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雙親離世孤獨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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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是暖花開的季節,而在這間屋子裡,卻瀰漫著悲涼的氣氛,慕苡芷蜷縮在地上,用冰涼的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一陣刺骨的痛。
“伶兒,我…我要走了,…”慕行雲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充滿了愧疚和不捨,他曾經承諾會照顧她一輩子,可是命運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他竟然在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得了病,這或許就是人最大的無奈吧。
“不,雲哥,你說過會陪我走完一生的…你等著,我馬上去找大夫。”林伶兒看著奄奄一息的丈夫,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掉在地上,她無法想象沒有慕行雲的子會是怎樣,她該怎樣活下去?
慕行雲虛弱地抓住子的手,深情地看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雖然已是三十幾歲的人,但她仍然保持著十八歲的肌膚,晶瑩剔透,白玉無瑕。他顫抖著雙手撫上她的臉,淚水立即沾溼了他寬厚的大手,這一輩子雖然短暫,但是能跟伶兒在一起度過,他其實已覺得非常滿足了。
“芷兒…”慕行雲喚著這個名字,已經略帶呆滯的目光頓時有了一絲光亮,林伶兒明白丈夫的意思,她將他的手放入被子內,深深看了他一眼,拭著淚走到外屋:“芷兒,進來吧,爹爹叫你。”慕苡芷站了起來,因為蹲在地上太長時間,起來的時候身子晃了一下,林伶兒趕緊扶住她。她的眼眶紅腫,一直不敢擅自進屋裡去打擾爹爹和孃親,她知道他們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他們有太多太多的不捨。
半年前,慕行雲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全身又紅又腫,除了臉,身體的其他地方都像泡了水的饅頭似的,原來的衣服和鞋襪都穿不了了,之前在做的生意絲綢生意也停了下來。林伶兒帶著慕行雲和女兒請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夫,但都沒有辦法治好,這腫脹的病卻是一天一天嚴重起來。最後慕行雲不願再去看大夫,也不願吃藥,他心裡已經清楚自己的病情,治不好了,他任命。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抓緊一分一秒與伶兒度過。而今天一早,那水腫的身子奇蹟般的消失了,林伶兒和慕苡芷都以為他突然病好了,誰想這竟是迴光返照!
看著爹爹越來越嚴重的病情和孃親越來越消瘦的身子,慕苡芷心裡充滿了愧疚和疼痛,她除了幫孃親打點好家裡的事,儘可能多的讓他們兩個多些相處的時間外,她再也不能做什麼了。
“爹爹…”慕苡芷走到慕行雲前,看著昔
英俊的爹爹現在這般憔悴的模樣,她的心裡像
了把刀似的,她伸手捋著他的頭髮“爹爹。”
“芷兒…芷兒,我的芷兒…”慕行雲再次吃力地睜開眼,15歲的女兒和年輕時的子簡直是一模一樣,仿若一個一塵不染的仙子掉入凡塵。女兒剛出生,他和
子便喜歡給她穿白
,一個教她撫琴,一個教她吹簫。不愧是慕行雲和林伶兒的女兒,15歲的慕苡芷已經是琴棋書畫,樣樣
通,想到這裡,慕行雲的心頓時覺得欣
了一些。
“爹爹…你會好起來的,芷兒去請大夫來…”
“芷兒,你不要再費力氣了,聽…聽爹爹說,我虧欠了你和你孃親,當初我們不顧兩家的反對執意要在一起…我還跟你舅舅發誓說,一定…一定要給你孃親幸福,沒想到…”慕行雲深深地嘆了口氣。
“雲哥,你不要說了,跟你在一起我從未後悔過。”林伶兒抓住慕行雲的手,她停止了淚,一臉無悔的堅決的樣子。
“伶兒…”慕行雲把眼神再次集中在子的臉上,不用多說,兩人早已明白各自的心意。
這還是慕苡芷第一次聽爹爹說起他和孃親的故事,她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孃親逢年過節的時候從不回孃家,而爹爹也從未提過自己原來的家,她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爹爹和孃親再沒有其他親人,現在卻在爹爹彌留之際聽到了他們原來的事。
“芷兒,爹爹不在的時候,你…你要照顧好孃親,苦了你了…”
“不,爹爹,你若不在,芷兒會害怕的,我和娘都離不開你。”不管慕苡芷怎麼呼喚,慕行雲還是去世了。
林伶兒和女兒一起將他埋葬在家的後山上。
自從慕行雲下葬後,林伶兒就搬到了後山,她不住舒適寬敞的大房子,卻請人在山上蓋了一間小小的茅草屋,她變得沉默寡言,整坐在丈夫的墓碑前,從早上到晚上,從天明到天黑。
慕苡芷知道孃親心裡的悲傷,她默默地陪伴在她的身邊,很安靜,兩母女經常是一整天不說一句話。慕府長久的處於清淨中,隨著慕行雲的去世,慢慢的,彷彿一切都失去了生命。
這天,林伶兒卻將慕苡芷叫到身邊,她長久的凝視著女兒,然後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芷兒,去找你舅舅吧,他前年已經去世了,家裡還剩你舅母和一個表姐,表姐叫林影音,比你大兩歲。你拿這封信找她們吧。天可憐見,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們會收留你的。”
“不!女兒哪裡也不去,女兒要和孃親在一起,留在這裡陪爹爹。”林伶兒類似代後事的語氣讓她覺得很慌,已經沒有爹爹了,她不要孃親也離開她,這樣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那樣她會孤單會害怕的。
“傻孩子。”林伶兒溫柔地攬住女兒,輕輕拍著她的背,她太瘦弱了“你長大了,要學會照顧自己。”
“孃親。你怎麼了?”慕苡芷覺得孃親今天的舉動很奇怪。
“沒什麼,把這個好好收起來,去把我的琴和你爹爹的簫拿來,我要彈給你爹爹聽。”慕苡芷到屋裡取了琴和簫。她的內心充滿了不安。
慕行雲在世的時候,他們兩個每天一個吹簫一個彈琴。慕行雲是個做生意的天才,隨便一次絲綢易就能賺到足夠多的銀兩,但他們都不貪心,所以生為生意人,他們依然能過著閒雲野鶴般的
子。慕苡芷還在孃胎的時候就受到了這琴聲和簫聲的薰陶,受爹爹和孃親生活習慣的影響,15歲的她就已經清心寡慾了。
“芷兒,我想和你爹爹單獨呆一會。”慕苡芷看了看孃親消瘦單薄的背影,默默地離開了。後山響起優雅的琴聲,隱隱地又和著簫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爹爹的簫聲?慕苡芷很想上山去看看,但想起孃親的吩咐,她又忍住了。天黑的時候,琴聲和簫聲同時停止了,慢慢地遠去了,風發出了嗚咽的聲音,詭異,又像是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慕苡芷提著燈籠往山上走去。
“孃親!”林伶兒趴在琴上,風吹動她白的衣襟,衣襟輕輕拍打著慕行雲的墓碑,那支簫掉落在地上,風颳著它在地上來回滾動著。林伶兒用盡了生命的最後氣力,倒在了丈夫慕行雲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