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烈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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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烈鷹新曆4年4月22夜晚，從雀尾城出發的矮人軍隊以死傷近兩萬人的代價，全殲三叉戟傭兵團五萬多騎士。

局勢緊迫，剩下的一萬多矮人軍隊並沒有去追殺向南竄逃亡的部分騎士殘軍，而是匆匆集結整頓，留下幾百人沿途收攏傷兵，便朝費蒙、銀雀花兩國界處，曾經被稱做北落亂境的克里夫城拔營西進。

沿途的村莊、城鎮全都歷經了血腥的殺戮和洗劫，那支剛剛被他們消滅的傭兵團沒有給這些後來者留下足以提供補給的糧食或牲畜。…4月23，龔塔草原艾瓦河兩岸的對峙已經維持了整整兩天，從費蒙帝國西部陸續趕來參戰的魔法師軍隊人數已經超過對岸的傭兵聯軍。

玫瑰騎士齊奧斯重傷之下，借神賜之力一舉擊殺狂戰士巴爾，傷勢一度惡化，幾乎命不保，即使有韋斯利施展神恩救治，恢復速度也很不理想。

這兩天裡，柯蕾和莎拉數次提議，由她們做先鋒強行渡河反攻，但是沒有齊奧斯相助，韋斯利還是不敢拿她們的命去賭博。

對岸傭兵聯軍也組織過幾次半途而廢的搶渡，往艾瓦河裡拋下幾千具屍體後，終於整體退到距離河岸近一公里外紮營。艾瓦河兩岸本應生死相搏的兩撥人，居然隔著一條大河跡般地安靜了下來。…費蒙帝都科恩納斯，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下了兩天。

青石鋪的街道被雨水浸透，隱隱泛著天光，在古老的深建築群之間穿梭，縱橫錯，像一幅例均衡、澤深沉的油畫。

漲的波爾河看去更加寬闊，即使在雨也仍顯得靜謐恬淡，和這城市帶給蕾拉的印象一樣。

站在北城牆，蕾拉轉身回望斜風細雨朦朧朧的土都城，想起多年前聖彼得堡的那場雨。彼時，世界尚未向她展開自己的全貌，聖弗朗西斯河畔的小小莊園，彷彿已經是地圖的盡頭，做夢也不敢奢求的如詩美地。

但是現在，站在高高的城牆，被溫潤的雨水撫摸著臉頰，那些在聖彼得堡發生過的事情，窗外高高矗立的教堂金頂、夜奔不息的聖河、以及那個美妙的仲夏夜晚，彷彿都成了朦朧的夢境。

或許正因為隔著歲月，那些記憶的子才會顯得那樣美好，如這雨的科恩納斯。可蕾拉還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像烏娜姐一樣，把它們忘得一乾二淨。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蕾拉突然想起那個惡海利安人，想起少爺倒持劍刃，把帶著他體溫的短劍劍柄放到自己手，著自己去刺傷那個惡時說過的話。

“從這一劍開始。”十幾年過去，蕾拉還清晰地記得少爺當時飽含鼓勵的神情。可這十幾年間，蕾拉一次都沒有用過劍，一次也沒有戰鬥過，不管是像少爺期待的那樣，為自己抗爭，還是像蕾拉期待的那樣，為少爺去戰鬥。一次都沒有。

正因為這樣，當知道神子施展聖裁之劍，殺死了第一個出現在城下的騎士時，蕾拉才會瞞著西亞，偷偷溜出奧斯頓宮，來到她現在站立的北城城牆。

她一點都不緊張，只有動和期待。

沒有人知道，從那一劍之後，蕾拉一直準備著，準備了整整十七年…

周圍人聲開始鼓譟起來，羽箭從箭囊裡出的聲音連成一片，沾了雨水的弓背發出難聽的嘎吱聲響，匆忙的腳步聲從蕾拉身後經過，那是神牧在為整排整排的箭手降下光明神的賜佑。

城牆，費蒙皇家騎士團的弓箭營如臨大敵，從入伍一來，他們幾乎連一場像樣的戰爭都沒有參與過，哪怕面對的只是城下數百人的騎士軍隊，哪怕明知身後有神牧掠陣，哪怕幾天前，三位神子剛剛在教堂廣場前向市民們宣佈過科恩納斯是神佑之地，他們也還是忍不住緊張得發抖。

土歷史，從沒有哪個王國和來自騎士大陸的軍隊正面鋒而倖存過，二十多年前，是一支和城下敵軍差不多規模的騎士傭兵團，把費蒙帝國從隨時可能滅國的境地拯救出來，迫使當時的大陸第一強國，荊棘帝國俯首臣稱。

幾百米外的騎士們並沒有像傳聞當時的那支騎士團一樣，騎著身披重甲的異域健馬，但他們同樣穿著和土風格迥異的鎧甲，拿著尺寸驚人的武器——那些重錘看去只要一下，能砸穿費蒙帝國引以為傲的帝都城牆。

可能是因為緊張，一名弓箭手慌亂了一箭，身受光明賜佑，他明顯覺到自己的力量遠平常更大，手這柄金屬複合弓從來沒有拉開到現在這樣誇張的幅度，可即使如此，出去的羽箭也只在雨飄出幾十米遠，距離那支緩緩靠近的騎士軍隊還遠著呢。

騎士們鬨笑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北方天空。

科恩納斯城牆，除了蕾拉知道一些內情以外，沒人會把騎士們有意無意的動作，和幾天前的那場地震聯繫起來。

“鎮靜！聽我號令行動！”某位守軍長官大聲喝罵著。弓箭手們紛紛將弓弦鬆開，手裡的羽箭箭尖不時有雨水滴落下來。

蕾拉看見幾十米外的城牆塔樓，李察正和神子商量著什麼。一晃多年，李察少爺看去完全長大了，臉再沒有一絲稚氣，大軍當前，整個皇家騎士團大概只有他這名團長仍然保持著鎮靜。

蕾拉微微一笑，心浮起一絲欣。她李察還小一歲，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像自家少爺一樣，把李察當做孩子對待。

帝都城牆寬闊，但是數量眾多的守軍列陣其，仍然顯得有些擁擠，有些不認識蕾拉的士兵難免朝她投來異樣的眼光，大概是覺得一個貴族少女，不該出現在這個場合。

在這個時候，蕾拉的小手從城牆垛口抬了起來，握著一支短短的法杖。

緊接著，如絲帶般飄舞的火焰從法杖尖端鑽了出來，在周圍數千雙震驚到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下，剎那化作一頭火鳥，發出類似巨鷹尖叫般的駭人的爆燃聲，以眼本追不的速度，猛撲向幾百米外的騎士團。

火鳥在不及散開的騎士團央轟然炸裂，土地被炸出一個幾米深的巨坑，雨絲兀自飄落，在落到焦黑的土地之前，被蒸騰成飄揚的水霧。

水霧四周，僥倖活下來的騎士們，朝著遠離城牆的方向發足狂奔。

然而，蕾拉本沒有停下來，她握著的這支法杖，彷彿是由純粹的火元素彙集而成，周圍搖曳著的火焰一刻都沒有消失過，每隔幾秒是赫然凝成一頭火鳥，而出。

當她一氣出七頭火鳥，將逃竄的騎士悉數轟殺後，才將法杖緩緩垂下的時候。城牆沉默了幾個呼的時間，響起震耳聾的歡呼聲。

十五年，蕾拉花了十五年時間練成少爺教她的六級火球。第一次發手這支烈鷹法杖，便揚威科恩納斯，在萬守軍只了一箭的情況下，隻身殲滅數百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