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別說劉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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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劉宇喝道。

“大膽。”丁壽寸步不讓。兩邊劍拔弩張,忽然又是一陣嘈雜,百姓們又是一陣喧鬧,竊竊私語。劉宇惱怒道:“何人喧譁鬧事?”

“爹,有人逾制乘坐八人肩輿。”劉仁可不是四六不懂,大明朝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門清得很。劉宇凝目望去,見一隊錦衣衛抬著寬大臥輿向此處行來,心裡一咯噔,難道皇上來了。

不對呀,怎的沒有接到京文,況且即便鑾輿出京從簡,也該是十六人抬的,來的到底是誰。錦衣衛到了近前,便落下臥輿,錢寧快步走近,躬身稟告:“大人,屬下等來遲,還望恕罪。”

“來得剛好。”丁壽抖了抖衣袖,轉身對布裙少女道:“姑娘請上轎,在下送你一程。”

“丁大人且慢。”劉宇面有些難看,隱隱覺得事情不對。

“劉都堂,下官急著回家省親,恕不奉陪,若要拿人,某在家中恭候大駕。”丁壽腳步不停,帶著幾女登上臥輿。

“丁大人言重了,適才不過一番戲言。”劉宇走上幾步,當看到紗幔下輿轎上雕刻的龍鳳花紋時,瞳孔不由一縮。

龍鳳紋是皇家御用,民間倒也不是不許,新娘子的花轎可破例使用,連新郎都能騎馬穿官服稱為“新郎官”可如今這丁壽怎麼看也不像是娶媳婦的模樣,敢如此僭越,要不是嫌命長,就只剩一種可能:皇家恩准。

這麼說這小子不但聖眷未衰,還猶有過之。劉宇心中暗暗叫苦,這次踢到鐵板上了“戲言?”丁壽將頭探出轎窗。

“當然是戲言。”劉都堂連連點頭“大人與我都是劉公公心腹,豈能同室戈,讓外人笑話。”

“難得都堂大人還記得這一點,此地巡撫是誰的人您應當比我清楚,令公子這授人以柄的行事做派…”丁壽冷笑一聲,沒說出後半句,下令道:“起轎,給劉都堂讓道。”劉宇雙手連擺“丁大人客氣了。理當本官讓路才是。”

“劉都堂乃是封疆大吏,在下不過是無職無權的閒散之人,豈敢不知天高地厚,惹是生非呀…”丁壽故意拖長了聲音,斜視著劉宇道。

劉宇被他夾槍帶的一番話語刺的面青白不定,難看得很。***錦衣衛開路,行人避讓,寬大臥輿暢通無阻地行走在宣府街道上。

丁壽靠在銀絲線鑲邊的天青金錢蟒靠背座褥上,斜依著身側的石青金錢蟒引枕,拄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布衣少女,荊釵布裙之下身姿窈窕,五官並不十分緻,湊在一張臉上卻有一股說不出的人味道,自己在宣府時竟未發現有這樣一個尤物,真真是有眼無珠。

少女侷促地縮在輿轎角落裡,偷眼看著處處鑲金帶玉的轎壁裝飾,壁上掛著兩支玉柄拂塵,鎏金香爐內散發著嫋嫋輕煙,讓她宛如置身夢中。

“妹妹,別縮在那裡,過來坐。”可人伸手相邀。少女搖了搖頭,見二女服飾華麗,姿容嬌豔,反觀自己青裙縞袂,頗有些自慚形穢,羞與同列。

“姑娘,你家在何處,我送你過去。”丁壽含笑問道。

“不,不,多謝公子,哦不,多謝官爺和二位姐姐,民女便在此處下轎,自行返家,免得家人擔心。”少女慌忙推辭。掀開窗簾看看天,丁壽點頭道:“也好,敝人住在城南,若是有暇,敢請姑娘移尊芳駕到丁宅一敘。”

“城南丁宅?可是開燒鍋釀”醉劉伶“的丁家?”少女瞪大眼睛問道。丁壽笑答:“正是。”絲毫沒有發現少女眼中的擔憂。少女緊咬下,不再吭聲,轎子落地,她默默獨自走出。

“姑娘…”少女扭身,丁壽探頭而出,笑道:“還未請教芳名呢?”少女搖了搖頭,垂首不語,默默向眾人相反方向行去,無人知道她的臉上此時正掛著兩行清淚,看著丁壽一副嗒然若失的樣子,杜雲娘嬌笑道:“爺,哪有你這樣心急的,姑娘家閨名怎能隨便告訴陌生男子。”

“若是不問,難道她就會說了?”丁壽鬱悶道。

“若是換成妾身和可人問,至少她說的可能會大寫。”杜雲娘攀上丁壽肩膀,笑意盎然。將手探入杜雲娘裙內,丁壽懊悔道:“蹄子,剛才怎麼不想著問?”杜雲娘受到火熱大手已然探觸到身下花園,雖是隔著薄薄綢褲,還是將花瓣摩擦的陣陣酥癢,輕輕息道:“妾身哪裡知道爺又動了心…”丁壽偷眼看那邊玉面飛紅的可人一眼,壞笑道:“那爺就好好動一動…”翻身將杜雲娘推倒在臥輿座褥上。還未等解開杜雲娘衣裙,就聽轎外丁七不識趣地喊道:“二爺,咱們到家了…”***一隊官兵來到自家門前,月仙早已接了通報,已成驚弓之鳥的她還以為又有了什麼禍事,心驚膽戰地來到大門前,見到的卻是那個帶著壞笑的小叔子。

“嫂嫂,一年未見,小弟甚是掛念,未知嫂嫂可曾想念弟…弟啊?”語帶雙關,月仙當即臊紅了臉,倒是玉奴潑辣回應:“我們倒是想著小頭弟弟,可惜那個大頭弟弟沒個良心,一年多也不知回來看看。”丁壽窘迫地舉手告饒,由得眾女取笑,玉奴看著後面錦衣衛的排場,問道:“小郎,你當大官了,有多大?”

