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幫著照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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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年聽師尊言及魔門中人所學各不相同,便想請教師兄,似這等偏門可有人修習?”梅退之輕捻長鬚,似乎陷入深深的回憶,半晌才緩緩道:“魔門自魔尊以下,月雙使,四靈十魔,資質喜好各不相同,主公因材施教,分傳絕技,天魔策深奧微妙,單隻一門功法便可受用終身,這天魔舞只宜女子修煉,會者的確不多。”丁壽默默在心中盤算朱允炆與他所講的魔門人物,開言道:“師尊曾言
月雙使本是他近身護衛,身份非比尋常,月使葉芳叢定擅此道了。”梅退之搖頭否定“孟垂楊、葉芳叢二位使者原本所習的‘
月造化訣’
月靈氣,演化陰陽內勁,本就是玄門奇功,孟使者又一向古板方正,夫
二人伉儷情深,葉使者不會學這些扭捏作態的伎倆引丈夫不快。”一聲長嘆,梅退之恨恨道:“正是因為二位使者身份超然,魔尊失蹤後,天魔宮一向是由他二人主持大局,關千山名列八聖,自詡七禽掌獨步武林,還不是被二位使者以
月造化訣聯手困住,耗得油盡燈枯,死狀慘不堪言,哼,縱使整個武林聯手又能如何,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梅退之突然憤懣地一拍椅子扶手“可恨
月雙使同時失蹤,魔門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否則伏魔盟大舉來襲之時,雖猝不及防,合魔門眾高手之力,黑木崖怎會基業盡毀,教徒星散!”老子的黃花梨!看著四出頭的官帽椅硬是被梅退之一巴掌卸掉了一截,丁壽心中痛惜,強顏歡笑道:“這麼說陰
鬼魅之中的三位師姐定是
諳此道了?”
“也不盡然,謝師姐與莊師妹通天魔舞或有可能,秦師姐卻未必。”適才一掌消解了
中不少悶氣,梅退之語氣放緩。
“秦師姐驚才豔羨,武功才智俱為上上之選,雖為女子之身,卻不輸男兒氣概,想來不屑習練此等媚術。”丁壽託著下巴,思忖一番道:“如此看來同門中只有陰後謝晚晴與魅姬莊夢璃二位師姐擅天魔舞咯?”
“刀劍儒醫工,琴棋畫戲童。”梅退之自得一笑“護教十魔,各有所長,便是因身為男子無緣習練,也未必無人知曉。”
“哦?據小弟所知,十位師兄各專其技,心無旁騖,還有人對舞技也興趣?”丁壽詫異問道。
梅退之哂然一笑:“白師兄博覽群書,融古貫今,區區天魔舞,有所涉獵也在情理之中。”
“冷麵魔儒白壑暝,難道宜院背後的人是他?”丁壽低首沉思。***宜
院。
一秤金甫進雅軒,便笑逐顏開,揮舞著香帕湊到桌前的客人身側。
“喲,朱爺,您可有子沒來了,奴家想您想得心裡和貓抓的一樣,別提多難受了。”曾被丁壽揍得只剩半條命的朱瀛此時神氣活現,乾咳一聲,道:“客套話咱就不說了,蘇媽媽,知道為什麼來你這兒麼?”一秤金奇怪這死胖子今
為何如此客氣,挨著朱瀛矮壯的身軀坐了下來,媚笑道:“哎呦,這可恕奴家愚鈍,這每月的心意孝敬可是一文不少都送到府上去了呀。”
“別提你那點銀子了,爺們是來給你送錢的。”朱瀛笑得臉上肥亂顫。
“可不敢當。”一秤金眼珠一轉“朱爺莫不是看上了院裡哪位姑娘?”
“蘇媽媽果然是伶俐人,正是如此。”朱瀛大方承認來意“國公爺府上的戲班裡缺個小旦,囑咐我尋覓一個,念著往的情分,這不想起你來了。”
“唱戲?”一秤金手中紈扇貼在前,眼波
轉“不知朱爺看上的是哪一個?”
“你這院子裡能入眼的還有誰?自然是雪裡梅姑娘咯。”朱瀛說道。
“雪丫頭年歲還小,怕是不懂禮數,朱爺您看是不是換上一個…”苦心栽培出的搖錢樹,還沒長成就要被人鋸了扛走,一秤金自然不願。
“換個,就是因為雪姑娘年紀小,還能調教的出來,其他那些失了靈
的爛貨,滿大街都是,誰他娘稀罕。”
“蘇媽媽,你好好想想,雪姑娘進了國公府,要是天大機緣再被國公爺看上收了房,你這宜院從此就攀上了高枝兒,一步登天啦,到時候老朱我少不得還要蒙您照顧呢。”朱瀛循循善誘。
呸,說的比唱的好聽,把老孃當三歲娃娃哄呢,一秤金心中有氣,面上卻一派傷,抹著眼淚道:“奴家撫養雪丫頭這麼多年,母女情深,總是割捨不下…”
“行了行了,別來這套,國公府也不是上門搶人,是拿銀子給雪姑娘贖身,別在這嚎喪了。”朱瀛直接打斷一秤金的深情自述。
一秤金泣幾聲,看似無心地問道:“給多少啊?”朱瀛嘿嘿一笑,伸出短
的兩
手指,比劃道:“少不了你的好處,二百兩,怎麼樣?”你怎麼不去搶!一秤金當真有將眼前人立斃掌下的念頭,二百兩?贖一個紅倌人或許夠了。
雪裡梅可是未經梳攏的清倌人,更不說這些年調教她花的心血,區區二百兩便想把人抬走!心中怒極,一秤金仍是面帶意“這麼大的數目,奴家可是承了您老的人情了,是不是還要給您這中人封個紅包啊?”朱瀛好似沒聽懂話裡的譏諷之意,樂道:“那自然是好。
不過國公府可不比等閒,咱也別跟國公爺提什麼成三破二的,乾脆那邊那份也由蘇媽媽這裡墊付算了,反正這買賣您也掙了不少,不在乎這三瓜倆棗的。”這是敲骨髓,連渣子都不想剩啊,一秤金再也按捺不住,冷冷道:“朱爺,您覺得這麼做合適麼?”朱瀛胖胖的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緩緩道:“我覺得
好,蘇媽媽是識大體的人,想來也會覺得不錯。”
“在下覺得不太合適。”簾子輕挑,一個身穿霧灰布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自顧尋了一把椅子坐下,衝朱瀛一拱手,道:“這位兄臺的生意做得未免霸道。”
“你是什麼東西?敢管老子的閒事。”朱瀛見來人穿著平常,心存輕視,語氣也客氣不到哪裡。
“在下與兄臺一般,不是什麼東西。”程澧不氣不惱,面含笑意“這位便是蘇媽媽吧?”
