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隨著兒子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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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夠了沒有?走不走?”柳菁英煞地起身站到方雷面前,用犀利的眼神死死的壓制住她。方雷表面一副淡定的神情,直面柳菁英的威壓,讓她心裡撲通一跳。
抬手扶了扶眼鏡,方雷也不再說話,轉身帶著柳菁英離開了房間。是夜,柳菁英坐在病邊上,手心撫摸著羅永的臉頰,口中輕輕的呢喃“小永,聽得到媽媽說話嗎?你快點醒來,小永…”時光
逝,轉眼兩週時間過去,外界發生了很多事,柳菁英對外面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再關注,除了按醫生的囑咐護理羅永,她每天有空就對著兒子說話,病
上的羅永體型
漸消瘦,柳菁英也
漸憔悴。
羅永的外公外婆跟小姨一起前來看望他,接著爺爺一家也來了,他們只知道羅永出了車禍,傷了腦袋,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這段時間,柳菁英
夜陪護在病
旁,所有人看在眼裡,沒人去斥責她。
妹妹留下來陪伴了柳菁英幾,最後努力安
了她,揪著心回了老家。慢慢的又過了一段時間,柳菁英警局裡的同事也陸續前來探望,話語中不乏對陳局長和老馮頭的唏噓,其中的種種善意,柳菁英只有默默的用微笑去回應。得知消息的張曉璐也來了。
沒人的時候,她跪在柳菁英面前掩面痛哭,請求柳菁英的原諒。柳菁英知道,事發那天下午兒子偷偷跑到郊區,是因為接到張曉璐的電話。
柳菁英也知道,張曉璐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傻女人,她不過是給方雷避開視線帶走羅永創造條件,僅僅是一枚被縱的可悲棋子。
柳菁英沒有發怒,只是告訴張曉璐以後不要來了,很快幾個月時間過去,羅永的父親回國了,他來到病房,站在柳菁英身邊沒有說話。
回家的這段時間裡,夫間幾乎沒有任何
,兩人默默護理著肌
已經萎縮的羅永。一個月後,羅犇站在病房內無聲的對
子和兒子告別,再度離開祖國,踏向遙遠的他鄉。
轉眼已來到深秋,道路兩旁的銀杏樹葉早已被寒風掃盡,不見一絲光彩,只留下一枝枝光禿禿的樹丫。
柳菁英換上了雪紡衣,她依舊守在病
前,有空就陪兒子說話,原本齊肩的頭髮已經長到背部,因為柳菁英聽兒子說過,他喜歡長頭髮。
“小永,媽媽的頭髮又長了一截,你睜開眼,看看好嗎?”沒有得到回應,柳菁英已經習慣了兒子消瘦而安靜的臉龐。窗外寒風蕭瑟,柳菁英心底抑制不住的悲傷。
“小永,你不是要嫁給媽媽嗎?你快點醒來,媽媽等你娶我…”時間臨近節,每天夜晚窗外都能依稀聽到遠方傳來的煙花聲響。除夕前夜,老家的親人們又來了,一家人把病房佈置得熱熱鬧鬧,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度過了一個不一樣的
節。柳菁英難得的
出了笑臉,對來年,心中多出了幾分期望。
在悠長的夢境中,羅永還是站在球場上。一切都沒有變化,一次次循環下去,羅永不免焦急,漸漸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每次在夢中醒來都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躲過飛來的足球。
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昏。
“小永,加油!”羅永也受到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他從場邊的叫喊聲中,依稀聽見了母親的鼓勵。
他嘗試過轉頭尋找母親的身影,可每一次在找到母親前,他都被皮球撞昏過去。
“媽,媽媽,你在哪裡?”又是一個夜晚,柳菁英伏在病邊突然被驚醒,聽到兒子口中發出細微不可查的聲音。
柳菁英立刻按響提示鈴,對著話筒大喊。不多時候燈光亮了起來,謝醫生焦急的進入了病房。一番細緻的檢查後,謝醫生對柳菁英說道:“孩子的腦部活動較以往活躍了很多,這段時間多陪他說會兒話。”柳菁英臉上出了欣
的笑容,一整夜時間,
著眼淚在羅永的耳邊呼喚著他。又過去幾周時間,柳菁英堅持
夜在羅永耳邊輕語,夢中的羅永
覺到球場外母親的加油聲越來越清晰,又一次循環,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躲開皮球。
皮球飛來,羅永猛然轉頭,只見足球飛過,他大吼一聲抬腳奔跑開來,追上去一記爆,皮球應聲入網!場邊的觀眾開始歡呼,羅永也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歡呼雀躍“我贏了,哈哈,我贏了!”他轉頭看向場邊的觀眾,視線尋找著母親的身影,大喊道:“媽你看到了嗎,我贏了!”
