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姐妹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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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大姨夫、大舅、二舅、二舅媽…”一圈叫下來，這個長啊。

“天也不早了，咱得找個地方休息了，您看，這房子就兩個空屋子，讓孩子留在這裡住，大人就去厂部的老房子住，這樣行嗎？”大人們倒是沒意見的，就是大姨家的小子一聽說要和二舅家的孩子一起睡一個屋子說什麼也不幹，非要自己睡一個屋子，大姨和大姨夫喝斥了幾句也不行，開始坐地上蹬腿耍賴，得大姨兩口子很沒臉，但是也沒捨得動孩子一手指頭，曉曉看這樣也不是個事，於是把致軒的屋子也騰出來，讓小二兒和大小兒去住，這回那耍賴的小子看達到目的了，從地上跳起來高興的開始啃蘋果。

曉曉看著這一大屋子的人，覺這個腦袋疼啊，叫了李爸去把五個大人送老宅去，大舅只能和陳爺爺湊合一晚上了，把大小兒和小二送致軒那屋子，看著收拾洗漱了，送上，叮囑了不許調皮，倆孩子倒也聽曉曉的話，老實的在上開始睡覺了，把人都安排好了回了自己家，看大姐還靦腆的低著頭坐沙發山衣角呢，發現這還一個呢，沒法，跟自己睡吧。這一天天的，自己過的可不太容易了。

“小玲姐，我們也去洗洗睡覺吧。”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子靦腆的笑了下，站起來低著頭和曉曉去了衛生間，曉曉打了熱水給小玲姐姐洗臉洗腳，小玲姐不好意思的把藏在棉拖鞋裡面的腳拿出來，快速地脫去襪子，儘管她的動作已經很快樂，無奈，曉曉還是看到了那補丁摞補丁的襪子，這個女孩子從來沒享過福吧，大舅媽一直都是病病怏怏的樣子，身體弱，生小玲姐的時候又沒養好，以後就是一直拿藥吊著的，其實這種病更應該注重營養，注意飲食的，無奈，家裡的條件不允許，小玲姐很聰明的，可是還是沒能上完高中，上完了初中就退學了，家裡實在供不起，這個年紀按理說應該是相親的年紀了，一來家裡條件實在不好，二來小玲姐的腿天生帶點殘疾，走路的時候雖然不明顯，可也能看出來，在農村這麼個小地方，誰家孩子什麼樣那一打聽就知道了，所以上門來介紹的，要麼是些帶著孩子二婚的，要麼是些人實在不怎麼樣的，就這樣的來說媒的都少，曉曉心裡嘆口氣，其實生活，真的殘忍，現實的。

“姐，你先洗著，我媽給你從裡到外備了一套衣服，剛才人多不好拿出來，我給你拿來看看啊，看你喜歡不。”曉曉到了自己屋子，拿出李媽準備好的一個包，這個是給大舅家的，大舅生活本來就艱辛，不過不是實在有困難了，那麼老實巴的一個人，從來都不衝親戚開口，家裡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腿還帶點兒病，想想，曉曉都愁得慌，可咋辦呢？

拿了衣服出來，到衛生間快速梳洗了下，拉著有些扭捏的小玲姐回了屋子，拿出一套小碎花的棉布睡衣遞給她。

“姐，這個你換上，看喜歡不，這個在家穿最舒服了，也是我媽，嗯，你姑姑給你準備的，所以別客氣啊。”曉曉故意嬉笑著使氣氛輕鬆些，畢竟每個人都是有自尊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不勞而獲的，自己真不知道面對的小玲姐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她呢本已有些脆弱的自尊心。

小玲姐靦腆的笑了下，接過那睡衣背過身去換上了，轉過來，看著曉曉，摸摸身上的衣服，那眼裡的欣喜讓曉曉的眼睛酸酸的。

又把準備好的幾件衣服給小玲姐看了，裡面有小玲姐的也有給自己大舅和大舅媽的，小玲姐的眼中充滿了欣喜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曉曉幫著把衣服收拾好，拉著小玲姐上睡覺。

曉曉躺在上，想著自己家的親戚，想著這些親戚的孩子，想著她們以後的命運，小玲姐後來嫁給了一個好賭的人，鬧了回離婚，後來又和好了，沒辦法，兒子都有了，那家不給，小玲姐有捨不得孩子，就湊活著過，實在是遭了很多罪的。

自己不是個聖人，沒有想過改變這些人的命運，沒有想過幫助每一個人，自己只想過好自己小子，可是當自己看到那些親人站在眼前的時候，覺得自己曾經堅持的東西忽然顯得蒼白無力了，不知道怎麼說比較好，有些不忍心吧，是那種明明知道他們這麼走下去是個什麼樣的命運，自己卻不出手拉一把的不忍，那就拉一把？拉了之後成龍成蟲就不歸自己管了！

