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高方慶兩眼一直像兩把尖刀一樣盯在喬鳳棲臉上,此時眨了眨,細聲問道:“如何贏法呢?”喬鳳棲接道:“海平候對花氏六姊妹愛之如命,咱們這條妙計就出在這六個女娃子身上,保定那小子上當!”高方慶輕晤了一聲,喬鳳棲又接道:“海平候是一條魚,那六個女娃子就是魚餌!”喬鳳棲一面說話,一面注意對方的反應,但高方慶面冷漠,目光深沉,看不出一絲端倪。也不由暗打寒噤,心忖:這有名的機靈鬼,說話要可得小心,可千萬不要出馬腳啊!

當下,又接著侃侃言道:“待出之時,只派一名武士將花氏六姊妹押至營外…”高方慶沉聲叱道:“你這是什麼歪主意?”喬鳳棲可算鎮靜到家,神自若地答道:“二爺且聽下文,這明顯地告訴那小子,咱們知道他要來,這樣一來對方反而不敢冒進了!”高方慶又問道:“以後呢?”喬鳳棲答道:“傳過話去,叫海平候隻身進營談判!”高方慶唔了一聲,再又問道:“以後又如何?”喬鳳棲道:“以花氏六姊妹生命相脅,解下海平候的寶刀,那小子要沒有那把刀,隨隨便便就將那小子給拿下了!”高方慶沉著臉又問道:“你不是說海平候尚有同行之人麼?尤其是還有那威震八方的黑旋風在內,那又如何對付呢?”喬鳳棲笑道:“那還不簡單,海平候既已落在咱們手中,咱們再以海平候的生命相脅,命彼等離去!”高方慶微笑著點頭道:“的確太簡單,這條妙計叫個什麼名堂?”喬鳳棲答道:“叫做‘循環相剋’!”高方慶搖頭道:“這個名兒不好,我看還是叫做‘裡應外合’,來得恰當些!”喬鳳棲心中一凜,駭然張目道:“二爺!你這是何意?”高方慶冷笑道:“久聞閣下騙術高明,今一見,不過如此而已,我高二爺從十三歲起就在這滿野風沙的邊混,狠睛裡從來就不進一粒沙子,你這一套還想在我面前耍麼?”喬鳳棲雙眼發呆,楞立當場,半晌出不得聲!

“搜魂血手”高方慶一見對方神發楞,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疑,冷叱道:“哼!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叱聲中,身起如電,寒光閃耀,斷魂血手匕已拿在手中,喬鳳棲也是一聲沉喝,右掌一採,身形暴起,驀然…只聽得喬鳳棲呼得一聲啊唷!竟然摔倒地上!

高方慶心中大惑不解,反而將前衝的身形煞住,張目以注。

適時,海平候從帳外衝了進來,疾聲道:“敢稟二爺,屬下為恐這廝有詐,方才押進帳來之時,已暗中在他章門上動了點手腳,不料這廝果然是個細!”其實,是在喬鳳棲事機敗之時,海平候以密音傳聲之術告誡喬鳳棲不可造次,不妨先裝著道受制的樣子,靜觀其變!

高方慶卻真以為是這個劍士的傑作,當下頗為嘉許地道:“十四號!你現在能幹多了!”海平候裝著一付誠惶誠恐的樣子應道:“這完全是二爺的栽培!”高方慶輕唔了一聲道:“好!明有賞!來!把這廝拖出去給埋掉!”海平候前跨了兩步,輕聲道:“請恕屬下多嘴,這廝先來進行反問,其後必有人追隨,留下這廝,或許派得到用場!”高方慶略一尋思,郎點頭道:“好!將這廝暫時與那幾個女娃子押在一起,叫他們小心看守!”海平候垂首應是,將喬鳳棲扛在肩上,往高方慶四號篷走去。半途中,海平候以密音傳聲向喬鳳棲道:“喬老大,剛才那一齣戲,你閣下實在演得不妙,不過,現在尚有你表現的機會,四號篷內那幾個飯桶武士給你了,花家六姊妹的安全也給你了,你得隨時留點神,一聽前面有動靜…”喬鳳棲也以密音傳聲答道:“我只道外三兇都是些草包,誰想到這老二的心機靈巧並不輸于姓喬的…”說著,已到了四號篷門口。

海平候將喬鳳棲的身軀像甩死豬似地仍在地上,揚聲吩咐道:“二爺傳下話來了,叫各位提神點,這是方才抓著的一名細,二爺吩咐與那些女娃子押在一起!”早有看守武士將喬鳳棲拖了進去。

海平候雙手劈劈啪啪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也算是再次向喬鳳棲打了幾聲招呼,方才掉頭而去。此時,海平候頗覺心安,第一,自己冒充第十四號劍士,連高方慶都蒙過去了,大可以在天亮前在這營中橫衝直闖。第二,喬鳳棲進了慶字第四號篷,花氏六姊妹的完全也就沒有問題了,因為喬鳳棲的功力,為花珍等六人解自然不成問題,對付那個膿包武士們,也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目前剩下的事,就是自己如何去對付這三個魔徒了!