“大的不得了,看這大轎子沒有,是太后娘娘坐的,剛才連總督大人都不敢擋著二爺的路。”丁七從後面轉出,咋咋呼呼比劃道。玉奴撟舌,在她們眼裡,宣府巡撫就是天一般的人物了。

前些子來了一個什麼總督,還管著巡撫大人,那簡直是天外天了,連總督都讓著小郎,那豈不是把天都戳一個窟窿。

那邊倩娘本來笑的和美蓮站在一起看熱鬧,一瞧丁七不由臉一變,小桃踏前一步,嬌叱道:“丁七,你這背主惡奴,還有臉回來?”玉奴聽了大怒“原來你就是捲款私逃的那個混賬奴才,你把我們姐妹害得好苦。”這一年多她和月仙幾人姐妹情深,對她們那幾年遭遇大是不平,此時見了丁七,頓生惡,上來就給了他一巴掌。

出手倒是不重,可玉奴手上留著尖指甲,一下就在丁七臉上留下五道血痕,疼得這小子直咧嘴,又不敢還手,撲通跪倒地上,對著月仙連磕了幾個頭,苦苦哀求:“夫人,小的思慮不周,讓您這幾年受了委屈,求您大人大量,看在大爺的份上,饒了小的一條賤命吧。”丁七哭得悽慘,月仙面有不忍,又看看臉蒼白的倩娘,若是饒了他,難道還把倩娘推到這火坑裡,為難地瞧向丁壽。丁壽在後面踹了丁七一腳“說什麼廢話,把東西拿出來。”

“是是是,”丁七連連應聲,膝行幾步,又爬到倩娘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家裡的…哦不,那個倩娘,這東西你收好。”倩娘接過一看,驚道:“休書?!”

“我自知德行淺薄,配不上你,今後你就是自由身了。”丁七話說得那叫一個真誠。幾女齊刷刷看向丁壽,丁壽乾笑一聲“丁七自覺背主害,難配佳偶,所以寫了休書,看在他誠心悔過的份上,就放他一馬吧。”話是這麼說,丁壽也暗暗佩服自家這奴才,這封和認罪書差不多的休書拿出來時,他琢磨還得軟硬兼施一番,誰知這小子連啵兒都不打,上來就畫押,乾脆利落,還振振有詞:媳婦本來就是老太爺給張羅娶的。

當初二爺要是直說,哪還需要用強啊,什麼時候興致來了,他丁七打包給送上去。這副忠心耿耿處處為主家打算的模樣,讓丁壽由衷讚一句:敞亮!丁壽如今是這丁宅的主心骨,他既然這麼說了。

其他人還能有什麼可說的,畢竟一年未見,眾女也是欣喜異常,著人訂了酒席,一家上下開懷暢飲,為丁壽等人接風洗塵。***有人歡喜有人愁,丁宅上下歡聲一片,總督府裡卻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不去,他打了我,憑什麼還要我去認錯。”劉大公子將一本隨手翻看的古書扔到書桌上,瞪著自家老子道。

劉都堂坐在書桌後,苦口婆心地勸著自家兒子:“此事畢竟因你而起,你過去服個軟,以為父在劉公公那裡的面子,量他也不敢多難為你。”

“既然你有那麼大面子,還要我去服軟幹嘛,直接把官司打到劉瑾面前,看他護著你這封疆總督,還是偏向那四品武臣。”劉仁倒在湘妃竹編制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寶貝兒,他身後可不止一個劉瑾啊,劉宇慶幸把這兒子給帶到宣府來了。要不然這兒子不知還得在京城給他闖多大禍,劉都堂要是知道後世“坑爹”這詞,肯定雙手贊成,這貨活脫就是個坑爹的主兒,他深口氣,強耐著子解釋道:“丁壽官雖不大,聖眷正隆,放眼朝中,有幾個能直入宮闈的,你權當吃個蒼蠅,委屈一次吧。”有一句話劉宇沒說出口,丁壽身後還有一個張太后,那娘們護短是出了名的,而且一哭二鬧三上吊,壓不跟你講理,惹了她,別說劉瑾,皇上都捂不住。

劉大人自認已經把道理掰碎爛給兒子講明白了,他該曉得自家苦心,低頭認個錯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至於他和丁壽之間肯定有了嫌隙,這可以事後慢慢彌補,反正他二人也沒有利益衝突,官場上多友少樹敵的道理,想必那小子也清楚,可劉宇實在低估了自家兒子的坑爹屬

“憑什麼要我受委屈,不是我說你,你當爹的混得沒人好,兒子受欺負了反要我去吃蒼蠅,你怎麼不一頭撞死…”劉大少爺躺在那裡嘚啵嘚啵地數落自己老爹。

突然覺得氣氛不對,扭頭看自己老爹翹著鬍子在書房裡轉圈尋摸。

“老頭兒,你找什麼呢?”劉仁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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