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奔逸絕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草民夫婦恭王爺大駕。”鄧通身材微胖,臉上永遠是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

“財神爺大壽,誰敢錯過。”隨著戲謔的笑聲,車簾挑起,一名錦衣青年在從人服侍下踱下了車駕。

“榮王爺言重,王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牟惜珠話語中難得帶著自謙之意。

“堂堂鄧府,富比王侯,豈可稱為”寒舍“,惜珠你口不應心。”錦衣青年處處玩笑,舉止間卻不失雍容華貴之態,鄧府中人更是垂首低眉,小心伺候,只因這位不僅是家主好友,還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榮王朱佑樞。朱佑樞舉目四顧,似有些意外“方旭呢?”

“他還沒到。”鄧通笑眯眯地說道。

“哈,千叮萬囑不讓本王遲來,他卻晚到,真該罰酒三杯。”朱佑樞對能捉到方旭短處極為開心。

“堂堂榮王,豈可背後說人短話。”聲音清朗,卻蘊著幾分笑意。朱佑樞與鄧通相視一笑,朗聲道:“本王事無不可對人言,倒是你方大少,藏頭尾,辱沒了聲名。”

“方旭早已到了,只是諸位視而不見。”一頂紅幔小轎突然盤旋著從天而降,引得鄧府護院與王府護衛紛紛大驚,出兵刃上前護持。朱佑樞喝退手下,對著鄧通笑道:“這個方旭,發胡鬧,竟學女人坐起轎子來了。”

“待我把他揪出來,”鄧通挽起袖子便向轎子走去。朱佑樞大笑點頭,牟惜珠也是莞爾。

“來吧,方大少,鄧某扶你下轎…”掀開轎簾,鄧通不由呆住了,轎內人並非方旭,而是一名絕女子,膚若凝脂,臉賽朝霞,滿頭珠翠,豔光四,向著掀簾的鄧通嫣然一笑,紅出兩行整齊碎玉,動人心魄。鄧通不由痴了。

扶著轎簾的手忘了放下,直到身後傳來朱佑樞不滿的聲音“好你個方旭,無端端跑到上面是何居心,轎子裡是誰,好像把鄧通的魂兒都勾走了。”朱佑樞倒沒旁的意思,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鄧通想起醋娘子便在身後,如同被蠍子蟄手般連退了幾步,這才發現轎子上不知何時立著一人。長身玉立,風度翩翩,一抹月光灑在身上,宛如鍍上了一層銀輝,正是長風鏢局主人…方旭。

“方旭攜神仙居花魁娘子可人,共為小財神賀壽,祝鄧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方旭拱手行禮,一副玩世不恭之態。可人亦由轎中走出,一斂那身花卉纏枝粉紅撒花百褶裙,盈盈一禮“妾身秦可人見過榮王爺,鄧老爺,鄧夫人。”即便朱佑樞長自深宮,見慣佳麗,也不由讚歎一聲“名副其實,好一個楚楚可人,真是花仙降世,豔壓群芳,不愧風班頭,花中魁首。”可人聞言梨渦淺現“可人怎敢當王爺如此誇讚。”一顰一笑,嫣然動人。

“本王由衷之言,壽星公,你說呢?”鄧通還在失神,對朱佑樞的話充耳不聞。

忽然間軟被狠狠掐住,痛得他“哎唷”一聲,扭頭見牟惜珠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嚇得小財神冷丁一個靈,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王爺,方旭,哦,還有這位可人姑娘,裡邊請。”難得牟惜珠此時還能笑得出來“不急,既然方旭帶友來賀,本王又豈能孤身一人。”朱佑樞一指轎蓬“且看那是何人。”***霧氣繚繞,水氣氤氳。白少川全身包裹在熱湯池裡閉目養神,頭上敷著一條冷水浸過的手巾,潔白的肌膚已被燙得發紅。丁壽走近池邊,張臂由侍者解去衣服,撲通一聲跳了進去,水花四濺,白少川眉頭輕蹙,沒有睜眼。

看著頭枕著池邊養神的白少川,丁壽心中百味雜陳,嫉妒的要死,一個男人長得如此妖孽,老天偏心。

“你在看我?”白少川緩緩睜開眼道。

“沒有。”丁壽心虛地把頭扭到一邊。角輕抹,白少川取了一杯加了冰魚兒的葡萄酒,猿臂輕推,盛著酒具的托盤藉著水波向丁壽飄去。丁壽自取了一杯,看著再度閉目的白少川,突然問了一句“白兄可有室?”

“沒有。”

“可惜了。”丁壽道。

“哦,何以見得?”白少川再度睜目。

“如此貌比潘安,顏如宋玉的濁世佳公子中饋空虛,豈不可惜。”丁壽一本正經道。白少川聞言不語,只盯著丁壽看,看得丁壽心裡發“你盯著我作甚?”

“丁兄可有室?”

“沒有。”

“可惜了。”白少川道。

“何以見得?”丁壽奇道。

“如此偉岸身軀,昂藏巨物卻孤衾獨曉,豈不可惜。”白少川模仿適才丁壽語氣,半點不差。一陣沉默,兩人同時大笑,舉杯同飲,彼此關係彷彿更近了一些。

東廠探馬水般將消息報回。榮王由西山趕回,至鄧府賀壽。長風鏢局方旭攜神仙居行首可人,趕至鄧府。天幽幫似有異動。唐門中人動向可疑。青城四劍未見異向。白少川據回報從容佈置,直到西山一封快報送到。

“督公傳信,牟斌回京。”***鄧府,花園水閣。

“岳父,小婿區區生辰,怎敢勞煩您老大駕。”鄧通捧著一杯茶奉到牟斌面前。牟斌並不接茶,冷哼一聲“老夫本也不是為你來的。”碰了一鼻子灰的鄧通訕訕地看了眼子,牟惜珠接過茶盞,笑著又送了過去“那爹是來看女兒的,才幾個時辰不見,便想女兒了?”

