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大人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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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李明淑沒有半點與他硬拼之勢,劍光扭轉,避開屠龍匕鋒芒,劍勢斜引,將天魔手後續招式盡數封住。二人轉眼手數十招,丁壽竟有步步受制之,按說江湖中識得天魔手的人不多。

即便魔教同門也不能招招都搶在他前面抑制後招,難道這是朱允炆的老相好,老東西把自己壓箱底的功夫都教給這娘們了,丁壽不無惡意地揣測。

丁壽也曾試著換用別的門派招式,可這些功夫不到三五招便被李明淑搶制先機,幾次險象環生,丁壽也只得勉力用天魔手與之周旋。

李忄隆在那裡自顧冷笑,李家沒有我這樣的人,好哇,既然你們不把我當李家人,那我也不用顧忌了,對著身邊侍衛道:“放箭。”侍衛統領一驚,道:“王上,兩位欽差還在場中…”

“寡人令你放箭。”李忄隆一字一頓惡狠狠說道。

侍衛悚然領命,一隊弓箭手張弓搭箭,瞄準了場中四人。若說子還有什麼能拿出手的,也就是這手箭術了,看後世奧運箭術比賽就可知一二,樸元宗當然也是清楚,當即出聲提醒。

在丁壽怒喝聲中,天魔真氣罡風席捲,朝鮮侍衛紛紛立足不住,隨後一道白光閃過,弓弦斷裂,盔纓落地,李明淑清冷聲音響起:“吾乃成宗大王之姐李明淑,不願沾染本國將士鮮血,若再不敬休怪我下手無情。”眾侍衛抱頭鼠竄,原本他們就不敢對欽差動手,何況這其中還有李朝宗室在內,賣命?也得看這主子值不值得為他賣。李忄隆見眾人四散,將他孤零零地突顯出來,李明淑美目寒光一閃,他哇的一聲尖叫,連滾帶爬地逃向芙蓉亭。

李明淑縱身追,丁壽晃身擋在她身前,李明淑嘆氣道:“你打不贏我的。”

“你也敗不了我。”丁壽恨聲道,李忄隆你個雜種,待今事了回京旨後,二爺非要潛回朝鮮,親手剁了你不可。眉心一皺,李明淑不再廢話,劍化長虹,刺向丁壽。丁壽嘿的一聲,袍袖舒捲,裹著一陣罡風面而上。

此時丁壽已然明白,論及招式無論如何也勝不得這位李朝公主,唯有以力相搏,拼著損耗內力,能否在內力耗盡前把她拿下也是五五之數。再度手,不同剛才人影紛飛,丁壽不動如山,天魔真氣充斥天地,不給李明淑可乘之機。

李明淑暗自冷笑,這種玩命的打法看你能撐得幾時,展開身形,猶如一片落葉,在丁壽舞起的狂風中四散飄零,卻讓他無處著力。

他二人這樣動手,李明淑功力深厚或自不覺,樸元宗離他們不遠,卻承受不住,罡風撲面猶如刀割,衣袍獵獵,原地難以立足,只得扯住王廷相,遠離二人,沒想到這一扯竟沒有扯動。

此時王廷相烏紗已被天魔真氣的罡風吹掉,唯有網巾護髮,官服不整,看似狼狽不堪,樸元宗還要大力拉扯,只見王廷相雙掌向下虛按,一聲大喝。站立他身後的樸元宗如被重錘擊,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而出。

如此聲勢引得丁、李二人注目,王廷相不理髮髻和身上沾染的鮮血,踏步入場,向著李明淑一拳擊出…***夜風忽疾,微雲掩月。王廷相縱聲長嘯,皎潔如月之人步步後退,情勢危急。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星。”王廷相朗朗清音響徹後苑,踏步上前,袍袖飛拂,平平又是一拳擊出。

這一拳看似緩慢,竟直直拍在李明淑三尺青鋒劍脊之上,悶哼聲中,李明淑又是倒退數步,嘴角細線般的血絲溢出,身形搖搖墜,抬眸望向聲不動的王廷相,眼神中俱是駭然之

她半生浸奕劍術,與人對敵彷如國手對弈“料敵機先”便是她所憑仗,適才年輕人武功的確不凡。

但其招式雖奇幻詭異,卻還未脫套路桎梏,時間一長便落入她的劍局之中,可如今這個大明使臣出手既無變化,也無後招,偏偏每次出手似乎都蘊含天地至理,讓她避無可避,大明奇人異士何其多也!

她這裡心思電轉,王廷相卻不等她,仰首闊步繼續向前“於人曰浩然,沛乎蒼冥。”瞬時間他彷彿融入天地,化為山川星,無所不至。

李明淑一聲嬌叱,不理當面王廷相攻勢,人隨劍走,身劍合一,將幾十年所練奕劍術發揮極致,直如一道閃電向藏身芙蓉亭的李忄隆刺去。雲移月現,當空輝照。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丁壽腳踏天魔蹤步,倏然飄到她必經之路上,屠龍匕帶起層層烏影,奔雷擎電般上李明淑,他可是記仇的主,出道來還沒吃過這種虧。

即便她真是天上明月,二爺今也要摘星拿月。一聲輕哼,倩影陡然轉向,自下而上直奔殿頂,同時長劍碎為幾十片寒星,向眼前丁壽,原來這位李朝公主退意已生,行刺李忄隆不過聲東擊西。

