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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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桃聽了奔月的關於早產的言論,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屋裡,翠娘慘叫的聲音一高過一,奔月皺眉想,這聲音不對,怕是難產了。

果然,二光滿頭大汗地從屋裡衝出來,就往院子外跑。

“二弟?究竟怎麼了?”大光見弟弟神驚慌,忙問。

“翠娘難產了,娘叫我去鄰村請穩婆來!說著,就撞開院門跑了出去。

“小姑,鄰村的穩婆很會接生嗎?”奔月忍不住問。

楊桃點了點頭:“朱大娘的接生絕活是是十里八鄉都聞名的。”不一會,那白白胖胖的朱大娘就被二光領了回來,鑽進房中了。

屋裡窄小,二光被楊母硬推了出來:“女人家生孩子,沒你們男人的事兒!快出去!”翠娘喊叫的聲音低了些,可不一會,又高聲喊了起來。

朱大娘推開門,繃著臉來到位院子裡對二光道:“二光!你說,到底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二光一聽這話,臉刷地就白了,哆嗦著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朱大娘!我家二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只能保住一個?”奔月問道。

“哎!孩子胎位不正,股先下來了,如今之計,只能保住一個了!”朱大娘嘆道。

楊母跑了出來,欣喜地對二光說:“是股先出來的,我看見了,是個胖小子呀!”

“楊家嫂子!媳婦現在可是到了鬼門關的邊上了,你倒是快拿個主意是正經!”朱大娘見楊母這般,暗暗搖頭。

“朱大娘!”二光抹了一把眼淚:“還是保大人吧!”

“什麼?:楊母一聽不幹了:“這可是老楊家第一個後代苗,以後有沒有還不一定呢!怎麼也要先保孩子啊!”奔月聽了這話,饒是平裡不喜歡翠孃的為人,還是義憤填膺地握緊了拳頭,悲憤地看了三光一眼。

三光臉上尷尬無比,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叫道:“且慢!娘!我的一個同窗,家中世代行醫,他父親曾經救活過不少產婦!不如去求他!”

“好兄弟!你快去!”二光急忙叫道。

三光連連點頭:“他家住在杏花村,我這便去找二叔借一匹馬來!”杏花村裡烏山村不遠,三光一路疾馳,請來郎中,到了天明時分,終於救了翠娘母子。

產房裡,楊母抱著剛出生的孫子,兒一聲,一聲,笑得合不攏嘴。

二光坐在前抓著翠孃的手:“娘子!為夫多謝你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翠娘臉慘白,輕輕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丈夫的話,嘴角卻泛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見何氏在一邊看著孩子微笑,楊母將臉一板:“玉姐她娘,你莫不是隻比死人多口氣嗎?”

“婆婆,您想叫媳婦做什麼,媳婦就做什麼!”何氏惶恐道。

楊母扭頭對楊桃道:“瞧瞧!家裡豎著這麼個木頭樁子,叫我說什麼好呢!桃兒,後你出了門子,可不能學你這傻大嫂!”楊桃抿嘴嘻嘻地笑:“怎麼會,我是娘生的,如何能像大嫂這般不懂眼!”

“小姑,那你說說,婆婆方才是想叫大嫂做什麼?”奔月和顏悅地笑問。

楊桃瞥了奔月一眼:“娘還沒說,我怎麼知道啊!瞧你這話問的!”奔月呵呵一笑:“大嫂不懂眼,跟木頭樁子一樣,她不知道倒也罷了,怎麼你是婆婆親生的,如此聰明伶俐的人兒,還要婆婆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你才知道麼?”

“你——娘!三嫂成家就知道欺負人!”楊桃頓了頓腳,向母親求救。

楊母瞪了奔月一眼,有心訓斥幾句,又想起前面幾次被她頂撞的顏面無光,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見何氏依舊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前,便豎起眉喝道::“還不快去廚房給你弟媳燒一碗糖水雞蛋來補身子!”何氏依言轉身而去,楊母嘀咕道:“養你們這些窩囊廢有什麼用,只會吃大米白麵,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說到這裡,再低頭看看懷中孫兒,忍不住摟得緊緊的,笑容滿面。

何氏在灶下,一邊燒火,一邊不出聲地抹眼淚。

奔月走進廚房,見此情形,嘆息道:“大嫂!不是做弟媳的說你,你也太軟弱了,這般任人欺凌下去,可不是長久的法兒!”

“算了弟妹,咱們左鄰右舍,前村後莊,哪一個婦人不是這般熬過來的?俗話說的好,二十年的媳婦熬成婆!咱們身為女人,就得認命!”

“大嫂,你這命,要認到哪一天呢?”

