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前事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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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的那點散碎月例錢全填裡也不夠的,從家裡作坊拿估計被揍的下輩子只能趴上了。況且這丁家雖不是錦衣玉食,可也是小康人家,在這大明絕對是不錯的生活水平了,再熬個幾年和老大分家自立門戶,絕對可以過上逍遙子,混吃等死…哦不隨遇而安才是爺們的脾氣不是“於是抬頭果斷說出決定。

“不學!”

“不學,娃娃你想清楚,我丐幫可是天下第一大幫,呃,若是嫌酒多一天兩壇就好,入門就讓你做三袋,哦不,四袋弟子。”

“知道,叫花子扎堆最多的一夥兒麼,破布袋再多也是乞丐。”

“小哥,一天一罈子酒如何,想想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口吃…”老叫化沒察覺自己稱呼逐漸變化,抬眼恰巧看到巷子裡燉狗的幾個乞丐,立刻轉口道:“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眼光隨著丁壽指向長街盡頭的兩名正在向路人強索的乞丐,不由老臉一紅,再沒臉說下去。

身子突然拔地而起,落地已是街頭兩名乞丐處,先是正反每人賞了四個耳光,接著破鑼嗓子嚎道“兩個烏龜王八蛋,害老人家我丟面子,哪處分舵的?”說著如同拎著兩隻雞崽子一樣抓著兩個乞丐,再次騰空而起,一個起落,消失不見,留下街上行人一片驚叫聲。

“我擦,這就是輕功麼,不像是蒙人的,”丁壽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虧了啊。”***丁宅坐落城南,有三進院落,丁壽自覺一路身上酒氣散的差不多了,剛想喊門,突聞一陣馬蹄聲急,回頭一看,一騎如同一朵紅雲般飄來,來的近前,騎士一勒馬韁,奔馬一聲長嘶,前蹄揚起,倏然而止。丁壽才來得及看清眼前來客。

只見一匹棗紅馬上端坐一名妙齡女子,臉如新月,雙眉淺畫,兩瞳翦水,口若櫻桃,一身紅勁裝襯的膚如凝脂,丁壽不由呆了“敢問這位公子,此處可是丁齡府上?”少女盈盈一笑,開口問道。

“…”丁壽腦子一團亂,眼前人出塵絕俗,宛如畫中仙子,兩世為人又何曾見過如此絕麗人。

“公子,公子?”多次詢問無果,對方只知道盯著自己傻看,少女不由著惱“莫不是個傻子。”

“哦,哦,姑娘請了。”還算腦子沒有完全壞掉,丁壽及時反應過來“在下丁壽,丁齡乃是家兄,此處正是寒舍,不知姑娘是…?”

“哈,終於找到了,喔,少兄有禮了,在下柳如煙,乃是令兄故人,還請引見。”少女聞言笑逐顏開,翻身下馬,快步來到丁壽麵前。丁宅正堂上,大爺丁齡正在拍桌子“怎麼回事?剛好了幾天又偷跑出去了,府中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人都看不住。”年方雙十的丁夫人也來了脾氣“你自己的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是一個閒得住的子,還不是這些年你寵出來的,他真要跑,下人們看見誰又敢管。”丁家夫人閨名李月仙,是大同府李秀才家女兒,一舉家出遊,路遇強人,多虧了恰巧過路的丁齡搭救,才脫了命,李秀才之下許下這門親事,李月仙對嫁做商人婦本不情願,礙於父親情面只得從命,丁齡年長子甚多,平裡多有疼愛,從無惡聲。

聞得子反駁,丁齡深了口氣,呼出後緩聲道:“我又沒有怨你,只是他這佻脫子如果不收一下,將來恐要闖下禍事,我又怎麼對得起仙逝的父親。”此時丁齡長隨丁七前來稟報“大爺,二爺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姑娘。”話音未落,一道紅影閃入廳堂“師兄,我可找到你了,這麼多年不見想死我了。”柳如煙已穿到丁齡身前道。

“小師妹,你怎麼來了?師父可安泰?”丁齡先是一愣,隨即笑道。

“爹爹一切都好,一別五年,你也不想著回來看看人家,這次廢了好大勁爹才答應讓我過來找你。”柳如煙嬌嗔道,隨即想起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給丁齡“這是爹讓我帶給你的。”說完兩手又自然的挽住丁齡左臂。

“呵呵,從點蒼山到宣府,千里奔波,真是辛苦你了。”丁齡疼愛的撣掉柳如煙身上塵土,忽然覺得屋內氣氛有些不對。丁齡轉頭四顧,自家夫人氣的俏臉煞白,夫人的陪嫁丫鬟小桃與自家小姐同仇敵愾的瞪著自己。

長隨丁七張個嘴不知道合攏,自家兄弟神複雜的瞄著自己,低頭看見自己被抱著搖晃的左臂,不由尷尬一笑,出手臂對眾人道:“這是點蒼學藝時的小師妹,名為柳如煙。”又對柳如煙道:“這是舍弟丁壽,這是你師嫂,也就是我夫人李氏。”

“什麼!?,你成親了,你成親了我怎麼辦?”柳如煙聲音已隱隱有了哭腔。

“哼,”李月仙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小桃,隨我回房。”轉身步入後宅。

“唉,夫人…小師妹你這是…”丁齡不由頭痛“當年一時戲語,何必當真。”

