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便可胡舏糟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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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收劍落地,呼呼了幾口氣,高聳飽滿的脯劇烈起伏著,鬢間香汗涔涔,顯是辛苦非常,但紅撲撲的臉頰上笑靨如花,足見心頭歡喜。

“你們這等三腳貓的功夫,也稱得上東廠掌班?”巳顆掌班高林從地上爬起,諂笑道:“非是卑職無能,實在是二小姐劍法高明,我等有心無力。”

“高兄說的是,二小姐武林正宗,名師高徒,別說我們幾個了,就是放眼武林,怕也沒幾個人能擋得住二小姐三招兩式。”尖嘴猴腮的鮑子威縮頭縮腦地說道。

石雄和計全也連連稱是,溢美之詞不窮,只有亥顆掌班烏金木訥地看著他們幾個,哼哼幾聲不上話,只是抱著肥大肚子在那裡點頭。

聽了眾人奉承,劉青鸞非但不悅,反而柳眉豎起,嗔目道:“胡說八道,本姑娘功夫自己知道,莫說天下武林,便是京城內也有那麼幾個武功比我高的,你們想矇混我不成?!”幾個?說幾十個恐都算客氣,眾人腹誹不已,卻連道不敢,賭咒發誓劉二小姐天下無敵,他們幾個本領不濟,難當陪練。

“好啦好啦,休要囉唣,你們不陪我練武,本姑娘的武藝如何進,又如何尋人比試,莫非你們想阻我報仇不成!”劉青鸞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五人面面相覷,喉頭髮苦,高林小心問道:“敢問二小姐,您仇人是哪個,卑職替您料理了便是,何須勞煩您親自動手。”石雄點頭贊同,惡狠狠道:“二小姐放心,只要您指出名來,屬下等一定將他收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們替我去尋丁壽報復?”劉青鸞脫口詰問。丁大人?四鐺頭!幾人聞聽心頭突突亂跳,石雄和高林更是後悔得想自己嘴巴。

“嗤,本姑娘的事何須你們手!”劉青鸞抿著櫻,恨聲道:“那個好無行的丁壽和他那個惹人厭的徒孫,本姑娘自會去尋他們…”謝天謝地!幾位領班如聆綸音,石雄動得眼淚都要下“二小姐不愧俠女風範,恩怨分明,不假手於人,我等欽佩萬分!”

“少說漂亮話,你們幾個一起來,再比試一場。”劉青鸞已然歇過神來,當即拉開架勢,準備再鬥一場。啊?!

幾位惡名昭著的東廠領班心中叫苦不迭,今出門沒看黃曆,隨丘督主過府怎就遇上了這個女災星,非要拉著眾人比武切磋,敢有不從小姑就發飆要去尋劉公公告狀,劉公公的侄女,誰敢真個贏她,若是磕了碰了又怎生擔待!

不敢贏不說,連輸還要輸得像,每次幾人都是結結實實捱了揍才敢倒地,眾人哀嘆莫不是以前造孽太多,如今報應來了!

東廠幾人呼天搶地,豈不知劉青鸞心中也有苦處,在京城中不比興平老家,劉景祥怕她女兒家舞槍劍的名聲傳出去丟人現眼,對她管教比家中嚴厲許多,她便有心尋人比試武藝也只能在府中,劉瑾身邊的柳無三雖說成天抱著一把寶劍,人卻同個鬼影子一樣。

劉瑾隨傳隨到,旁人想尋他都難,雷長音整捧著琴囊,看著更像文人雅士多些,與他比較劉二小姐自覺是在欺負人,至於白公子…還是少讓他看見自己舞劍耍狠的樣子。

其實人家同姐姐一般格溫婉,更喜歡針黹女紅多些呢!眼見東廠幾人愁眉苦臉地站立四周,劉青鸞嬌喝一聲,再次拔劍而舞。***客廳之上,丘聚、谷大用等廠臣與許進、顧佐等部堂大員分別落座,向上首劉瑾奏事。

“東廠偵得消息,蘇州等府納戶解送折糧大布三十餘萬匹,該赴甲字庫收,至今半年多庫中僅收了二萬五千匹,餘尚接未完,必管庫之人有留難之弊,我想此事並非個例,該讓孩子們著手詳查一下。”丘聚的三角眼似不經意間從顧佐面上掃過,顧部堂不心中一跳。所謂解戶,是均徭項目之一,負責解送上供物料或其他稅收實物至京師內府或指定地點納,因解送物料之不同而名目不一,如軍需顏料解戶、布解戶等,而甲字庫則是內庫中專門貯存顏料、布匹所用。

大明立國之初,在朱元璋“人君以四海為家,固天下之財為天下之用”的理念下所設立的內庫府十二庫,本意積為天下之用,天下為公,內庫即是國庫,設立內庫的目的是為天下輸財而非斂財,洪武皇帝對趙宋皇帝設立內藏庫的做法嗤之以鼻“太宗首開私財之端,及其後世,困於兵革,三司財耗竭,而內藏積而不發,皆太宗不能善始故也”正因如此,朱元璋所立的內庫制度,是將內府十二庫按所儲物品分類,分別歸屬戶部、兵部、工部等各部衙門管理,比如貯存胖襖、戰靴、軍士裘帽的乙字庫歸屬兵部,貯存硫磺硝石的廣積庫、儲存甲仗的戊字庫和絲羅棉絹的廣盈庫歸屬工部,其餘的甲字庫、丙字庫、丁字庫和貯存錢鈔的廣惠庫皆歸戶部管轄,希望藉此避免重蹈宋朝覆轍,可惜洪武之後,以各部外臣擔任的內庫大使等職務均被撤銷,改以內宦管理,由此也便給了這些閹人從中上下其手的機會。中飽私囊,監守自盜,這是古今中外“倉耗子”的一貫手法,不足為奇,趕上皇帝英明些的,會有各種辦法止內庫貪弊,管庫之人也會收斂些,趕上“仁君賢主”那就對不起了。

