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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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奏章被扔出來,確切地說,它更像是故意被司馬道子扔出來的,夜雪撿起來,拿在手裡細細地讀著:“臣,謝安啟陛下,前因臣防務失當,使京中兵力不足,今有琅琊王密遣太子洗馬桓玄往大將軍桓衝處調兵五萬守衛京畿重地,臣以為不妥…”夜雪瞪視著這份奏章,她明白,這奏章分明就是三老爺寫給王爺看的,五萬重兵,原來,王爺是想等桓玄帶著五萬重兵回來再治他的罪,利用皇上懼怕桓家軍的心理去治他的罪。夜雪仰頭看看司馬道子,心裡卻在說:王爺,你知不知道這究竟有多危險?如果真的帶來五萬兵馬,加上符秦的攻擊,這個京城,真的就不保了,你難道是在用自家江山跟我賭氣麼?

“你看到了吧?”司馬道子指著奏章“這個老匹夫,他怎麼會知道?”夜雪搖頭,隨即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木然表情說:“王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司馬道子一拍書案:“你想救他,就跟謝安這個老賊去告密,對不對?”

“王爺,小夜沒做過。”

“那謝安的奏摺是從哪兒來的?還有那天,你知道你蠢到什麼地步麼?謝安的奏摺上,會有塗改痕跡,那是要上殿面君的摺子,情你們個個都當我是傻子一樣!”司馬道子衝過來,一把揪住夜雪的衣領,拎起來“你真的很傻,比我還傻。”說完他鬆開手,任由夜雪癱軟在地,然後一條腿踩在胡下撐上,手肘枕著膝蓋,下巴枕著拳頭,雙眼陰騭地看著夜雪。

夜雪鎮靜地抬起頭,從容地說道:“王爺,我說過,我什麼都沒做過,我天天呆在棲雪堂哪裡有可能出去向謝府傳遞什麼消息。”

“你別用那麼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我恨你!”夜雪柔柔地笑了,那笑容有幾分無奈,有幾分衝動,她直起身子,向王爺柔聲說了一句:“謝謝。”夜是一杯寂寞的毒酒,飲下去萬劫不復!

司馬道子在鏖戰著,他在夜雪會看到的地方,瞪著眼睛奮力地隨手製造出大聲的響動。他最怕的是夜雪已經忽視了他的存在。直到月上五更天,於是,紅著雙眼去趕早朝。

今天的皇帝司馬曜對他有些不滿。管他呢,反正天下人都已經跟他司馬道子為敵了,反正天下人都拿他當傻瓜看了。

“王弟,有人檢舉說你暗調重兵啊!”

“沒有,桓玄跟我提過,我不置可否,誰知道他就去了。”謝安冷笑揚起手中一封信說道:“當著滿朝文武,你給我讀讀這信,現在想要推乾淨麼?”

“信,什麼信?”司馬道子不明白,這封信明明應當由桓玄帶走取信於桓衝的,等桓玄調了兵回來剛剛回程的時候再將他直接以危害京畿圖謀造反的罪名給殺掉,這封信是絕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他的思路瞬間亂作一團,依桓家跟謝家的關係,就算桓玄知道自己被算計,也絕不會把信給謝安,偽造的,一定是偽造的!於是,他並不伸手去拾,自信滿滿地說道“謝老不要消遣小王,我不知道什麼信,這信不是我寫的。”

“信,什麼信?”司馬道子不明白,這封信明明應當由桓玄帶走取信於桓衝的,等桓玄調了兵回來剛剛回程的時候再將他直接以危害京畿圖謀造反的罪名給殺掉,這封信是絕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他的思路瞬間亂作一團,依桓家跟謝家的關係,就算桓玄知道自己被算計,也絕不會把信給謝安,偽造的,一定是偽造的!於是,他並不伸手去拾,自信滿滿地說道“謝老不要消遣小王,我不知道什麼信,這信不是我寫的。”此時,有黃門官拿了信呈給了皇帝司馬曜。司馬曜看完了之後,大驚失,衝他厲聲一吼:“蠢材,你自己來看。”司馬道子神情鎮定,雙手接過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這信真的是自己的親筆,怎麼會這樣?

司馬曜在高高的龍椅上狠狠罵了一句:“司馬道子,你是個混蛋!你難道唯恐桓家找不到機會接管京城麼?”

“皇兄,其實陳年舊事我覺得可以暫時翻過去,畢竟門閥們互相剋制一下,未嘗不是壞事。”此話一出,大殿上的眾臣面面相覷,甚至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竊竊私語起來。

謝安問:“王爺,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們這些門閥越來越喜歡手握重兵了,每年京中派出去的刺史一半以上都是你們這些家的嫡子,甚至我都懷疑,你們搶夠了兵權,還想搶什麼?”

