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那和尚臉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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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們叫我小韃子,時候長了我就喚作小達子了。”丁壽對於這小子是不是蒙古人倒是不在意,明朝的民族政策還算不錯,既不會擺明了歧視,說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不會“兩少一寬”的養一群活爹,朱元璋討元檄文曾言“如蒙古目,雖非華夏族類,然同生天地之間,有能知禮儀,願為臣民者,於中原之人撫養無異”得了天下後又下詔令:“蒙古
目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體擢用”所以大明朝從明初的世襲衛所到明末力戰而死的各方將領皆不乏達官,二爺
心的是另一件事“不知貴店東芳名?”小達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後,笑了笑:“老闆娘名字從沒人提,反正認識她的人都喚她萬人
…”***丁壽還待再要探詢一二,忽聽聲“小二”又一個客人走了進來。
那人頭戴東坡巾,一身寶藍緞的行衣,繫大帶,懸著一塊紅山勾雲佩,足踩一雙灰
雲頭鞋,長得白白胖胖,好似廟中供奉的彌勒佛。小達子上前招呼,那人選了丁壽身邊的一張桌子坐下,看著丁壽笑著點了點頭,丁壽也含笑回禮。
“大爺,您吃點什麼?”小達子將白布手巾往肩上一搭,招呼道。
“這位爺點了什麼?”胖子指了指丁壽那桌。
“這個…”小達子有點為難的看了看丁壽,總不能說那位爺點什麼都沒有吧。丁壽適時解了圍“揀你們拿手的隨便上幾個就行。”
“好嘞!”小達子高興地一聲吆喝,還沒待他再問,那胖子就說道:“跟這位爺一樣…”***尼瑪,這就是拿手菜,丁壽看著眼前的一盤散著腥味的鹹魚,一碟切得薄厚不一的燻哭無淚,長今那邊還乖巧地給他夾了幾筷子,道:“師父,您請用”一陣沙啞的笑聲,鄰桌那胖子很是自來
地端著酒杯坐到了他身邊“敝姓羅,來此收購海貨,兄臺不像此間人,可是初來此地?”丁壽微微點了點頭,懶得搭理他,那胖子絲毫不覺自己討人厭,兀自繼續道:“敢問貴姓大名?”呦呵,這胖子跟爺卯上了,丁壽心裡一陣膩歪“賤名丁壽,有辱尊聽。”
“冒昧問一句,不知丁兄是何營生,到此有何宏圖?”羅胖子的眼睛本就不大,如今一笑只剩下一道縫隙。一句“幹你事”差點脫口而出,丁壽心中默唸為人師表,為人師表,不要給孩子留下壞榜樣,我忍“哈哈,在下忝為人府中西席,近
有暇攜弟子來此踏青,以抒
臆。”
“哎呀,竟是位教書育人的飽學之士,在下失禮,敬您一杯。”羅胖子端起酒杯,手卻輕輕一顫,杯落酒灑,趕忙起身連聲告罪。丁壽欠身回禮,卻見羅胖子袍內右手並指如刀疾向他頸下“扶突”點來,間不容髮之際,丁壽肩頭向下一錯,舉掌護住脖頸,只待他手指點到,便化掌為爪,扭斷他的手指。
羅胖子的手指卻在丁壽手掌前半寸戛然而止,撤掌回身,嘻嘻笑道:“西席先生?怎麼看著是個練家子。”丁壽舉起的手掌順勢撣了撣衣衫,若無其事道:“誰說為人授業只能傳道德文章,倒是羅兄的手段不像是一般的採買商人。”還是未語先笑,羅胖子抖著一臉肥道:“世道不太平,要是沒點手段傍身,在下怕是早就成了路邊白骨了。”輕哦了一聲,丁壽神
淡淡道:“當今聖天子在位,河清海晏,不知羅兄所言,意
何指?”