“我不管,你說我長大要娶我,如今我十七了,你卻先成親,你對不起我。”柳如煙眼淚撲簌簌掉下,著鼻子哭道。

“咳,”見著場面失控,丁壽收起那股醋意“丁七,你帶柳姑娘先去客房休息。”又轉身對如煙道“姑娘且先歇著,待我問明情況,倘若…”看了眼自己大哥“倘若真是家兄負你,丁家定會給姑娘個代。”丁七也趕上相勸,總算把這個姑給哄進客房,兄弟二人相顧默然。

“大哥,人家都找上門了,您不會真的始亂終棄吧?”丁壽斜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問道。面對自家兄弟的調侃,大爺沒了往的方正“唉!一言難盡啊。”丁齡嘆道。

如果長話短說,還真就不是什麼始亂終棄,丁齡幼年被去世的丁老爺送入點蒼派掌門柳隨風座下習武,柳隨風壯年喪,遺有幼女如煙,生來活潑,同門師兄弟非常喜愛,她卻唯獨喜歡膩在年長的大師兄身邊,再然後就是一個小孩過家家的笑話了。

一個七歲的女孩要學山下人家的新娘子,一個二十歲的少年逗她開心,待你長大,娶你為,丁齡二十五歲出師時都已經將自己的戲言忘得一乾二淨,那個七歲的小姑娘卻銘記於心長達十年,鬧出了今天二女爭夫的戲份。

“大哥,一諾十年,人家這是情深種啊。”丁壽酸溜溜的說到。

“胡鬧,我年長她十三歲,只有兄妹之情,而無男女之愛。”丁齡道。丁壽倒是相信自家兄長的為人,再說當年柳如煙不過垂髫稚女,若是真有什麼念,那丁齡亦可歸入禽獸之了,站起身拍拍衣服“兄長且先安撫一下嫂嫂,小弟看看柳姑娘安置如何了。”說完向客房走去。來至客房外“吱呀”一聲,房門開啟,走出一豐腴美婦人,乃是丁七之倩娘“見過二爺。”倩娘行福禮道。

“柳姑娘怎麼樣了?”

“還好,只是一人獨坐,亦不曾用飯。”

“曉得了,且下去吧。”丁壽看著離去的倩娘背影,柳,搖曳生姿,暗暗嚥了口唾,那丁七真是豔福不淺。

“柳姑娘,在下丁壽,有事請見。”丁壽敲了敲門,也沒聽回應,隨後推門而入。

只見柳如煙果然呆坐在桌邊,桌上飯食未動一筷,雙目紅腫,顯然剛剛又哭過一次。

“柳姑娘,剛剛已與家兄談過,當年確實是為哄你開心的一句戲言,如今敝兄嫂二人伉儷情深,又有媒妁之言,況家嫂溫良恭儉,持家有度,實為難得的賢,總不能讓家兄停再娶吧?”丁壽說著話手不自覺的被罰跪祠堂尚自痠痛的膝蓋,心中暗罵:“什麼世道,得大爺說這虧心話,不會又被雷劈吧。”

“戲言?什麼戲言讓我苦等了十年?”柳如煙哽咽道。

“額,這個,姑娘於執念了,可曾想過真的如此專情家兄麼”丁壽道。

“我…”柳如煙抬頭駁。

“且住,先聽在下一言,聽家兄說,姑娘自幼喪母,柳前輩至今未娶,想必兒時柳前輩父代母職,用心良苦,父之深情,之甚深吧。”

“不錯,家父對我自幼疼愛有加。”柳如煙眼中有了一絲神采,想起幼時和父親蒼山撲蝶,洱海觀魚眾多樂事。

“聽聞令尊在姑娘七歲時接掌點蒼,柳前輩貴為一派掌門,想來平裡不是醉心武功,就是事務繁多吧。”

“那是自然,點蒼派為九大門派之一,威震天南,家父憑一手”迴風舞柳劍“敗過不知道幾許武林高手。當然要研武學,風雨不輟。”提起點蒼派,柳如煙語氣中又帶上了一股傲意。

“那時由家兄暫代令尊之責,帶姑娘習文練武,夜恬晝嬉。”

“大師兄待我一向是好的。”柳如煙低頭擺著衣角道。

“那姑娘可曾想過,你對家兄之情只是對令尊不能再長期伴你的一種移情,並非兒女私情呢。”

“移情?果真如此麼?”柳如煙喃喃道“我把大師兄當成爹爹,所以如此依賴,不,不可能的。”搖著頭,柳如煙語氣中帶有了一份茫,想起幼時父親執武功派務,無論自己如何哭鬧也喚不回如從前般寵愛自己的父親,最多是讓大師兄代為陪伴,大師兄對自己百依百順,就如以前的父親一般。

那時心中就有一個願望,永遠陪在師兄身邊,又唯恐師兄也離自己而去,撒嬌耍賴的要求大師兄答應娶自己,前事種種,難道自己這麼多年期盼執著的真如眼前少年所說的只是一種“移情”

“唉,姑娘可好好想一想是否如此,這段時間若是有暇在下願陪姑娘四處遊覽,北地風光不同南國多矣。”丁壽自覺挽救了一個戀父情節的花季少女,又為自己多贏了一絲機會,不由洋洋得意。

“若是姑娘痴心不改,在下願代兄還債。”柳如煙聞言柳眉倒豎“竟敢輕薄於我。當我是水楊花之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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