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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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荷院,水玲瓏檢查了水玲清的功課,不出一抹會心的笑,水玲清曾經那麼叛逆,甚至不惜自毀名節離家出走…能變得如今這般乖巧,不得不說,她的教育輸給了諸葛鈺的溫情療法。

水玲清放下手裡的書,眨巴著忽閃忽閃的眼眸道:“大姐,姐夫怎麼還不回來呀?都一個多月了呢!”水玲瓏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淡淡笑道:“剛來信說大概這幾天便要回了。”水玲清歪著腦袋,期許地道:“能趕上三天後的燈會嗎?我聽巧兒說,燈會可熱鬧可好玩兒了!”水玲瓏點了點她的腦門兒,笑出了聲:“想去看燈會就直說,在大姐面前還拐彎抹角的!”水玲清心中狂喜,大姐這是…同意了?長這麼大她從沒看過燈會呢,二姐倒是去過好幾次,每次回來都和她們幾姐妹炫耀一番,她羨慕得口水都快出來了。去年燈會比今年早,那時大姐尚未回府,大姐應當也沒看過燈會!

二人說說笑笑了一陣便用了晚膳,水玲瓏依舊沒吃那盤專門為她準備的辣菜,她可以確定菜裡是放了常規避孕藥的,所以她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原本,她打算後把辣菜都給多多吃,自己則等諸葛鈺回來,好好地懷孕生子,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既然誘導了諸葛汐懷疑冷幽茹,那麼為了達到預期的效果,她這一、兩個月最好別懷上孩子。

可常規避孕藥與避子湯不同,她必須服用,例假期間除外,倘若這個月有一天漏服,避孕的效果便大打折扣了。

所以,她倒是很希望諸葛鈺在她受孕期過了之後再回來。

晚膳畢,水玲清依依不捨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水玲瓏叫來枝繁:“你問問柳綠她為什麼會打紅珠。”枝繁詫異地張大了嘴,微愣之後,道:“大小姐懷疑紅珠撒了謊?”柳綠的確是個比較衝動的子,嘴巴毒,任又自私,骨子裡的奴較尋常丫鬟少一些,是以比較難把控,但她不笨,從前在水玉的院子受了那麼多白眼和冷言冷語,也不曾主動與人動,若非紅珠講了什麼實在難以忍受的話,柳綠不會當場發作。水玲瓏捧起話本,淡淡地道:“你只管去辦。”枝繁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是,奴婢記住了。”水玲瓏抿了抿嘴,最近吃多了辣的零嘴兒,好生上火,下嘴又長了個包。水玲瓏放下書本,看向桌子上滿滿一盤子辣皮和椒鹽酥餅,瓣,決定——明天再忌口!

“大小姐!您可不能再吃了!”枝繁見水玲瓏又拿起一塊滿是辣子兒的椒鹽酥餅,忙苦口婆心地勸道“世子爺過幾天就回來了,您嘴巴腫腫的,儀容不佳,不…不方便伺候世子爺。”水玲瓏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在心裡細細比較了一番,還是覺得椒鹽酥餅比諸葛鈺好吃,她挑了挑眉,道:“多大的事兒啊,瞧你一驚一乍的!晚上抹點薄荷盧會膏便沒事了,你趕緊去辦你的差事!”吃了幾塊椒鹽酥餅,又喝了一杯羊,水玲瓏才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在房裡散起了步。

她一邊走,一邊想著郭焱,天知道她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到漠北邊境,親口聽他說他是她的斌兒!

有諸葛雲的承諾,她相信德妃的人無法得逞,如果德妃比諸葛雲厲害,這麼些年德妃也不會依附於諸葛雲了。

而另一件讓她高興的事便是三公主並未傳出喜訊,這與前世大不相同,瞧,三公主的命運都改變了,郭焱還有什麼理由和前世一場戰死沙場?

一念至此,水玲瓏放下手裡的糕點,淨了手後,拿出繡籃,給郭焱做起了冬衣,她不僅要做冬衣,還要做中衣、裡衣和褻褲,她要他從頭到腳都穿著她做的衣裳!

上輩子和他生離五年,她想他想得痛徹心扉,她過得不好,他也很是糟糕,老天有眼,這一世,竟讓他們再次重逢。是不是原先的身體不重要了,總之她會好好兒地寶貝他、疼他,把前世的缺憾統統彌補回來。

再沒什麼比和他重逢更令她期待的事了!

子喲,你快點快點快點過…

這邊水玲瓏在屋子裡發花痴,另一邊,枝繁在屋子裡找到了神匆匆的柳綠,看她滿臉汗水的模樣,應當是歸來不久,也不知做了什麼,眼神這麼慌亂!