“飛天蜈蚣”仇天彪服藥后街在昏睡,不足為慮“搜魂血手”高方慶?海平候自信可以製得住他。那麼,只剩下“無言使者”-一歸一個人頗為扎手了,因為這個啞吧安身於何處?海平候無以得知。

同時,一旦與高方慶動起手來,必然驚動滿營,上千的武士如蜂集至,也不是一件易與的事,萬一,這營中尚有什麼惡毒的埋伏?也是不好對付的,因為除了自己之外,這營中尚有八條命捏在自己手裡神醫、喬鳳棲以及花氏六姊妹!

是以,海平候冷靜地告訴自己,從長計議,等候時機,其實,他也知道,所謂“從長”也不過是短短的兩個時辰而已!

因為,一旦天明,武士發現昏睡在篷內那名切藥的小子是自己的夥伴,那自己的身份也就揭穿了。

海平候返回一號篷,向高方慶覆命已畢,正待退出,高方慶卻招了招手,將海平候喚住,吩咐道:“十四號,去把那個切藥的小子叫起來,待會老大可能要用藥了,咳!真是,這些人兩杯貓下肚,就…”海平候心中一凜,口不擇言地答道:“二爺,還是讓他再睡一會兒吧!萬一那小子宿醉未醒,牛黃當甘草用,可就麻煩了!”高方慶臉一寒,沉叱道:“十四號,今天你的話已經太多了,這慶字篷的頭兒是我,不是你,還不快給我去!”海平候滿以為自己這兩句話,可以再拖一下,殊不知適得其反,使得高方慶大光其火,險些巧反拙,趕緊返身出帳。在轉身之間,海平候心念一動,立下決定,猛又將身子車轉,故作神秘地道:“噢!對了!屬下尚有一事忘記稟報二爺。”高方慶揚首問道:“何事?”海平候又上前了兩步,低聲道:“方才奉命送那姓喬的去四號篷時,那廝身上掉下一件東西,二爺看看,也許可察知那廝是何來路?”高方慶微微動容,將手一伸:“拿來我看!”海平候一面向前移動,一面探手入懷,原擬借物的機會,將對方制住,可是手一探入懷中,懷中空空如洗,無一樣東西可以搪,急切中,海平候一把扯下刀柄上系刀穗的那方翠綠玉塊,取出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奉了過去。