“醫生!醫生!我兒子醒了,小永醒了!”柳菁英看著衝進病房的護士,興奮的蹦了起來,她衝過去與護士們一一擁抱,在護士們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中,她語無倫次的叫喊著,又哭又笑。謝醫生隨後前來,仔細聆聽著羅永虛弱的聲音,隱約能聽到他在喊媽媽。
謝醫生對柳菁英說道:“我把孩子帶到掃描室做一些檢查,柳警官,請稍等。”護士們將羅永病推出了房間,柳菁英興奮而焦急的等了幾個小時後,謝醫生進屋笑著對她說:“孩子醒了,沒問題,快過來看看,孩子一切正常。只是…”柳菁英趕忙邊走邊問道:“怎麼了?”謝醫生把她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前“孩子的記憶似乎出了點問題,還有一定的認知障礙。”謝醫生給柳菁英看了裡面的情況,裡邊一個護士正在和羅永互動“小朋友,再跟阿姨說一次你叫什麼,在哪上學啊?”羅永的口舌不是很伶俐,但意識還算清晰,只聽他口中答道:“我到,告…羅永,今年鬥鬥…九歲,小學三年級。”
“他現在的狀況,應該是某種應創傷。之後能夠恢復的。”屋外的謝醫生嘆了口氣,突然說道“關於記憶,也許忘記了更好吧。”
“沒事,醒了就好。”柳菁英低頭淺笑,推門進屋,躺在病上的羅永眼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用他現在能夠發出的最大聲音喊道:“媽,媽媽!爸爸呢?”
“爸爸?爸爸呀,爸爸出差了。”柳菁英臉上掛起燦爛的笑容,心底卻默默吐槽,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找爸爸。羅永哆嗦了下舌頭,讓自己口齒清晰點“我好樂,我們回家,七,七飯!”柳菁英笑著說道:“你身體還沒好,要多在醫院住幾天,媽媽現在給你吃的來。”柳菁英向謝醫生投去
謝的目光,兩人一同走出了病房。
柳菁英請求護士帶自己一起去給兒子準備食物,臨行前,謝醫生喚住柳菁英,躊躇中言又止。柳菁英見狀莞爾“謝醫生,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這大半年時間,也多幸苦了你。”謝醫生終於開口“有些話我不配說。
但我還是想跟你說,我們對不起你們母子。希望,你不要恨季廳長,他有…他有這麼做的苦衷,孩子能醒來,他很高興。”聽到謝醫生提起季廳長,柳菁英的臉上的笑容僵住,抿著嘴看向了一旁。
“希望,你們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我們都有罪。”謝醫生明白自己提了柳菁英最不想聽到的事。
但他還是想說出心聲。沉默片刻,謝醫生繼續說道:“我想給孩子開一些神類物藥,大體上能控制他的記憶,姑且叫做失憶藥吧。孩子是好孩子,這段記憶也許忘記更好。”謝醫生的話將柳菁英從兒子甦醒的喜悅中拉回了現實,她明白,謝醫生應該知道她與兒子
忌的關係,剛剛的話裡傳達出的意思,就是讓羅永徹底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做個普通的孩子。
這大半年的接觸,柳菁英瞭解到謝醫生是個純粹的醫者,他的話裡沒有陰謀詭計,只是單純的給出他認為對羅永最好的“治療”方案。
至於他為什麼和季廳長有關係,柳菁英不願意再花心思去多想。柳菁英被謝醫生的提議觸動,不認真思考起來,看著沉思的柳菁英,謝醫生面
沉重,他深呼
一口氣,開口打破沉默“另外,這也是季廳長的意思。”柳菁英聞言霎時間拽緊拳頭,懷揣著種種思緒,她沒有再與謝醫生對話,默默轉身離開去為兒子準備病號餐。
羅永又呆在病房裡休養了幾周,身體漸好轉,得到消息的親人們相繼前來看望,外婆和小姨更是哭作一團,
握著手裡的佛珠連連大呼佛祖保佑,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外公也難得的
出了笑顏。
羅永已經可以不借助器械行走,儘管身體還不利落,他漸開始安靜不下來,一有機會就老想走出病房。
因為季廳長的安排,柳菁英不得不接受了謝醫生的提議,開始給兒子服用“失憶藥”這些時環繞在親戚朋友的歡聲笑語間,柳菁英漸漸覺得,也許…讓兒子忘記一切,才是對他最好。
讓他忘記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忘記這個世界上的罪惡與黑暗,哪怕他忘記自己,只要他以後能過上幸福安穩的人生,就夠了。***過去的數月對柳菁英而言,她如同失去種群的孤狼,無力面對世界的惡意,僅能依靠罪惡的施捨,苟活在陰雲密佈的世間。生活又如無之萍那般纖薄,勉強能夠漂浮在命運的洪
中,她無暇再去關注外人的死活。
病上的兒子是唯一支撐她努力生存的原因,而隨著兒子的甦醒,她乾涸的心
上再度湧起了娟娟細
。兒子成為她的一切,她願意為兒子付出所有。
然而她不得不拋棄過往,曾經的情與愛都成為了追憶。柳菁英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努力為兒子營造出虛假的現實,讓他生活朝著幸福的軌道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