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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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道:“梅大哥,詩作好了沒有?”

“詩?”岳家宇含乎地道:“作好了…”他的心“卜卜”地跳著,不知是什麼詩?也不知道何時她要他作詩?-佩幽幽地道:“小妹的已經作好了,不知梅大哥的…”岳家宇心中一動,道:“既然——的已經作好了,就請先給小兄看看…”——伸手掏出一張粉短箋,上面是簪花小楷,遞給岳家宇。他立即伸手接過,佩-望著他的手,微微震顫了一下,立即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岳家宇當然沒有發現她的表情,卻在看她的一首詩。

這首詩是:“君留吳越妾江東,數載深情一場空,葵藿有心終向,楊花無力暫隨風,兩行珠淚孤燈下,千里家山一夢中,每恨當年羅奇難,相逢難把姓名通!”後面四句,是岳家宇續上的,無非是傾訴自己的悲怪身世,以及無法成其美事之意。

他放下筆,突她那一隻手,忽然加勁,抓住了他的肩井,不由大吃一驚,道:“——,你…”她冷冷一哼,道:“——姓什麼?”岳家宇吶了半天,無言以對——冷冷笑道:“你這騙子真是個膽包天的繡花枕頭!你既要冒充梅友竹,就該打聽清楚!梅友竹到底是什麼樣子?告訴你吧!文事方面,你不在梅友竹之下,武功如何?尚不得而知,但你忽略了一件大事?梅友竹左手多了一個小指,所以他的綽號又叫‘六指潘安’…”岳家宇暗暗一嘆,心道:“大事未成,一敗塗地!這怎能怪我?老化子並未告訴我梅友竹左手多一個指頭啊…”他冷冷地道:“不錯!在下確實前來冒充梅友竹,既然事敗,就請你給我個痛快!”——冷冷地道:“你叫什麼名字,師門何人?”

“不必多問,事已至此,有死而已!”——冷道:“依我看來,你這人並非好之徒,你冒名來此,必有企圖…”岳家宇又被勾起重大的隱憂,想起在死亡邊沿掙扎的萬紫琴及紀,不由長嘆一聲道:“在下卻有企圖,只是…現在說出來也沒有用,姑娘給我個痛快吧…”佩-冷笑道:“難道你的名字也不能告訴我麼?”

“我叫岳家宇…”

“什麼?岳家驥?”

“不!宇宙的宇!”

“你是岳家驥的什麼人?”

“我們是父子關係…”她突然鬆了手,岳家宇回過身來,突她駢指如戟,疾點他的結喉

岳家宇偏頭閃身,運起“一元罡”施出一式“野馬不勒”

“啪”地一聲,二人各退一步。

“好!”-佩肅然道:“就憑這份身手,即使不如梅友竹,大概也相去無幾了,你到底有何企圖?”岳家宇看出她的心地不壞,而且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設若剛才要殺了他,真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立即抱拳道:“在下有兩位至友,病在旦夕,非‘墨玉誅心球’不能活命,所以在下冒名來此…”——肅然:“是誰告訴你的,這裡有‘墨玉誅心球’?”岳家宇道:“是一位老化子,在下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及身份…”——冷冷一笑,道:“原來是他——”她突然面一變,以傳音之術道:“康八來了!你要想逃出魔手,只有一個辦法…”她說到這裡,羞澀地垂下頭去。

岳家宇道:“不知是什麼辦法?”佩-拉著他進入內間,急急道:“快把衣衫脫光,上躺在被窩裡!”岳家宇不由心頭大震,也以傳音之術,道:“假戲真做,在下絕對辦不到…”——急得花容月,道:“此獠身手之高,和老化子相伯仲,他因自己身得醜陋,自卑心極重,所以此府之中永遠不開窗,也不準點燈,也就是不願使別人看清他的面貌,只因他急需一個資質奇佳的嬰兒,所以非你莫屬。第一,你的人品舉世無雙,第二武功也是一時之選,至於我,也是…”岳家宇恍然大悟,心想,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康八甘願戴綠頭巾,讓別人為他傳宗接代。

