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劍聖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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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華天虹縱身一躍,憑一口悠長過人、清純至極的丹田真氣;冉冉飄墜。
這闊澗深逾百丈,上下壁立,形勢奇險,功力之湛如華夫人,也難以一躍而下,華天虹由於迭獲奇遇,先後服食“丹火毒蓮”與“千年靈芝”兩種異草靈藥,真氣悠長,身子輕如燕,再者也是乍聞噩耗,一時
情衝動,奮不顧身,鼓勇躍下,人在半空,亦是提心吊膽,惴惴自危。
飄墜了三四十丈,真氣轉濁,墜速急劇加快,眼看情勢不妙,連忙身形一翻,朝著崖壁猛劈一掌,藉著身子橫飛之際,一吐一納,轉換一口真氣,如此緩得兩次,雙眼已花,身子疾速下墜,再也無法把持。
耳聽水聲響動,趕快身形一翻,雙掌猛地朝地面拍去,只聽嘩啦一聲,隨即“叭!”的摜下。
這一摔奇重無比,華天虹咬牙一哼,眼冒金星,周身骨骼痠痛難當,衣衫破碎了十餘處,腿雙之上盡是鱗傷。
“君儀!”
“君儀!”華天虹重又大喊一聲。
清冷的月光,投在幽黯的澗底。只見亂石嗟峨,
水漏漏,四顧岑寂,人眼一片淒涼單調的景
。
水深及膝,華天虹跌坐在亂石水中,半截身子浸在水裡,喊了兩聲未見回應,心慌意亂之下,躍起身形,循著石樑腳下飛奔過去,搜尋白君儀的屍體。
環繞石樑飛奔一圈,返至原處,仍然未曾發現白君儀的蹤跡,不駭異莫名,脫口叫道:““君儀!”忽聽一個虛無飄緲、不帶絲毫喜怒之情的聲音起自身後,緩緩說道:“白君儀已死,誰也喚她不回了!”華天虹身軀一震,猛然轉身,循聲望去。
月光之下,只見一位體態玲瓏,發挽道譬,肩搭拂塵,一身青佈道袍,臉上卻垂覆著一面黑紗的道姑,悄然立在一塊大石之上,雙手橫抱,豈不正是那香消玉殞、芳魂已渺的白君儀!
這道姑黑紗覆面,看不出是老是少,由她那清亮的語音和滿頭密茂的青絲判斷,其人應屬少艾,但她言語動靜之間,另有一種尊嚴的氣勢,令人肅然起敬。
華天虹心頭悲傷、惶惑、遺憾、歉疚,百集,心亂如麻,怔了一怔,手指著蒙面道姑懷抱中的白君儀,顫聲道:“仙姑,白姑娘…她…””那道姑覆面紗上兩點寒星一閃,淚光浮動,低聲道:“從來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髮。唉——”悠悠一嘆,其聲低弱,卻有上窮碧落、下透九幽之勢。
華天虹心頭一酸,倏地熱淚盈眶,忽然看到白君儀蒼白如紙的臉上,邊口角,血漬殷殷,不
心如刀割,閃身撲了過去。
那蒙面道姑身形一晃,飄退丈許,凜然道:“逝者已矣,你待怎樣?”華天虹聞言一呆,垂淚道:“在下…”突然記起,懷中尚有一莖靈芝,急忙取出玉匣。道:“這是千年靈芝,功能起死回十…”那蒙面道姑不待他將話講完,搖首道:“世上豈能真有起死回生的靈藥?白君儀三魂已渺,七魄已散,縱有萬年靈芝,也救不活她的命。”華天虹蹙然道:“話雖如此,在下也得略盡人事。”那蒙面道姑搖首不迭,截口道:“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就算你挽得回白君儀的
命,然後又能怎樣?”華天虹先是一怔,繼而佛然不悅,道:“仙姑語帶玄機,好似深知在下與白君儀之間的恩怨?”那蒙面道姑漠然說道:“此事傳誦江湖,知情之人不少,前因後果,貧道也略知一二。”華天虹雙目一蹙,道:“仙姑上下如何稱呼?與白君儀有何關係?”那蒙面道姑淡然道:“出家人的姓名久已棄置不用,與白君儀非親非故,一無瓜葛可言。”華天虹暗暗震怒,忖道:非親非故,你管的什麼閒事?
