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不想今曰相逢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鐵劍先生此言甚合我意,”謝迪長嘆一聲“可惜謝某手無縛雞之力,效諸君快意恩仇而不得,實乃百無一用是書生!”

“聽石崖先生之言,莫不是有歹人為患?抑或豪強荼毒地方?”李雲霄道。

“歹人豪強不過為患一地,而今朝堂之上佞橫行,劉瑾等八虎閹宦禍亂朝綱,矇蔽君上,正氣難伸,禍殃天下。”謝迪扼腕嘆息。

“朝堂之事自有大人輩解決,我等黎庶,豈敢妄議中樞。”司徒長卿垂目低眉,慢條斯理道。

上下嘴一碰,兩句好話就想讓哥們給你乾溼活兒,真當混江湖的都是傻子,在座這幫都是有家有業的,可不是乾沒本錢買賣的二愣子,犯了事上哪兒跑去。

江湖草莽,不足與謀,謝迪心中暗罵,面上仍是憂國憂民的模樣“若只朝堂之上,自有正輩匡扶,另有緹帥丁壽,出身江湖,夤緣媚上得掌錦衣,助紂為,迫害忠良,實為武人之恥。”司徒長卿長眉輕攢“丁壽?這是何人,出自何門何派?”座中眾人大多搖頭不知。

“晚輩有一言能否當講。”聲音清脆動聽,謝迪轉頭看去,見末座一名妙齡女子,記得適才李雲霄介紹此女喚作竇妙善,是峨眉弟子。謝迪看她容止秀麗,風姿聘婷,千嬌百媚的樣子甚為可喜,當即笑道:“竇女俠有話請講。”怎料此女說出的話卻讓謝迪心裡添堵。

“先生之言是否有偏頗之處,入浙之時晚輩曾與丁…丁壽有一面之緣,觀此人手段雖烈,但捨身犯險,救貧濟苦,所作所為不乏俠者之心。”竇女俠好懸沒把“丁大哥”三字脫口說出。

嘛玩意,捨身犯險?那個連早朝都藉故懶得去的小子。還救貧濟苦,他斂財倒是一把好手,搬光了朝鮮國庫,又了鄧通的家業,這好事我怎麼都沒趕上!謝迪眼中全是懷疑“竇女俠是否受了矇騙,或者與我所說並非一人…”

“晚輩也可作見證。”卓不群昂然道“此人言行舉止確有無禮失儀之處,但智勇兼備,膽識過人,深入匪巢,擒殺安如山,在下親眼得見。”

“安如山死了?!”丁壽是哪個山裡的猴子他們不知道,黑虎安如山可是兇名赫赫,江湖盡知,在座有不少還曾參與過圍剿七兇的行動,聽聞這位黑道巨寇竟然不聲不響死在了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中,眾人面驚愕之

看眾人神,謝迪一陣,爺們可不是來給這小子揚名的“此子大似忠,早先效力東廠,慣會以表象惑眾,假以時,必是禍國殃民之大患。”

“東廠?丁壽?莫不是在洛陽牡丹花會上救護百姓的那個年輕人?”湯俊一直擰眉思索,此時突然回想起來“不錯,那年輕人是喚作丁壽,另還有一個長相俊美的白姓小哥。”公孫克點頭附和。待二人將洛陽牡丹園中事情一說,眾人紛紛點頭稱讚,竇妙善更是聽得美目泛光,神思嚮往,看著她沉,卓不群心中莫名一痛。

“如此說來,這小子也算俠義中人啊!”

“小小年紀,武功不凡,不知是哪位高人門下?”眾人七嘴八舌議論個不停,有揣測丁壽出身的,有細問當情景的,甚至還有閒論當牡丹花種的,就是沒有半個談論什麼“懲除惡”的大事。

“此事老夫也聽犬子提過,如此說來此子並無大惡,若以未來將有之事問罪,是否之過切?”李雲霄撫髯道。就不該來這鬼地方,都是自家大哥出的餿主意,什麼結好江湖人士以為羽翼,這幫傢伙粘比猴子還,豈會站出來被人當槍使。

正當謝迪一肚子火越燒越旺時,忽見堂前有一處州衛兵卒探頭探腦,劉瑜走過去一番應對,隨即眼神示意謝迪走到一邊,悄悄耳語幾句,謝迪臉突變。

李雲霄不動聲,凝神細聽,在眾人嘈雜聲中,隱隱聽聞“紹興…緹騎…拿人…”等語。***平江伯陳熊這幾也不知衝撞了哪路神仙,眼皮亂跳,心神不寧。漕銀已經備齊,案子結得乾淨利落,不應有什麼麻煩,幾個漏網之魚隱姓埋名還來不及,也不會跳出來找死,怎麼這心裡越來越沒底呢。

“啟稟漕帥,京中派來押解漕銀和人犯的隊伍已然進城,洪都堂邀您一同出。”莊椿登門奏事。

結案的奏本快馬送到京城,陳熊便準備漕船再次起送漕銀,可小皇帝已經被這些突發事件嚇怕了,也對這幫漕河運軍失去了信心,直接從京城派了人馬押解漕銀和涉案人犯。

“出?一幫子解軍有什麼可的!”平江伯是超品的爵位,陳熊的確有這個底氣。

“負責押解的人是…”莊椿上前悄聲說道。

“怎麼來的是他?京裡怎麼沒信傳來?”陳熊面上閃過一絲猶疑“快,更衣出。”浩浩蕩蕩一支隊伍開進了淮安城,軍士俱都盔明甲亮,氣勢雄壯,前有引馬騎從開路,後面卻跟隨一輛空置囚車,顯得不倫不類。

