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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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燭火幽幽而燃。

女子紅紗繞身,妖嬈的身姿一動不動的站在男子跟前,她眯著眼睨視男子,淡淡道:“她哪裡有趣了?”莞爾一笑,媚眼裡若有似無的帶著一絲考證。

祁燁厭惡的皺眉,許久不說一句話。

“你是太平子過慣了嗎,月?”略微咬牙切齒,祁燁目光如炬。婪妃自顧自的上前,伸出柔荑幫他解開釦子,更起衣來,嘴角的媚人的笑容不曾懈怠:“燁,你怎麼能怪我,是你不殺她的。如果你覺得無趣,我現在就派人砍了她的腦袋,怎麼樣?”

“砍便砍了。”祁燁嗤笑,她以為就憑一個素不相識的婢女就能牽動他僅存的一絲同情心?

“你要殺她,剛才就殺了。若是換作他人膽敢推了你一把,是個什麼後果?”說罷,婪妃忽的使了些力道,狠狠推了男子一把。祁燁卻因早有防備,身形泰然不動,只是危險的蹙起眉。

“就憑她叫芊澤,你就待她不同,對不對?”婪妃推不動他,臉很是難看,繼而又是一陣幹諷。

“你留她在身邊,不也是因為她叫芊澤?”祁燁卻不生氣,反問一道,引得婪妃面愈加難看。她倏地背過身去,陰幽的面容在燭火之中,愈發森白。

“你走。”字字鏗鏘,語低沉,婪妃決然啟音。一陣夜風拂近,掀起殿內紅紗縷縷,燭光更是忽明忽暗,在女子蒼白的臉上暗暗起舞。祁燁站在她身後,冷冷笑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給了你太平的子,你就該珍惜。你得記住,你對於我來說,和他人比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一甩袖,祁燁反身揚長而去。婪妃驚的回瞥,見男子決絕的背影不含一絲留念,她倏地神便黯淡下來。

許久,她赤足走近窗邊,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只是夜如此寒澈,她不自的摟住自己。她張望天空,神無比哀傷,這傷無法癒合,這傷入骨入髓。

“聽說了嗎,昨天夜裡,皇上從婪月宮裡出來了,沒有留寢!”

“真的嗎?”

“是呀,聽說臉還特難看,一路上嚇得尚御房的奴才們膽戰心驚的!”

“哎呀呀,難道婪妃娘娘惹了皇上不高興?”

“可不是…”芊澤穿堂而過,隱隱約約聽見那兩個宮女頭接耳。她顰起秀眉,手上端著的湯藥,竟不穩的晃了晃。

皇上昨夜沒有留寢?

還…還很難看?

回想起昨夜,她失敗的第一次伺候,心裡就又堵又慌。加上現在言蜚語傳遍了整個婪月宮,芊澤不免把這件事情和自己的過失聯想在一起。莫非,是自己的錯,使得婪妃和皇上產生了爭執?可是,她區區一個婢女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呢?

“看,她就是那個芊澤是嗎?”迴廊裡,芊澤剛拐過轉角,背後就傳來女子竊竊私語的聲音。芊澤猝然止步,躲在拐角的那頭,輕聽。

“可真是走運呀,就因為名叫芊澤,就讓婪妃娘娘另眼相待了。聽說昨天還代替了紫檀姐姐,伺候皇上就寢呢!”一女子尖聲尖氣,語態裡滿滿的都是妒忌。

“但聽說昨天不出事了嗎,皇上走了!”另一宮女搖搖手,壓低嗓音的說。

“知道知道,我猜啊,定是婪妃娘娘自作主張派了芊澤伺候皇上,給惹出了禍!真是可憐,已經這麼得寵了,何苦要去再冒險討好?雖然說,那女子只是湊巧叫芊澤,但不一定就能讓皇上開心呀!”娓娓道來,那宮女說的頭頭是道,引得另外一女子連連點頭。

“我看啊…”

“你們在著說什麼呢!還要不要命了?”一獷的女聲霍然響起,驚的那兩宮女花容失。她們調過身來,悻悻出聲:“玉姑姑。”

“在婪月宮說娘娘的閒話,也不怕嚼爛舌頭!”原來是婪月宮的管事玉姑姑,她生就很火爆,此刻見兩宮女膽大包天的議論主子,更是呲牙咧嘴的大罵起來:“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皮癢癢了是嗎?”說罷,她隨身攜帶的皮鞭倏地就了出來,引得兩個女子霍地下跪。

“姑姑,我們…我們知錯了,我們知錯了!”芊澤不再往下聽,只是靠牆怔了怔,然後繼續向寢殿走去。

“只因為她叫芊澤?”那尖銳而灼人的話語猶然耳邊。

“婪妃娘娘是想借此討好皇上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己叫芊澤怎麼了,難道也有一個故人名叫芊澤嗎?這人和皇上和婪妃都認識,而皇上也對她十分介意不成?是不是有一段往事不為人知,但大家卻又絕口不提?

無數的問題縈繞在芊澤腦海,卻又得不到答案,芊澤蹙起眉,覺得腦袋發漲。

“芊澤!”沉溺在臆想中的芊澤被此聲嚇的驚跳起來,但轉瞬就踉踉蹌蹌的護住了托盤上的瓷碗。她揚起視線,只見一張悉的面孔赫然眼前。

“羽晴?”芊澤又驚有喜,但羽晴趕忙把芊澤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偷跑進來的,小些聲!”芊澤怔怔點頭。

“你這是去給婪妃送藥嗎?”羽晴站定後,美目瞥了一眼芊澤手上的雕木托盤。那藥黑糊糊,濃稠稠的,模樣十分駭人。羽晴忙調轉視線,睨視芊澤。

“是啊,婪妃娘娘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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