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曾得賜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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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被奉承得很滿意,眼神示意了下崔朝棟。崔朝棟自是明白“秦媽媽,說過了,我們爺只要可人姑娘作陪。”秦媽媽有些為難“這個…”崔朝棟覺得被駁了面子,眼睛一翻“怎麼,瞧不起爺們,信不信今天就砸了你這子婊窩。”
“老媳婦怎敢捋東廠幾位爺的虎鬚,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秦媽媽又是作揖又是告饒的一番訴苦。
“自幾年前瑞珠被贖身後,這神仙居的花魁便有些青黃不接,被那宜院的騷狐狸搶了不少風頭,也是管子老爺保佑,前些
子來了這位可人姑娘,自願投身神仙居。
但是賣藝不賣身,且待客也是憑她自己抉擇,奴家想著她才貌雙全,權當為神仙居招攬豪客,也便應了她。”言及此處,秦媽媽一副乞求之“幾位爺曉得了吧,這可人姑娘願不願接待幾位,老媳婦實是沒有把握。”
“那有何難。”丁壽滿不在乎“且前面引路,許是可人姑娘見了我們便立即暖席以待呢。”秦媽媽看了看不發一言的白少川,心說憑這位的模樣還真保不齊讓那小丫頭開了竅,當下連連說好,引了眾人去往楚雲館。
***楚雲館。一名身著石青領襦裙的美貌女子對鏡梳妝,輕輕理了理如雲秀髮,朱
輕啟道:“媽媽,晚上還有應酬,請幫我回了吧。”
“哎呦姑娘,外面那幾個是東廠的凶神惡煞,不好惹的。”秦媽媽苦著臉道。蛾眉斂黛,女子輕聲道:“既如此,便由我來回吧。”丁壽正等得心焦。
忽然珠簾挑起,一名姿容秀美,豔麗無儔的女子進的屋來。女子向眾人道了個萬福“小女子秦可人今身體不適,怕要拂了眾位君子美意垂憐,累諸位抱憾而歸,妾身先行請罪。”丁壽見那女子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只在白少川面上一掃而過,未做任何停留,不由心中暗
,終於有一個非外貌協會的,該二爺我出場了。
“驚聞體玉不適,丁某五內如焚,些許銀兩且為可人姑娘備些補品做養身之用。”丁壽嘴上客氣,手上卻取出一沓銀票,還有意無意的將正面銀兩數字顯給人。
“哎呦這位爺,您可真是個溫柔體己人呀,奴家代可人謝過了。”鴇兒迫不及待想上前拿錢,卻被可人攔住。
“官人厚誼,可人心領,但如此厚賜,愧不敢受,也莫要讓這銅臭氣玷了幾位官人風骨。”
“你這娘們別不識好歹,進了勾欄還充什麼清高。”崔朝棟呵斥道。
可人姑娘並沒有動怒,櫻輕抹“原來幾位還曉得此處是何所在,幾位爺都有官身,想必知道大明律法對官員狎
的處置…”東廠幾人面面相覷,官吏宿娼,罪亞殺人一等,絕對的重罪,儘管開國百餘年,大家都把這事當耳旁風,可若是有心人拿出來說,也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可人別胡亂說,幾位爺別和她小女子一般見識。”鴇兒真的慌了,在青樓裡說嫖娼的重罪,你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麼。
“有趣,真是有趣。”白少川笑了“丁兄,我等還在此做惡客麼?”丁壽把銀票收回袖子“今省了一筆開銷,倒也是樁樂事。”
“幾位爺走好。”
“下次再來呀。”在鴇兒點頭哈的恭送聲中,東廠眾人揚長而去。
看著眾人離去,秦媽媽抹了抹頭上冷汗,埋怨道:“姑娘誒,何苦把話說得那麼絕?”
“與其以後還要被他們上門聒噪,不如就此斷了他們的念想。”秦可人淡淡道。
“這班人豈是能得罪的!還有把上門的銀子往外推!”秦媽媽想想剛才那沓銀票,心中還是痛。可人輕笑一聲,宛如銀鈴脆響“媽媽,今夜若是
奉得好,還在乎神仙居沒有銀子和靠山麼。”***出了神仙居,白少川神
轉冷。
“崔朝棟…”
“屬下在。”卯顆領班忙湊上前來。
“給我盤清這個秦可人的底。”白少川下令道。崔朝棟領命,隨即疑惑道:“三鐺頭,這娘們可是有什麼不對?”
“老崔,都說姐兒愛俏,鴇兒愛鈔,丁某有財,白兄有貌,這女人卻連個正眼都不打一眼,難不成自投青樓是個人愛好?”丁壽把嘴一撇,不屑說道。崔朝棟立即領會“屬下明白。”言罷東廠幾人離去。
“白兄,如今去哪裡消遣?”丁壽扭了扭脖子,對沒有完成對大明朝娛樂行業的深入探索,怨念滿滿。
白少川神突然一變,拉住丁壽閃身躲入一條小巷。丁壽滿腹疑問,還未得及說,便見一行十幾個人匆匆由二人方才立定之處經過。丁壽見這些人個個頭戴竹笠,下盤沉穩,步伐有力,竟都是練家子。
“白兄,什麼來路?”