只聽那蒙面道姑冷冷說道:“白君儀雲英未嫁,貧道憐她生而痴情,死而抱恨,因之打算選一塊山明水秀之地,親自加以埋葬,以供世上多情兒女前往憑弔,一掬同情之淚。”華天虹嘿然冷笑,道:“仙姑倒是世上第一多情人,白嘯夭得知此事,必然不盡,白君儀泉下有知,亦當瞑目含笑。”那蒙面道姑置若罔聞,繼續道:“白君儀是未嫁之身,你對她既無情愛,何必觸及她遺體,令她魂靈不安?”頓了一頓,接道:“不過,你若承認是愛她的,貧道就將她的遺體
給你,任你如何處置。”這一番話,大出華天虹的意料。華天虹乃是至誠君子,縱然是對死者,也不肯信口開河,耳聽蒙面道姑之言,自己與白君儀間的恩恩怨怨,齊湧心頭,既
到愧對知己,辜負了白君儀的上往深情,文覺得形格勢
,自己確實不應該昧於大義,與白君儀發生情愛,而且,自己若愛白君儀,則將秦碗鳳置於何地?
這一樁錯綜複雜,纏綿誹惻的愛情,縱是月下老人親臨,也不便妄置一辭,華天虹百加,嗟嘆不已,只是沉
再三,但覺心亂如麻,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那蒙面道姑凝目等待,見他久久不語,不洽然嘆一聲,道:“自古多情空餘恨,這也怨不得你。”身形一轉,抱著君儀的遺體急掠而去。
華天虹睹狀,忽然若有所失,熱淚一湧,衝口喝道:“站住!”那蒙面道姑聞聲止步,扭頭道:“你有何話講?”華天虹冷然道:“你可是神旗幫的屬下?”那蒙面道姑淡淡說道:“說是也可,不是也可。”華天虹然大怒,道:“你先前說與白君儀非親非故,一無瓜葛,如今又承認是神旗幫的人,言詞閃爍,首尾矛盾…”說話中,澗上飄下一陣隱約的怒馬亂蹄,人喊馬嘶之聲,華天虹與那蒙面道姑齊齊仰面,凝神聽去。
忽聽一個越的聲音喝道:“君兒!君儀!”深澗之內響起一陣迴音,聲勢懾人。
那蒙面道姑冷冷一瞥華天虹,道:“白嘯天下得澗來,你想活命,勢比登天還難!”順著澗底,向北疾掠而去。
華天虹又急又怒,銜尾疾追,低喝道:“趕緊將屍體放下,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那蒙面道姑冷然道:“你本來無情寡義,我又怪你則甚?”忽聽白嘯天那動清越的聲音喝道:“華天虹!你在何處?”華天虹明知白嘯天尚在澗上,聽那喝問之聲,覺得他彷彿就在背後,心頭焦的,不
朝那蒙面道姑低聲咆哮道:“你再不將屍體放下,華某就要出手了。”那蒙面道姑漠然道:“白君儀的屍體,自有神旗幫的人收殮,與你何干?”兩人口中講話,身形風馳電掣,腳程之快,驚世駭俗。
兩人心中同時暗暗震驚,想不到對方的腳程竟然如此快法。
華天虹暗暗付道:世上的高人,難道就有恁多,轉念之下,電風飈,霍地掠上兩步,驕指如乾,直向那蒙面道姑背心“靈臺”
上點去。
那蒙面道姑到勁風襲體,不
駭然忖道:好厲害!不愧俠義道的靈魂。
心念電轉,冒著奇險,將那一指置之不理。
華天虹出手如電,眼看即要將那蒙面道姑襲倒,見她不肯還手,只得匆匆將招式撤回,怒道:“華某不願背後傷人,你再不自量,休怪我不客氣了!”那蒙面道姑暗暗付道:有子著此,華元餚死而何憾?唉!可惜君兒無福。
忖念間,冷冷說道:“你果真要打,我們找一處人跡難到之處,全力一搏,勝得了我,白君儀的屍體由你處置。”華天虹想道:這道姑顯然是神旗幫的人,白嘯天心痛愛女慘死,憤當頭,必定不肯饒我,這兩人聯手,我怕是抵珍不住了。
心念一轉,頓時捺住子,緊緊釘在蒙面道姑身後,隨她疾馳不已。
蒙面道姑對這深山幽澗下的地形似是甚為悉,星飛矢掠,一路當先,華天虹如影附形,緊隨在後,狂奔了半個時辰,地勢越走越高,不知不覺已翻出深澗,登上了一座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