枝繁狐疑地眯了眯眼,給她倒了杯涼水,問道:“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其實她剛離開水玲瓏的主臥。

柳綠清了清嗓子,不敢看枝繁探究的眸光,藉著喝水的動作遮掩了絲絲不大自然的神:“哦,我心裡堵得慌,在府裡散了會兒步。”枝繁暫時沒往心裡去,組織了一下臺詞,道:“你堵什麼呀?我早勸過你,別拿了雞當令箭,那些人畢竟是王妃撥下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縱然她們囂張一些,咱們也得忍一忍。你倒好,屢教不聽,還欺負上了癮!紅珠是何等身份,你真敢叫她去倒夜香!活該她頂撞你了!”從柳綠口裡套話,直問她未必會說,將法比較奏效。

果然,柳綠聞言臉頓時一沉:“她頂撞我還少了?我平時不都忍下了?這些人一個個眼睛長到了頭頂上,我是替大小姐戳戳她們的銳氣!”枝繁銳地抓住了她話裡不對勁的地方:“既然你平時能忍,這回為何忍不了了?依我看,你就是驕傲自滿,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了兒!你是大小姐的丫鬟,卻打了王妃派來的人,要不是大小姐機靈,當著老太君的面兒賣了個乖,明府裡就得傳出大小姐不敬婆婆的風言風語!”

“你…”柳綠氣得發怵,站起身,瞪了瞪枝繁,又坐下去,看向手裡的杯子,壓住火氣道“你也不用我,這事兒我沒打算瞞你,便是大小姐問,我也會如實說。”頓了頓,柳綠接著道“你知道紅珠那個賤人說什麼嗎?她說大小姐和太子殿下有私情,先是大小姐在姚府救了太子殿下,那一次正好趕上二小姐發病,而後又是太子殿下在宮裡不顧生死衝進火場搭救大小姐,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實在氣急,怕她四處宣揚這才打了她。”

“胡扯!那次是皇后下令,命太子殿下去搭救貴妃娘娘的!大小姐只是順便在裡面罷了!”這是官方說法,可作為奴才她們必須一口咬定它!枝繁定了定神,道“怪不得紅珠信口雌黃的時候,你沒戳破她,也幸好你忍住了,如若不然,她極力否認自己說過這話,你便會成為王府內宣揚大小姐和太子殿下言蜚語的始作俑者。”真走到那一步,第一個繞不了柳綠的就是世子爺。

柳綠正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所以極力忍下了紅珠的挑釁。

“我得和大小姐說一下,這事兒八成不簡單。”枝繁說著,看了柳綠一眼,忽而發現她的右臂有些僵直,她的瞳仁一縮,麻利地握住柳綠的胳膊,並起了袖子,就看到柳綠白皙的皓腕上戴著一個十分緻的絞金絲翡翠鐲子“哪兒來的?我可不記得你有這麼貴重的物件兒!”柳綠猶豫了一瞬,拉下枝繁,她湊近枝繁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枝繁的臉一變“居然…居然有這種事?”湘蘭院內,諸葛姝坐在凳子上,甄氏掄起雞撣子便朝她的胳膊狠狠地刷了過去!

珠大驚,趕緊抱住諸葛姝替她捱了這重重的一下,她痛得眉頭一皺,冷汗冒了出來。

甄氏氣得目眩頭搖,口好一陣起伏,似綿延的海起狂瀾無數:“你給我滾開!守在外邊兒,誰也不準進來!否則,我打死一個是一個!”琥珀扯了扯珠的衣襟,示意她出去,發生了這種事,她們做奴才的本干涉不了。

珠倒不是完全心疼諸葛姝,她更在意的是二夫人的前程,二夫人畢竟是姨娘出身,老太君看在她多年賢良淑德的份兒上破例抬了她為平,但她終究是比不得元配的,嫡夫人哪怕把小主子們打得皮開綻,老太君心疼卻也不會說什麼,可二夫人若真打壞了諸葛姝,老太君定會對她生怨,沒了族長的庇佑,老太君是眼下唯一的大樹,二夫人決計不能惹了老太君。

思及此處,珠與甄氏擦肩而過時壓低音量提醒道:“二夫人,老太君疼四小姐,您嘴上罵罵可以,但千萬別真的動。”甄氏霍然警醒,她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先前是被驚世駭俗的一幕給氣得衝昏了頭腦,經珠一提醒,她才憶起今時不同往,她沒了諸葛風的憐愛,若再失了老太君的歡心,王府哪兒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斂起翻滾的怒氣,甄氏眸子裡的火焰一點一點熄滅,她擺了擺手,珠和琥珀退下。

諸葛姝是渾,但在安郡王的影響下,她從沒生出過不尊敬生母的想法,哪怕甄氏只是個姨娘的時候,她也很敬重甄氏的。只不過她被寵壞了,頗有些紈絝,不甘束縛罷了。

因此,即便甄氏打了她,她也不會真找老太君告狀。

甄氏自然不知道諸葛姝的想法,她丟下雞撣子,換上一個還算淡定的口吻說道:“姝兒,你跟娘說實話,你二哥和林小姐成親當,你把林小姐推下浴池時,到底…喝沒喝醉?”諸葛姝的心咯噔一下,臉慘白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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