丁壽氣急敗壞地揮袖震開那些碎刃,再看李明淑因被丁壽阻了一阻,被身後王廷相拳風掃中,空中噴出一口鮮血,直落殿頂,隨後不再停留,兔起鶻落,消失在茫茫夜之中。

***用腳挑起一個條几,一股坐下呼呼氣,丁壽神複雜地看著負手而立的王廷相“子衡兄為何不去追?”王廷相的回答乾淨利落,搖頭道:“我不會輕功。”怒極而笑,丁壽調侃道:“王兄適才所用武功高深莫測,小弟聞所未聞,卻說你不會輕功,這功夫莫不是讀書讀來的?”王廷相理所當然點頭道:“正是。”

“你…”丁壽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見他不信,王廷相急忙解釋道:“天地之間唯有氣在,月山川,萬物生靈皆由此生,俱入此滅,為兄鑽研此道多年,方悟出這門混元一氣。”

“真的?”丁壽表示懷疑,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誰聽說書中還有西瓜刀的,看書能悟出砍人的道理,孔夫子還周遊列國什麼勁,直接一掃六合得了。

“大道三千,觸類旁通。”王廷相一本正經繼續道:“賢弟若是不棄,愚兄也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子衡兄,您坐。”在王廷相錯愕中,丁壽麻利站起,諂笑著扶著王廷相坐到他適才的位置“小弟謝過兄長了,咱何時開始授業?”見他這副沒臉的樣子不由王廷相苦笑,剛想隨口調笑幾句,小長今卻湊了過來“師父,你肩上有傷?”

“啊?”丁壽才反應過來身上還見了紅,不由一陣齜牙咧嘴,徐長今從宮裙上撕下一塊來替這無良師父包紮。王廷相點頭微笑,道:“賢弟,你這小徒弟倒是十分伶俐。”

“那是自然。”丁壽洋洋自得。四處逃散的朝鮮宮人侍衛慢慢回到場中,李忄隆不理丁壽二人,徑直走到躺在地上的樸元宗身旁,惡狠狠道:“賊,寡人要將你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原本癱在地上的樸元宗突然睜開雙眼,獰笑道:“你沒這個機會了。”腿出如風,接連踢中李忄隆踝、膝、丹田各處,李忄隆面倒下,樸元宗翻身將手中短劍直刺他的口。在宮人一片驚呼中,一道烏光直入樸元宗後心,樸元宗應聲倒地,那支短劍卻也到了李忄隆前…

***修文堂內,燈火通明。慎妃焦急地在殿外來回踱步,看著內醫院眾太醫急匆匆地進進出出,心中五味雜陳,李忄隆為王無道,反了自家臣子,連累數子喪命,若說心中對他沒一點怨恨那是假的,可夫一場,安危掛念也是真真切切。丁壽走上前道:“王妃且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化險為夷。”慎妃強耐心中焦急,斂衽施禮道:“本殿謝過二位天使援手之恩,因夫之故有損大人貴體,罪何當之。”

“王妃客氣了。”說著客氣話,丁壽打量著這位朝鮮王妃,眉宇愁容擋不住天生麗質,與小慎妃雖說是姑侄,卻更像姐妹,不知上風情是否也是一般,這貨已經徹底想歪了。

“怎麼樣了?”直到內醫院都提調走了出來,慎妃開口詢問,丁壽才把思緒拉了回來。

“娘娘恕罪。”這位老太醫跪倒謝罪。聞言慎妃眼前一陣發黑,身子一晃就要栽倒,丁壽一步搶上,托住玉臂,幫她穩住身形。沒多想二人此舉失儀,慎妃顫聲道:“王上可是無救了?”

“王上命無恙。”白鬍子老太醫恭敬回道:“樸元宗擅長花郎道,腿力不凡,王上腿骨斷裂,但都一一矯正,前一劍刺入不深,幸有天使及時封止血,亦無命之憂。”慎妃長出一口氣,溫言道:“有勞提調,此乃大功,何罪之有。”

“只是…”太醫言又止。

“只是什麼?”慎妃的心又提了起來,這位大氣的都提調臉上滿是不解之

“王上身上傷勢雖無礙,不知何故昏不醒,微臣針灸、推拿各類法子都試過,仍是無用…”不待他說完,慎妃快步走入後殿,只見那位到處作死的朝鮮國王雙目緊閉,一聲不響地臥在龍上,前包紮的白布內尚有血跡滲出。

看著這個讓自己愛恨兩難的男人如此下場,慎妃心中五味雜陳,眼淚奪眶而出。尾隨而至的丁壽、王廷相相視一眼,王廷相勸解道:“請王妃保重貴體,畢竟殿下命無憂,甦醒不過是旦夕之間。”慎妃低頭揩淨淚水,轉身強顏笑道:“借貴使吉言,今夜二位辛苦,請回太平館安歇,翌本殿再行重謝。”王廷相點頭,丁壽卻遲疑一下,道:“殿下今之事始料不及,本官想及早回程,將此間之事早奏聖聽。”

“貴使何必心急,且在小邦多盤桓幾,讓敝國一盡地主之誼。”慎妃急慌說道。丁壽搖了搖頭“多謝王妃美意,此番出使遷延久,恐夜長夢多。”又向斜上方拱手道:“況陛下大婚在即,本使不好耽擱。”隨即偕王廷相告辭出宮,慎妃連追幾步,道:“大人留步,不知此番李懌隨同入明會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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