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飛鳥大雨和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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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泉。聽我的話,不要跟他在一起,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跟我回去吧。延夏河看著泉目光柔軟下來。

姐姐不是要一起去看演出的嗎?楊汐在一邊提醒道。

泉沉默著,她實在沒料到今天的狀況會變成這樣。一時天台上無人說話,只有夜風肆無忌憚地打在每個人的臉上。

延夏河看看她又看看楊汐,垂下眼睛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凝視著泉,一字一句地說,那麼,你選。他的眼神裡是堅定的光,包含著期待,也包含著惶恐。

楊汐的表情也凝重起來。誰都能聽出這種選擇的意味嚴重。

過了很久,當延夏河戴著短手套暴在外的手指已經冰涼麻木的時候,那是泉因為他冬天彈鋼琴的禮物,他聽見泉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對他說,夏河,你先回去吧。

延夏河的瞳孔收縮,絕望的光一閃而過,他不能接受地指著楊汐叫起來,為什麼!他不過就是喊你幾聲姐姐,不過就是裝出一副乖乖討好的樣子,不過就是個自我覺良好的小白臉…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震斷了延夏河的叫囂。泉覺自己的右手炙熱地燃燒起來。可是也比不上延夏河灼然目光的溫度。

是嗎…?他咬著牙說,臉在對視中漸漸回覆陰沉,好,我知道了。

他重重擦過泉的身邊走過去,儘管風依舊很大,失神的泉還是聽清了那句咬牙切齒的話,你會後悔的。

延夏河的身影轉眼就被黑的門口噬了。泉看著那個有些愴然的背影,心裡一片空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白天的時候不是一切還好好的嗎?他這傢伙不是還說要送我一份意外的禮物嗎?

還有什麼比現在更意外的嗎?

楊汐從後面走到她面前抱住她,輕輕地在耳邊說,謝謝你。留在我身邊。泉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任由他抱著,兩隻手無力地垂落在兩邊,一隻手捏著楊汐的畫卷,一隻手還燃燒著延夏河的溫度。

接下來的幾天裡,延夏河的態度時刻提醒著泉那個晚上的事真實地發生過。延立秋受到這樣一種兩人之間突然變質的空氣,卻也無法問出什麼,因為兩人都不約而同選擇了緘默。

你們的演出準備得怎麼樣?在壓抑的飯桌上,他試圖挑起話題。

差不多吧。延夏河懶洋洋地說。他伸筷子到盤子裡,隨口說起,新生表演都請家長過去看的,媽不在,你去嗎?

我?延立秋看了一眼泉,按道理說他是應該去的,只是,他的眼前又浮現那個笑容,那個人還在明川嗎?他沉了一下說,我去。小泉的演出怎麼能錯過呢?

泉回應他一個淡淡的笑容。

新生的演出總是格外受人期待的,而且因為嶄新的內容預告也製造了足夠的噱頭,所以真正演出那天,果然如石曉峰所料,座無虛席。開演以前,學生以及家長的呼應在舞臺上下此起彼伏。

悠悠。一位婦人站在舞臺下面的邊緣,對許悠悠親切地招手。

媽媽。許悠悠歡叫一聲,摘掉頭上的尖筒狀頭飾跑過去。兩個人熱鬧地說著話。

泉看到延立秋從觀眾席後方的陰影位置向這邊走過來。她衝著他揮了揮手。

延立秋走到臺下,微笑著說,要加油哦。接著提高了聲音對稍遠一點地方站著的延夏河說,夏河,你也認真點。

打采的延夏河也振作一些神起來,衝他擺手示意。

接著,延立秋轉身到一半,就遇上了許媽媽的眼光。看到這一幕的泉想起許悠悠曾說過她的媽媽恨延立秋,她明確地用了恨這個字而不是其他。泉從她的角度看不清兩個人的眼神,只是心裡有一種奇怪的矛盾覺,這兩個人明明很近,卻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

許悠悠有些驚恐的眼睛在四處張望著。那個女人的眼裡,一定是深深的怨恨吧,片刻之後,泉只看見,延立秋對視的目光似乎鬆懈下來,他微微點頭,這是一個拘謹的表示禮貌的問候,然後他轉身走去了觀眾席中的位置。

泉從心裡鬆了一口氣,就聽見石曉峰在那裡大聲說,大家都退回後臺吧,各位,相信自己,你們的演出是最的!大家響應了導演的鼓勵之後就退下去了。泉覺得心口有些壓抑起來,楊汐瞭解地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微笑說,別緊張,沒問題的。泉點點頭,隨著他向後臺走去,卻瞥見了延夏河的背影。不要想其他的事,專心演出吧。泉對自己說。