家賊偷起來可不會比外面人手軟,這也是為什麼非孝宗自用,內藏之積,卻至弘治年盡矣的道理。

除了拿庫裡的,這些管庫宦官們還可以從外面拿,因這解戶繳納的關係,這些內庫監收者又多了一項斂財法門,若不送上茶果門單等饋儀好處,偏就說你這解納之物不合規格數量,需另外置備,無有管庫之人開具“批迴”解戶回鄉亦要受地方有司治罪,在京中拖延數年也不無可能,足夠折騰到你傾家蕩產,死無全屍。至於巧立名目,濫收名,更是無可避免,一是名曰“鋪墊”此法起自嘉靖,顧名思義是在接收物料時要求包裝、墊襯等物,說白了就是加錢,不給錢的丫吊起來打,打到你給為止。另一種名曰“增耗”則是學自那些讀書種子,地方上的“火耗”便是此類,要求繳納時數量比原定額多出一部分,作為抵頂損耗之用,按說這條有幾分道理,便是現代物運輸也難免折損。

只是大明的內庫保管員們胃口大得驚人,增耗常索要數倍,解戶被破產敗家者不知凡幾。

“哈哈…”聽了丘聚之言,谷大用未語先笑,圓臉上一團和氣:“按說該當如此,可甲字等十庫管事分屬各監司衙門,很多還是老馬司設監的人,那些猴崽子辦事躁,其中或許有些誤會,是不是先與各家打聲招呼?”內庫的貓膩,身為大璫誰人不知,可這其中牽扯各方利益,二十四衙門的大太監很多得了下屬孝敬,睜一眼閉一眼的故作不知,要是掀了出來。

不知要砸了多少人的飯碗,大家都是在萬歲面前奔走的,少不得有人會在皇爺面前遞小話,這可是犯眾怒的事,谷大用覺得有必要給劉瑾提個醒。眾人都等劉瑾發話,卻見劉瑾手指輕輕敲打著身旁几案,望著外間天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一眾貂璫樞臣投目互望,面不解,不知老太監心中又在打什麼主意,顧佐率先坐不住,挪挪股,傾身道:“丘公公之言深中時弊,甲字庫既屬戶部,下官也難辭其責,自後各處解布到庫,戶部定限期內會官收受,有仍留難者,聽巡視科道等官參究治罪,公公您看如何?”

“小川!”劉瑾霍地起身走至門前,眾人連忙倉皇站起,顧佐更是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心頭如打鼓般咚咚亂跳。

“屬下在。”白少川自廊下現身,躬身施禮。

“天差不多了,壽哥兒就要登門要人,你且先回去吧,讓那小子等久了不見美人,怕會亂髮脾氣。”劉瑾笑道。

白少川領命而出,劉瑾轉回身只見眾人或驚詫、或尷尬地站了一地,撇嘴笑道:“怎麼?”

“公公,您看方才之事如何處置,還請示下。”顧佐道。

“就按戶部的意思辦吧,每五萬匹布限十內收完,否則必治其罪。戶部擬陳上報,內閣票擬報呈聖上。”劉瑾好似去了心事,再復往果決幹練,坐回榻上催促道:“還有什麼事,都一併說了。”顧佐好不容易平復心境,強笑道:“諸邊守臣請以銀送邊,備糴本及折支官軍俸糧之用,如往年例,大同宣府俱五萬兩,遼東十萬兩,寧夏、延綏、甘肅共五萬二千八百七十五兩…”

“這些銀子夠麼?”劉瑾睇眄笑道:“咱家記得正德元年時,戶部韓文在宣府大同五萬年例銀之外分別加送宣府六十一萬兩,大同四十萬兩,遼東除了十五萬兩,又加銀三十三萬四千兩,險些把太倉銀庫給掏空咯…”見劉瑾有心說笑,顧佐愈加輕鬆,陪笑道:“今時不同往,自公公主政以來,太倉銀儲豐裕得很,下官這個大司農也跟著沾光闊綽,便是再追加個一百幾十萬兩,也綽綽有餘。”

“哦,果真如此?”劉瑾歪頭道。

“千真萬確。”顧佐道。

“哈哈…”劉瑾朗聲大笑,眾人也附和著轟然大笑,雖不知劉太監因何發笑,但追著領導腳步走總沒錯的。劉瑾突然笑聲一收,寒聲道:“你這般想就錯了!”

“哈哈…呃…”劉瑾陡然變臉,幾位老大人收聲不及,還乾笑了幾聲,才如同被踩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公公,這…”顧佐莫名其妙,這老太監實在喜怒無常,不好伺候。劉瑾冷著臉沉聲道:“你可以為太倉裡有了些銀子,便可胡亂糟踐,打水漂,填狗?”顧佐一臉難堪,支吾道:“下官…絕無此意。”

“各邊既設屯田,又有各司府歲輸糧草,何須糴本!年例銀?天順以前戶部可有送銀之例?”顧佐尷尬不已。著手道:“這個…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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