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青年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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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些做派,常與人爭執,行太僕寺畢竟是朝廷官署,多生齟齬對麻家也非好事,為方爭養馬一來全由心意而行,他本人樂在其中,二來我等族人也少了這些煩心事。
不過他一個馬痴,平只醉心養馬訓馬,絕無會與白蓮妖人勾結,麻家願全族作保,求大人明鑑!”麻家還真抱團啊,丁壽瞧了眼還在不安分掙扎的麻全,暗歎白蓮逆黨要都是這貨這樣的,錦衣衛的差事可就輕鬆多嘍,直愣愣地送貨上門,讓看過畫影圖形的丁壽初時幾乎以為是認錯人了。
“那原平驛又是怎麼回事?”
“驛站打尖,某先去了後面餵馬,聽了前面動靜去看,見那些驛卒正砍瓜切菜般地殺人,那些官軍只是抱腹打滾,毫無還手之力,某見機不對,就藏在了馬廄後面的幹糞堆裡,才脫了一條命。”儘管知道時候過得久了,丁壽還是看了一眼自己昨夜挨著麻全坐的那邊肩膀,
覺似乎隱隱有股惡臭傳來,自嫌自棄地皺了皺眉,離麻全遠了兩步,才道:“可記得那些賊人相貌?”麻全大腦袋一晃,悶聲道:“某隻看馬,從不記人。只是聽那些人都稱呼什麼”趙使者“…”趙景隆?算你老小子扳回一局,丁壽輕撫額頭“還聽到旁的什麼消息?”
“你在糞堆裡能聽得多少?!你若不信,某隨你處置便了,休要囉唣!”麻全能想起這些瑣事已是絞盡腦汁,面對追問著實不耐。
“緹帥不要聽這混人胡話,哦不,他人雖混,卻沒有半句虛言,求緹帥開恩,給他一條生路!”麻循求懇不斷。
“本官信他與白蓮妖人沒有關聯,”不待麻循面喜
,丁壽又悠然道:“只是他畏罪潛逃之事,又該如何處置?”
“這…罪狀屬實,只是當時海捕文書已下,他又因…驛站之事驚嚇,不敢向旁處投案,求緹帥念在事出有因,從輕發落。”這麻循可沒外表那麼豪,丁壽心道,他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同樣懷疑押送消息走漏,山西大同兩地官府已有白蓮教徒滲透。只是不肯,或者說不敢明言。
“死罪無妄,活罪難逃,將麻全貶為恩軍,錦衣衛編管,為朝廷蕃育馬種,戴罪立功。”老實說。
經過昨夜這番長談,無論麻全有罪無罪,丁二都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了,聽說還可以繼續養馬,麻全可不管為軍為民,頓時喜笑顏開。族人命保全,麻循心中一塊大石也算落地,可丁壽顯然不想讓麻將軍踏實過年,貼著他耳邊又道了一句:“麻將軍適才以全族作保,可不要忘咯,麻全在錦衣衛做好做壞,可與大同麻家息息相關,您呢,自求多福吧。”麻循身子一僵,笑容尷尬地唯唯稱是,丁壽自然不知道,他偶然興起的一個惡趣味,便將大明歷史上有著“東李西麻”之稱的麻家將,捆上了自己戰車。
不管今後事情如何,如今也算皆大歡喜,麻循命人張羅飯食,丁壽也吩咐人打點行裝,準備飯後啟程。
“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用飯!”一夜未見的白少川,突然出現。丁壽苦笑“便知你一來定要催促行程,莫急,一起用過飯,即刻便走。”白少川少有的面凝重“韃騎犯邊,走不得了。”***“韃騎五萬破萬全右衛新開口!?”丁壽看了軍報,
然作
:“總兵神英他在做什麼?那個新到任的朱恩又是幹什麼吃的?巡撫巡撫,巡他媽個頭!”丁壽本意趁機繞路回宣府探望嫂子月仙,偏等來了數萬韃子犯邊的消息,憂心之下惱怒可想而知。
“緹帥且放寬心,邊鎮之設雖主為防秋,但四季之防也在顧慮之中,韃騎冬來襲,必難持久深入,待其勢衰,自可鼓盪而平。”麻循在一旁勸解道。
丁壽盯著展開的邊關圖志,默默思索王越兵書中山川地理記載,韃靼入侵宣府,無非是東西兩條路線,東側有燕山阻擋,沿著獨石水又有獨石、半壁店、雲州、赤城等一串堡壘據險而守,只要不玩出正統年楊家將晃點英宗的騷作,當保無虞,韃子顯然也清楚這點,此次入寇選擇了宣府西側的萬全右衛。
丁壽指向地圖,沉聲道:“韃子翻越野狐嶺,再若深入,只有沿著洋河順而下,經宣府、懷來、延慶,可一路直抵居庸關下,莫說攻破關口,兵臨京城,便是讓韃騎出現在居庸關前,也足可震動朝野。”
