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外面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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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虎不得,快與朕看看。”朱厚照不知這廝心中所想,急火火上手便要扒他衣服。
“君前體,為大不敬,臣怎敢輕狂!”丁壽急忙推拒。
“你在朕龍上都睡過了,還有什麼可避忌的。”朱厚照說話便扯開了丁壽的圓領常服。眼瞧周遭軍士瞅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丁壽心裡叫苦,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皇上間絕對是清清白白。
朱厚照不管不顧地讓丁壽亮出了膀子,對著傷口端詳半天,遲疑道:“傷看著確是新傷,可這兩排牙印是怎麼檔子事?”丁壽乾笑幾聲,低聲道:“臣昨才回京,您知道家裡女眷多,小別勝新婚…”
“好了,那些破事朕不想聽。”朱厚照厭惡地直襬手,從身旁將士捧著的托盤內取出片羊喂到一頭蹲坐的文豹嘴裡。二爺睡女人本來就不干你熊孩子
事!
不是你非要問麼,誰想說給你聽了,丁壽心底直翻白眼“陛下,您剛才出手太重,臣袍子都被撕破了,您得恕臣君前失儀之罪。”朱厚照正用絹帕擦手,聞言挑眉道:“不就是身衣服麼,朕賠你套新的,張銳,去取件蟒袍給他。”
“喲,這臣可不敢受啊!”丁壽嘻皮笑臉,雖同是賜服,蟒袍規制可在飛魚服之上,二爺早看王鏊老頭那身織金蟒服眼熱了。
“甭客氣,其實這也是早晚的事,老劉前陣子還跟我念叨,這次出巡你軍功不小,也該封個爵位,朕這幾天就想啊,封你個什麼名頭好,平虜?還是定邊?”朱厚照撓撓頭,好像真的很糾結這個問題。
“萬歲隆恩厚意,臣念不盡,只是國朝非軍國大功不得封爵,臣薄有微勞便得封贈,恐惹人非議,還請陛下收回成命。”甭管心裡怎麼想的,面子上的辭讓還是要做的,丁壽也覺而今的自己忒虛偽。
“你的非議何時少過,休在朕面前做戲了。”朱厚照可不吃他這一套,打發走了張銳,遂令平臺上眾軍士也都退下。
瞧著個個都眼生,丁壽不問道:“陛下,這些人是…”
“朕從軍中選拔而出的養豹勇士,共有二百四十人,皆是軍中健兒,隨扈朕左右,馴豹養豹,攜豹出獵。”朱厚照覷了左右無人,招呼著丁壽,隨他單獨進了臺上的黃瓦團頂小殿。看熊孩子神秘兮兮同做賊似的,丁壽有些納悶“陛下,您有事吩咐?”
“你這次回京…”朱厚照尷尬地手,擠眉
眼道:“可是帶了…女人回來?”這下輪到丁壽臉紅了。
老太監嘴真快,多大工夫就傳到小皇帝這兒了,赧顏道:“陛下,您都知道了,臣…唉,實在有負聖恩,雖平了幾樁冤獄,卻也惹上幾筆風債…”
“風債?什麼風
債?你把劉姐姐怎樣了?!”一連三問,朱厚照瞪起了眼珠子。
“哪個劉姐姐?”丁壽也懵了,劉瑾家倆閨女和小皇帝這般親近麼,天可憐見,劉綵鳳還好,若是劉青鸞,那還不把自己活拆了啊!
“本司衚衕的那個啊!”朱厚照氣得直跺腳“你說哪個?!”
“那個啊,臣以為您說…嗨!擰巴了不是!”丁壽恍然大悟,才捂著口如釋重負,猛然間驚醒過來,靠,二爺把找那姓劉的小娘們事給忘了!
“什麼擰巴了?”朱厚照疑惑道。丁壽強顏道:“臣還以為您說的是…算了,不說了!”
“別不說啊,朕聽說你枉道去了大同,心裡別提多歡喜了。
愛卿果是守諾之人,待聽你被困孤城,朕憂心如焚吶,朝中那些清言官說什麼你擅預邊事、恣意妄為,朕全給他們駁回去了,丁卿做事朕不放心,還能放心誰!”朱厚照剖肝瀝膽,誇得丁壽老臉都快掛不住了。
囁喏道:“那個陛下,臣還是要請罪,洪縣玉堂
得知其母在臣府上供役,申雪冤情後來京與母團聚,因此…暫居臣府內。”朱厚照對那位青樓才女記憶猶新“早在宜
院時便覺此女和你有緣,住就住吧,她娘既然給你做事,你不管誰管,朝中有人彈劾過此事,朕都留中不發,權當耳旁風,那些小人之心,齷齪至極!”
“還有宋巧姣沉冤得雪,特來回京謝恩,臣斗膽也將她安置在舍下。”丁壽小心言道。
“這事去與母后說,與我無干,那個…劉姐姐你何時帶來見我?”著小皇帝巴巴的眼神,丁壽苦著臉道:“陛下,只知那劉姓女子夫婦是樂工伎戶,一不知其名,二不曉其地,臣如何去尋啊?!”朱厚照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沒尋到?哪你去大同做什麼?”
“臣…臣停留大同時甚短,又有北虜犯境,未曾得便…”丁壽忽然間變得笨口拙舌。
“韃虜退了以後呢?聽聞你又去了宣府,劉姐姐在那兒?”
“那夫二人溢籍
寓,保不齊就去了宣府…”丁壽聲音漸不可聞。朱厚照沒好氣道:“那宣府你可曾找到人?”