“正是奴家,這位爺有何指教?”一秤金見來人白麵微髭,雖青鞋布襪,穿著儉樸,言談間卻透著一股明幹練。
“不敢當,在下冒昧登門,實有事相求,聞得貴院為煙花行首,院中姑娘窈窕風,
藝雙絕,敝主人書齋清冷,常思寂寞,想請幾位姑娘伴隨身側,紅袖添香,聊以
藉。”程澧如今每
經手銀錢千萬,氣度早不可與當年的私鹽販子同
而語,在丁壽麵前唯諾恭謹出於本心,在人前應對舉止隱隱自有傲物之態。
“不就是想贖幾個子婊回去暖麼,說的文縐縐的,你還想考狀元不成。”朱瀛嗤笑一聲,不屑道:“原來也是個奴才。”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太對味兒,我為什麼要說‘也’呢。一樣的話,看看人家說的多中聽,一秤金瞥了一眼旁邊撓頭的朱瀛,笑靨如花“不知這位爺要贖哪幾位姑娘?”
“敝主人指明,一位是玉堂姑娘,”程澧目光在朱瀛面上輕輕掃過“另一位是雪裡梅姑娘。”
“敢和國公爺搶女人,你家主人他孃的算哪蔥!”朱瀛拍桌大喝。程澧不慌不忙“敝主人名諱上丁下壽,執掌緹騎,與蔥薑蒜無緣。”
“嘶…”朱瀛不自覺地捂住了胖胖的臉頰,身上好幾處骨頭似乎都有一陣隱痛傳來。***風拂面不覺寒,仁和公主卻好似身墜冰淵,通體寒冷。早早下了車駕,不理兩旁的護駕儀仗,一步步向著前方宏偉官宅款款而行。
白的紙錢如蝴蝶般漫天飛舞,襯托得一身孝服的仁和公主心中更加悽苦,眼前這片宅邸便是要度過餘生之處麼,遠離京中喧囂,倒是一個清靜所在,也好,良兒已有了官身前程,還是在京中任職,有暇母子間也可聚上一聚,比起別家宗女已然太好。
只是…只是那個小壞蛋為何不能來送上一程!仁和心中恨恨,良兒說他又納了新人,如今估計正是如膠似漆,裡調油的時候,怕是早忘了當初的許諾,自己也是糊塗,竟信了他的花言巧語,把自己發配到這裡來活受罪,唉,悔不當初!
官宅修得翹角飛簷,氣象華麗,那又如何,哼,不過是個活棺材罷了!宅內陳設考究,珍奇玩器不亞宮中佈置,切,終究是些死物!臥室中纖塵不染,收拾得極為整潔,桃木方桌上竟備有酒菜,靠牆的烏漆條案上還點著一爐龍涎奇香,臨窗放著一把花藤小椅,一個年輕人坐在椅上,見她看來,張嘴一笑,出一口白牙,呸!是你這個小壞蛋!
“殿下,可還滿…哎!”等著誇讚的丁壽見一隻花瓶面砸來,急忙一手抄住“永樂青花,貴著呢!”几案上的酒杯又被順手撇了過來,二爺忙不迭放下花瓶,一個鷂子翻身,空中二龍搶珠將杯子夾在指尖,平安落地,長吁一口氣道:“成化鬥彩,一對價值萬錢,總算保住了。”
“讓你保!”仁和更加惱怒,抬手掀翻了小桌,酒菜撒了一地,轉手又將條案上的三足香爐高高舉起…“咳咳…”香灰了鳳目,淚水糊了眼睛,大長公主苦不堪言。
“殿下,您沒事吧?”丁壽連忙取出錦帕幫著擦拭淚眼。一把推開,仁和抹著眼睛泣聲道:“不用你管!”
“殿下,您倒是發的哪門子脾氣,總該讓我死個明白吧。”
“那你就死去,去找那個什麼諸氏去,寵著你新納的那個小妾去,去啊!”不知是否香灰緣故,公主殿下的眼淚個不停。丁壽
著鼻子,委屈道:“殿下,諸氏是王守仁之
,相
一場,幫著照應一二,而今人怕是已回了餘姚老家了,您呷的哪門子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