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墓碑少年和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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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楊汐推開了鐵門上的小門,泉遲疑地跟著走了進去,發現是一大片原野上長滿荒草的空地,附近有坍圮的平房和圍牆。走進那些荒草深處的時候,泉發現草叢裡或立或臥著許多雕刻糙的碑刻巨石,字跡模糊,顏料在雨淋久後變得暗淡。

這裡是…?泉問。

看不出來嗎?這裡原來是一個碑刻作坊,大多是墓碑用的,後來大概倒閉,就荒廢了,成為這樣。楊汐解釋說。

這些,是墓碑啊。泉蹲在一座立著的石刻前,撫摸著上面的花紋,心裡一陣輕輕的顫慄。你常來這裡嗎?少頃,她直起身,看著坐在一塊掩埋入草的石碑上的楊汐問。

嗯。楊汐邊說邊把畫板從背後拿下來。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泉抬頭望向盡頭,是一叢黝黑的樹林,天空燃著火樣的殘照,拖曳著長長的金的雲帶,而另一角,虛弱發白的一小片月,像誰漫不經心粘上去的紙片,隱約顯現。在靜謐的晚籟中被充沛的氣味和聲音包圍,但細細分辨,天地間只有風緘默來去,亙古不變。

泉沉默著,思緒散漫,在草叢中隨意地走。間或和畫畫的楊汐說一些話。

你喜歡這裡有什麼理由嗎?

很安靜,有一種殘缺和頹廢的美。

不害怕嗎?

你指什麼?

它們是墓碑啊。

楊汐停了筆,笑了笑說,死人是不會比活人更可怕的。…活人更可怕。像被一道閃電劈中,泉的瞳孔一下收縮。她為什麼要來到這裡,一下子記憶不可抑制地翻湧上來,胃裡搐起來。她捂住肚子,蹲了下來。怎麼了?不舒服嗎?楊汐放下畫板,走了過來。

泉把頭埋進雙臂間,過了很久,才用發抖的聲音慢慢地說。

是…兔子的頭…身體不見了…那個盒子裡…今天…好多血…

楊汐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皺了皺眉頭,怎麼會有人做這種惡作劇呢?

楊汐撫摸著她的頭髮。

又過了一會,泉抬起頭來,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說,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其實已經好多了。

楊汐看著她蒼白的臉,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等一下。

他起身走開,片刻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幾枝鮮紅的花,送到泉的面前說,給,忘記那些吧,記得這個就好。

是野生的薔薇?泉驚喜地接過。

是薔薇嗎?我以為是玫瑰呢。以前有位朋友最喜歡玫瑰花。這兩種花有什麼分別嗎?楊汐問。

玫瑰和薔薇同屬薔薇科薔薇屬。不過,兩者的枝,莖,葉都有區別。可是我總覺得玫瑰是種在溫室裡的嬌弱的花,不像薔薇大多開在野地的風雨裡。也許是自己的偏見吧。

原來是這樣。楊汐點點頭。

突然他說,我幫你畫一張素描好不好?來,你坐在這裡。他拉起泉,讓她坐在一塊殘破了半邊的墓碑上,把一朵紅薔薇在她耳邊漆黑的發裡。

裙裾在風中輕輕擺動著,有些倦意地拍打著她的小腿,沙沙的塗寫聲和頭髮裡薔薇的芬芳,這一切就像是一場輕慢溫柔的夢境。

漸晚,泉漸漸覺得周圍不甚分明,她提醒仍在畫的楊汐說,太晚了吧,我們先回去吧。

哦…也是。楊汐停了下來,看一眼手錶說,該走了,不然趕不上最後一輛公車了。

他們收拾了東西往回走。

其實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都第二天再回校的。楊汐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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