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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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下,突然大聲說:“公子,由此向南,就是朱仙鎮,也正是當年岳飛大破金兵之處。鎮南郊外,有個小廟,廟中有三個年輕和尚,頗守清規,公子何不投奔該廟?出家人本就沒有什麼年、節之分,-午到頭都會做飯…”嶽宇宇暗暗一嘆,抱拳道:“謝謝小二哥指點!為了這孩子,在下只有走一趟了!”他出了小店,逕奔朱仙鎮,原野上又下著鵝
大雪,閒無人跡。
大約掌燈時來到小廟前,不由叫聲“苦也”!這小廟只有三間正殿,破舊不堪,看樣子香火不會太盛。
但既然來了,自應進去碰碰運氣,立即拍著山門。
不一會走出一個年輕和尚,自門縫望去,不過十七歲,生得頗為清秀,身上架裟十分單薄。看來非但是武林中人,而且內功必有相當基。
開了廟門,小和尚合什道:“請問施主有何見教?”岳家宇抱拳道:“在下有個嬰兒,需要吃,而今大年除夕,無處找尋米湯,我想貴寺之中,必定…”小和尚這才發現岳家宇揹著一個嬰兒,不由喜形於
,道:“請問個施主,這孩子是你的麼?”
“不是!”岳家宇肅然道:“在下在路上遇見一位孕婦。生下此嬰之後,因失血過多而亡。臨死託孤,要在下送到嬰兒父親處,怎奈…”小和尚焦急地道:“施主還未送去?”岳家宇心念一轉,道:“去過了!嬰兒之父早已遷往他處,不知所終,因此在下正…”小和尚不由大喜,撫掌低聲道:“施主想必是武林中人,今後揹著嬰兒,必
不便。可不送與小僧?”
“這個…”岳家宇搖搖頭道:“在下救人必須救得徹底!若讓這孩子出家,實非救人時之初衷!這點恕難從命!”小和尚正道:“施主誤會了!小僧要此嬰兒,非叫他出家,而是以俗家身份,由此學點武功,長大之後,由他自己決定…”
“這樣可以!”岳家宇肅然道:“此嬰命苦,尚希小師傅善待於他!在下以後每年來看他一兩次,小師傅不會見怪吧!”小和尚合什道:“哪裡!小僧看施主的目中神光,分明是一位絕世高手,此嬰長大之後,若由施主再傳他幾手,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施主請進!”岳家宇跟著小和尚往裡走,低聲問道:“不知小師傅法號如何稱呼?”小和尚道:“小僧悟果,另有大師兄悟善和二師兄悟因,同住此廟…”原來三間大殿之後,還有幾間小屋,雖然簡陋,裡面倒也十分清靜。
悟果為他端來白飯素菜及一瓶米湯,二人餵了嬰兒,同時吃飯,悟果道:“施主既然來了,小僧希望你在此多住幾,過了年再走。小僧雖是出家之人,卻也知道小施主此刻的心情,年關已屆,出門不便,且易觸景傷情…”岳家宇不由產生憐憐相惜之
,慨然說:“小師傅快人快語,嶽某十分敬佩,此嬰留於此處,在下放心了!”飯後悟果收了盤碗,把嬰兒抱走。外面大雪紛飛,混沌一片,象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停了一會,悟果送來一盆炭火,說:“嶽施主就睡在此間,小僧今夜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了。”岳家宇抱拳道:“小師傅只管請便!在下只想打擾一夜,明天準備離去了。”悟果肅然道:“大年初一,客店、飯館都己打佯,嶽施主若是不信,可能會找不到住食之所,看起來嶽施主還不象一位老江湖呢!”
“當然不是!”岳家宇笑笑說;“在下離開師門,才不過二三個月!哪能當得老江湖…”悟果笑著出屋,說:“嶽施主揹著孩子,勞累了幾天,早點休息吧!”岳家宇道:“謝謝小師傅關懷!不知那嬰兒現在何處?”悟果道:“嶽施主請放心!小僧會小心扶養,絕不會使他受苦。”岳家宇連連稱謝,掩上房門,烤著炭火,心想,真是天不絕人之路,設若今天那店小二不加指點,可真慘了…
“紫琴現在何處?”想起萬紫琴,就象心坎上被抓了一把似的,他深知萬紫琴不是輕易變心的姑娘,不知她為何那樣決絕?
