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一刀&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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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子隊長”聽到這個順口溜,氣得吹鬍子瞪眼。他發誓,非整治一下這個“醜八怪”不可。
齊深的小麥開始
穗了,一碧千里的麥
在微風中一起一伏。
這一天開閘放水澆地。生產隊大小幹部陪著“水龍王”耀武揚威地坐在了莊稼人的炕頭上。
這下可熱鬧了。隊長往社員家跑,準備抓最肥的雞;會計往商店裡跑,準備買“蘭州”牌的香菸;出納往酒廠裡跑,準備買上等的好酒…其餘打雜的、準備吃雞爪子的“大頭”社員若干人,都圍上來了…
這一切,讓老實巴的莊稼人深惡痛絕,紛紛指責。他們叫雞
一類的食物是“噎食”吃了它,到時候得不了癌症也會讓“大頭蛆”拱死哩。
“一刀”望著卷喇叭的順大爺,方動了動,小眼大了幾分,鼻子也小了一點兒。很快,嘴裡滾出了幾句順口溜:“水龍王”喝的紅“金徽”
“龍子龍孫”的是蘭州城,“弦子隊長”趕的雞一群,土頭百姓卷個紙筒筒,…
五端午節這天“弦子隊長”的老相識——縣農林局的老湯來他們家做客。
飯後,老湯順手從揹包裡取出了一張報紙。他指著報紙上的一張照片對“弦子隊長”說:“這小夥子就是你們隊的呀。”
“啊呀!”
“弦子隊長”接過報紙一看,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女婿那笑眯眯的臉龐嗎?
一邊的標題是:《憑手藝半年富裕,贈現金建設學校》。他一目三行地往下看,文章是這樣寫的:“農民青年洪玉文,靠過硬木工技術,在種好責任田同時做傢俱,半年收入六千多元…
“前些年,由於極左路線的干擾,憑手藝吃飯被說成是資本主義。因此,洪玉文有勁使不上,只好在農業社裡磨洋工…
“實行責任制以來,洪玉文到銀行貸款八百元,購買松木四立方米。在近半年的時間內,做成樣式新穎的新式傢俱六套,而且還蓋了新房,添置了傢俱…
“六月的一天,洪玉文見大隊新建的學校條件太差,其中一年級的學生沒有桌椅,就主動從銀行提出了八百元錢,捐給了學校…”他看不下去了。報紙上的事情是真的,可是這樣的好女婿,他卻得不到了。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我…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啥?”老湯奇怪了“你怎麼了?啥後悔了?”
“哦…”
“弦子隊長”說“去年,我…為了讓女兒跟洪玉文離婚…對,他正是我的女婿,…”六冬天,隊裡的黃牛病了。
“弦子隊長”派張七去看。
唉!也是張七該倒黴啊!偏偏他老婆病了,燒得非常厲害。家裡一分錢也沒有。借,一個勞動值連一斤鹽都稱不來,誰家還有往外借的錢呢?再說,誰讓他跟上“一刀”得罪了隊長和會計呢?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好去找“一刀”要主意。
“一刀”知道了張七的情況,額頭又變成了“八”字形小山…可是,總得想個法兒呀。
他想了一會兒,眉頭漸漸地舒展了。他說:“啊呀!牛病了說不定是點小病。你先拿看牛的錢買藥吧,救下人再說。”可是,他哪裡知道,岳父早已給他設下了圈套…第二天,大黃牛死了。
“弦子隊長”立刻召集全體社員開大會,批鬥張七破壞農業生產的罪行。
會議結束時“弦子隊長”發號施令:限三天之內賠來現金八百元,否則,就要拆房子抵賬…
“啊呀!這不是硬卡嗎?難道你的牛沒有病,讓張七捏死了!”
“一刀”悻悻地離開了會場。
晚上“一刀”送走張七後,焦急地坐臥不安。他恨自己沒有多動動腦筋,把別人害了。要是拆了張七的房,他娃娃大人一大群怎麼生活呢?
他怎麼也閉不上眼睛,眼前出現了三天之後張七一家人的樣子:張七老婆死了,母親披頭散髮地大哭,一群光股的孩子們哭著要媽媽…他不敢往下想了,悄悄地翻起身來,迅速穿好了衣服…他決定和張七去遠處的村子裡偷牛。
夜,保持著它特有的靜謐。月亮,彎彎地像弓一樣掛在天邊。銀白的石子路空曠荒涼…路北面的莊子裡偶爾傳來幾聲狗叫。風,像慈祥母親的手臂,輕輕地拂拭著他們的頭髮、身體…
“一刀“的心情很沉重,也很憤懣…為什麼莊稼人的命運這樣糟糕呢…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呢?
…
啊!為了張七,一切有我頂當。
在偷牛來的一剎那,他覺著這樣會害了第二個人。怎麼辦呢?想來想去,始終覺著不對頭。他只好說服了張七,把牛又送了回去。
這時,他和張七被好多人逮住了…
第二天“弦子隊長”給他們倆糊了一對三尺高的紙帽子到大隊接受批鬥。
這樣一來“弦子隊長”有把握說服女兒離婚了。
“太丟人了。”他對女兒說“…就是後代們上來也被人們欺負,被人看不起呀!”女兒只是一個勁地哭,什麼話也不說…
七“後來呢?”
“後來,離…婚了。都是我的,她…說啥也不嫁第二個人…”
“好樣的。”老湯勸他說“別失望,請個人勸勸洪玉文,他會答應復婚的。”
“復婚?”慢慢地“弦子隊長”的臉上出現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