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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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妃卻向沒事人一般，只道盈盈一笑，暗地裡也瞥回祀溪一挑釁的眼神。祀溪一見，心下更是惱火。她真是不要臉，剛才裝作很無辜的模樣，好像無意和她爭執，但現在，卻蔑視自己！

“燁，現在我可以叫她送上來了嗎？”婪妃美眸一瞠，一臉天真的望向祁燁。祁燁笑而不答，顯然是默認了。婪妃才歡欣鼓舞的一笑，吩咐道:“叫她把寶石呈上來，快快！”

“為什麼，非得讓她呈？”祀溪雖不再辯駁，但仍然熱衷於找茬。

“因為她殺了那牛，她很勇敢，我很欣賞她。”婪妃直直答道，祀溪瞪了一白眼，不再說話。

長長階梯之下的芊澤與洛羽晴跪地不起，本聽不清綺麓臺上那些王孫貴族們在說些什麼。他們身邊站著兩魁梧的守衛，使得她們一句話都不敢說。洛羽晴心下搗鼓，莫不是殺了這牛，觸犯到了他們？但仔細想想，那紅衣女子分明笑的很歡暢，她是他們一起的吧，若是她很開心，那說明那牛殺的，是應該的。

她和芊澤應該沒事才對！

“你，過來！”一侍衛得到指令，便一把拉過芊澤。芊澤本就嚇的面慘白，一見有人魯的拉她，更是顫顫巍巍，腳軟不已。

“羽晴…”她回視了一眼洛羽晴，面容絕望。

“你怕什麼，又沒叫你去死！”那侍衛覺得好笑，這女子膽子真小，竟路都走不穩。芊澤瞠著圓目，滿是不解的看著他，弱弱一問:“你們…這是要我做什麼…我…”

“把這個撿起來，呈給上面那位女主子。”那侍衛指了指地上，完全從母牛眉宇間脫落下來的紅寶石。芊澤一懵，完全不明所以，只知愣愣的站在原地。那侍衛看的很不是滋味，又推了推她，不耐煩的說到:“你不想死，就趕快呈上去，晚了就砍你腦袋！”芊澤身子一瑟縮，趕緊彎下身把那紅的寶石撿了起來。她右手脫臼無法用力，只能忍著疼，把寶石放在既定的紅木貢盤上，畢恭畢敬的托起。然後，在侍衛的指引下，一步步的蹣跚的上階梯。

她低著頭，咬著下，冷汗淋漓。

那衣裾飄飄的女子眯著美眸，滿眼期待的凝視芊澤。這階梯太長，芊澤走的極慢，於是眾人的目光積聚在她身上，令她骨悚然。托盤高過頭頂，侍衛一再吩咐她不得抬頭，否則有命之憂。她謹記他的話，頭狠狠埋下，只盯著那拋光的青石階梯。

終於，有人喊她停下步子。她忽的一頓，停了下來，但卻反應遲鈍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膽奴才，還不趕快跪著！”一尖聲尖氣的男生破口大斥，芊澤趕忙跪倒。

她的慌亂倒引得那婪妃掩嘴一笑，眸光轉，盯在芊澤身上。

“你很勇敢，我很欣賞你。”忽的她淡淡然說到。

芊澤一楞，結結巴巴說到:“謝…謝謝主子。”她不知該如何叫她，只得慌忙一喚。那女子一聽，更是笑的歡:“我可不是你的主子，你用不著這麼喚我。”婪妃笑的別有韻味，然後伸出纖細的手，摸上那托盤上帶血的琉璃。那紅詭譎妖豔的很，在女子微瞠的目光裡，閃過紅光。婪妃細細撫摸了一番，然後拾起它來，放在陽光裡一照。通透的光積聚在寶石之中，竟轉不出，從表面看來，像是這寶石會熠熠生輝。

“真是太漂亮了…”婪妃脫口低，然後又是格格一笑。許久的打量之後，她終於把視線從寶石上挪開，瞟了一眼仍舊跪地不起的芊澤。

“謝謝你。”語溫潤，芊澤忐忑的心忽的就鬆懈下來。心下思忖，看樣子她殺了那牛並沒有惹怒這些人，而這位女子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表現。看來那侍衛說的對，自己並無大礙。

就在芊澤下意識的長長吁出一口氣時，那紅衣女子忽的又啟聲。

聲凜然，冷漠冰澈。

“把她給我殺了。”她對著一旁的侍衛冷冷吩咐，不再睬芊澤一眼。

芊澤猝然一驚，倉促抬起臉來，瞪著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已背過身去的婪妃。她以為自己沒有聽清，她剛才是說…

“你為何要殺了她？”祀溪然大怒，她可真是由著子來呀！說要什麼就要什麼，說砍誰腦袋，就砍誰腦袋，都不用過問一下父王？

婪妃步子一頓，漫不經心的眯起眼來，看向祀溪，然後她把手裡的紅石放在掌心，遞給她看。

“你看這寶石，渾然天成，乃是半個神物。這樣漂亮的東西怎麼能讓個奴才玷汙了，祀溪公主，這寶石是我的，我就決不讓第二個人碰它。若是有人碰過了，殺了她，我就是獨一無二了。”女子含笑，魅惑眾生。

祀溪臉乍青乍白，盯著她白皙掌間的紅石，狠狠道:“我不許你殺她！”

“公主為何要護著一個低賤的奴才？”婪妃面不解，一臉天真，令祀溪更是怒火中燒。

“你這是草菅人命，這奴才雖低賤，但又沒有犯過什麼大錯，你一句要獨一無二就殺了她，簡直無法無天！若今天是我摸了這寶石，婪妃你，莫非也要殺了我嗎？”祀溪大義凌然道，卻引得紅衣女子霍的大笑。婪妃笑聲婉轉綿長，卻又彷彿含著尖銳的刺。

“你笑什麼？”祀溪臉全然煞青，身子不自覺的向前傾。婪妃笑罷，一貫離慵懶的雙眼，忽的就凜冽起來，她伸出手臂向廣場上一指，說到:“若我這算是草菅人命，那下面死的人，又算是什麼？公主，你本就不是為了這個理由，又為何要裝作大義凌然？再說了，公主如此尊貴的身份，怎生可以跟個奴才比，你說的那個如果，本不會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