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元兇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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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書房內,諸葛鈺看完一本又一本的摺子,和一封又一封的密函,眸光漸漸冷了下來。

沒想到漠北給喀什慶運送糧草的官隊竟然死在了喀什慶境內,漠北皇室震怒,迫切需要喀什慶甚至大周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代。但諸葛風傷勢未愈,無法奔赴漠北洽談,三少爺在上次的內戰中未樹立良好的軍功,又不足以代表喀什慶,現在,誰出面解決此事成了至關重要的難題。

喀什慶是民族自治區,朝廷對它的管理有限,幫助也有限,譬如去年的內戰,衝在最前面的是喀什慶的軍隊,傷亡最慘重的也是喀什慶的士兵;再譬如喀什慶的旱災,絕大部分賑災物資出自喀什慶本土。

所以,此次的洽談,喀什慶仍然得依靠自己的力量。

諸葛鈺將摺子丟在桌面上,右食指摸了摸鼻樑,站起身朝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押送荀楓的囚車到哪兒了?”梟二答道:“進入淮城了,行駛進度不快,估計月底才能抵達東部礦山。”諸葛鈺的眼底轉起晦暗難辨的波光:“沒人截囚車?”梟二搖頭:“官方消息是這樣。”荀楓在東部毫無基或勢力,荀楓會心甘情願地進入東部淪為礦山的苦力?不像荀楓的子,荀楓應該半路逃跑才對。

諸葛鈺蹙了蹙眉:“你讓梟三去一趟,一路跟蹤囚車,直到抵達了東部再回京覆命。”

“是!”湘蘭院內,甄氏脫了鞋子,歪著腿靠在繡牡丹四喜軟枕上,滿眼的火氣:“二少醒了沒有?”珠打了簾子進來就聽見甄氏問話,忙行了一禮道:“醒了,吃了幾口燕窩又睡了,萍兒和秀兒在一旁服侍。”

“醒了就好。”甄氏點了點頭,又道“郡王去沒去娉婷軒?”三月夜,依舊寒冷,坐屋子裡都凍得發抖,何況是跪在外面?珠就想到了董佳琳,美眸一轉又覺得她跪著也是活該,便沒提她了。珠拉過薄毯蓋住了甄氏的腿,道:“去了,說今晚留二少屋裡過夜。”甄氏神稍霽,卻仍有些不安:“董佳琳可真會給我長臉!原先就是看著她蕙質蘭心,又識時務,只要懷了郡王的孩子,一定能把老太爺哄得服服帖帖的,老太爺一高興,沒準兒回頭與族長說項,他們倆父子也好冰釋前嫌!沒想到…千挑萬選,竟然是了只白眼狼!”喬慧是誰呀?人家是肅成侯府的嫡千金,大哥是駙馬,大嫂是公主,二哥又即將躋身太醫院,哦,提到喬英,甄氏又想到諸葛姝的親事,心裡越發怨恨董佳琳!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道:“哼!她要不是有個能幹的表姐和一個還算爭氣的哥哥,我現在就把她趕出去!得罪肅成侯府,還不是得我替她收攤子?!”珠就勸道:“夫人消消火兒,郡王是難得的明白人,他曉得分寸的,夫人您放心吧。”其實她想說難得的明白人是二少,不過婆媳關係本就微妙,還是讚揚郡王比較能令二夫人寬心。

這話受用,果然甄氏的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不是做了平,而是生了銘兒,銘兒聰穎好學又文武雙全,不像姝丫頭,只會給我惹禍!”珠不語。

甄氏覺得冷,端起頭櫃上的熱茶細細喝了起來,待到胃裡暖和身子也暖和,才慢悠悠地道:“四小姐今兒悶房裡一天了,還在鬧肚子?”鬧肚子不鬧肚子珠不清楚,她問了琥珀,琥珀是這般回答的。但她知道以四小姐對郡王的心思,這幾定然心裡不舒坦。珠把琥珀的話轉述了一遍:“嗯,鬧得厲害。”憂心喬慧的事,倒是忽略了女兒。甄氏掀開被子下地,打算去看看諸葛姝,但一想起諸葛姝求著要見安郡王的樣子,她又狠下心將腳縮回了:“罷了,晚些時候你去膳房,叫她們做一碗清湯麵,放點兒冬菇和金針菇,四小姐愛吃。”珠應下,抬手拿開帳鉤將帳幔放了下來,這時,門外有人稟報說世子妃想探望四小姐,甄氏頓了頓,終究沒往心裡去。

水玲瓏進入諸葛姝房間的時候,諸葛姝已經歇下,琥珀立在一旁,手裡抱著被子,也有離開去歇息的意思。

“世子妃吉祥。”琥珀恭敬地行了一禮,爾後又朝上的人兒輕輕喚道“四小姐,世子妃看你來了。”水玲瓏犀利的眸光自屋子裡的桌子、椅子、茶几、頭櫃一一逡巡而過,茶几上擺了四什錦拼盤,兩葷兩素的餡兒,並一杯冒著熱氣的蜂花茶,邊緣有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口脂…垃圾簍的最上層是一張成團的白紙,從縫隙間隱約可見瓜子殼兒、果皮、雞骨頭…

水玲瓏牽了牽角,溫聲道:“四妹,晚飯時沒見著你,聽說你鬧肚子了,好些了沒?”諸葛姝…沒有反應!

琥珀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她可以在明哲保身的情況下對水玲瓏透一些信息,但內心沒有背主的打算,便是枝繁與她言談時,也多用了套話的技巧。枝繁的眸子一眯,笑盈盈地挽起琥珀的胳膊,說道:“我記得你上回繡的花樣子不錯,有沒有圖片的?給我瞧瞧唄!”將琥珀半哄半拽地了出去!

