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十七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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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連貫，兩章並在一起發了）曾經的赫爾斯大陸博物協會主席威廉，已經老得鬚髮皆白了。他從來不是一個天才，輝煌奪目的蘭特科技史也幾乎沒有任何一項用他的名字命名的發現或者理論，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他對科學院的貢獻。

是他為這顆參天的真理之樹澆灌施肥、修剪枝葉、保駕護航，所倚靠的除了斡旋的手段和令人難以想象的耐心以外，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武器——他是聖主指定的真理學城代理城主，擁有聖主欽定的光環。

絕大多數世人都不知道，威廉在科學院的官方職位，一直都是代理院長，因為蘭特科學院的院長永遠都是聖主本人，不管他是暫時離開，還是永辭人世。

今天，威廉像一個守護家業數百年後，終於等到聖主歸來的老奴。

所以，當唐納走到他面前，扶著他的肩膀，說出:“威廉，你做得很好。算我親自來，也未必能有今天的成績”時，老威廉的情緒幾乎奔潰了。

唐納拍了拍他，又抬頭看著一張張有些悉，或者完全陌生，卻又無一不是動難抑的臉龐，用帶著童音的嗓子喊道:“別這樣嘛！以後我還得跟你一起工作呢！”有人破涕為笑，也有人哭得更加動情。

唐納從科學院的隊伍間走了出來，朝著遠處的緹蒂招了招手。

緹蒂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動作跟自己有關，‮腿雙‬卻像灌了鉛一樣走不動路了。

唐納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朝一旁道:“李察，找人把這個女人保護起來，她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等她平靜一點，再讓她來見我。我答應要滿足她三個請求的。”李察重重地說了一聲“好”將山姆少將叫過來吩咐了幾句。

當一列軍人想著緹蒂走去時，唐納已經走到了費蒙皇室飛梭的舷梯踏板。

他朝人們揮手，然後轉身消失在超空間飛梭黑黢黢的艙門後。…五天後，費蒙皇宮南側的異國園內，仍舊保持原樣的小小庭院裡。

唐納靠在一張藤椅，看著庭院草地從科學院和奧維耶北方軍事地同時傳來的全息投影。

身後的房間開敞開的窗子裡，不時傳來女人的笑聲和談聲。是西亞、烏娜和蕾拉，也像六百多年前一樣。

只不過，蕾拉早在四百多年前嫁給了蘭特島戰役的一名戰鬥英雄，現在定居在聖彼得堡。她從新聞看到聖主歸來的畫面，立刻來到了科恩納斯。

她西亞和烏娜的年齡都要小，因為生過孩子的關係，看去已經有三十四五歲，但是見到唐納時，她仍然動得像個孩子。

唐納很想知道，瑞蔻去哪兒了，她現在怎麼樣了，卻始終都沒有問。可能在他潛意識裡，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會讓他很難受。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等待六個世紀之久的。他並不怪瑞蔻，只怪命運捉人。

全息投影裡，位於奧維耶北方軍事區的韋斯利正在向唐納展示這個世界最早發現的常溫超導材料。

那是一種呈六邊形狀立體結構的金合金，是落石城大地震後，從地底出來的。

同一時間，來自科學院總部的投影，幾個大學士正輪番向唐納介紹這種金屬的原子特徵，以及它內部結晶體空的數學模型。

“所以，蘭特並不是自然形成的？正是有了這種狀結構件，大地震才被抑制在極小的範圍內？”唐納一直都有這個猜測，直到這時才得到印證，“那麼，有沒有關於蘭特來源的研究資料？”韋斯利在空曠倉庫的一張簡易金屬椅坐了下來，半開玩笑地說道:“說真的，我建議你先平復一下心情。”唐納深深地靠近躺椅，調整了一下姿勢才道:“好了，看看你們能不能嚇到我。”科學院那邊，有人開始著模型講述起來。

在發展高維理論和技術的過程，蘭特人掌握了超空間三維造膜技術，同樣也掌握了在當前世界三維膜，製造四維泡的技術。

此時，呈現在唐納面前的，是一個直徑不到一毫米，被銅3同位素（密銅）完全填充了的四維泡。

這顆直徑不到一毫米的銅球，重達十四公斤，被電磁場承託著。維持這樣一個四維泡的所需要電能，幾乎相當於一座小城市的電量需求。

在一枚古董銅幣的參照下，這顆球顯得微不足道。

但是，四維泡的維持能量被切斷的瞬間，它突然膨脹到像一隻足球那麼大。

慢動作重放，整個膨脹過程猙獰而複雜，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一個幾乎渾圓的球形。

“這是我們推測的宇宙的起源。”科學院那邊，奧斯汀解釋道。在他看來，以聖主的智慧，只要看到現象能想到一切。

事實也確實如此，唐納知道自己目睹了一次直觀的降維過程。也是說，地球的大爆炸理論，在維度沒有被鎖定的蘭特，被解析成了更加直觀的理論。

“宇宙始終都處在降維的過程，最早的維度可能高到超出我們的想象，在它早期的幾億年裡，無時無刻無處不在降維。現在降維現象則更多發生在局部，像一張巨大高維膜不斷有低維空出現、擴大再蔓延到整個宇宙…”

“可能在很久以前，我們生活的這片宇宙，有千維，百維的生物存在過，但是隨著宇宙不斷擴散，能量密度降低，它們早已經滅絕了…”唐納點了點頭，剛剛觀察的那個四維泡降維過程，是能量密度降低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