高方慶伸手而取,眼光驀然與那塊玉-一接,來取的手就像畏懼毒蛇似地倏然了回去,緊接與,一聲沉叱,寒光微閃,手揚斷魂血匕飛快向海平候左脅刺到。

你道為何?原來高方慶一眼便看出這方玉-原是海平候那把紫金寶刀上的佩飾,同時,方才海平候探手取出之際,似乎有一絲斷索之聲。

尤其是此時海平候心凝神壹,目中自然暴一股清澈芒,高方慶久歷老到,喬郎直覺到目前這人極可能就是寶刀海平候,這種直覺一產生,下一步自然就是拔出匕首,揚手直進。

海平候原來打的是如意算盤,孰料一方玉-出破綻,如今變生倉猝,自也不容考慮“鏘”地一聲,寶刀出鞘,接緊著又是一陣金鐵鳴,眨眼之間,寶刀與匕首,兩把利刃,了三招。

高方慶身形暴退,嘿嘿冷笑道:“好小子!你的確有一套,竟讓你混進來了!”海平候用手一抹,擦去臉上的易容膏,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冷然道:“你以為你這塊地方是龍潭虎麼?老實告訴你,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高方慶獠笑道:“只怕你來得去不得!”海平候狠聲道:“未必!”高方慶揚揚手中斷魂血匕道:“你逃不逃得過二爺手中這把匕首,且先不說,營中有幾萬支淬毒弩箭,你能支支躲過麼?”海平候聞言不由心寒,但此時已顧不了那許多,是以冷哼道:“海平候縱使將萬箭穿身,以不足畏,因為我來此的目的必要達到,那就是要取下你們這三個魔徒的六陽首級!”高方慶冷笑道:“姓海的,你可別洩氣,今天你休想達到目的!”海平候沉叱道:“試試看吧!”叱聲中,寶刀倏揚:“且慢!”高萬慶一聲低喝道:“待你二爺將話說完,你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你今天也休想達到目的,因為你那啞三爺目下並不在營中。”海平候知道高方慶所言並非遁詞,但仍有些不信,不由問道:“你休想妄語,晚飯尚在!”高方慶冷冷一笑道:“飯後上阿託集追你去了,信不信由你!”海平候這才明白,原來花氏六姊妹擄來後,押解武士稟報自己漏網,所以,高方慶派出“無言使者”-一歸前往追蹤!尋思間:忽見高方慶目光奇特地向自己身後一望,猛然身形一旋,原來身後已有十數名武士仗劍近。

海平候正擬揮刀將對方十數支長劍一齊削斷?突覺身後勁風湧至,原來高方慶業已藉機進,手中斷魂血匕直指海平候命門大

海平候陡然揚腕揮刀,施出了修羅七式的煞著“星閃月明”一道匹練,萬點寒星,一片“嗆-”之聲,面對十餘支長劍齊被削斷,眾武士紛紛扼腕而退。

刀勢一回,正好與高方慶的斷魂血匕遇個正著。

“當”地一響,乍合即分,兩人各退半步,算是不相上下。

但高方慶卻打從心底直冒寒氣,因為自己這一招是傾力而出,對方不過是回招餘力而已!高方慶心頭一凜之餘,即想闖出帳外,但海平候卻佔住了帳篷之門,當下心機一動,冷笑道:“海平候,你可敢與我到帳外沙地上一較身手?”以海平候的好勝之心,必定慨然應允,可是此刻的海平候卻一些也不意氣用事,冷哼道:“你身為統領,自應虎帳逞-,兩手給你屬下看看,這篷帳之內已夠寬敞,不必到帳外去!”高方慶道:“你是怕那淬毒弩箭麼?”海平候冷靜地答道:“也許!”高方慶的將之法無效,狡計無以得售,頗有束手無策之,默然良久,如梟鳴般一聲長笑道:“憑你一手絕刀法,要取下我姓高的頭顱,倒也不是虛誇之詞,只可惜那六個如花似玉的女娃子,恐怕也要陪我這條冤魂遨遊冥間了!”海平候倏然一驚,沉叱道:“你說什麼?”高方慶冷冷然道:“高某雖死,卻有六個如花美人殉葬,死而無憾!”海平候聽出話中有音,心頭猛震,咬牙切齒道:“花家姊妹損傷一,我要將你剁成醬,棄之荒郊,讓野狗爭搶,使鷹隼啄食。”高方慶淡然道:“一死百了,那裡管得了那許多!”面對高方慶如此淡然神態,海平候雖然恨得咬牙,但卻無計可施。

高方慶俟機道:“海平候!咱們談個條件如何?”

“條件”二字一入耳,海平候頓時澈悟,原來對方再耍花槍,想以花氏六姊妹之生命相脅,以求脫身。

海平候一念及此,不由冷笑道:“你不要妄想以花氏六姊妹相脅,告訴你,我今天不顧一切後果,都要斬下你這個狗頭!”高方慶面上倏現驚,但隨又平復,喟然一嘆道:“真話偏當假話聽,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說句實話,我與那幾個小妞沒梁沒段,何苦拉著她們填命!

”海平候叱道:“你少歹這套貓哭老鼠假慈悲!”高方慶故作悽然之道:“說實話?她們六姊妹中了我的獨門藥‘斷魂煙’,一個對時不解,準定不治,我看還是將解藥先給了你,咱們再好好拚個你死我活吧!”海平候譏笑道:“想不到屠夫看見殺豬會落淚!”高方慶一面伸手在篷帳邊緣摸索,一面答道:“你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錯,殺人魔王一輩子也不會變觀世音!”高方慶一語未盡,海平候突聞“嘶”地一記裂之聲,帳篷上頓時現出一道三尺多長的裂口,只見高方慶身形一縱,已從裂口處穿出。

帳外海平候暗道一聲:不妙!身形電起,追蹤而出。帳外一片漆黑,那裡還看得見高方慶的影子!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