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茶藝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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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市“蓮華盛世”八樓餐廳中西合璧,各式中西菜式齊全。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偌大的一個餐廳裡,顧客寥寥無幾。
成遙森和蘇北坡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服務生拿著菜單走到兩人面前。蘇北坡點了一份揚州炒飯,一份玉米濃湯。成遙森點一份牛排,一份醬汁雞柳,一瓶紅酒。然後把菜單還給服務生。
明亮的刀叉放進潔白而緻的瓷盤裡,輕脆而響亮。
大廳中央塔式水晶吊燈上,晶晶亮亮的碎片散出五彩的光、瀑布似的一傾而下。一座吊燈足有三層樓高,餐廳是底座,樓上一層是茶藝廳,再往上就是貴賓廳了。
蘇北坡的面前擺著晶瑩的白瓷盤,裡面的揚州炒飯粒粒如雪,埋著幾粒青豆,鋥亮的一把勺子擺在旁邊,反著金屬質
的光芒。成遙森把醬汁雞柳往蘇北坡的面前推了推“這個味道不錯。”
“謝謝。”坐在成遙森面前,蘇北坡仍然覺得聲音如整塊堅冰凝在礦泉水瓶子裡,實在難以暢通無阻。
“晚飯這麼簡單?”成遙森帶著憐惜和輕嘆。
這已經非常不錯了,曾經只吃過一片面包,也曾經只吃過一個饅頭,也曾經只喝過一碗玉米粥。跟他講世道艱辛,會非常困難。
對於他來講,艱辛也許僅僅意味著人事複雜和空財富的難處吧?蘇北坡猜測著,她說:“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能有今天,我仍堅持覺得人生幸福。”蘇北坡靠著軟軟的椅靠,半陷進真皮豹紋裡。
成遙森重重往後一靠,從衣兜裡摸出一隻煙點燃。關於人生,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從前的人生就象一團模糊的光影,光影裡寧靜的小道,寂靜的市郊公路,若隱若現的人,他們就象海市蜃樓,遠遠地飄在天的盡頭,自己跋山涉水走過去,一切卻消失無蹤,他能清晰地記得的,只有在新加坡的子,不過,所幸的是,自己的技藝仍然保存完好,沉默良久,他終於開口:“人生應該有更遙遠的目標。”淡淡的煙霧籠罩著成遙森的臉,彷彿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模糊不清。
“試試這支紅酒,1849出品,醇厚香味縈繞不去。”往兩隻高腳玻璃杯子裡傾倒了小半杯,成遙森推到蘇北坡面前“人生本來意味深長。”拿著自己面前一隻酒杯,淺淺喝了一口“人生就象品種繁多的紅酒,有許多暗香的底線,軟軟地、淡淡地,醇香濃厚,小小試探一下,原來酒裡也會有不同的香世界。”接過玻璃杯小小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灌進喉嚨,蘇北坡嗆咳了起來,她
出面巾紙,掩了半張臉“仍然勉強不得,是不是?”僅僅一小口,兩道狹長的酡紅已經上了臉。她只覺得心浮氣燥,眼前的這一切就象一團美麗的光暈,能夠看得見,卻因為有著底線,而不能觸摸,即使能伸手觸摸,卻也只是一團小小的光圈而已,能緊緊握在手裡的,只有一團帶著涼意的空調風。
“走在自己悉的地方,是個不錯的選擇。”蘇北坡
觸良多,她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成遙森拿著那支紅酒,往玻璃杯裡傾了滿滿一杯,一仰頭,全部灌了下去,喉頭一股一股紅酒灌下去,看著象是在堵氣。他一連喝了三杯,象是下了一個決心,他眼睛眨也不眨,彷彿是在勸說,勸說她也在勸說自己“其實並沒有這麼困難,如果悉了,會成為戒不掉的習慣。”成遙森將手裡的杯子擱在桌子上,杯壁上沾著一滴櫻桃紅
的酒,滑至杯底,看上去晶瑩剔透,他問:“你呢?有什麼戒不掉的習慣沒有?”成遙森已經醉了,他的眼睛裡佈滿細細的紅絲,漆黑的眼睛明亮如星辰。現在的成遙森象一隻受了傷的獵豹,優雅的儀態裡帶著危險的氣息。蘇北坡只想往後退,一直退,退到獵豹的捕獵範圍之外。
她怔忡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覺得危險,危險在於,不知道自己會在哪裡觸動柵欄的機關,成遙森就會象只優美的獵豹,輕輕一躍,眼前局面將會變得面目全非。
該死的女人!
仍然打算以沉默對抗,是嗎?
她怎麼能夠在觸動了心裡的底線之後,仍然想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這麼多的掙扎和痛苦,難道都是1849?就算是,也要拉著她一起跌進萬箭穿心的深淵。成遙森微笑著舉起酒杯,跟蘇北坡碰了碰杯子,說:“一個人喝酒很是無趣,不如…一起大醉一場?”蘇北坡原本心裡藤蘿糾結,早就亂成一團,兩眼一閉,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酒。1849的醇香起頭清淺,後來象一股一股烈烈的風漫過無邊的星火之原,酒頭後勁呼的一下,轟得人如墜雲裡霧裡。
只一杯,蘇北坡已覺得不勝酒力,伏在桌上,臉頰微微發燙。
成遙森看著眼前的蘇北坡,就象看見一件失而復得的東西,他心煩意亂,卻又情難自,他的心裡象堵著一團溼溼的亂麻。
他回憶著過往,想理清楚自己跟眼前這個女人的關係,自己跟李明珠認識是在醫院裡,那個時候的自己還躺在新加坡的醫院裡,後來,順利康復出院。李明珠也在新加坡讀大學,跟自己是同學。李明珠前前後後跟著自己,兩人非常悉,
悉得就象親人。兩家家長又是舊識,順理成章地訂了婚。
但是,在成遙森心底的某個角落,總覺得自己遺失掉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在遙遙的北方,在氣候適宜的某個地方。
成遙森跟顧麗錦商量過回國接手國內事務的事情。雖然她是自己的媽媽,可是仍然覺陌生得不象親人。成遙森曾經跟顧麗錦談過這個問題,顧麗錦告訴他,那是因為從小沒跟在媽媽身邊長大的原因。跟顧麗錦商量回國事宜的時候,成遙森看出了她的遲疑,也許是媽媽跟伯伯(成冕)商量過此事,最後勉強同意自己回國。但是細心的他察覺到,媽媽跟伯伯兩個有事隱瞞著自己。這件事就象一場烏雲,一直籠罩在成遙森的心頭。
事情百轉千回,成冕最終同意讓成遙森回到總部,從基本環節開始。成冕仍然雄風猶存“偉業製衣”不需要其他人過多心,成遙森是這麼認為。
從“偉業製衣”的那場假面舞會開始,成遙森開始正式出現在公眾視野裡。假面舞會源於“偉業製衣”的前身“偉業縫紉店”的一次訂貨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