“還有白琬,紀,她們現在是否和我一樣?也在…”他搖搖頭,喃喃地說:“不可能!白琬雖是無家可歸,但她為人心眼極多,會照顧自己,況且她自學了金佛上的武功,身手大非昔比…至於紀
,我殺了紀曉嵐,她一定恨我入骨…”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出道未到半年,倍嘗愛、恨、恩、仇的滋味,今後征途茫茫,未可預卜…
他實在有些疲倦了,外面大雪不斷地落著,廟中極靜,可以清晰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
“睡吧!”他脫了外衣,上鑽入被窩中,忖道:“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今夜有一
一被,渡此寒宵,已算是很不錯了!”末上
時本有睡意,上了
又思
如湧,千頭萬緒,恩人迄無消息,大仇仍未湔雪。白道式微,魔焰囂張…。
朦朧之間,隱隱聞到屋上有衣袂飄風之聲,不由暗吃一驚,心想道:“在此荒郊野寺,若不提高警覺。死無葬身之地,岳家宇啊,你太大意了…”他急忙下,披上外衣自窗縫中向外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象一隻大鳥,在空中劃個半孤,斜掠而下,進入前面正殿之中。
正殿立即傳來叱喝之聲,岳家宇悄悄自後窗掠出,繞到大殿窗外向內窺視。
一個高大身影背面而立,殿內雖無燈光。岳家宇已可看出,此人正是“綠袍判官”婁森。
婁森對面之人?卻是小師傅悟果。只聞婁森陰聲道:“小禿驢,把那嬰兒和那小子獻出來,老夫給你個痛快!”悟果年少氣盛,冷冷地道:“那位施主已把嬰兒送與小僧,而他早於傍晚時離去,不知婁大俠憑什麼強索此嬰?”婁森獰笑一聲,道:“不必多問!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快說!那小子和嬰兒,在不在這裡?”悟果曬然一笑,道:“婁施主,小僧並非怕你,只是不願為此事傷和氣,嬰兒是那位少施主送與小僧的,小僧自有保護嬰兒之責,婁施主一定非要不可,只要取得那位施主同意,小僧立即出。”婁森大怒,單掌一
,大殿中罡氣暴卷,牆壁顫動,屋頂似要揭去。
岳家宇不由大吃一驚,他深信悟果就是身手不俗,也絕不是這老魔的對手。正要現身出手,突見小悟果兩袖齊拂“蓬”地一聲,整個大殿搖搖倒。
婁森身子搖晃一下,悟果蹬蹬蹬連退三大步。然而,看他的神態,吃了苦頭,卻未受傷。
岳家宇大為震駭,象“半掌追魂”萬世芳的身份,也要向老魔低頭,此魔身手之高,不可言喻。
小悟果接了一掌,僅退三大步,雖然老魔未出全力,小悟果的功力,也絕不在岳家宇之下。
這一來大出婁森預料,陰陰一笑道:“小禿,你能接下老夫五成真力一掌,而未受扔,必定大有來歷,你那老禿師傅是誰?”
“你管不著!”小悟果夷然不懼,冷峻地道:“婁森,武林中人把你捧得太高,幾乎少有敵手,但在小僧看來,也不過如此——”老魔低吼一聲,再次拂出一袖,只聞“嘩啦啦”一陣暴響,大概是佛像倒塌,大殿搖搖倒。小悟果足踏子午,雙掌一翻力推而出。
“轟”地一聲,這次小悟果的苦頭可大了,身子倒飛一丈多遠,把一張供桌擊得支離破碎,半天才爬了起來。
“怎麼樣?”婁森大刺刺地道:“老夫這次也僅是七成內力!再不識趣,老夫…”只聞一聲冷哼,只見一個既瘦又矮,一臉油垢的老和尚,已站在大殿前門石階之上。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二十多歲的和尚,僅比悟果大三五歲。二人背後都揹著一個布包。
“阿彌陀佛!”老僧傾了一聲佛號,壽眉微挑,雙目中血絲隱現,出殿紅的光芒。
婁森乃是識貨之人,不由一震,沉聲道:“老禿何人?在下似未聽說你這號人物!”老僧“嘎嘎”怪笑一陣,這笑聲雖然有些嘶啞,卻另有二種懾人的力量,象一把鈍銼,在心板上磨擦似的,以低沉的嗓音,道:“老袖本就是名不見經傳之人,何必多問!婁森,老衲憐你成名不易,逃命去吧…”岳家宇悚然一震,這口氣狂得過份,並不象虛張聲勢,而且由於他對悟果印象極佳,以為悟果的師傅,必是一位佛門奇俠,但他一看那一支血紅的怪眼,和那臉上陰沉之,這種念頭立即推翻。
婁森雖知老僧非比泛泛,卻不甘示弱,獰笑道:“老禿,婁某橫行武林一甲子,尚未向任何人示過弱…”
“今夜就要破例!”老僧陰聲道:“信與不信,關係你一生榮辱、生死成敗!婁森,我若是你,絕不安逞僥倖之心…”婁森忍無可忍,雙袖齊揮,罡氣自袖中呼嘯湧出,十指尖端出綠汪汪的氣
。
老僧的身子紋風不動,兩手一抬,大殿中形成無儔的螺旋氣,好象大殿要連
拔起。
婁森十指上的綠芒,乃是一種“百屍氣”陰毒無比,但在老僧的“般若飈”之下,相形見拙,身不由主地向前一栽,老僧疾上一步,伸出枯爪似的左手,在婁森右手五個指甲上一揮。
“格叭格叭”一陣輕響,婁森悶哼一聲,抱著右手,疾退五步。
“我的天!”岳家宇心中升起一絲涼意,原來婁森右手五個長長的指甲,全被揭下,僅剩下一點皮連著,在指尖上搖搖晃晃,鮮血立即順著手腕
下,淌入袖中。
岳家宇暗叫一聲“好厲害!好毒的手法!”不由搖搖頭,忖道:“婁森固然可恨,但老僧乃出家之人,出手如此歹毒,絕非善類…”老僧面陰沉,低沉著嗓音道:“逃命去吧!”還是那一句狂妄的話。
婁森面孔一陣扭曲,神猙獰,嘶聲道:“老禿驢,終有一天,婁某要叫你知道厲害——”說畢穿窗而出。
“嘎…”老僧怪笑一聲,殿頂塵土紛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