水玲瓏在邊坐下,冷冽如刀的眸光落在諸葛姝強壯鎮定的睡容上,輕輕笑道:“四妹,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怎麼睡得這樣沉?我請胡大夫來替你把把脈,可好?順便讓他對症下藥,免得你明繼續鬧肚子,又窩在房裡吃不得飯,爺爺、會擔心的!”一聽要請大夫,諸葛姝的眉心狠狠一跳,卻掩耳盜鈴般作出一副慵懶的、剛從睡夢中清醒的樣子——緩緩睜開眼,含糊不清地說道:“咦?大嫂你來了呀?琥珀,琥珀,快給大嫂奉茶…”很虛弱、很虛弱的語氣!

這種演技在水玲瓏面前本不夠看的,虧她還自我覺良好,真把天底下的人都當了傻子!

水玲瓏就想起枝繁與她講過的,林小姐與安郡王成親當,諸葛姝喝得酩酊大醉誤入浴室,林小姐怕她出事跟著進去結果掉進了滾燙的池子,她聽的時候便覺得不對勁兒,諸葛姝尚未及笄哪裡就能酗酒了?淺嘗幾口有些微醉卻也不至於奔進新婚夫婦的浴室,而今一想,或許是這個頑劣的妹妹枉顧命,親手毀了安郡王的新婚。

當然,這只是水玲瓏的猜測,畢竟在她看來,諸葛姝沒有陷害安郡王的作案動機。難道諸葛姝就是討厭林小姐?

“不用喝茶,枝繁瞧上了琥珀繡的花樣子,二人去拿了,我和你說會兒話就走。”水玲瓏保持著淡雅的笑,卻莫名地令人心裡發慌,至少,諸葛姝便是如此。諸葛姝不敢看她含笑卻清冷犀利的眼睛,就又做出虛弱不堪的架勢,閉上眼,微微氣。

水玲瓏不動聲地挑了挑眉,意態閒閒道:“姝兒,你是不是不想嫁給喬二公子?”

“嗯,嗯?大嫂你說什麼呀?什麼喬二公子?”這會兒不了!

反應快啊,水玲瓏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睜得大大的眸子,問:“你今兒一天都沒出房門嗎?”諸葛姝果斷地搖頭:“沒有!”水玲瓏睨了她一眼,嘆息道:“唉!想必你聽說了你二嫂的事吧?她在穿堂摔了一跤,跟你一樣都沒去吃午飯,我們以為她是害喜嚴重便沒往深處想,誰料,下午她就痛得死去活來,你不知道,那一盆接一盆的血水端出來有多嚇人,可憐我那小侄兒連父母的面都沒見著就這麼去了,姝兒,你的心裡也難過的吧?小侄兒和你,比和我更親呢!”諸葛姝猛一陣心慌,牙齒開始打抖,發出“咯咯咯咯”的聲響:“我…我…當然難過了…我還哭了呢!”水玲瓏彷彿信了她的說辭,很是認真地問道:“那你要不要幫我查出兇手?”

“兇…兇手?”諸葛姝的心咯噔一下,顫聲道“不…不是董佳姨娘嗎?她拽著二嫂摔倒的…”水玲瓏不以為然地道:“那是掩人耳目的說辭!你想啊,你二嫂小產,侯府的人定要刨問底,一時半會兒咱們又沒查出幕後真兇,無法向侯府代,只能先推了董佳姨娘出去頂罪,反正姨娘有姚家二少罩著,侯府的人再發再大的火兒也不能真把董佳姨娘怎麼著。”諸葛姝的臉瞬間血全無!

“而且,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水玲瓏神秘兮兮地眯了眯眼。

諸葛姝顫聲道:“什…什麼?”

“我發現啊,穿堂裡有人往地上打了蠟!而且是故意的!”諸葛姝的身子猛烈一顫!

水玲瓏知道自己猜對了,沒想到啊,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堂妹心腸如此歹毒,喬慧到底怎麼招惹她了?她怎麼就下得去手?她就不怕喬慧猝不及防的一摔,落個一屍兩命?

按耐住無邊無際的怒火,水玲瓏繼續循循善誘:“珠說,上午喬慧和二嬸談話,有人在廊下偷聽,還不小心踢翻了花盆。我想,這偷聽之人必定就是往穿堂抹油要陷害喬慧的人!能在湘蘭院偷聽並動手腳的,一定就住在這院子裡吧!我原本是打算問你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之人,可惜你一整天悶在房裡,唉!”諸葛姝渾身的汗都豎了起來:“是啊,我…我沒出門的,幫不了你啊,大嫂…”水玲瓏擺了擺手,淡淡笑道:“不過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到另一個法子了!”諸葛姝幾乎是想也沒想便問道:“什麼法子?”很急切、很急切的口吻!

到底是無知少女一個,仗著自己年齡小騙了家人的同情,腦子裡其實沒多少嚴謹的心思。董佳琳沒有陷害喬慧的動機,諸葛家的人現在或許在盛怒之下想不明白,等過幾天氣消了便也轉過彎來了,肅成侯府絕不會允許妾室先喬慧一步生下安郡王的孩子,所以,董佳琳如果想受孕,就必須祈禱喬慧先有生養。喬慧一直不生,她就必須一直喝避子湯,要知道避子湯這東西,年輕時喝喝沒覺,老了那都是通身的婦科病,水玲瓏就不信馮晏穎沒與董佳琳講這些道理。

水玲瓏的神一肅,說道:“你還記得我養的小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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