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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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盜寶亂局,聽來簡直一場荒唐。”皇上在書房內攢眉瞪視跪了一地的一干人等,惟獨小舞的以皇上嬸母之姿,賜坐一旁,觀賞這場因涉及太多宗室又事源不詳只得私下處置的好戲。

“老王爺生前是特地為朕多次西行與準部、回部涉,那種蠻荒險境,瀚海狂沙,他能屢次活著回來差,帶回準部消息,已是大功一件。他在沙暴途中發現寶藏,本是子虛烏有!”

“皇阿瑪,這事有藏資圖為證…”看到皇上文風不動,凜然疏離地直視前方,毫不搭理,處在他眼角邊上的皇太子不得不尷尬收口,轉向小舞的求救。

“嬸婆…”

“好了,別生氣嘛。小孩子們調皮,就是喜歡新鮮有趣的事兒,胡鬧一陣也就算了。”

“不過是一紙老王爺躲避沙暴的繪圖,也能嚷嚷成什麼奇珍異寶,長命仙丹,無稽至極!”皇上怒拍扶手,懾得地上跪著的人沒一個敢抬頭。

康熙才由北歸來,就大力處置了皇太子身旁不學無術、行為悖亂的一群小人,既氣太子的不知長進,又氣太子在京中將政務代理得亂無頭緒,卻對這種什麼西域秘寶的混帳案件狂熱不已,枉費皇上對他的殷殷期待。

“可是…皇阿瑪,此案呈報到孩兒手上時,罪證確鑿,足見寶藏之說極為可信…”

“不要再說了!”皇上冷聲低喝,絕望得不想再看任何人一眼。

半晌都無人敢出聲。即使是以仁厚博學著稱的皇帝,面對不肖兒子時,他仍是個普通父親。寄予厚望,也一再失望;既是氣惱,又是無奈。

“皇…皇叔。”小舞恭恭謹謹地探問著,等皇上微微睜眼了才敢繼續說。

“如果,撇開寶藏之事不說,其實堂哥他辦案的態度是正確的。”皇上舒眉望著被查出犯下偷盜藏寶圖罪行的小侄女。

“堂哥辦案,都呈現出您從他小時就灌輸的理念,實事求是,探究到底。他不是一直都聲明著事有證據嗎?”

“是啊是啊!”皇太子趕緊附和。

“我…”

“你閉嘴,讓小舞說。”皇上淡道。

“皇叔一向教我們要追本溯源,辨明究竟,凡事都要有個理字在…”

“對!那正是宋明理學的義所在!”太子才樂沒多久,又在皇上的白眼下垂頭沉默。

“堂哥說的…也對,只是宋明理學的理外,皇叔更講西洋文化中的理,利瑪竇、湯若望之類傳來的科學之理。所以堂哥憑藉證據判斷此案,很是恰當,完全符合皇叔平的教訓。”皇上漠然輕喟。堂堂皇太子,自己在做什麼都講不清,還要小堂妹替他找臺階下。

“你知道自己現在的境況嗎?”

“知道…”小舞慚愧地又垂下了頭。

“你做他們家的女兒,實在太可惜。”小舞知道皇上嘆的是她的父兄們。阿瑪和哥哥們身為皇族,已享有榮華富貴,卻還連年私各個督撫的進貢,貪佔國府歲入,終而抄家放,風光不再。如今她卻又涉嫌曾偷竊藏寶圖,與父兄過往的貪瀆大罪相呼應。瓜田李下之嫌,一輩子都洗不清。

“你為什麼要潛到鳳恩家偷藏寶圖?”皇上慈父般的失望低詢幾乎出小舞的真心話,她惴惴不安地偷瞥了兩眼,仍得不到任何許可的指示,只能揹著罪名繼續守密。

“說…說我潛到鳳恩家偷東西,有什麼證據嗎?”

“沒有,只是有人密告此事,所以我要你親自說。小舞,你真有這麼做嗎?”她委屈地瞪著皇上的靴底好一會兒,輕聲道:“有。”皇上無力地靠入椅背吐息,對這群小輩失望透頂。

“啟稟皇上。”鳳恩拱手直跪立的身子。

“舞格格確如傳聞密告,曾至微臣家中行竊。但舞格格竊取的,不是藏寶圖,而是兩家的婚約。”婚約?眾人傻眼,只有小舞的,包子餡兒似地做著鬼臉,不敢吭聲。

“事情的源頭,正在於微臣祖父與老福晉過往的山盟海誓。”皇上微微瞥視老福晉一眼,只見她羞紅了臉,卻仍扭扭捏捏地傲然以待。

“那是年輕時候的事兒了,還提它做什麼呀!”這些小兔崽子真是不可愛。

“原本老福晉與微臣祖父年少時兩家都已相互默許為親家,卻不料老福晉被先帝指配給了舞格格的祖父,一對鴛鴦就此打散,但是兩家默契仍在,舞格格要偷的,正是那份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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