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分家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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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紗窗,照在奔月隆起的脯上,越發顯得輪廓優美,
人情思。
三光忍不住坐起身來,輕輕撫摸:“奔月,你睡著了嗎?”奔月睜開眼:“我今兒在園子裡種菜累了,你別鬧,好好睡吧!”三光看著奔月倦怠的神情,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等後我中了秀才,就可以坐館掙錢,到時候,咱們買
買菜吃,你就無需如此辛苦了!”
“中了秀才?怎麼,你莫非是快要參加縣試了嗎?”奔月問。
三光點頭:“先生說我火候已到,勸我去參考!”奔月也坐了起來,斜靠在頭:“相公,你中了秀才之後,就安心做館,再也不去讀書了?”
“那怎麼可能?我爹孃一輩子的心願,就是盼著我讀書有成,光宗耀祖,一個秀才又豈能光宗耀祖!”奔月點了點頭,見月光下三光眉目俊朗,器宇軒昂,腦海中突然閃過那一句:“悔教夫婿覓封侯。”
“奔月,你放心,我知道你若不是指腹為婚的話,定能嫁個好人家,我現今是平凡了些,可後,定能叫你夫貴
榮,揚眉吐氣。”奔月笑道:“這個都還遠著呢,眼前當務之急,是考中秀才,那個——你做了秀才之後,就算開了館,叫我
買菜吃,也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哪一個秀才做館,一年不賺得幾十兩銀子,買個小菜又有何難?”
“相公,不是咱們兩個人吃菜的問題,還有這一大家子呢!你一個人賺的錢,壓供不起八個人吃菜,除非你打算一中秀才,就分家單過!”奔月邊說邊暗暗留言三光的反應。
果然不出她所料,三光聽到分家這個詞眼時,明顯地一怔,隨即不以為然:“分家?娘子,虧你想得出來,古有明訓,父母在,不分家,何況,我若一中秀才,就要要分家,那這烏山村的父老鄉親和族長眾人,豈不把我罵死!”看著三光梗著脖子一副意志堅定狀,奔月暗暗嘆息,早就猜到他不會同意分家,嗯,看來,在這個丈夫面前,是打不開任何缺口的了!只能另劈途徑。
於是笑了笑:“分家的事情,也不是咱們這一房說了算得,畢竟你是幼弟,上面還有倆個哥哥嫂子呢!她們若執意要分,你又怎麼能攔得住?”
“怎麼?哥哥嫂子們有分家的打算?”三光難以置信地問。
“呃——”奔月眼珠轉了兩轉:“我瞧你二嫂的口風,有那麼一點像,只是我也不確定!”關鍵時刻,她乾脆利落地抬出翠娘這塊擋箭牌,反正三光也不至於找他嫂子去對證。
“娘子,別人怎麼想咱們管不著,只是既為我楊家婦,就不能由著自己的子來,我自然知道跟婆婆在一起過曲意承歡總不如單門獨戶,可人生在世,又豈能圖自己快活,置父母親人於不顧!”聽著他大義凜然的口吻,奔月原本因為他信誓旦旦許諾給自己美好的未來而引發的溫暖和
動立馬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腔不甘不忿與不平。
她按住不滿,起身下,趁著月光,拿起
頭櫃子上的青花小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輕輕綴著,慢悠悠地道:“相公,你那一句:人生在世,又豈能圖自己快活,置父母親人於不顧!真可謂深得我心!”
“嗯!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個胡攪蠻纏的婦人!”三光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是,你光知道說,卻不去實行,豈不又要惹人笑話!”奔月話鋒一轉。
“我光說不做?”三光來了興致:“娘子,難得你如此通情達理,督促我孝順孃親,你且說說,我哪裡有做得不到之處了?”
“你嘴上說不能置父母與不顧,實際上卻任由父母孤孤單單,並不常伴左右!”奔月冷冷地道。
三光摸不著東南西北了,他下了,從背後伸手,攬住奔月的纖
,將臉輕輕貼在奔月面頰上不住地香:“好娘子,說話莫要留半截,總得給我個明白吧!”奔月將臉略偏了一偏,避開三光的吻,順手拿起木梳,用梳柄砸了砸他的手,啐道:“明知故問!我爹孃在滁州城裡孤孤單單,自我嫁給你之後,連孃家都不曾回過一次,你難道不是大大的不孝!”三光這才恍然大悟:“我當你為何事不滿,原來是想回孃家了,這還不容易,明
我去學堂告個假,跟娘說一聲,騎馬帶你回去,不就成了!”奔月正
道:“我說的不是回孃家省親,是要你與我一道,回滁州城,年年月月陪伴在父母身邊!”
