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奇案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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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信一看,不覺心神一凜,原來信上短短兩行,寫著:“字奉華公子座前:謹備菲酌,恭候駕臨。”下款署著“白嘯天”三字。

華天虹將信箋給慈雲大師等傳觀,轉面朝李信道:“告訴來人,我即時到。”李信恭暗一聲,轉身退去。

華雲訝然道:“白嘯天怎地到了此地?”華天虹道:“一幫一會一教是鼎足之勢,風雲會與通天教有事,白嘯天豈有不到場的?

只是來得如此早,內情就不簡單了。”只聽蒼髯客道:“任玄與白嘯天若無默契,決不敢興師南下,或許雙方勾結已定,共同出師也說不定。”慈雲大師道:“貧憎也是這等想法。”華天虹立起身,抱拳道:“兩位老前輩,兩位哥哥,我出去一趟就回。”華雲道:“小官人當真赴約?”華天虹笑道:“我還想先見天乙道一面,可惜他不會請我。”華雲道:“大夥一起去吧,免得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吃那般賊胚的眼前虧。”華天虹道:“不必了,眼前人強我弱,真要動手,咱們是吃虧定了,人去得多,反而顯得尷尬。”慈雲大師與蒼髯客面面相覷,這等局面,兩人真不知如何是好。

彭拜突然一拳擊在桌上,恨聲道:“咳!武功不濟,真是生不如死!”華天虹急忙溫言道:“我是赴宴,不是去打架,要不彭大哥與小弟同走一趟。”彭拜咬牙道:“我不去,省得替你丟人。”華天虹暗暗一嘆,辭別眾人出門,華雲回房取了鐵劍跟隨在後。

出了大門,忽見一人上前見禮,華天虹一瞧是敖三,不微微一怔,道:“你家小姐到江南了?”早有風雲會的下人牽來馬匹,華天虹飄身上馬,隨同敖三行去。

三騎電馳出城外,來至江邊,朝上游行了一程,忽見江岸之下帆槁如林,燈火如市。釉爐相連,迄通半里,百餘艘艘幢戰船,每條船的主桅上都懸有一面黃旗,風招展,亮出老大一個“白”字。

華天虹暗暗心驚,付道:原來神旗幫與風雲會都是傾巢而出,看這情形,明明是幫、會聯手,共滅一教,無怪任玄並不隱蔽形跡,不作突襲的打算。

敖三領著二人走下江岸,登上船頭。

忽聽舵上有人唱名傳報,道:“華公子到——”霎時“華公子到”的聲音此落彼起,遙遙傳了開去。

華天虹暗暗忖道:神旗幫的組織最為嚴密,幫規最為詳備,勢力可畏,實在不可輕侮!

敖三領著二人穿過一串戰船,登上一艘停泊江心的大船之上,那艙門前的香妃竹簾一掀,一條炯娜的人影一閃而出,直向華天虹懷中投去。

華天虹目光銳利,早已看出是白君儀,倉促之間,尚未打定主意,雙手已被白君儀拉住。

白君儀桃靨生暈,嬌媚不勝,笑道:“我望見你進城,沒有喚你。”華天虹臉一紅,由她頭頂望去,一個紫袍老者一手挎須,一手揹負在後,面帶微笑,由艙中踱了出來。他急忙回雙手,抱拳道:“老幫主別來無恙,華天虹這廂拜見了。”這老者正是鼎鼎大名、聲威顯赫、嚴然有凌駕任玄與天乙子之勢的白嘯天。他以前見過華天虹,只是此時的華天虹,遠非昔的皇甫星可比。非但人長得高大魁梧了,最不同的是,今的華天虹,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威儀,那種雄渾高華的氣概,任何人見了都得刮目相看。白嘯天是個講究氣派格局之人,他看入眼中,更是怦然心動!