“北司得到消息,京城聚集了很多江湖人物,動態不明,這財神府樹大招風,老夫不得不多長個心眼。”牟斌捋著下頜短鬚,淡淡說道。

“有您這棵大樹靠著,什麼妖風掀得起來,”牟惜珠不失時機地捧了自己老爹一下。牟斌也被女兒逢地心懷舒暢,威嚴的面容展出一絲笑意,接過茶盞淺啜了一口。

“是啊,咱府中有您老安排的錦衣衛坐鎮,那些宵小之徒豈敢造次。”鄧通附和著子說道。女婿開口,牟斌的臉又沉了下來,對著翻臉如翻書的老丈人,鄧通自討沒趣,老實退到了一邊。

“惜珠,老夫自行安歇,你們夫去待客吧,別怠慢了王爺。”牟斌對身後的呼延燾與齊元放點了點頭,二人躬身退下。***京師的一間客棧內。幾名唐門弟子正向唐知節回話。

“今夜鄧通大壽,鄧府好不熱鬧,天幽幫的人似乎想趁機下手。”唐知節不屑哂笑“早知道他們按捺不住,正好讓天幽幫做出頭鳥,試試鄧府的底,咱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之後。”幾名弟子稱是,唐知節疑惑地巡睃了一圈“怎麼就你們幾個?三妹呢?”幾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低頭不語。

“說。”唐知節一拍圓桌,厲聲喝道。幾名弟子被嚇得一靈,其中一個囁喏道:“三姑姑聽說青城的牛鼻子對二公子言語不敬,去尋他們的晦氣了…”***青城派眾人落腳之處。

“劉師兄,咱們就這麼幹坐不動,由著別人去搶魄?”格暴躁的辛烈扯著嗓子嚷道。

“辛師兄,少安毋躁。”齊守城開言勸道。

“眼看寶物被人搶走了,能不躁麼,要是落入唐門那幫龜兒子手裡,可就沒後悔藥吃啦。”辛烈對著齊守城喊道。

被噴了一臉吐沫星子的黃土劍無可奈何,求助地看向了黑水劍洪濤。洪濤輕捋他那一副又黑又亮的美髯,語氣平靜道:“坐下,聽劉師兄說話。”一向火爆脾氣的辛烈偏偏吃這位沒脾氣的一套,氣鼓鼓地坐下,倒是沒在吵嘴。

劉鐸看了看這幾位格迥異的師弟,解釋道:“青城畢竟是名門正派,寶物如果真的在鄧府,不好行強取豪奪之事。”

“要是被唐門搶了先呢?”辛烈心心念唸的便是這個。

“豈不正好,師兄可以名正言順地對他們動手了。”齊守城已經明瞭劉鐸之意。辛烈恍然大悟,連連稱妙,這時忽聽“咚咚”門響“什麼人?”劉鐸長眉一挑,手已已握住劍柄。

“客官,小的為您送夜宵來了。”

“我叫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辛烈大咧咧地起身開門。

“客官您請了。”一名店小二點頭哈地進了房門,將夜宵一一擺放在桌上“幾位客官,請慢用。”

“慢著。”黑水劍洪濤的一柄長劍出鞘半尺,橫在店夥頸間。店夥計被嚇得面如土,顫抖道:“客官,您這是什麼意思?”洪濤看著夥計托盤下的那雙手,冷笑道:“扮得很像,可這雙手保養得太好了。實在不像幹活的。”夥計面一變,托盤向前一拋,趁洪濤躲開空當,反手甩出數支袖箭。洪濤揮劍撥開,待要追逐,忽聽窗欞破裂,飛蝗石、鐵蒺藜等數種暗器破窗打來。

青城四劍將寶劍舞得風雨不透,將暗器盡數擊落。劉鐸抬腳一踢桌面,桌上酒菜騰空而起,劉鐸袍袖一抖,將酒菜兜住,甩手向窗口潑了過去。

杯盤破裂與慘叫聲雜響起,劉鐸一聲冷笑“既然夜宵已經被唐門朋友髒了,便請苦果自嘗吧。”

“牛鼻子硬是要得。”一聲帶著濃郁川音的嬌叱“蓬”地一聲,一股黑芒由屋門前入。

劉鐸瞳孔一縮,急吼一聲“結陣。”四柄長劍織成網,擋在四人身前,那蓬黑芒悄無聲息地沒入劍網,無聲無息。

光網忽斂,四人鼻尖上都已見汗,雖之短短一瞬,卻緊張過度,也耗費了大量內力,劉鐸看著劍身上竟被釘入了數銀針,足見暗器的勁道剛猛。

“七星透骨針!唐三姑!”齊守城恨聲道。

“牛鼻子好眼力,三姑不陪你們玩了。”聲音漸遠,人已到了客棧之外。見對方下死手,連一向好脾氣的洪濤都動了怒“劉師兄?”劉鐸冷聲道:“追。”長街之上,清清冷冷,夜風漸起,兩旁店鋪都已關門歇業,一道紅影上縱下竄,發力狂奔。四道灰影緊隨其後,奔逸絕塵,片刻不松。

“幾個牛鼻子,追姑這麼緊,可是想還俗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