聽著身邊極輕的翻身的聲音，可能是小玲姐睡不慣這麼軟的吧，畢竟睡硬炕睡習慣了。

“小玲姐，睡不著嗎？”屋裡靜了一會兒，一個好聽但帶點兒怯懦的聲音響起“吵到你了嗎？”曉曉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不由暗了一下“沒有，姐，我也睡不著，咱倆聊會天兒吧。”

“嗯。”

“姐，你在家也沒什麼事吧，來我家好不好，我媽有小寶寶了，我爸和我小舅舅又忙，我上學，都沒人都照顧好她，別人也不知道麻煩誰好了，等明天我和大舅舅說，你看行嗎？”小玲在黑暗中的眼睛眨了幾下，自己也想來這裡幫忙的，空學點兒東西回家自己哪怕只會種木耳也好，可是自己母親的身體…誰來照顧呢。

“嗯，讓大舅舅來咱家學下木耳種植技術，上次他就沒來，這次讓他過來吧，然後大舅媽在家沒人照顧也不行，就一起帶過來吧，等學會了自己回家種去，在這裡你還方便照顧大舅媽，有空的時候也能幫我家照顧下我媽。”小玲有些驚訝的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子，那麼笑的一個小孩子，竟然想的這麼周到，自己多心了吧，呵呵，應該是姑姑的主意吧，想到這，心裡軟了一下，自己家欠姑姑的實在太多了。

“嗯，明天我和我爹說。”

“嗯，那咱們現在睡覺吧，明天的事多著呢。”小玲姐輕聲答應了一下，曉曉不知道她睡著了沒有，但是自己確是困了的，一會兒就睡過去了，沒有再覺到身邊有翻身的聲音。

二天曉曉起了個大早，當鬧鈴響起的時候，曉曉閉著眼睛摸著關了鬧鐘，困頓的眼睛，真是沒睡醒，但是也得起來，那麼多人呢，掙扎著做起來，看到小玲姐早就穿好衣服在邊坐著了，曉曉不好意思的笑了，真是有點兒臉紅了。

兩個人收拾好了，出去，看到李爸也已經起來了，正在廚房折騰菜呢，小玲姐去幫忙，曉曉過去把大嬸和二舅家的幾個孩子叫醒，叫大姨家的孩子的時候，那小子在裡面嚷嚷了兩聲，曉曉就去致軒家了，把兩個小子叫了起來，老大很痛快的收拾好自己，去衛生間洗臉了，小二兒撒嬌地抱著曉曉的胳膊讓曉曉給穿衣服，曉曉被磨的不行，伺候好了衣服，本想著小紫還得有什麼花樣呢，沒想到小二是個機靈的，知道凡事過猶不及，馬上聽話的自己去洗臉了，反倒是曉曉自己擔心他把衣服溼，跟過去給拿巾擦了手臉，小孩是最最知道誰是真心對自己好的，而纖細，小二這機靈小子更不用說，那更是粘曉曉粘的緊，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等收拾好了這兩個帶回家看那屋子裡的還沒動靜呢，又敲了敲門沒動靜，推了推發現從裡面上了，沒奈何喊了幾聲，裡面也沒動靜，曉曉也沒管他，和老爸說了一聲，李爸也不好管的太深，說不用管了，吃飯再叫，讓曉曉到老宅去接人過來吃飯，曉曉帶著兩個小尾巴出去了，李爸和小玲姐在家收拾做飯。

到了老宅，大舅和二舅、二舅媽都起來了，也收拾好了等著呢，那大姨和大姨夫正洗臉呢，真是啥樣的家養啥樣的孩子啊。曉曉邊等他們邊陪著陳爺爺聊天，也叫陳爺爺跟著一起回去吃個飯，陳爺爺自己行動不方便，不好意思，曉曉也因為這犯了難。

“那啥，我，我背您過去，等下，再把您揹回來。”曉曉聽著二舅的話，回頭看看二舅，依稀找到了記憶中那個寵慣自己的二舅舅，比現在年輕，比現在更疼自己…

“那多不好意思，這也有給長工做飯的人，我跟著吃一口就行。”二舅沒說什麼，四周看看找來了大衣和皮帽子什麼的，給老人放身邊，曉曉也勸老人家穿上，看那邊都收拾好了，二舅舅揹著陳爺爺大家一起回李家了。

曉曉看著前面走著的那些人，看著那揹著陳爺爺的二舅舅，覺那麼的不正是，其實，都是生活的艱辛惹的禍，不然，誰天生又是那斤斤計較的人，天生的惡人又有幾個呢。

大小兒跟在自己身邊，小二兒抓著自己的手，曉曉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有些沉重，但看著那揹著老人的悉身影，依稀想起自己小時候他也是這麼揹著自己到處玩的，給自己掏鳥窩，那個時候窮，沒什麼吃的，烤好了都不捨得給大小兒吃，因為自己的病，冬天半夜裡走十幾裡的路出去給自己買藥，買到了又頂著雪走回來…忽然間，曉曉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是甜的，有些人即使帶給自己的只是責任也讓自己甘之如飴。

孟客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