“萬歲您聖明,若找到人還能不給您帶回來麼,臣一向…”
“呸!”沒等他說完,小皇帝便極不友好地啐了一口“沒找到人你回來幹嘛?”
“臣想著出去久了。總要旨覆命,也怕您憂心臣…”
“呸!你一出去大半年,怎沒想到朕憂心,如今急三火四要回來,可曾將朕待的事放在心上?”
“自然在唸,夜夜上心,可臣也有苦衷,此女訊息太少,實在不易尋…”
“呸!錦衣衛是朕之耳目,你連丁點兒小事都辦不好,朕還要這耳目何用,擺設麼!”
“陛下教訓的是,臣立即派遣緹騎,大索天下…”
“呸!你早幹什麼去了,這事能大張旗鼓,朕還會和你做賊似的說話!”
“陛下放心,臣立誓定要…”
“打住,打住,丁大人,這事你我二人前番已擊掌為誓,您沒忘吧?”
“臣記得。”
“輕諾者,必寡信,一件事立一誓便夠了,再多了,怕就是對天地鬼神不敬,人若連天地都不敬了,還會敬我這個人君麼?”
“陛下教訓的是。”丁壽被訓得無地自容,暗道自己是不是平發誓當放
,今
終遭了報應。
“陛下,丁大人的蟒袍取來了。”張銳喜滋滋地進了小殿。
“拿走!”朱厚照冷聲道。
“啊?”張銳一愣。
“滾出去!”朱厚照厲聲喝道。
“奴婢遵旨。”張銳銳地發覺苗頭不對,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朱厚照冷笑:“蟒袍?賜爵?我呸!”直到朱厚照怒氣衝衝離了小殿,丁壽才得空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吐沫星子。
小皇帝的夫生活似乎很不和諧啊,這麼大的火氣!丁壽聞了聞袖上“龍唾”眉頭直皺,看來得尋個法子,不然自己怕是沒好
子過了…***仁壽宮,寢殿。
三足鎏金獸首香爐內焚著的百合宮香,正散出嫋嫋青煙,殿階兩側八名宮人盛裝侍立,香菸繚繞中一個男子人影跪在階下,抓耳撓腮,焦躁萬分。
丁壽稍微移動了下已然跪得有些發麻的膝蓋,孃的,瞧這意思太后長期失眠的病是全好了,都什麼時辰了,還睡不醒啊!王翠蝶輕移蓮步繞出紅梅薄紗繡屏,默默自紫檀花几上擺放的景泰藍箸瓶內取了匙箸,
練地清除爐灰,更換香餅。
“翠蝶姐姐,太后可醒了?”細若蚊蚋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王翠蝶吃了一驚,慌忙扭身,卻見丁壽還跪在遠處,只是略作暗示的挑了下眉頭。得了傳音的王翠蝶稍作猶豫,看看左右,見都是自家親信姐妹,才踟躕著走了下來。
“丁大人跪得久了,可要杯茶?”走至近前,王宮人笑語晏晏問道,隨即貼近丁壽耳邊以細微的低聲說了八個字:“鑾駕早醒,有意拖延。”丁壽眉頭緊皺,自個兒或許忘了小皇帝的事,但沒哪處招惹他媽啊,沒來由給二爺這下馬威作甚?
“謝宮人好意,只是在太后寢宮之內,臣下不敢隨意放肆。”丁壽語聲朗朗,不忘回報王翠蝶一個既又飽含深情的眼神,瞧得少艾宮人玉頰微紅,匆匆躲了回去。
重重黃綾帳幕之後,太后張氏披著長髮,衣冠不整地坐在大梳妝檯前,瞥了近前的王翠蝶一個白眼,壓低聲音道:“你倒會去做好人,還記掛著那猴兒是否渴了,偏這宮裡便我一個心狠惡人?”王翠蝶盈盈一笑,上前為太后梳頭道:“奴婢見丁大人跪得雙膝發軟,頭昏眼花,若再不替您賞口茶喝,他怕是熬不到您的雷霆之怒了。”太后“噗哧”輕笑,乜眼道:“哎,他真熬不住了?”
“奴婢瞧著懸,這許子時辰跪下來,怕是腿都短了幾寸,待會兒保不齊能不能站起來呢。”王翠蝶笑道。
“那…便饒了他這一遭?”張太后心中還沒個定數,試探著道。
眸中光華一閃而過,王翠蝶若無其事地將太后烏黑如瀑的長髮梳理盤髻,輕聲笑道:“奴婢可不敢多嘴,這雷霆雨還不都是您一句話,外面的那人啊,只有乖乖受著的份兒…”儘管玉靨上笑容洋溢,張太后還是佯嗔道:“你這丫頭恁地
滑,一點不是都不願擔著,哀家還能真罪了你不成!”故作思忖一番,張太后道:“畢竟這猴兒還要為皇上當差,別真累出什麼
病,再耽誤了朝中大事,要不然便…”王翠蝶接口道:“太后這便醒了吧?”
“鬼丫頭!”太后嘴角噙笑,筍指輕點宮人額尖。王翠蝶心有靈犀地一笑,提高了聲音道:“太后您醒了!?丁大人已在外間跪了半了。”張太后憋著笑,壓著嗓子裝出初醒倦怠的模樣“誰?哪個丁大人啊?”
“小猴兒丁壽,一早兒進宮給太后您請安來了,恭祈鑾駕福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直支稜著耳朵的丁壽立即接口。
“是你啊,多咱回京的?”太后依舊是大夢初醒的聲調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