官袍齊整的洪鐘與陳熊各領部屬出“伏羌何在?我等在此恭候。”數十名引馬騎從分開兩邊,一匹棗紅馬當先而出,馬上騎士頸臂圓,身軀壯碩,鼻直口方,一副直率的豪模樣,一見二人便迅捷翻落馬下,大笑疾行上前。

來人抱拳道:“勞二位大駕出,實不敢當,銳在此謝過了。”

“伏羌客氣,一路辛苦,請入衙署奉茶。”三人言談甚歡,攜手而行。陳熊暗中打量著來人,心中不安越來越強,朝中武勳世家彼此聲氣相聞,大多能攀上情,可這位伏羌伯銳卻和他沒什麼深,不單因為這伏羌伯的爵位目前僅傳二世,還因為對方的身份…達(韃)官。

大明立國,在太祖太宗追亡逐北的持續打擊下,故元勢力不斷北移,原本元朝統治下的蒙古、目、女真等各族紛紛內附,僅洪武朝便有六七十萬元軍歸附。

除了自願南遷及安在各地衛所的部分人外,其餘大多人等按照洪武皇帝“治胡虜當順其”的聖諭,大多安置在了水草豐茂,宜農宜牧的河西一帶,在明代包容的民族政策下,這些歸附族人成為了明朝軍事力量的有力補充,形成了一個個達官世家。

朝廷待之以恩,達官報之以忠,河西吳氏、氏、魯氏、達氏等達官世家忠心耿耿,戰功赫赫,不少世家憑藉功勳積累,躋身勳貴。

銳祖上便是洪武年間內附,其祖父忠戰功累累,得賜姓,為國征戰數十年,功封伏羌伯,在七十五歲高齡平定土韃滿四叛亂時,不幸失陷城門,祖孫三人力戰而亡,因父兄皆歿,銳順序襲爵。

似乎受到了陳熊目光,陳銳扭身笑道:“平江可有話說?”陳熊收回目光,故作淡然道:“區區押解差事,竟勞煩伏羌大駕,未免大材小用。”

“漕案驚動朝野,龍顏震怒,豈可輕忽。”銳理所當然道。說話間幾人已進了漕運衙署,入堂安坐,銳便道:“平江奏表中已擒獲要犯之女郭飛雲,還請移犯婦,打入囚車,二位也好早卸了這擔子。”洪鐘乾笑一聲,眼神直瞟陳熊,陳熊則微微一笑“那犯婦命薄,在獄中染了時疫,沒撐過去,倒是教老兄你省了麻煩,空車而返了。”銳喔了一聲,也沒問這大冬天的哪來的疫情。

只是繼續道:“那屍身如今何在?”

“為免病疫蔓延,已然燒了。”銳點頭“處置妥當,平江果然幹才。”見銳並未深究,陳熊算是鬆了口氣,暗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這娘們是他唯一的漏,朝廷只要不在這方面追究,便無大礙,畢竟白花花的銀子都是真的。

“伏羌請移步後堂,待接風洗塵後,便可點驗銀兩,辦理接了。”陳熊道。

銳欣然點頭,三人才要場面話再客套幾句,忽有兵丁來報:“錦衣緹帥丁壽登門來訪!”***“你怎麼又來了?”這是陳熊見了丁壽後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老子花錢買平安認了,你銀子也已經拿了,還要上門找事情,拿了錢不辦事,你小子官兒是怎麼當得。

“漕帥久違了。”丁壽權當沒看見陳熊那要吃人的神情,又越過他向身後那二人問好。

“幾不見,緹帥安好。”洪老大人倒是氣度儼然,和和氣氣。

“這位便是丁帥了,早在京中便聞大名,無緣得見,不想今相逢,某幸甚。”歸化百年,銳自有世家風采,談吐與豪外表迥然各異。

“爵爺客氣,下官實不敢當。”儘管膩歪這套官場俗禮,丁壽還是有應有答。

“不知丁帥因何至此?”銳問出了陳熊心中所想。

“倒也無甚大事,不過有民女馬前喊冤,所說之事恰又與幾位相關,便將人引了過來,請幾位大人定奪。”丁壽說得雲淡風輕。陳熊沉聲道:“何事?”

“漕案。”丁壽一字一頓道。***公署大堂,如狼似虎的軍士挎刀分列兩排。海水朝圖下,陳熊高居大案之後主座,洪鐘三人分坐兩邊,可憐的丁二官最小,敬陪末座。

“伏羌請。”陳熊謙讓。

“此間平江是主,陳兄請。”銳笑著推讓。

“爵爺奉旨專辦漕案,自是爵爺做主。”洪鐘也推崇道。

“如此,在下冒犯了。”陳熊又與二人客套一番,待要伸手時卻不見了案上醒木。

原本夠不到公案的丁壽早繞到了前面,站在那裡狠狠一摔驚堂木“升堂!”

“威…武”堂下軍士齊聲呼喝。狠狠斜瞪了跑回自己座位的丁壽一眼,陳熊對著下面沒好氣道:“帶人犯。”一名身材頎長的布衣女子垂首而進,跪在堂下。

“堂下女子知曉有關漕案何事?”陳熊威嚴問道。

“漕案首惡在逃,白雲山受人嫁禍,冤深似海。”女子悲憤言道。

“一派胡言,漕案元兇隨從皆已伏法,你是…”陳熊忽覺女子聲音耳“抬起頭來。”女子揚起螓首。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