚可憐。天!他已認定我是因練氣功而有了預知的特殊能力。那我豈不真成了半仙?

“行了!回頭我一定教你,不過你要堅持不下來可別怨我。”我拍了他股一下,而後推著他向樓上走去。起點中文網cmfu。***歡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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