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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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董事會內容是柳胖胖作為銷售總監半年述職,拉拉扎扎說了一上午。柳胖胖有些走神,拿著我為他準備的提綱還屢屢找不到條款。我不時地提醒著他,還不斷點了煙遞給他。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拖延還是準備不充分,原定的兩個小時的述職和質詢,耗了一整天時間。儘管柳胖胖出地提前完成了包括超市進入等渠道建設工作,年度銷售總任務只完成了3成。儘管按照我的時間表,上半年只需要完成3成5就算達到進度並且**影響了我們三分之一的市場。陳盛還是找了不少麻煩。

柳胖胖失去了往的光彩,嘴笨舌拙,有些應接不暇。劉禾和黃監事冷眼看著柳陳鬥嘴,一言不發。

陳盛羅列了一大堆事實,包括在銷售任務、廣告資金比例、培訓計劃和內容、vi體系、新產品的推廣速度、銷售工資體系部分都提出了嚴厲地質疑。不出我所料,陳盛親自任命的北京經理也成為了攻擊我和柳胖胖的有力證據。好在我早有所備,當時就做了談話記錄,心想著如果他要對我發招,我就調出記錄,讓他下不來臺。

柳胖胖逐一回答了問題,漸漸應接不暇,他上火了,憤憤地說:“我再次提出明確、具體、數據、方法、責任、獎罰12字方針,請陳總在這6個方面找原因。”陳總很是不屑,趾高氣揚地打斷了話頭,生硬地甩下了一句:“少做計劃,多做實事。”無意再窮追猛打,草草結束了質詢。

劉禾的行政總監述職和質詢總共用了半個小時,很潦草,除了陳總的兩個質詢:為什麼要主持新產品開發;為什麼將執行全體考勤的時間延遲?

劉禾說:“關於新產品開發是擔心陳總沒時間,擅自做主了。至於考勤的問題,”劉禾嚥了咽口水,瞟了柳胖胖一眼,說:“最初我們三個約定全體考勤,如果誰不能早到要提前一個小時打招呼,2月15那天柳總遲到了半個小時,又沒打招呼,我堅持考勤,最後和柳總吵了一架。”劉禾說這話,兩眼平視,象在背書。

柳總臉上掛不住,臉紅得象豬肝,直瞪著劉禾,眼裡要冒出火來。

我一聲嘆息,劉陳黃聯盟了,連細節都商量好了,難怪今天王律師不浮面。會議象職業棋手收官子,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行著棋子,搶盡了每一個先手。

劉禾到底給柳胖留了面子:“後來,我發現考勤制度是應該在三月一執行,當時就沒有追究柳總的遲到,延遲到三月開始了。”今天的會議是一張說明書,清清楚楚表明了對陣的形勢。從董事來說,已經鐵定是陳劉2:1對柳,在整個參會人員中陳劉黃王4:2對我們。倒陳已經成泡影,我非常清楚,我更清楚,陳盛的下一步肯定是倒柳。董事會三留一的初衷已經不知不覺地演變為三去一,而這兩個一恰好都是柳胖胖。

從地獄到天堂需要很多年的修煉,從天堂跌落地獄只需要一天。不管柳胖胖怎麼欺騙自己,他更清楚他的處境,他和我通了一個小時電話,和劉禾通了兩個小時電話,和陳盛通了三個小時電話,目的只有一個:他願意接受陳盛任總經理並領導他的現狀,當然,他更不希望彈劾董事長。

蕭蕭安我,說我已經盡力幫了柳總,現在回北京吧,別再攪這趟混水了,呆滿一年就換個工作,大不了把那網絡公司撿起來重新做,接著創業吧。我說我不會離開戰場,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何況,我不幫他誰幫他。

夜裡,我做了一個長夢。我開著車在一條長堤壩上飛馳,老是遇到江河阻路,左突右衝就是不能出圍,我急了要柳胖胖拿繩子到對岸死命地拽,我則用力地推啊推。推著推著,我到一陣恐慌,褲襠中一靈又一靈。

猛然醒過來,我一摸,真***遺了。洗完澡才發現開會時間已經到了,連忙就近調了車就往三十公里外的公司趕。一路上就覺得那夢太,而最後又太不可思議,就象蕭蕭剛才發現我夢遺看我的表情一樣。

這夢不是好兆頭,一來車不行萬事不順,好在我到底還奔馳了好一大段,不過夜遺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了,特別象我這樣有固定伴的男人――書上說,與鬼神祟。

遲到了一個多小時,陳盛大為光火,第一次象教導主任一樣衝著我一陣嚴肅指責,在勒令我書面深刻檢討後,又口頭罰我董事會結束後補償一餐中等規格的飯局。柳總倒是沒說什麼,一臉的木然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我的遲到導致上午只完成了陳盛的生產總監述職和總經理述職,柳胖胖一直在記筆記,仔細地尋找著每一個漏。劉禾、黃監事則悠閒地看報紙,王律師仍然沒有出席。我想除了柳青松,沒有人再把董事會當成董事會了,全都當成一齣戲:陳盛唱紅臉,柳胖胖則是白臉,我是跑龍套的丑角,由於不夠彩,劉禾和黃監事是心不在焉的觀眾。