白嘯天目光電閃,飛快地將華天虹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舉手讓客,含笑道:“客居不便,賢侄艙內待茶。”華天虹襟博大,時隔兩年,對於昔被他釘上鎖魂毒針的事早已淡忘,當下拱了拱手,舉步跨進艙內。

白君儀宛似依人小鳥,緊隨在他的身邊,笑靨如花,一副喜不自的模佯,看得華雲心頭滴咕,好生亂。

這船艙內頗為寬敞,佈置雅,概無俗氣。居中設了一張酒桌,一壺美酒,四五樣清淡的菜餚,一眼望去,有如家居,不帶半點江湖氣息。

但見一個目如點漆,一臉慧黠的小婢檢襖屈膝,嬌聲道:“兄臺好。”華天虹瞧是小靈,將手一擺,笑道:“免禮。”小靈立起身來,急忙拖動坐椅,賓主三人相率入座,白君儀一眼瞥見華雲的鐵劍,星眸一睜,道:“你幾時又摸到總堂去了。”華天虹見她與華雲目光如梭,望來望去,不微微一笑,道:“他叫華雲,是先祖身邊的人,最是愛護小弟,那鐵劍是他為我另行鑄造的一柄。”白君儀嬌聲道:“我要瞧瞧。”華雲暗暗想道:小官人也是,既說那位秦碗鳳小姐幹好萬好,又與那玉鼎夫人相好,怎麼又與大對頭的女兒親呢,真是莫名其妙!

轉念之下,他出鐵劍遞了過去。

他與白嘯天原是舊識,因有華天虹在場,兩人身份有別,又恐言語衝突,因而兩人都裝著不識,彼此間望也不望一眼。

白君儀接過鐵劍,掂了一掂,嬌笑道:“原來那一柄六十二斤,這一柄輕了六斤十兩。”華天虹道:“原來那柄是玄鐵夾烏鋼,寶刀寶劍無法削斷,這一柄僅只含著三成鋼母,兩者難以比擬。”白君儀面龐一仰,道:“改回總堂時,我替你將那一柄鐵劍取來。”華天虹道:“週一狂為人偏,他就想取你的命,你千萬別惹他。”白君儀小嘴一呶,道:“我先餓死他…”她倏地撲啼一笑,低下頭去。

白嘯天冷眼旁觀,見自己的女兒拿著鐵劍反覆玩賞,似是趣味無窮,心中暗暗忖道:一把鈍劍也玩得如此起勁,這”廠頭對華天虹已經入了。

他想得一點不錯,男女間就是如此奇妙,若是無情,縱然珠玉當前也不屑一顧,一旦情深愛重,雖是對方袍上的一粒紐扣,也會變是珍貴無比。

白君儀本是心高氣做之人,幾經波折,忽然愛上了華天虹,她是沒有男女經驗的少女,芳心之內,全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華天虹未曾加以峻拒,她便以為兩心相許,好事已諧,再無問題了。以致兩人相聚的時間雖短,她卻時時幻想華天虹的一切,好似他就在自己身旁,不知不覺間,竟然忘了生疏和矜持,將華天虹當作良己最為親切的密友。

白嘯天卻是情海覆舟之人,眼瞧女兒那副情深種的樣子,不暗暗心寒,強顏一笑,道:“儀兒,敬一杯酒,去往各哨巡視一遍。”白君儀嬌靨生暈,端起酒杯,朝華天虹嫣然一笑,華天虹急忙舉杯就,一飲而盡。

香風過去,白君儀翩若驚鴻,瞬眼不見,白嘯天朝小靈揮了揮手,小靈也悄然退出了艙外。

華天虹暗暗想道:白君儀和小靈都要回避,這是什麼機密大事?

但見白嘯天沉不語,只得朝華雲道:“你到船頭守望,沒有白老幫主的令諭,別讓任何人進艙。”華雲心頭不願,道:“此處戒備森嚴,誰能衝得進來?”華天虹左右為難,無奈之下,只得沉下臉,道:“你又不聽話,要我請出爺爺爹爹麼?”華雲聞言一呆,目光電,冷冷地盯了白嘯天一眼,一步一頓,退出艙外。

白嘯天微微一笑,道:“據老朽所知,令祖令尊,都未曾對這老僕使過臉。”華天虹輕嘆一聲,道:“除家母外,他是晚輩最為親近之人,忠心耿耿,視晚輩如命,只是不擅權變,得晚輩無法可施,不得不老下面孔。”他苦苦一笑,搖首道:“時移勢易,處境非昔,晚輩也痛心得很。”白嘯天端起酒杯,慨然道:“賢侄是天縱之才,非庸俗之人可比,昔種種,咱們一概不提,老朽敬你一杯水酒,有一段下情相告。”華天虹雙手捧杯,一仰而盡,道:“晚輩洗耳恭聽。”白嘯天仰首吁了一口長氣,沉聲說道:“老朽娶程氏,才德兼備,二十餘年之前,與令堂大人齊名,有武林二美之譽。?