“哎!我只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若是能像翠娘那般,頭一胎就生個男孩,婆婆對我,定然不是現在這般。”何氏擦了擦眼淚,平靜地說。

奔月搖了搖頭,冷笑:“大嫂你知道嗎?方才二嫂難產的時候,在院子裡,婆婆極力要朱大娘保孩子不保大人,若不是三光請了郎中來,只怕二嫂現在已經是黃泉路上的冤魂了!”何氏大吃一驚,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奔月:“怎麼會?婆婆平裡可是最喜歡翠孃的呀?”

“喜歡又有什麼用,在她眼裡,咱們這些人不過是她楊家傳宗接代的器物,供她打罵使喚的丫頭!”何氏嚇得趕緊向門外看了幾眼,小聲道:“弟妹,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若是給婆婆聽到了,又是好一場風波!”奔月哼了一聲:“所以,即便你生了兒子,對她百依百順,她還是要折磨你,既然如此,不如咱們聯手,想個法兒——”

“廚房裡都是死人不成!這麼久了!三碗糖水雞蛋也做好了哇!”產房裡,楊母又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何氏慌得忙去取碗,用勺子舀雞蛋。

二光扶著翠娘,讓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大枕頭上,一口一口地喂她糖水雞蛋。

一碗糖水雞蛋下肚,翠孃的神緩過來許多。

楊母上前,笑眯眯地問:“翠娘呀!你可為我老楊家立了大功了,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去給你買!”翠娘閉上眼睛,懶懶地道:“別的倒還罷了,就是過年殺豬的時候,我吃的那豬肝銀絲面,味道還成!”楊母點了點頭,隨即出來,見三光正坐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練字,忙叫道:“你二叔家的馬,牽還了沒有?”

“還沒呢娘!這時候,估摸著二叔家正吃早飯,我等早飯以後去學堂順路還給他。”

“先別還了!你騎著這匹馬,去學堂找先生告個假,然後騎馬去鎮上買一塊豬肝,再買幾束面線來,你二嫂想吃豬肝銀絲面呢!”三光一怔,想起今先生要講解今科狀元所做的八股文,連已然中過秀才的人都紛紛跑去聽先生講解,便本能地不想跑這一趟。

“娘!這是二哥生兒子呢,這一趟,該叫他跑才是!”三光吶吶道。

楊母斜了兒子一眼,面帶冷笑:“你便存心叫娘不高興嗎?娘好不容易得個大胖孫子,還不是多虧了你二哥二嫂,若是指望你,老楊家早絕後了!”三光低了頭,心中暗暗嘀咕,當我與奔月分房而居,您老分明是很高興很贊成的,如今卻又這般說我!罷了罷了!老孃的話,如何不遵,還是跑這一趟吧!”一個時辰之後,何氏小心翼翼端著一老碗熱氣騰騰的豬肝麵線,邁步進了產房。

“翠娘聞了豬肝麵的香氣,食慾大增,急忙叫二光扶著坐起來,伸手接過了那碗麵。

楊母見翠娘夾了一大塊面放入口中,又立刻吐了出來,急忙問:“怎麼?你大嫂手藝不好?做得不好吃?”翠娘搖了搖頭,不滿道:“太燙了!差點把我舌頭燙掉了!”何氏忙道:“弟妹!這是剛出鍋的,要吹一吹再吃!”楊母哼了一聲:“我就不該讓你大嫂給你做!”第二,翠娘又要吃雞湯,楊母冷著臉對何氏道:“這下,可要記得昨天的事兒,把你弟媳伺候好了!”何氏連連點頭,將一隻雞燉的皮酥爛,撿了幾塊雞脯放入碗內,又澆上幾勺香濃的雞湯,用一個木托盤託了,捧到了翠娘房裡。

這一次,何氏充分取了昨的教訓,事先用嘴輕輕地將雞湯吹得不冷不熱,這才端到產房。

翠娘接過那碗雞湯,只看了一眼,就撅起了小嘴,賭氣將碗往頭櫃子上一頓,又重新躺下了。

楊母又問:“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

“大嫂莫不是對我生兒子有意見了?”翠娘悶悶地問。

何氏完全的搞不清狀況了:“弟妹!你如何說這般話語?”翠娘哼了一聲:“明知道我素裡不愛吃油膩的東西,還將雞湯燉的這般漂滿一層黃油,這是要故意跟我作對麼?”聽了這話,楊母緊盯著何氏:“是不是你看她生了兒子眼紅了,便這般對她?”何氏嚇得急忙跪下,哭道:“天地良心!弟妹生了兒子,楊家有後,我高興還來不及,如何有這般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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