“蜀中唐門。”白少川輕聲道“丁兄,恕在下不能奉陪,你且自回東廠吧。”白影閃了幾閃,便沒入小巷衚衕之內。就我一個了,丁壽左顧右盼,窮極無聊,鞋尖挑起一枚石子,向巷子裡面幾個堆在一起的竹筐踢去。竹筐四散,一聲嬌呼。***一聲驚呼,一個小丫頭從竹筐中滾了出來。
丁壽湊上前,見那丫頭十四五歲年紀,挽著雙丫髻,一身使女打扮,面上全是驚恐之“你是誰啊,躲在這裡幹什麼?”
“我…”小姑娘似乎受了什麼驚嚇,話都說不出來“知道了,你是小偷,偷人家東西了是不是?”丁壽逗之心大起,故意道。小姑娘面無血
,只是連連搖頭。
“在哪兒呢?在哪兒呢?”一陣嘈雜的人聲在巷子口響起。
“別說見到我。”許是巨大驚嚇讓小姑娘的話都利索起來,小丫頭快速的扶起一個竹筐罩在自己瘦弱的身軀上,往下一蹲,倒是藏得很嚴實。一幫穿著黑直裰家丁打扮的漢子衝進了小巷。
“這位官人,可曾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從這裡經過?”領頭的一個家丁道。丁壽看了看周圍,搖頭道:“沒有。”幾個人才要離去,丁壽又道:“經過的沒有,蹲著的倒是有一個。”說著話,丁壽掀開了旁邊竹筐,顯出了已經嚇得半死的小姑娘。
“好你個小娘皮,竟躲到了這裡,給我拿下。”領頭的大喝一聲,其餘眾人便要上前拿人。丁壽伸手一攔“幾位要如何?”領頭倒還知道些禮數,施了一禮,道:“謝過官人了,這小丫頭乃敝府逃奴,要抓回去向主人請罪。”丁壽有些意外,原以為是一些搶男霸女的勾當,他閒來無事扮回英雄解悶,怎麼就扯得逃奴上了,這可有些不好
手。扭身見小丫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丁壽有些不落忍。
尤其方才還是自己賣的人家。
“幾位行個方便,容在下討個人情,待敝人到貴主上面前請商,權算丁某買下這妮子,如何?”丁壽也知曉理虧,話中很是客氣。那家丁卻冷笑一聲“我家主人乃是刑部主事陳大人,豈會在乎幾個銀錢,將這丫頭扭送回府,狠狠炮製一番才是正理,奉勸這位官人還是不要惹禍上身吧。”姥姥的,你是拿官來壓我不成,丁壽心中恚怒,面上卻是一副惶恐狀“原來貴上是在刑部任職,失敬失敬。”
“豈敢豈敢。”家丁大咧咧地拱了拱手,隨即手一揮“帶走。”小丫頭見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撲了過來,花容失,抱住丁壽大腿,哭喊道:“官人救救奴婢,回去就活不成啦。”領頭家丁面
一變“小娼婦,私自外逃不說,還敢汙衊主家,真真該死。”抬手便要打。忽覺手腕一痛,扭頭看去,那個斯斯文文的公子哥一手掐住了他的腕子,正在冷笑不已。
“貴府擅殺奴婢,這可不是小事。”那家丁覺得手腕疼痛折,口中兀自硬氣道:“奉勸尊駕少管閒事,我家老爺可是刑部的,即便到了法司,你也佔不得便宜。”
“可巧,丁某就沒打算到三法司解決。”丁壽隨手一甩,將這人丟了出去。那家丁在幾人扶持下站起身來,才要命人上前報復,卻見那嬉皮笑臉的小子手中多了一塊牌。
“東廠!”幾個家人倏然變。
“這事東廠管了。幾位還有何異議?”丁壽歪著腦袋看著幾人。幾人互相看了看,領頭的狠狠一跺腳“走。”***一間佈置典雅的花廳。
兩名貴婦正在品茗閒聊。坐在主位的婦人穿著一件海藍百褶裙,一說話便滿是笑意“鄧夫人,尊夫壽辰在即,這些子來我就傷神該備什麼壽禮,府上金山銀海的,多的是奇珍異寶,細一琢磨什麼都拿不出手去,真是頭髮都急白了幾
。”客座那位貴婦聞言笑道:“陳夫人客氣了,外子不過一個生辰而已,何必多費心思。”笑容中卻含了幾分自衿得意。
“也是天公作美,前些子偶得了一件東西,便請鄧夫人品鑑一二。”陳夫人笑道,隨即吩咐下人捧上一個四方錦盒。陳夫人從錦盒內取出一個紫青
的敞口銅香爐,捧到鄧夫人面前。
鄧夫人入手只覺一沉,細看這香爐通體光素,寶光內含,敲了幾下隱隱有珠玉之聲,倒過爐身,只見底款寫著“大明宣德年制”幾個楷書。
“宣德爐?”鄧夫人道。
“鄧夫人好眼力。”陳夫人道。
“宣廟喜好香爐,宣德三年責令工部侍郎吳邦佐與工匠呂震用暹羅進貢的一批紅銅,佐以數十種五金之英鑄造而成。”鄧夫人把玩著手中香爐,繼續道:“成器者一共三千件,除了少數賞給功臣勳戚外,其餘皆藏在深宮,世間所傳者多為贗品。”陳夫人帶著幾分擔憂道:“那這個…”鄧夫人將這香爐轉了一圈,放在案几上,笑道:“家父蒙先皇厚恩,曾得賜一件,觀來與此件相類,陳夫人這個應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