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要搏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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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婦孺者死!”司馬瀟一聲怒喝,甩開丁壽,揮掌拍下。‘轟’的一聲悶響,堅硬的烏漆松木廊柱上清晰地印出了一個五指掌印,布固德慘叫聲中昏死了過去,襠下溼了一片。司馬瀟面鐵青的收回手掌,貝齒在朱上留下了幾個清晰血痕“終有一取這廝命。”

“不錯,讓他狗命暫存幾。”丁壽連連點頭應和。才鬆了口氣,不想司馬瀟驀地面赤紅,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墜。

“司馬你怎麼了?”丁壽一把攙住她,急聲問道。

“無妨。”司馬瀟奇經八脈猶如火烤湯煮,痛苦不堪,兀自將丁壽推開,扶壁強撐道:“歇歇便好。”丁壽如何看不出她此時外強中乾的模樣,可昨夜糾纏到現在,自己也是強弩之末,身處險境大敵未退,若再費神為她療傷,今天這局面可就成了十死無生咯。

“恩公他怎麼了?”婦人縮在後面嬌怯問道。

“娘子怎麼稱呼?”時間匆忙,丁壽還未問這女子名姓。

“奴家姓王,賤名九兒,幸得恩公搭救,才脫虎口,可惜這家人卻…”婦人悲聲又起,哀哀慼戚,如梨花帶雨。丁壽看這婦人柳眉杏眼,面若桃花,雲鬢歪斜,幾縷散發垂落香腮,頗有幾分媚態,暗道司馬瀟這手氣算是天胡吧,亂軍之中隨手都能救個美人出來。

“勞煩王家娘子將她送到裡面休息。”如今的麻煩是一件接著一件,該來的卻是一個不來,丁壽心中暗罵。王九兒依言扶起司馬瀟進了內間。丁壽看看靠柱癱坐的布固德,角輕勾,出了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

“嗷…”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布固德驚醒了過來。二爺連涼水都省了,直接用的痛苦療法喚醒病人,見這小韃子醒來,笑嘻嘻地鬆開斷指“爺問一句,你答一句,別說廢話,免得受苦,明白?”布固德驚恐點頭,隨即又是一聲慘叫,一手指又折了。

“讓你說話,你啞巴了。”

“明白明白,真的明白。”布固德雞啄米的連連點頭,用結結巴巴的官話回道。丁壽劈臉又是一個大嘴巴“說不清楚,一樣捱打。”布固德覺半邊臉頰都木木的沒有覺了。

還是強擠出討好的笑容一字一句回答:“明白了。”

“乖…”丁壽點頭嘉許,反看得布固德心底一顫…這下麻煩大了。

丁壽發酸的脖頸,心中想道,看不出這個小韃子來頭不小,竟然是來自韃靼永謝布部,永謝布部為右翼三萬戶之首,共分為十營,共尊野乜克力部的太師亦不剌為首,這小子的老爹便是掌有巴爾虎、布里亞特兩部的孟克類少師,三萬戶中來了兩部,看來此次犯邊的韃子實力超出預估啊。

丁壽正琢磨如何將消息快速通傳才寬,忽聽院外豪的聲音響起:“兀那漢人,某家要與你談談。”***訥古哷凱站在院外,身後是戰戰兢兢跪伏的幾排村民。丁壽懶散地坐在院內石階上,一手按著布固德那顆肥大腦袋。

“村民三十七人,算上你們三個,一共四十人,將布固德給某,你們便可離開。”

“當二爺是傻子,人了出去,你們再一翻臉,我們能跑到哪兒去。”丁壽吊兒郎當地抖著腿。

“蒙古人守諾重義,不會出爾反爾。”訥古哷凱陰著臉回應。

“偌大一個村子,被殺得只剩三十多人,你覺得我能信你的話麼?”

“你們若是不來,很多人可能不會死。”訥古哷凱指著院內淡漠冷笑“至少這家人可以活下去,”

“豺狼嗜血,卻要將罪過推到反抗的獵物身上,真他娘滑天下之大稽。”丁壽甩手給了布固德一個耳光“你說是不是?”被得臉頰高高腫起的布固德連連點頭,你拳頭大,說什麼都對。訥古哷凱怒氣升騰,沉聲道:“你想如何?”

“你們遠遠退走,半個時辰後我把這雜碎放了。”訥古哷凱怒極反笑“我又憑什麼信你?”

“你別信啊,有種衝上來把我們滅了,反正有這小韃子做陪葬。”丁壽笑嘻嘻地拍打著布固德肥腫的臉頰。

“你當某不敢!”訥古哷凱上前一步,包圍宅院的蒙古軍將手持兵刃齊齊踏上一步,殺氣凝重如山。

“試試看。”丁壽語氣淡淡,心頭卻急如擂鼓,狗韃子,千萬別衝動,衝動是魔鬼啊,嘿,二爺是不有些託大了。

該不會裝不成反被吧。

“巴圖爾你們快回去,阿爸那裡有什麼責罰由我來擋。”布固德真是被丁壽打怕了。

只求別再受這份活罪。他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讓周遭蒙人都覺恥辱,紛紛垂下了頭。注意到兵士神情變化,訥古哷凱知曉這事久拖不利軍心,放緩語氣道:“漢人,某家無暇與你閒談,你最好拿出幾分誠意。”丁壽點著口“誠意都在裡面,奈何你等蠻夷不信?”

