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玉質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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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王朝儒不解問道。

“不打聽下本號東家是哪位,放眼四九城,也只有我們東家不怕染上官司麻煩。”朝奉揚著下巴得意說道。

“可否再加些?”王朝儒無奈,近乎懇求。

“一百五十兩,死當。”朝奉斬釘截鐵。王朝儒痛心地點頭認命。朝奉彷彿凱旋一般意氣洋洋,看了看那塊一直沒捨得放手的玉佩,高聲道:“寫…破損脂白石牌一件,坑點斑駁,缺稜少角,陳年老舊,黯淡無光,頂當本金…”王朝儒聽得直想捂住耳朵,在動手之前,卻聽了一聲呼喝:“且慢。”櫃檯內眾朝奉店夥都立了起來。齊聲高呼:“掌櫃的好…”門前的程澧一身灰鼠綢面棉袍,將耳套皮帽上來的小夥計,向眾人點頭問好,待走到王朝儒身前,向櫃上斜楞了一眼。

那個和王朝儒盤道的朝奉大半個身子幾乎趴在了櫃檯上,將那包首飾遞了下去,賣好道:“掌櫃的,買賣已經定了,一百五十兩。”

“我聽見了。”程澧接過包袱略略一看,抬首環顧眾人“人有貧富,財有緩急,有無相濟,爾我平安。爾等華衣高坐,無酷暑嚴冬之擾,本當秉持濟危救難之心,若仗勢欺人,不只砸了本號招牌,還壞了東家名聲!”

“尊聽掌櫃教誨。”眾朝奉躬身稱是。

“掌櫃的,我,我…”這朝奉擔心飯碗不保,冷汗直冒,話已說不全了“這位相公,請移步敘談。”程澧道。王朝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為進了黑店又要被搶,一把搶過包袱抱在懷裡“你們要幹什麼?!”一名老朝奉解釋道:“這位公子,掌櫃的把您視作大主顧了,照規矩要廳內待客,以示尊重。”王朝儒將信將疑,程澧再度誠懇延請,才慢慢悠悠跟了進去。(321-324)禮尚往來傳尺素·雨僽風僝洗朝堂一杯香茶,兩碟豌豆黃的點心,王朝儒確實被待之以禮。

程澧已仔細查看了包內首飾,待王朝儒神情安定,便笑道:“公子心中可有定價?”正在品茗的王朝儒慌忙將青花蓋鍾放在桌上,探身道:“兩千兩,如何?”程澧點點頭,隨即將首飾包推了過來“公子用完點心,可自去,恕小號招待不周。”

“這,這是何意?若嫌多了可以商量。”經歷過方才的打擊,王朝儒也不敢有太多指望,已做好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打算。

“公子誤會了,您的價格算是公道,在下建議您去大柵欄或琉璃廠的珠寶店脫手,只要能道清來歷,彼處的價格會讓您滿意。”程澧道。

就怕說不清楚啊,王朝儒沒個辦法,無奈道:“貴號能給多少?”程澧沉一番“在下也給您透個底,當行買賣講究個救急不救窮,您東西放我這兒,庫裡替您存著,待來您手頭寬裕了贖回去,小號也就收個辛苦錢,實在不宜押上太多銀錢。”

“若是死當呢?”王朝儒追問。

“死當自是多些,但東西轉了手便是舊貨,小號轉手別家也要有利可圖,這給出的價格相對實價會大打折扣…”

“您這些釵釧首飾用料講究,做工也算細緻,但畢竟還是世面常見的貨,貴而不珍…”聽程澧這些解釋,王朝儒心往下沉,這京城他已待不得,可若淘換不出銀兩,他又寸步難行,難不成真要困死都門!程澧繼續道:“難得的是這塊玉佩,玉料上乘,雕細琢,且是千年古物,當屬珍品。”王朝儒心中陡然升起希望“能當多少?”程澧比劃一個手勢“一千八百兩,銀錢立兌,事過無悔。公子意下如何?”

“成。”王朝儒堅定點頭。***南京,王瓊後宅書房。宅邸主人王晉溪此時正不顧儀態地撅著股,埋首在一個青白釉的大畫缸內翻檢著各種畫軸。

“老爺,你這是做什麼?”白氏煲了一盅補湯,想著讓王瓊嚐嚐手藝,不成想看到這麼一幅奇景。

“夫人,你來得正好,老夫那幅米襄陽的畫軸尋不見了,快幫著找找。”王瓊急著尋幫手。

“瞧你這記,”白氏將盛放湯盅的托盤放在書案上,嗔怪道:“不是拿去做高部堂的下車賀禮了麼。”王瓊拍拍額頭,彷彿想起頂頭上司戶部尚書高銓就任,自己是讓夫人準備了一幅畫軸去做賀禮,高平山那老頭當時還開心,誇他的話而今還還記得。

不過送的什麼卻沒印象了,失望地搖了搖頭,王瓊道:“夫人,家中可還有銀兩?”

“又饞崇匯軒的陳花雕了?”白氏打趣自己丈夫,笑著從袖中尋摸出幾兩銀子遞了過去“呶,給你。”

“這些哪夠?怎麼也要千八百兩!”

