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陸羽的愛情和鳳梨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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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好好換好衣服以後,發現自家的客廳裡突然多出了一位仁兄。而這位仁兄正是自己的朝思暮想的陸羽時,我們完全可以參照一下方才的鄭穎風的反應想象一下她的表現,當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剛才你不是也…”一瞬間李好好連死的心都有,害羞到了極點的她反而勇氣大增,對著陸羽大叫,要是平時,她看見陸羽,就會溫馴無比,聲若蠅哼。

“我什麼也沒看見。”陸羽若無其事的看著她,頗有點失望的口氣,指了指鄭穎風“我被他擋在後面,你要找人負責就找他。”

“啊!”兩道堪比x光的目光向陸羽,陸羽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走到陽臺上看著外面發呆。留下鄭穎風和李好好面面相覷。

陸曼兒看著陸羽嫻的玩著鄭穎風和李好好的情緒,微微一笑。走進房間裡拿了包,說:“我出去有事,你們自己在家玩。”鄭穎風和李好好聞言大驚。李好好著急地叫出來:“老姐,小風特意做了糖醋排骨,我叫他過來吃飯的。”

“我胃不舒服,不吃了。陸曼兒邊穿鞋邊說。

陸羽走過來套上鞋,對陸曼兒說:“我正好也要走了,你坐我的車。”

“啊?”陸曼兒微微驚愕的抬頭,她看見一張英俊的臉。一雙冷漠平靜的眼睛。這個男孩對她說:“你坐我的車。”語氣淡定自然,毫無做作。

她微微一笑說:“好的。”直到他們走了好一會兒,屋子裡的兩個人才回過神來。

李好好看著糖醋排骨目光呆滯:“他們就這麼走了?有沒搞錯?”鄭穎風同樣目光呆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陸羽主動邀女生坐他的車,這小子有貓膩。”慢慢地,安靜的的屋子裡響起了哭聲,寂寞而無助的李好好終於爬在鄭穎風身上放聲大哭。溫熱的眼淚濡溼了鄭穎風的的口,他覺得李好好的眼淚慢慢的進了他心裡,漸漸地匯成了一條河。他的心酸楚的漲痛著,說不清是因為陸曼兒的冷漠,陸羽的善變,還是李好好輕聲的哭泣。

他像安撫趙琳一樣撫摸著她的長髮,眼前安這個傷心的女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於是他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竭力用一種平靜無謂的口氣微笑著說:“不要緊啊,我們自己來吃我密制的——鄭氏”愛心糖醋排骨吧。

“李好好停止了哭泣,不知道為什麼,她伏在鄭穎風的懷裡,好象能清楚的覺到他的心痛,他的強顏歡笑。這個男孩他有著陽光一樣的微笑,海一樣寬闊的襟,但是他也是個普通的男生,他也會心痛,但是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女生面前淚。

突然,李好好覺得自己的痛苦幾乎微不足道,而鄭穎風才是真正需要安的人。

“真好吃啊!”李好好賣力地表揚鄭穎風,嘴角粘滿了糖汁。

“小孩子,鄭穎風看著她微笑,和趙琳一樣,吃東西粘的滿嘴都是。”他不自覺的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糖汁。他的手突然顫了一下,頓在空中。他碰到李好好柔光滑的臉蛋,心悸不已。

鄭穎風的手,李好好的嘴,四目相對。這個瞬間,所有的一切頓住,包括兩個人的心跳,眼睛裡只看得到彼此。

“太曖昧了!”兩個人臉一紅,異口同聲的大叫。

“我走了。我走了。”鄭穎風落荒而逃。

“再見,再見。”李好好站在餐廳裡手足無措的說。

如果剛才,我吻了她會怎樣?

如果剛才,他吻了我會怎樣?

這一天,在城市的兩處,有兩個心神不定的人不約而同的想著同一個問題,內心對方才未發生的事情竟有著朦朧的期待,隱隱的失落。

陸羽騎車帶著陸曼兒去了衡山路,十一月的上海,天氣清寒,稀薄的陽光裹著秋風照在人身上,有冷談的溫暖。陸羽覺到曼兒的手輕輕的圈住自己的,她的髮絲在他脖子間縈繞,想到自己最愛的女孩坐在背後,於是心情飄柔,他突然間體會到《簡單愛》的覺:“我想帶你騎單車,我想和你看球,想這樣沒擔憂唱著歌一直走…”真的,愛可不可以簡簡單單沒有傷害?真的,我們只想簡簡單單愛。

那是一條最適合散步的街,他和她,需要安靜的環境,因為彼此有些話要說。但是兩個人一直慢慢的走著。沒有人開口,畢竟他們之間還是陌生的。走了很長的路,陸羽發現陸曼兒一直跟隨自己的影子,然後輕輕的踩上去,臉上浮現天真甜美的笑容。

“你喜歡玩這樣的遊戲?”陸羽微微有些驚訝。

“很喜歡,難道你也喜歡嗎?”陸曼兒抬起頭反問。她美麗的眼睛像吉普賽女郎手中的幻黑水晶,具有媚惑人心的力量。

“我小時候,經常和八戒一起玩這個遊戲,他揹著我,我揹著他,兩個人的影子重合,搖搖晃晃,興奮莫名的尖叫,在空寂的長街,樹葉飄飄灑灑的落下,似被驚動。”面對那雙媚惑的眼睛,陸羽袒了兒時私事。