“緹帥所言不假,不過宣府為京師北方屏障,朝廷經營多年,洋河一線以宣府三衛為樞,遍佈衛所州城,韃子區區五萬騎怕是一路碰得頭破血,也未必能見到居庸關上的半塊城磚。”麻循撫著垂到
前的大鬍子朗聲大笑。
“還有第三條路。”丁壽並沒有麻循那麼樂觀,手指沿著保安州、懷來、京師之下劃了一條曲線。
“沿著桑乾河谷東進,便可繞過宣府重重防禦,直抵居庸。”麻循一愣,這條路線實在太過“非主”錯愕道:“可若要沿桑乾河進軍,必要從大同而進,韃子如今是破了宣府邊牆…”麻循悚然警醒,驚呼道:“緹帥是說韃子此番是聲東擊西,真正目的是謀奪大同。”丁壽緩緩搖頭“敵情未明,丁某隻是做此推測,不敢斷言,若大同失陷,即便韃子畏懼居庸天險,不沿桑乾河進軍。
而是南下走飛狐陘,其後既可再經蒲陰陘攻打紫荊關,甚或繼續南下攻打倒馬關,都可抵達京師,也非某所能預料。”經過才寬失陷陣前的打擊,丁壽在軍機大事上謹慎許多,不敢再妄下斷言。
一直冷眼旁觀的白少川突然言:“即便韃子意圖不明,我等也決不能在此坐視,丁兄,速將適才所想傳訊宣大疆臣,斷不可使其有兵臨京師之機。”丁壽一怔,納悶素來沉穩鎮靜的白少川怎會如此急躁,他們遠在右衛,無論是宣府朱恩、大同崔巖還是總督文貴,都比他身臨前敵,更加了解虜情,他這樣在後方指手畫腳,干涉戎機,平白招人白眼不說,萬一說錯了,這人可就丟大了。
白少川似乎清楚丁壽心中所想,凝眸道:“京師不比關中,萬不可使韃騎出現在三關之下。”丁壽豁然,虜攻寧夏,已然震動三輔,若是再讓其兵臨居庸關等長城內三關,騷擾畿輔,勢必朝野大譁,朝中那些酸子們最喜天人應那套
說歪理,打個雷還
出個誅八虎的花活兒,若讓他們藉著這個由頭,鬼知道能搞出什麼麼蛾子,請誅劉瑾肯定是沒那個種了。
但噁心一下這段時間實行的各種“新政”那是板上釘釘的。丁壽也不再廢話,立即將其所想一一書就,令於永通過錦衣衛渠道,傳訊宣大的幾位封疆大吏,囑託他們留意韃虜動向,勿為所趁。
“此間事自有撫臣軍將處置,趁賊勢未至,你我退回山西,走真定、涿州的驛站回京吧。”丁壽撇撇嘴,對白少川之言不置可否,戰火阻隔,宣府肯定是回不去了。
想想實在心有不甘,恨恨道:“我就不明白,隆冬之際韃子非要入關鬧騰個什麼!這不成心跟二爺做對麼!”***沿著兔
川的蜿蜒河谷,數以萬計的草原狼騎如黑
水般滾滾向前。幾名蒙古貴人在軍將簇擁下駐馬於河邊高坡,議論不休。
一名英氣的青年用馬鞭遙指著望不到邊際的行進大軍,興奮不已:“有這般多的草原勇士,何愁不能馬踏南朝,只有阿爾倫那般懦夫,才會坐擁大軍處處受制,實是丟盡了父汗顏面。”青年身側一位老將搖頭嘆息:“阿爾倫黃臺吉也有不得已的苦處,聽說他破口之後不待宣府明軍反應,便逾懷安直撲蔚州,怎料明軍早有預備,在陽和、天成、懷安一線險要之處囤積礌石火箭,暗做埋伏,草原勇士本就不擅攻城,不察之下損傷許多,他行進得急,攻村破鎮得到糧草不多,如今後繼乏力,進退兩難。”老者對阿爾倫的稱呼聽來十分刺耳,青年不
冷笑“蒼狼怎會被綿羊阻擋,分明是他無能,只要按照父汗計劃兵臨南朝都城,
得小皇帝重開貢市,些許損失算得什麼。”老者聞言面
不豫,些許損失?說得輕巧,可不是每個部族都如察哈爾汗廷般有冬季草場,天寒地凍,戰馬掉膘得厲害。
這一路行軍倒斃了多少戰馬,便是人的糧食也不算充足,此番若是劫掠不到足夠的糧食,明年子族人還不知怎生去熬。
受到老人情緒低落,青年大笑寬
:“多郭蘭老伯莫要憂心,我與姐夫早有約定,此次打開關口,所打草谷全歸土默特,察哈爾不取分毫。”老者乃是土默特萬戶茂明安部的多郭蘭阿忽勒呼,正為部眾揪心的他聞聽青年之言頓時一愣,隨即狂喜:“當真?”
“當然。”青年欣然頷首“若不是茂明安部與姐夫相幫,怎會如此快便調派出三萬大軍,某阿著並非忘恩之人,些許謝意還請多郭蘭老伯不要推辭。”哪個會推辭!
多郭蘭老臉都樂開了花,土默特年不利,攻掠寧夏不順,所得財貨生口大多被奪回,沙窩一戰雖說損失人數不多,卻都是部族
華戰士,今年土默特已然傷了元氣,老多郭蘭對火篩塔布囊此番出兵,心中未嘗沒有非議,可礙著來人是黃金家族血脈,他也不好拒絕,如今得了這個消息,心中狂喜,已然老朽的身子骨突然勁頭滿滿,催馬而下。
“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天黑之前抵達殺虎口,落在最後的一個千人隊,留在山裡喂狼。”看著在隊伍前後策馬鼓勁的多郭蘭,青年得意一笑,身側突然又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