華天虹暗想:沒有那麼美的母親,豈能生出白君儀這樣美的女兒,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白嘯天頓了一頓,接道:“拙荊之美,美在品德,容顏絕世,那也不必講了。”華天虹肅然起敬,道:“若有機緣,晚輩定然拜見伯母,親炙教益。”白嘯天沉沉長嘆一聲,道:“我夫婦生有兩個女兒,長女素儀,次女君儀,兩姐妹是一胎所生,容貌酷肖,一般無二”華天虹口道:“晚輩由任玄口中聽到過此事。”白嘯天雙目之內寒芒,道:“任老兒敢是疑心他那蠢子喪生之事,系我那長女素儀所為?”華天虹點一點頭,但然道:“他有這疑心。”白嘯天鋼牙挫得格格亂響,嘴角搐,鬚髮顫動,久久猶不平息。

華天虹暗暗心凜,忖道:看他憤若此,此事豈不更為複雜了?

但聽白嘯天寒聲道:“華賢侄,十五年前,拙荊不滿老朽的作為,傷心絕之下,憤而落髮出家,兩個女兒分隨我夫婦二人。長女素儀陪侍她的母親,十五年來,未出廟門一步。”華天虹身心一震,脫口道:“大小姐純孝至此,令人起敬!”白嘯天道:“唉!小女君儀隨老朽長大,嬌縱成,那也罷了,我那長女素儀得她母親蕭陶,貞淑賢孝,毫無疵暇,那他似是氣膛,語音一頓,臉越變越冷,一字一句道:“賢侄,我那長女蒙了不白之冤,這是天大的事,任玄或許能殺老朽,老朽自信也有本領殺他,可是,不論誰活,這不白之冤,是絕對要洗刷的!”一陣陰森森的殺氣,忽然散佈在船艙之內,華天虹到血冰涼,周身汗直豎!

忽聽白嘯天陰沉沉說道:“若是小女君儀蒙了汙辱,老朽也還不太傷心,我那長女素儀是個玉潔冰清、不履塵世的孩子,老朽作了孽,累及了室,但是——”他息一聲,接道:“老朽拼著萬劫不復,拼著殺盡天下的人,也不能讓一粒塵埃沾染在我那長女身上!”華天虹心漣搖搖,忖道:“他愧對自己的子,因而將一腔愛意,全部傾注在那伴隨子的長女身上,此事若不個水落石出,江湖上真不知鬧成什麼局面?”轉念之下,他肅容道:“那兇手酷肖君儀小姐之事,是由晚輩口中傳出,此事晚輩也難辭其咎。”白嘯天將手一擺,斷然道:“你說酷肖,那就是酷肖,華家子弟講的話,老朽絕不懷疑…”他語音一頓,靜靜地道:“賢侄,這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所佈的一個巧局,就是天乙子老道,也沒有如此高明的手法,其人目的何在,也令人難以索解、你講你所見的,老朽豈能遷怒到你的頭上。”華天虹的眼中,忽然見到一個痛心疾首、容顏蒼老的父親,那老者滿腔愁苦無從發洩,眼含珠淚不敢下,他過一瞬好似過一年,展眼之間,蒼老得變成另一人了。

華天虹與神旗幫有仇,有怨,與白君儀之間,又有一種糾結不清的情誼,然而,這些都不能左右他的良知良能。他天生俠肝義膽,縱是不共戴天之仇,也不忍見人蒙受不白之冤。

他心頭知道一點隱密,那就是玉鼎夫人的貼身侍婢方紫玉,她有一柄切金斷玉的匕首,正是殺害任鵬的兇器,可是,誰又是兇手呢?除了雙胞胎孿生姊妹,誰又酷肖白君儀呢?

忽聽白嘯天斬釘截鐵道:“華賢侄,兇手是俠義道中的人,絕非通天教的弟子!”——文學殿堂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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