“是為了覺得彼此不再孤單,尋找心靈的安穩。”陸曼兒說。

陸羽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灼灼的眼神盯住陸曼兒,他的心中所想被人一語道破,不但不怒,反而更為欣賞陸曼兒的靈慧,不由的點頭微笑:“你說的非常對。”陸曼兒突然伸手點了點陸羽的鼻子,看著他笑道:“你是一隻小狐狸。”陸羽愣了一下,跟著笑起來:“彼此彼此。”兩個人相對著大笑起來。好半天,曼兒才忍住笑說:“我是故意不告訴好好鄭穎風站在門口。”陸羽看著眼前狡黠的像一隻狐狸般的女孩,笑意深濃:“如果那時候,陸曼兒開口提醒李好好一聲,想必她就不會冒冒失失的衝出來光乍洩了。”陸羽笑著:“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想給他們製造機會才溜出來的,所以我也不做飛利浦電燈泡,跟著開溜。”陸曼兒看著陸羽,抬手輕輕划著他的臉,清晰冷漠的輪廓,幽幽讚歎:“知道嗎,你的笑容非常漂亮,漂亮到令人目眩,呼停頓。”陸羽突然很有種被人調戲的覺,這樣被一個妖女調戲著,哭笑不得。但他覺得前所未有快樂和輕鬆,面對著她,他原以為早被遺忘的笑的覺,又自然的回來了,笑不再勉強,而是像呼一樣自然的事。

“你調戲我啊!”陸羽笑著作勢要打她。陸曼兒咯咯笑著跑遠了。兩人在漫天落葉裡嬉戲追逐,在外人看來是非常賞心悅目的一對。

陸曼兒突然不笑了,遠遠地站住,陸羽也停下來,沒有追上去。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陸曼兒問,她叫的很大聲,神態自若。清亮聲音在空曠的長街上飄蕩。

沒有沉默,陸羽大聲回答:“是呀,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他看著一片從天空飄落的葉子,伸手接住手掌一般寬大的葉子。然後輕輕放開。

“為什麼呀!”陸曼兒站得遠遠地大叫。陸羽看見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像陽光下的雛菊一樣明媚而憂傷。

“因為我喜歡你呀,但是我說不出理由!”陸羽大叫。

他是真的說不出理由,他給自己找到一百個喜歡她的理由,隨後能找到用兩百個理由去否決,他喜歡陸曼兒不是因為她漂亮,不是因為她多才多藝,什麼都不是就這麼喜歡上了,如果硬要找個理由,那隻能是覺。他看見她會覺得開心,他發現她不開心他也不開心,他覺得自己寂寞,而她也寂寞,他和她在一起就不寂寞,他看她就如對鏡臨水,兩面分明。同樣被寂寞折磨的人才能清楚知到另一個的痛苦。

愛一個人應該像呼一樣自然的事,而彼此能夠從對方身上獲得溫暖安

曼兒的心震動了一下,眼前一切似曾相識:這樣的落葉這樣陽光下倪子建也是這樣微笑的看住她,他說:“一個老男人愛上了一個小妖,一個叫陸曼兒的小妖。”她咯咯地笑著:“為什麼呀!”他說:“因為我喜歡你呀,但是我說不出理由!”這個下午時光開始回溯,陽光依舊溫暖,黃葉依舊遠飛,她問的依舊是同一個問題,只不過他不在了。

今年元月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溼衫袖。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曼兒問。

陸羽突然恢復了冷漠的表情,慢慢走過來看住她,眼神幽暗:“我和王家衛一樣相信愛情是有保質期的,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你,就像打開一罐鳳梨罐頭,我害怕這份情總有一天會過期。而我並不能像金城武一樣勇敢,在一個晚上所有傷心通通吃掉,我不跟你說我愛你,也不讓別人知道我愛你,只要我不說出來,就永遠不會過期。只有冰凍心裡的愛情才能夠長久,留得用回憶慢慢去溫。

曼兒覺得很難受,她看著陸羽冷漠的眼睛,知道他也同時退守到自己的內心深處。而剛才的親密,只是良辰美景不可多得。她輕輕的唱起來:“還記得當天旅館的門牌,還留住笑著離開的神態,當天整個城市那樣輕快,沿路一起走半里長街…”陸羽的心咚的一下似被重物擊中。

還記得街燈照出一臉黃還燃亮那份微溫的便當剪影的你輪廓太好看凝住眼淚才敢細看忘掉天地彷彿也想不起自己仍未忘相約看漫天黃葉遠飛就算會與你分離悽絕的戲要決心忘記我便記不起明天地只恐怕認不出自己仍未忘跟你約定假如沒有死就算你壯闊膛不敵天氣兩鬢斑白都可認真你*還記得當天結他的和絃還明白每段旋律的伏線當天街角過你聲線沿路旅程如歌褪變——王菲的《約定》“你可以給八戒一個機會嗎?”陸羽看住她問。

“你可以給好好一個機會嗎?”陸曼兒冷冷的笑著,然後轉身跑開,陸羽怔怔地看著她,他其實很明白:“我們都是自私的人啊,無法施捨情。”他突然對著曼兒的背影高喊:“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的,你喜不喜歡我?”陸曼兒跑動的身影停下來,渾身一震,她最終還是沒有回頭,陸羽看著她從自己面前開始奔跑,漸漸遠離,最後消失在街角。他並不想追上去,因為有些問題,永遠不知道答案可能才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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