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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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晚餐餐桌上，唐納時而發呆，時而皺眉，連手裡的麵包被自己捏成了碎屑都沒有意識到。

西亞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韋斯利，語道:他怎麼了？

韋斯利聳著肩，翻了個白眼，輕聲回答道:“經常這樣的，不用管他。”西亞看著唐納，有些心疼，又因為自己幫不上任何忙而覺得自責。

就在這時，唐納像是突然從夢中舒醒似的，赫然站了起來。

“我失陪一會兒…你們先吃。”說完人已到了屋外。

“真的沒事？”西亞皺眉看著韋斯利。

“沒事…”韋斯利大大咧咧地擺擺手，“像這樣吃飯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世界還等著他去拯救是常有的事兒，你慢慢就習慣了。”他的話裡有種奇怪的違和，西亞忍不住捂嘴輕笑，接著又有些擔心，搖頭道:“可惜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怎麼會幫不上忙呢？”韋斯利撇了撇嘴:“他拯救世界，你拯救他…”

“說什麼胡話呢，”西亞白了他一眼，“我還等著他來拯救。”韋斯利笑了笑，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放下刀叉，正道:“說正經的，他這個人心事重，從魔法大陸回來之後總是悶悶不樂的，他不說，但我看得出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瑞蔻，唔…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半靈？”

“他說過在魔船上遇到的女孩兒，但沒說是半靈。”

“那就是了…在魔船上認識的，一下子就把他給住了，”韋斯利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對勁，趕忙解釋道:“呃…我不是說你比不上人家，只不過那個半靈當時已經十**歲了，唐納走的時候，你才十五歲呢，發育程度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什麼意思？安一個失敗者嗎？”西亞笑著問。

韋斯利翻了翻白眼，接著道:“總之那傢伙奇怪的很，在女人的事情上一筋，你多開導開導他吧。”

“怎麼開導他？”西亞嘆了口氣，“我現在連自己算怎麼回事都沒清楚呢。”

“什麼意思？他沒跟你說清楚嗎？”韋斯利驚訝道。

“他說的含含糊糊的，聽上去怎麼理解都行…”西亞撇了撇嘴，她跟韋斯利已經是多年的好友，兩人之間說話沒有什麼顧忌。

“這混蛋總是這一套！”韋斯利拍了拍額頭，接著半開玩笑道:“我說，要不你主動一點？”

“我，我還不夠主動嗎？”西亞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反正只要他不趕我走，我就賴在這裡了…”

“真有你的！”韋斯利笑道。

“喂，我覺得你還是少跟那些‮婦少‬們糾纏…她們沒一個好東西。從她們嘴裡傳到貴族沙龍的那些故事裡，你的形象可不怎麼樣。”西亞轉而提醒道。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些嗎？”韋斯利聳了聳肩，“再說，我現在躲在這個鬼地方，就算想糾纏也糾纏不了了。”西亞哭笑不得摸了摸額頭，接著正道:“有柯蕾的消息了嗎？”

“說不定早死了…”韋斯利故作輕鬆道。

“死了倒好了。”西亞脫口而出，看了一眼韋斯利，確認他沒有因此而生氣後，才輕嘆道:“你還說他呢，你自己不也一筋？”

“我怎麼會和他一樣？”韋斯利不屑道:“我是來者不拒的。”

“太謙虛了，你明明是主動出擊好不好？”西亞笑了笑，“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骨子裡和他一樣，只不過表現方式截然相反。”

“切…你還是多關心自己的事情吧。”韋斯利像趕蒼蠅使得揮了揮手，神情滿是不屑。

西亞知道他心裡越是認真，就越是這樣，於是不再勸他，看了一眼敞開的大門，淡淡道:“這回恐怕是很要緊的事情吧。”

…

穿過霧城入口處新開出的狹窄甬道，轉過一道彎，藉著石壁反出的微光，活密紋法陣，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眼前一下子亮了起來。

“少爺？”蕾拉隔著一道石壁屏風，試探著喊道。

“是我沒錯。”唐納一邊隨口答應，一邊返身將石門關嚴。

蕾拉的腦袋從屏風後鑽了出來，笑嘻嘻地問:“少爺今晚不是要住在霧鎮上的嗎？”

“有點事情。”唐納面無表情地回答。

蕾拉見少爺表情嚴肅，嚇得吐了吐舌頭，躲回屏風後的客廳裡。

這間新開出的石中別墅，因為不需要充當通道的功能，所以除了幾間臥室和工作室以外，諾大的客廳、餐廳、起居室、浴室都只有三面牆壁。

朝北的這一面為了儘可能多的自然採光，直接就對著懸崖外的天空——在暫時還沒有條件裝上玻璃之前，烏娜和蕾拉是不敢靠近這邊的，好在這幾間房間都夠大，即使只在靠南的三分之一處活動，也不顯得擁擠。

北落懸崖在這個星球的北迴歸線以北，此時距離秋收還有些子，夕陽就正好從幾乎平行於石室西北方進來，在光滑的岩石地板上投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界限一邊是明亮的金黃，另一邊則已經落到了陰影中。

從視覺上來說，這間別墅倒像是因地制宜的後現代極簡主義建築傑作。

被溶石法陣腐蝕而出的光滑石壁上仍然保留著岩石的天然紋理，地面為了防滑鋪上了全手工編制的地毯，桌椅凳統統都是溶蝕石室時，被刻意保留下來的岩石——兩個女孩兒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全花在了這些細活兒上，名義上是練習魔法陣，實際上唐納覺得她們純粹是為了好玩。

在修建這個石中別墅的時候，除了那扇大門和密紋鎖以外，唐納只做了一件事情:沿著七百多米高的巖壁，把那條經霧鎮的小河分了一部分到這間石室來。烏娜和蕾拉則把這點水源做成了沿著各個房間牆壁淌的小溪——唐納在聽到她們商量著要養幾條魚時，終於看不下去，制止了她們。

此刻，唐納正繞過屏風，走在一半明亮一半陰暗的走廊裡，走廊旁的客廳裡，蕾拉裝模作樣地繪製著魔法陣，眼神卻往唐納這裡瞄。

唐納完全沒有在意她，腳下的步子雖然仍舊踩得很穩，但比往常明顯快了幾分。

走廊一盡頭的天浴室傳來潺潺的水聲。大概是早就聽到了唐納的聲音，烏娜赤足裹著浴袍小跑出來，“少爺，您回來啦？”她沾溼的紫長髮還在不停往下滴水。

唐納隨口“嗯”了一聲，走進自己的工作室，轉身把門關緊。

在這間需要四盞二級魔法燈才能完全照亮的龐大工作室一側，佈置了整整六個傳音法陣。

唐納活其中一張法陣，那是通向霧城中部娜緹婭住處的。

不一會兒，法陣上方響起娜緹婭帶笑的聲音:“唐納，想邀請我共進晚餐的話，現在恐怕有點晚咯。”

“你現在身邊沒人吧？”唐納沉聲問。

娜緹婭覺到了事態的嚴重，語氣也跟著凝重起來:“…就我一個人，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要見辛西婭，事關重大，十萬火急。”法陣那頭先是響起了明顯的呼聲，接著才是娜緹婭回答:“…好的，大概什麼事情現在能說嗎？”唐納略微沉默，沉道:“生死存亡…”

“我明白了…”霧城中部，娜緹婭茫然點頭，直到法陣熄滅，她才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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