岳家宇道:“這一點在下辦不到…”——匆匆脫了衣衫,僅剩下蟬羽似的薄紗內衣,肌膚晶瑩,香陣陣,那顫巍巍的雙峰,玉和渾圓雪白的大腿,象一團緋紅的火焰。

她鑽入被窩之中,以傳音之術道:“常言道,心正不怕影兒斜,只要不生念,躺在一個上又有何妨?何況你那兩朋友,正在生死邊沿上掙扎…”最後一句話擊中他的要害,心想:“不錯,只要不生念,同共枕又有何妨,她能犧牲相,難道我就不能權宜一下…”他匆匆脫下衣衫,一邊朗朗一笑,道:“宵一刻值千金,——數載相思,終償心願!小兄幸何如之…”——幽幽地道:“小妹不慣雲雨,還請梅大哥護持…”岳家宇一顆心象要跳出口腔,剩下內衣褲,不能再脫,就要鑽入被窩中。

只聞——以傳音之術,道:“把上衣脫光,那魔頭在外面窺視…”岳家宇暗暗一嘆,心中喃喃地道:“——啊!你雖是人間絕,怎奈我情有獨鍾,古語說:男女授受不親,今夜你我肌膚相接,你以後…”他以傳音之術對——道:“——…你犧牲自己來救我…到底為了什麼?”——焦急地道:“反正總有堂堂正正的理由,你不會以為我是水楊花之人吧?”

“不敢!”岳家宇正道:“你是嶽某的大恩人,在下豈能有此想法…”他鑽入被窩中,——嚶寧一聲,向他摟來,岳家宇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在這剎那間,他的全身血管都象膨脹開來,他也是血之軀,原始的衝動,然奮發,熱血沸騰,翻身壓在她的體上——驚愕地望著他,卻未拒絕,只是美目中蓄滿了淚水。

岳家宇心頭象被鋼刀戳了一下,暗恨自己意志不緊,對恩人如此不敬,真是禽獸不如。

他慾念一消,正要翻身滾下,哪知——以傳音之術道:“他還未走,不要下來!”岳家宇正道:“可是我…”

“不要緊!我知道你剛才會生慾念,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之事,而你僅是壓到小妹身上才生慾念,足見你定力極為深厚,非泛泛可比!其實我配不上你,設若發生關係,吃虧的是你而不是我…”

“不!我配不上你,我是一位蘭心蕙質的奇女子,我乃是一個凡夫俗子…”

“嗨!”佩-幽幽地道:“嶽小弟…你知道什麼?姐姐我已是四旬之人了…”

“什麼?你…你何必欺騙我!”

“姐姐怎能欺騙你!”-佩正道:“‘鬼王’康八年已六旬,姐姐是二十五歲嫁與他,如今已是二十個年頭了…”岳家宇不由大為驚奇,道:“可是姐姐看來不過二十許人…”

“這不過是養生有術,算不了什麼!”——幽幽地道:“不過,姐姐雖然嫁他二十餘載,卻仍是清白之身…”

“這恐怕不大可能吧?”

“嶽小弟你當然不信。”佩鞏微微一嘆,道:“姐姐嫁他另有企圖,至於他不接近姐姐,乃因自卑心作崇,任何一個英俊之人進入此府,都不會活著出去,只有梅友竹例外…”岳家宇道:“那是為什麼?”——道:“第一,梅友竹武功、人品及行,都是上上之選,也可以說哪一方面都在康八之上,因此,康八對他心服口服,甘願以心愛之人獻給梅友竹,然而,梅友竹雖是風,卻從未接近過異,因為他練的功夫,絕對不能破身,可是康八不知道這個秘密!

”岳家宇肅然道:“康八的武功如何?”——道:“比你我高出多多!設若他知道咱們是假鳳虛凰,或者知道你是冒牌梅友竹,他不會放你生離此府!”岳家宇道:“康八走了沒有?”——幽幽地道:“走了!”岳家宇翻身滾下,歉然地道:“姐姐,你為什麼要救我?”——面一黯,幽幽地道:“姐姐極愛梅友竹,卻知道他接近康八,另有企圖,對姐姐不過是敷衍,而你雖是假,卻極象他,姐姐我…”她黯然低泣幽幽地道:“紅顏將老,青逝去!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難也!姐姐看出你是一位君子,只相你這位朋友,不敢有非分之想!”岳家宇肅然道:“姐姐身世蒼涼,小弟極為同情,設若小弟尚未定情,象姐姐這等絕世姿,菩薩心腸,真是打燈籠也找不到…”——悽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姐姐之願足矣,此番離去,只要記住,世上還有姐姐這個人,也就行了!至於那‘墨玉誅心球’,我將設法到手!”