“你瘋了?要這麼多銀子幹嘛?”不等王瓊解釋,白氏柳眉豎起,厲聲道:“可是看上秦淮河哪家的狐媚子啦?想娶回來做小?呸,你個老不正經的,還敢說朝儒的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夫人你誤會了。”面對著大發雌威的白氏,王瓊忙不迭解釋“為夫何時去那等風月場所,這銀錢是用來購置禮品的。”

“禮品?又誰過壽了?”白氏白了丈夫一眼“便是做壽,人情往來也不需這許多銀子。”

“送與那來府作客的丁壽。”給那年輕晚輩送禮,王瓊也覺有點丟人“禮尚往來,他前番不也送了些錦緞衣料。”

“他那些東西可不值這些銀子,縱是回禮,也太貴重了。”白氏沒打算鬆口。王瓊記得直轉圈“夫人,你便信我這一回吧,這錢不會白花的。”白氏只是搖頭“不成,再說家中也沒這些銀子。”王瓊兩眼一瞪,高聲道:“怎麼,偌大個侍郎府連千把銀子都湊不出來?”白氏眼皮微抬,未等她開口,王瓊調門已經低了下來“為夫也就是問問,夫人不要多想。”

“自己掙多少俸祿還不清楚,前番朝儒進京,你非要籌幾萬兩銀子,怎麼勸也不聽,非要說什麼窮家富路,在京結同儕,打點人脈能用得上,如今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時候了還翻這些舊賬,要知道小三兒這麼敗家,當年直接就把他在牆上了,還能由得他生出來,王瓊沒法子,繼續陪著笑臉“那咱府上也不至於窘迫如斯吧?”

“是不至於,這不是牟斌,哦,就是你前番引薦的那個錦衣衛千戶的女婿,叫鄧通的,新買賣開張,聽說這小子經商是個好手,南都好多人家把銀子放在他那裡生息,別說,這利錢比別家多出二分呢…”白氏後面的話王瓊已經聽不見了,在他這個位置,丁壽是什麼人太清楚了,一年多的時間,由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一躍成為錦衣衛指揮使,這是天大的恩典,這送上門與皇帝心腹搭線的機會,偏偏又無能為力,王瓊直覺兩耳嗡嗡轟鳴,頭昏腦漲。

“老爺,你怎麼了?臉不太好。”白氏發覺丈夫神不對。

“無…無妨。”王瓊手撐著書案,無力說道:“只是有些乏了。”

“快坐下,快坐下,和你說多少次了,別這麼一天天廢寢忘食的,你看南京的官兒有那個像你這麼忙的…”白氏嘴上絮叨,還是一臉憂的將王瓊扶到太師椅上坐好。

“要不休憩幾天,別去衙門了。”白氏眼神中充滿關切。

“真的無事。”王瓊強笑。

“老爺,夫人,”一名婢女在門外奏事“有客來訪。”***“仁伯,仁伯母,小侄這廂有禮了。”丁壽見了王瓊夫婦,恭敬行禮。王瓊立時笑臉相“緹帥大駕光臨,老夫行動怠慢,還請恕罪。”

“仁伯言重,小侄愧不敢當。”兩邊又是一番客套,分賓主落座。丁壽便道明來意“小侄此來,是為向仁伯辭行。”

“緹帥難得賁臨南都,何不多盤桓幾,金陵盛景頗有可觀摩之處。”線還沒搭上,人就要走,王瓊可捨不得。

“小侄也想啊,只是無暇分身。”丁壽苦笑“小侄此番是負懿旨出京,為太后籌辦聖壽禮品,如今事已辦妥,回京覆命不宜遷延。”

“哦。

原來如此,太后聖壽,做臣子的本該盡份心意,只是…”王瓊心思活泛,已把這當成丁壽索賄的由頭了,投向子的目光中帶了幾分乞求。白氏把臉一扭,權作沒看見,整應酬,金山銀海也不夠這老東西填的。

“仁伯有這份心意便儘夠了。”丁壽還真沒別的意思,要敲竹槓也得分人家,洪鐘和陳熊那裡他已得了不少好處,犯不上再對王朝立的老子下手。

“小侄此來,一為辭行,再者前番來得匆忙,見面之禮頗為寒酸,今備了幾件薄禮,聊作賀歲饋貺,望乞尊長哂納。”招手換過庭院中侍立的兩名錦衣衛,丁壽掀開一人手上蓋著的紅布,現出晶瑩剔透的碧玉托盤,舉手接過,轉呈白氏。

“前番思慮不周,那孔雀織錦的料子備得不足,這幾件玩意便做賠禮,還請伯母代小侄向二位嫂夫人致歉。”單那碧玉托盤便價值不菲,不消說裡面盛放的珠釧鳳釵,耳墜指環,各個珠光寶氣,耀眼生輝,白氏笑得合不攏嘴,連說客氣地伸手接過。

王瓊看得皺眉,對著子沉聲道:“便是緹帥厚德美意,我等豈可有失檢點。”丁壽笑道:“小侄誠心饋贈,仁伯再多言便是見外了。”

“就是,看人家孩子多會說話。”白氏眼角一瞥,王瓊立即識趣低頭不語。

這對活寶也是有趣,丁壽強憋住笑,從另一個錦衣衛手中接過一個長條木匣“區區玩物,送與仁伯的。”

“這是…”王瓊好奇打開木匣,連白氏也湊了過來,見匣內是一柄二尺餘長的白玉如意,觸手溫潤,玉質不凡,如意首端還以各寶石鑲嵌出數株麥穗與兩隻鵪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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