演出之前,會有領導上臺簡短地發言。延立秋耐心地等待著。在他以為主持人就要宣佈開始的時候,主持人卻神情有些動地說了一番話,眾所周知,我校的話劇社有著悠久的歷史,歷屆的話劇社都有不少的優秀作品,更是鍛煉出許多傑出的人才。‮夜午‬之後,初生的蘭花綻放蓓蕾,相信將來有更多的勝景為我們呈現。這樣一個承上啟下的夜晚,我們榮幸得請到了原‮夜午‬的社長,孫朔學長!來為我們新生加油打氣,大家歡

掌聲熱烈,反到延立秋的耳朵裡是一片轟轟的聲音。那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打轉,他很奇怪自己居然還可以保持鎮定。

那個人已經走上了舞臺。主持人還在那裡添油加醋地說著,孫朔學長不僅是‮夜午‬的社長,醫學院的高材生,董韻聲教授的得意助手,更是上屆菁英紙牌的獲得者之一!

聽到紙牌兩個字的延立秋手顫抖了一下,董韻聲?他在腦海裡搜索著這個名字,這麼說他畢業之後一直留在明川?以他的才能,做助手豈不是太可惜。無意識中,他起了一絲惜才之意。

孫朔在掌聲中謙遜地鞠躬,引起了更大的效果。

延立秋閉上了眼睛,讓黑暗降臨下來,從答應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些不好的預。他實在不該來的。

他怎麼會在明川?旁邊有人坐下詫異地說。

延立秋覺到有些清風吹拂過來,他睜開眼睛,看著紙扇搖搖的梁靜修說,你來得可真慢啊。

不是有你留了位子給我嗎?梁靜修收起扇子敲敲自己的手看著臺上說,你說待會我妹妹從舞臺上看見我們兩個坐在一起會怎麼想?

以她的聰明,想想就不會驚訝,說不定早知道了。

嘿嘿。也是。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送給我一隻大布偶龜,靜女其孌,貽我布龜,大概是說我像烏龜一樣跟著她吧。我妹妹她真是可愛的形容啊。梁靜修又搖晃腦袋起來。

延立秋撲哧笑出聲來,稍後地說。等等,什麼叫你妹妹?

你不敢叫還不准我叫?梁靜修斜著眼睛看他。

不是不敢,是不能叫,不配叫。延立秋看著前方說。

你啊…梁靜修嘆息了一聲,看著舞臺上的那個人沉默下來。

舞臺的幕布已經徐徐拉開了。歡樂的鋼琴聲起,呈現的是公主華麗的生宴會。一切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舞臺新穎的劇情很彩,表演也很到位,可是延立秋卻完全看不進去,在演出到中途的時候,心緒煩亂的他站起身來,對梁靜修說,我出去菸,這裡太悶了。

梁靜修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心裡也覺得倍加沉重。延立秋並沒有菸的習慣,梁靜修看到他菸的樣子只有兩次,一次是在唯一做錯的那件事之後,一次是在後來出事的那個大雨的晚上。他看到滿地的菸頭和一張憔悴哀傷的臉,看到他的眼睛時,梁靜修就在心裡發誓,即使讓他拿擁有的來換,也再不要讓眼前這個人找到菸的理由。

掌聲的紛亂中,梁靜修心裡沉寂,他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延立秋走出禮堂,外面的寒風一下子席捲了他身上的大部分熱量。他看看天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起了第一菸。那些有毒的氣體鑽進他的肺腑裡,折騰他因工作本就脆弱的腸胃,已經有多久沒菸了?似乎是很長的時間了。喉嚨的不適著他的神經,但他還是毫不吝嗇地接納這些,長長的菸灰眨眼就被風吹往某個方向。

舞臺上的演出已經圓滿結束,全場的人起立報以熱烈的掌聲。延立秋仍然沒有回來。

演員們一再謝幕。領導們上臺與演員握手祝賀。泉的臉上是成功的喜悅,她往觀眾席上搜索悉的身影。一個人擋在了她的面前。她詫異地抬頭看去,是一張甚為英俊的臉。不過這種英俊相對於延立秋來說,可以稱為漂亮而不是英俊。他有一種氣的中的美,如果楊汐的清秀有些像女孩子的話,這個人更有一種成的氣質,讓人心動。

你的表演很不錯。他的微笑是禮節式的,他的眼睛彷彿在笑在說話,有著另外一種生動的表情。

泉有些走神,身邊的楊汐替她說道,謝謝。

然後他傾下身來,保持著人的微笑,在泉的耳朵邊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泉的臉一下子變了,她的全身像落入了冰窖。

他說的是,那隻兔子,喜歡嗎?

…數米之外,在吵嚷的人群中,注視著這邊的梁靜修,瞳孔一下子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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