“姐姐…小弟無法形容內心的…”——道:“小弟…吻我吧!這一吻將是永久的紀念!”岳家宇摟緊她,品嚐著有生以來最初也是最珍貴的一吻。

冤況淌下了幸福的淚水,幽幽地道:“待小弟事了,必定前來接你…”他下了穿好衣衫,——也整好了衣衫,來到外間,只聞樓梯一響,康八晃著大頭,進入樓中。

他那一雙電目在二人臉上溜了一陣,冷冷地道:“種子下地了沒有?”岳家宇實在羞於回答,只聞——幽幽地道:“當然下地了!”康八冷笑道:“何以證明下地了?”岳家宇不由心頭一震,向——望去。

哪知——早已成竹在,冷冷地道:“養借種,傳宗接代,恐怕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只有你做得出來!”

“哼!”康八臉不紅氣不,沉聲道:“點東西證明一下…”——一揚手,把一塊白帕擲向康八面部,康八伸手接住,展開一看,上面落紅片片,果然是新鮮粉紅的血漬。

他立即“嘎嘎”怪笑一陣,道:“不會錯了!數十年願望終於達到,老夫高興極了…”岳家宇不由暗暗切齒,忖道:“這個天生王八蛋,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怪物,子由別人玩,竟能置之泰然,還有臉索取證明…”康八突然停止怪笑,面一沉道;“老夫為了慎重起見,必須看看我的‘守宮砂’…”——冷冷一哂道:“你這樣懷疑我,今後如何相處?難道那血帕仍不足以證明麼?”康八獰笑道:“很難說!梅友竹天生癖,一生未近過女人,而你也不是輕易委身之人,這件事必須確實清楚,老夫才能放心…”鞏況挽起左臂衣袖,出雪藕似的手臂,大聲道:“你看!”

“嘎…”康八看了一下,怪笑一陣,道:“——…請原諒老夫!這件事…太重要了…我不能不慎重點!

”——冷冷地道:“你的願望已經達到,那玩藝應該由我保管吧?這是你以前的諾言。”康八伸手掏出一個黑中透亮的玉球,沉聲道:“——你應該知道,這‘墨玉誅心球’乃是稀世之寶,千萬丟不得,現在與你,可要小心保管…”鞏鞏接過,冷冷地道:“康八,你下樓去吧,我們還要談談!”康八獰視岳家宇一眼,下樓而去——將“墨玉誅心球”給他,淚光轉地道:“快去吧!設若救了人之後能還給我,那是更好,若辦不到,也就算了…”岳家宇順手接過“墨玉誅心球”納入懷中,道:“姐姐,你佯作已經破身,暫時固然可以瞞過他,但四五月之後,他發現你腹部尚未隆起,豈不出馬腳?”

“不妨!”——道:“姐姐不會在此住那麼久,弟弟,快去吧!咱們後會有期了…”她別過頭去,淚水不淌下雙頰。

岳家宇握握她的手,道:“姐姐,我現在有千言萬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總之…我忘不了你,再見了…”他忍著一泡淚水,自後窗穿出戶外,正要向後掠去,突見康八又自前面疾掠而來,岳家宇心中一動,立即隱在屋沿之下。

不一會康八進入樓中,一臉殺機,沉聲道:“梅友竹呢?”——微微一怔,道:“你剛才離之後,他也走了!你找他作什麼?”康八獰笑道:“我康八自知資質不如他,才甘冒戴綠帽之仇,借他的種,現在目的已達,豈能留他活在世上!老夫要殺他!”——花容失,道:“康八,你這樣做可不對!其實梅友竹並無意染指,只是你三番五次…?”康八冷峻地道:“他的人品,乃是老夫的最大威脅,他太俊,老夫太醜。他多活一天,老夫就痛苦一天,我豈能折磨自己…”岳家宇忖道:“真是冤哉枉也!我的目的雖達到,那位真的梅友竹,卻為我背上了黑鍋,今後若被康八遇上,必有殺身之禍,我必須設法通知他…”康八忿忿下樓而去,岳家宇也回頭疾掠,向谷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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