“你該知曉,爾等在蒙古勇士的包圍之中。”

“你也該知道,此地在大明境內,”丁壽咧嘴一笑“誰包圍誰,還未知之數呢。”一名蒙古哨騎飛馳而入,滾鞍下馬,湊到訥古哷凱近前一陣耳語,訥古哷凱聞言變。

訥古哷凱稍作沉,立即招過幾個蒙古軍將一旁議事,那幾人忽然面驚疑,連連搖頭,訥古哷凱怒斥了幾句,眾人不再多話,撫施禮,匆匆離去。丁壽一直冷眼觀察對方神情,猜中了幾分情由,此時心中稍定。

訥古哷凱大步而回“好,便依了你,大軍撤走,可某家要等在這裡接人回去。”

“你不怕連自己也做了階下之囚?”丁壽略意外。訥古哷凱盤膝坐在了丁壽對面,沉聲道:“某也要看看,你是否是個背信棄義之輩。”千餘胡騎得了上峰號令,整理馬匹,裝載劫掠而來的錢糧財物,分工明確,毫無推諉,片刻之後士馬奔騰,如風散去,只留下一個被血火蹂躪遍地屍首的小小村莊。

見韃子沒了蹤影,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左瞧右看偷偷窺視,有膽大的直起身子四下張望一番,驚喜大呼:“韃子走了!”死裡逃生的數十村民相抱而泣,有心思活泛的拔腿便跑,隨後省悟的眾人緊跟四散。

“站住!”丁壽一聲暴喝,嚇住了眾人。

“去哪兒?”

“這位壯士,多謝您救命之恩,今後俺全村給您立長生牌位,早焚香夜禱告,保佑您老福壽綿長。”一個老實巴的農人跪在地上咚咚咚連磕了幾個響頭。其餘人也滿口恩戴德,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我問你們去哪兒?”丁壽儘量使自己語氣平和。

“逃啊,恩公您與韃子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只有半個時辰逃命的時間,若是不逃得遠遠的,等韃子回來我們就沒命了。”有人說著話,開始向村口挪動。

“哪裡都不許去。”丁壽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

“為什麼不能走?難道留在這等死!”

“你願意守著這韃子,還要拉我們陪葬不成!”

“這後生心腸恁地歹毒!”不過幾句話的工夫,丁壽已從恩公淪落為歹毒後生,輩分降得快不說,已有人叫囂著給他點苦頭嚐嚐,至於罪魁禍首…按刀而坐虎視眈眈的訥古哷凱,眾人選擇的遺忘,不是不恨。

而是不敢,不說韃子大軍隨時捲土重來,便是看這韃子的兇惡模樣,到了陰間也是夜叉惡鬼,鬥不過的。

能在蒙古兵刀下存活的村民無論男女都是體格健壯,好方便後帶到草原奴役,至於格麼,敢反抗的早死在蒙人手裡,而今活下來的,除了會下跪求饒,便是對人單勢孤者的口頭撻伐了,是以喊了片刻,敢動手的半個也無。

丁壽被吵得心煩,再看訥古哷凱面帶揶揄,心頭火起,抬手往座下石階上拍了一掌。蓬的一聲悶響,石屑紛飛,青石臺階被生生震坍了一段,一眾村民面面相覷,哇的大叫一聲,作鳥獸散。

“為這些人冒險可值得?”訥古哷凱面含譏笑。

“二爺冒險不是為了他們,而是心中所守,心中若無一分堅持,人與禽獸何異。”丁壽灑然一笑“與禽獸說人語,怕是對牛彈琴了。”訥古哷凱沒有反相譏,深深凝視對手,靜默無語。

山野間蹄聲如雷響起,煙塵漫卷,不知多少騎兵彙集而來,正在四處奔逃的村民個個面無人,韃兵果然言而無信,這離開哪有半個時辰啊,眼看走脫不掉,只好跪在塵土中哭求哀嚎。

漫山騎兵湧現,馬上騎士身穿鐵甲,頭戴明盔,鮮紅盔纓如火苗般跳蕩,如一股洪向小村湧來…***“標下見過大人。”

“屬下救援來遲,請衛帥降罪。”

“卑職領才軍門將令,敦請緹帥回營。”面對滿面塵土的於永、郝凱、周尚文,丁壽展眉“遲來總比不來好。”瞧瞧在大軍圍繞之中的訥古哷凱,丁壽戲謔道:“如今作何想?”

“你是南朝的官?”訥古哷凱面不改

“可後悔了?”

“難怪…”訥古哷凱微微點頭“某家無事可悔,只問你可有膽履諾?”

“大膽!”見這韃子對自家大人無禮,郝凱等錦衣衛就要刀上前,被丁壽擺手阻止。

“有種。”丁壽一挑拇指,下令道:“給他們兩匹馬,讓這二人走。”布固德未想真能離開,近乎雀躍,不顧傷痛地爬上了馬匹,連聲催促訥古哷凱。訥古哷凱不急離去,一雙銅鈴大眼盯緊丁壽“漢人,可敢留下名字。”

“丁壽。”二爺回得雲淡風輕。慢慢嘴嚼二字,直到將這個名字碎了記在心頭,訥古哷凱才點頭道:“某家記下了,後會有期。”見二人離去背影,適才不敢在眾人前當面質疑上命的於永湊前悄聲提醒:“衛帥,斬獲賊首可是大大的軍功啊,不如屬下帶人…”於永做了個舉掌下切的手勢,丁壽不以為然“要搏軍功,只到沙場去尋就是,何必在意這一兩顆韃子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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