“這——“三光怔住了,半晌方道:“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奔月冷笑:“方才還口口聲聲說身為子女不能置父母親人於不顧,如今卻又說沒道理。楊三光,你的嘴巴是轉軸麼!”
“娘子,我說的是我的孃親!”
“相公!我說得也是我的孃親!不是隻有你有孃親!我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我也是有孃親的人!”
“可是,你如今是嫁給我了!”
“一樣!你不也是娶了我麼!俗話說,人人都有雙重父母!我的父母,當然也是你的父母!”
“娘子!話雖如此,可我畢竟是女婿不是兒子!”
“相公!我也只是你孃的媳婦而不是女兒,你又憑什麼叫我趨奉你娘!”三光想了想,不滿地道:“只因你嫁到我楊家來,是我楊家養活你,你雖有豐厚嫁妝,可我卻從來沒要你出過一文錢!”奔月點頭:“好!看來,你是不準備繼承滁州我爹爹的產業了?”三光冷笑:“你金家再多的產業,也與我姓楊的無關!我不稀罕還不成嗎!
““那麼!你楊家也不用養活我!明兒我就拿出錢來給你娘,算是我主僕二人的伙食錢,只求你別再拿那些三從四德來壓我!告訴你,本小姐不吃這一套!”奔月厲聲喝道。
“豈有此理!你一個女子家,不講三從四德,還講些什麼!”三光也怒了。
“講什麼?我只講公平二字!你的孃的是娘,難道我的娘就不是娘麼!憑什麼伺候你娘就成!伺候我娘就不成了!”三光楞了一下,突然覺得難以回答,奔月的話,聽起來似乎不合禮教,可是,細細想來,卻也是有道理的,如果奔月口中所說的公平有理的話,那麼,禮教才是無理的嗎?
三光搖了搖頭,見奔月柳眉倒豎,鬥志昂揚,想起她父母沒有兒子,她的要求同樣出自一片孝心,只得道:“娘子息怒,後我有了出息,定會將岳父岳母接來,
趨奉伺候,和我娘一樣,成麼?”奔月見他口風軟了下來,心中的氣這才略微平伏了些,暗想:“公平果然都是自己爭取的,男人果然是需要調教的!
這邊三光兩口子槍舌劍鬥了半夜,那邊二光兩口子也同樣沒閒著。
不同的是,三光這邊是奔月一心想分家,二光那邊卻是二光支持分家,翠娘拼命反對。
吵架的具體過程如下:入夜後,翠娘輕輕拍著哄著,將濤哥哄睡之後,剛躺平身子,二光就壓了上來。
翠娘不耐煩地推開他,嘴裡嘀咕道:“人家心裡都煩死了,你還有這閒情逸致。”
“娘子,你又怎麼了?莫不是還在為娘偏心疼大嫂的事情生氣?”二光慾求不滿,怏怏不樂地問。
“你娘偏疼你大嫂,這個倒還在其次,反正你娘除了自己肚皮裡出來的那幾個,不會真心疼愛誰!再說你大嫂純粹是個差把火的缺心眼,你娘是拿她來對付我和金奔月的!”
“娘子,這些閒氣,以後莫要再生了!娘喜歡倚重誰,咱們又有什麼辦法!”翠娘瞅了二光一眼:“可恨你那弟妹,不知好歹,不但不與我聯手,反倒一心想把家個分了!”
“分家——弟妹說的?”二光忙追問。
“都是你那弟妹給害的!她沒過門之前,我已經把你娘哄得好好的了,她話裡話外,也是讓我當家的意思,可她一進門,就氣得你娘回孃家,沒人伺候我月子,我這才與楊桃吵鬧起來——我若不與楊桃吵架,你娘也不至於把你大嫂般貨捧在我頭上!”翠娘繼續發洩。
二光默然,他只覺得這些內宅女人之間的紛爭實在令人頭疼,於是悶悶地道:“既然娘不喜歡你,你又不喜歡大嫂和弟妹,那不如我去跟娘說,咱們三兄弟把家分了就是!”翠娘狠狠掐了丈夫一把:“你發什麼神經!分家!她想得美!她家三光這些年賺了什麼錢!還不都是你在楊家支撐!這筆家產,怎麼也不能三家平分!”
“可是娘子,爹在世時就說過,平分家產——”翠娘啐了一口,罵道:“你這不中用的木頭!就知道閉著眼賺錢,賺了好分給別人!”二光急了:“那依你說能怎麼辦!娘子!咱們分家之後,幾十畝田地,再加我到鎮上做生意,咱們一家三口過得和和美美,不好麼!幹嘛非要當那個家,掌那個權!”
“我就是喜歡!你給我滾到那頭睡去!”翠娘見丈夫不跟自己一條心,氣得揣了他一腳,將他攆到的另一端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