“這個…”羅胖子一時語,臉
難看。丁壽舉起酒杯,笑道:“在下不過開個玩笑,兄臺不必掛懷。”
“那是那是,當然不會。”羅胖子舉杯相碰,一時間,兩個各懷鬼胎的人舉杯對飲,一派融洽。酒杯剛剛放下,羅胖子還想再說幾句,忽聽店外一陣喧譁。一個約五十來歲的乾瘦老頭推門而入,大喊道:“小達子,快過來幫著卸貨,老闆娘,有貴客到了…”聽著吆喝小達子從後廚轉出,見瘦老頭不由埋怨道:“老許你怎麼才回來,老闆娘剛剛還問你呢。”老許不以為意,指使著小達子去卸店外大車上的貨物,引著身後一個頭戴斗笠的高大漢子上了二樓。
丁壽見那大漢雙手指節大,顯然有一手硬功在身,登樓之際掀起笠簷向這邊桌子望了一眼,兩道濃眉,竟有一目眇去。
看到這般相貌丁壽心中一動,向長今待幾句,與羅胖子告罪起身離席,轉向後廚。客棧算不上大,後廚卻是不小,三口大鍋擺在灶上,一摞
瓷碗凌亂的擺放在一條巨大的
木案板上,丁壽四處尋覓有無別路可通二樓。
忽然心中生警,猛一轉身,霍然一驚,只見一個茸茸的東西幾乎緊貼在自己臉上,嚇得他連退兩步,才看清是一個鬍子頭髮都連到一起的白髮老頭,一張臉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看著他。
看老頭身上圍著圍裙,丁壽才放下心來,試探問道:“你是廚子?”老頭不搭腔,得丁壽心頭火起,繼續提高聲音道:“我在問你話呢,別裝聾作啞不吭聲。”老頭還是傻站著。
丁壽然變
,待要發怒,恰巧小達子搬著一筐菜進來,拍了老頭一下,一陣比劃,那老頭點點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客官您別介意,老薑是個啞巴,老闆娘發善心給他碗飯吃,有得罪的地方您多擔待,您這是…”小達子陪笑著解釋完,又疑惑地問道。
“哦,我想去解個手,你這後院茅廁在哪?”丁壽直接在後廚打聽起廁所來。小達子伸手一指角門,臉上堆著笑道:“從這出去,馬廄旁就是,小的還要卸貨,不能帶您去了。”
“無妨,你自去忙。”丁壽推脫道,從角門走出,見四下無人,縱身一躍,消無聲息的翻上了屋頂。一邊矮著身子避人耳目,一邊側耳聆聽,終於在客棧拐角處聽到談話聲,丁壽腿雙掛住房簷,一個倒掛金鉤貼近窗戶,只聽得房內似乎有爭吵之聲。
“二位都消消氣,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為點銀子傷了和氣。”聲音嘶啞,聽著是那個賬房老許。
“一點銀子?說得輕巧,幫別人出海一百兩一個人,到我這就要一千兩,看我馮夢雄是冤大頭不成。”語氣中盡是憤憤之意。丁壽微微一笑,果然是他“分水犀牛”馮夢雄,長江水道上有名的悍匪,心腸狠毒,血案累累,在錦衣衛都是掛了號的人物。
接著便聽到老闆娘那媚到骨子裡的聲音“馮大爺這番話小女子可當不起,那幫小賊如何能跟您這樣的貴人相提並論,光您老的懸賞花紅都值八百兩,要的少了怎麼對得起您馮爺的身份。”一聲冷哼,聽馮夢雄恨聲道:“某要是不給,你還打算給官府通風報信麼?”
“唷…這樣壞道上規矩的事小女子可做不來,”萬人的聲音頓了頓,嬌聲笑道:“不過有消息傳來,六扇門總捕方未然已到了山東境內,不知馮爺有沒有興致了卻昔年毀目之仇呢…”只聽“啪啦”一聲,不知什麼東西摔碎了,隨後聽到馮夢雄呼呼的
氣聲和老許一陣“息怒”的勸解。
“好,一千兩銀子,老子出了。馬上安排我出海。”一陣嬌笑“馮爺快人快語,一言為定,待得這兩船到了,立刻為您安排。”
“還要等,你這…”老許的聲音又再響起“馮爺,這海上行船不比陸上,要看天行事,您就在這盤桓兩
。”
“誰他孃的想在你這鬼地方耽擱…”馮夢雄大怒,還要再說,忽聽前面一陣嘈雜。丁壽宛如一片落葉飄落後院,從後廚轉到前堂,見大門前小達子攔住了五六個布衣芒鞋的僧人,幾個僧人面動,似乎在爭吵。回到座位,丁壽問在那看熱鬧的羅胖子“羅兄,他們何故爭吵?”羅胖子摸著自己光光的下巴,嘻嘻笑道:“開店的有誰願接待白吃白住的和尚,何況他們還帶著病患。”
“幾位師父,小店實在不方便接待,您幾位在往前走走,登州府內有寺廟可供掛單。”小達子愁眉苦臉的勸解道。幾名和尚自是不依,萬人風風火火地走過來,往門上一倚,抬腿踩住另一邊門框“老孃這不是佛堂,想蹭吃蹭喝到廟裡去,快滾。”一個年輕和尚似乎是這些人的首腦,舉步上前,雙手合十道:“女施主請了,小僧幾人路經貴地,同伴
染風寒,不宜前行,還請女施主大發慈悲,行個方便。”萬人
向幾人身後看去,果然一名和尚昏沉沉的被兩人攙扶著,老闆娘不為所動“既然病了就趕快尋醫問藥,老孃店裡又沒大夫坐堂,賴在這裡作甚?”小和尚看來修養不錯,也不發火,輕輕道:“小僧這裡有藥石自備,只請安排一間陋室,由我等休息幾
即可,至於其他,斷不會令店東為難。”說著從袍袖中取出一個布袋,遞了過去。
***萬人滿是不屑的接過布袋掂了掂,面
驚詫,打開小布袋看竟是一袋碎銀,這時候大明朝還不是隆慶開海美洲白銀大量湧入的的時候,民間
常往來還是銅錢居多,沒想到這幾個穿戴普通的和尚竟然如此闊綽…
老闆娘頓時笑顏如花“大師說的哪裡話,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難處,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老許,快給幾位大師安排上房。”小達子湊上前道:“老闆娘,您不是說…”
“說你娘個腿,”萬人抬腿就在小達子
股上踹了一腳“財神爺也往外推,老孃造了什麼孽,撿回你這麼個不長心的東西。”委屈的摸摸
股,小達子又利索的上前幫著幾個和尚搬行李,當他伸手去接一個和尚懷中的包袱時,那和尚臉
一變,低喝一聲,一下將他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