中午吃飯的時候,柳胖胖說我遲到的非常及時,他故意沒給我來電話,甚至希望最好來個急病什麼的,耽擱得越長越好。難怪陳盛認定是我們串通一起,故意拖延。柳總說下午要親自發招,黃監事和劉禾肯定不會再充當馬前卒了。他相信,只要能夠在氣勢上徹底壓倒陳盛,劉禾和黃監事就會重新倒向他。

除了我和柳總,大家的心情都不錯。在單位食堂中,陳盛拖著我非要跟我打兩局乒乓球,說讓我12分,可以押200元一局,興許能夠把處罰的那頓飯贏回來。陳盛的乒乓球和羽球、網球一樣,都要高我兩個段位,以前讓我15個都能讓我不翻身。我明白陳盛在搞乒乓外,最終的結果多半是一勝一負,如果我立即投誠、放棄立場,他多半還會手下留情讓我贏400塊錢去。我笑著說,要賭就讓16分,300元一局。不陰不陽地回絕了陳總,順便恭維了他高超的球技。劉禾起著哄說打打打,不打怎麼知道不行,堅決買我的馬。

陳盛快地說那就16分,300元。我接過劉禾給我的球拍,用眼角掃了掃柳胖胖,他一臉陰翳地看著我,再也裝不出一絲笑容。

我嘆口氣,對陳盛說:“算了,這明擺著是送錢,你前幾天讓我12分都艱難了,你這是嗟來食,我不贏你的錢。”陳盛收斂了笑容,我的拒絕讓他沒有任何成就,而且下不來臺。我說:“這樣吧,你讓我12個,我量入而出,20塊一局,大家為榮譽而戰吧,就打一局。”我弓身下,盯著陳總,猛吼:“陳總,開球!”陳盛的正手提拉質量很高,反手大角度擺短也非常出。我強力上旋靠著幾個大力滾網勉強維持到20平。陳盛發了個反手側下旋球過來,這球我回過去肯定是個陳盛最擅長強攻的半高球,我猶豫著是冒險反手提拉搶攻還是過度成半高球的剎那間,劉禾喊了一聲:“擦網,重發。”乒乓球桌前擠滿了圍觀的行政管理人員,所有的人都看出來劉禾吹了個黑哨,所有的人都不做聲,看著陳總重新拿起了球。

我放下球拍,藉著揩汗迅速看了看柳胖胖,他的臉嚇人得難看,他顯然覺到他即將是一個孤家寡人。

陳盛把這球發出了界外,緊接著又把我發出的低平球一拍飛。圍觀的人發出驚歎,陳盛輸了。

陳盛笑,劉禾笑,黃監事笑,我不能笑,我聽到我的電話響。柳胖胖在電話中說,上樓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柳胖胖問我有沒有機會讓劉禾重新支持他。我說還有一點希望,就是今天下午再重新討論他的小股東退出方案。柳胖胖說那絕對不行,太便宜了他。我苦笑,搖搖頭。

我非常清楚劉禾對柳總從支持到反對的源並不是那小股東退出方案,而是信任危機。早在第一次董事會時柳總對劉禾的600萬盤子的計劃就是先支持後反對,雖然最後讓劉禾通過柳胖胖自己買車的**達到了最終目的,但已經埋下了失信的子。此後,柳總又把劉禾排除在銷售體系之外,更是出爾反爾。這次的柳胖胖在小股東退出方案前後截然矛盾的態度讓劉禾徹底失望,讓自己本來抑制在內心深處的反按捺不住地跳了出來,並最終不可遏止地倒向了陳盛。

我不知道柳總是否意識到這一點,我們任何的不妥協都僅僅是困獸猶鬥而已。

柳胖胖已經失態,自欺欺人地把陳盛上午發言中的漏羅列了滿滿一頁,他不願意去思考接下來的議程。他尤自抱著幻想今天下午能把陳盛罵個狗血淋頭。

下午開會前,我找劉禾溝通。我試探著問劉禾是否能再鬆動一下立場,比如在柳總重新支持他小股東退出方案的前提下。劉禾笑著說他會公正地表明立場的,他現在仍然沒有決定最終會幫誰。最後,劉禾意味深長地說:“這是柳總的意見還是你的意見?我心裡有數。”會議繼續的時候,陳盛、劉禾都很放鬆。陳盛關於柳總的質詢一概認錯,本不分辯。除了柳總指責其應該承擔收購廠房失敗的全部責任時。陳盛動了情,說開標後一個人大哭了一場,從沒有經歷過那種挫敗。劉禾一直偷偷看著報紙,聽到這裡乾脆把報紙從桌下拿上來,專心地看著。陳盛立刻受到了暗示,表情恢復正常,冷冷地說其實也沒什麼,本來就不是董事會或工作會上規定完成的任務,只是他作為公司總經理在業餘時間為公司謀取更多利益的一次嘗試,既然談不上工作任務,也就談不上什麼責任。

陳盛一下變得很老練,應對從容。他說:“如果你柳總真覺得這件事情要追究責任的話,我願意承擔主要責任。”劉禾放下報紙附和,堅定地象個**員:“我負其他的責任。”柳胖胖沒想到這個問題沒讓陳盛亂陣腳,反而把陳劉綁在了一塊,頓時一怔,再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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