“夠了!”司馬曜震怒著“豎子!傍朕閉嘴!”

“皇兄,小弟說的,難道不是你心中所想麼?小弟做琅琊王那麼多年,吃遍了山珍海味,睡遍了絕美女,人活這一世也值了,就算是現在砍了我,我也不怕,怕就怕在,皇兄對這些貌似正義的門閥言聽計從,生生把江山斷送在姓謝的手裡,那樣,我這個無頭鬼到了地府,都無法向先祖代!”謝安聽了這話,臉大變,忙屈膝跪倒:“聖上,臣忠心月可鑑,現在臣便請辭以明對大晉的忠心!”聽了這話,眾臣紛紛跪倒在地,朝堂上亂成一片,有的喊:“皇上,謝相不能離開朝堂啊。”有地說:“謝老為朝廷鞠躬盡瘁那麼多年。”就在眾臣這麼紛亂地聲音中。皇帝司馬曜地心。動搖了。他發現。果然如親弟司馬道子所言。謝安在某種程度上。重要已經超過了自己。本來想挽留謝安地話。嚥了回去。只是揮了揮手。

黃門官清了清嗓子:“退朝…”司馬道子散朝回來之後。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抱著厚厚地一疊奏章。而是手裡拎了一壺酒。邊走邊飲。當路過棲雪堂地梅花樹時。用剩下地半壺酒沿著樹枝澆了下去。

一股酒香瀰漫在空氣裡。慢慢散開。司馬道子倚在梅樹下。像是在跟梅樹說著什麼話。

夜雪將窗推開一條縫隙。看著司馬道子。恍惚間。那個孤單地身影變成了一道模糊地弧圈。漸漸暈開。像冰雪消融一般。她彷彿失去了這個背影。剎那間。她飛奔了出去。直到看清。原來司馬道子還在那裡。才悄然止步。

“你來啦?”司馬道子控了控酒壺,已經不剩半滴了。

“王爺外面冷,進屋來吧。”夜雪俯下身子,將手遞了過去,誰知卻被司馬道子拍了開,他伸伸腿,換了一個姿勢,目光呆滯地繼續依梅而坐。

“酒壺空了,給我,我去幫你添酒吧。”夜雪從他手裡搶酒壺,他反手一勾,一帶,夜雪跌坐在他懷中。他撫摸著夜雪的長髮,輕輕聞著夜雪發跡間的香味,用臉頰蹭著她的額頭,閉著眼睛喃喃說道:“你比酒更加厲害,我飲一口,就醉了。”他好像察覺了夜雪想要說些什麼,將手一反,輕捂夜雪的嘴巴:“別說,就讓我忘了自己是誰,好嘛?”直到到夜雪在她口微微點頭,他才輕輕放開手,用寬闊地臂膀環著夜雪,怔怔地坐在梅樹下,虯枝纏繞在他們頭頂,臘梅那層仿若浸了蠟的淡黃小花瓣落在頭上,臉上,身上,鋪下來,堆疊在一起。

夜雪的耳朵貼在司馬道子的口,她能清晰地聽到,那湍急的心跳,漸漸平緩,她想起他說過的那句話“如果你真能聽懂我的心,你就知道我有多愛你。”那麼,他的恨是不是也一樣多。

夜雪在他的懷中漸漸睡去。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夜雪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臥房,而司馬道子早已不知去向。她來不及理好衣服頭髮,找遍棲雪堂的每個角落,卻找不到司馬道子的蹤跡。惘然若失的夜雪悠悠嘆息了一聲:“他畢竟是個身系國家民族的男子漢,又怎麼會被我牽絆著,”嘆息過後一轉身,司馬道子可不正站在自己身後麼?她興沖沖撲了過去,誰知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小幽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來,手剛剛碰觸到額頭被嚇了一跳:“姐姐,姐姐,你額頭怎麼那麼燙?”

“王爺…”夜雪回頭看,司馬道子彷彿在對著自己笑。

小幽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哪裡有人?忙高聲叫道:“王爺不在,姐姐,你一定是受了風寒,小紅,小錦快去找大夫!”夜雪用及其微弱的聲音說道:“王爺,王爺…”她的眼皮開始眨動地很厲害,繼而全身戰抖。

“姐姐,姐姐…”她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像是飄到了房頂,看著地上還有一個夜雪,而小幽在叫著她的名字。棲雪堂裡忙做了一團。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自從嫁入這府裡以來,都不曾有過的想法,迫切到希望自己能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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