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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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妍來到他身後,目光帶著崇拜的望著他,由衷的讚歎了一句:“娘娘,您真美!”恬熙淡淡一笑,說:“是嗎?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已有所指,白清妍卻堅定地回答:“不,您美極了。這天下,不會再有比您更美的人!”是的,她已經完全確認。無論在未知的未來會發生什麼,在她心中,這一晚她所看到的人間至美之景,永遠不會被抹煞!恬熙看著她堅定的表情,嫵媚一笑,只讓白清妍一陣目眩。隨後淡淡說道:“很晚了,你也該去休息了。”一群宮女上前來為白清妍擦身穿衣。白清妍眼見著要離開他,心裡倍失落。但她仍舊是強忍著,低低道聲安,然後離去。恬熙一直到她離開,才軟軟的躺在軟榻上,身上僅用一件獸皮蔽體。輕雯在手心倒上散發著草木清香的,細細的塗抹到他身上。隨後笑著說:“辛苦娘娘這一晚上的敲打了!”恬熙嗯了一聲,淡淡說道:“雖然不怕她懷有二心,就煩到時候會把面子丟盡。既如此,倒不如早早的給她個提醒!只是不知道今夜究竟能對她起多大的作用。”輕雯抿嘴一笑,說道:“依奴婢看,怕她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擺在您腳下了。”恬熙有些意外的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又怎麼知道了?”輕雯仍舊是笑著並不回答,恬熙也懶得再問,翻了個身,微閉著眼假寐…隔天武帝照舊來了承歡殿,正與恬熙溫存時突然問:“你昨晚是不是拉白才人與你一同入浴了?”恬熙軟在他懷裡,嗯了一聲,說道:“小恬就想看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結果一看,也就不過如此嘛!我都比她們好看多了。”武帝聽到他這孩子氣的話,忍俊不。捏了他鼻尖一把,笑嗔道:“小調皮,都這麼大了,還小孩子心。”竟全然不在乎他此舉有多麼逾制。恬熙哼了一聲,摟著他脖子又撒嬌又耍賴道:“我大嗎?陛下覺得我哪裡大了,嗯…?”赤的身軀在武帝懷裡廝摩,武帝一把掐住他一隻,調笑道:“這裡,可是越長越大的。朕天天用掌丈量,絕不會錯了!”恬熙嚶嚀一聲,‮腿雙‬已纏上武帝的…接下來武帝居然在承歡殿連呆了一個月,除了按照習慣去了朱貴妃宮裡兩次,居然再不理會其餘妃嬪。

搞得各宮各院都是哀聲怨道,一時間對承歡殿恨得咬牙切齒。而承歡殿內諸人也是人人臉上生光,走到哪裡氣勢都高人三分。

這還不算完,一個月後,承歡殿又傳來一個大消息,沁妃有了喜!而陛下大喜過望,大肆封賞,連沁妃娘娘跟前的幾名宮女都升了職,從從七品女官升為正五品。

而偏殿的白才人,居然也沾光升到了貴人位份。消息傳開,各宮多的是人咬碎銀牙。但是也有少數人心懷期望:既然沁妃那小賤人懷了龍種,那自然不能再侍寢。

那就沒有理由再死纏著陛下不放,到時候自己總該有一絲機會吧!好多人都懷著這樣的祈願,每心打扮,渴望陛下能召見自己,重溫往的恩愛。

可是連等了幾天,那龍輦仍舊是跟生似的長在承歡殿了。她們託人偷偷打聽,原來沁妃不能承寵的子,都是白貴人侍寢呢!

真是太過分了!所有人都這樣想著,自己不能侍寢了,就另選一人替自己勾住陛下,真是齷齪猾!她們義憤填膺,恨不得拆了承歡殿這之地。

待到又一個消息傳來,白貴人又被晉封為嬪了,她們終於忍無可忍了!這一天氣不錯,白清妍帶著侍女來到御花園散步。正好遇到安才人與李美人。

她們兩人看到白清妍,就酸心大起。李美人皮笑不笑的說:“喲,我說怎麼這梅花開的這麼豔,原來是貴人過來了。”安才人掩口笑道:“美人又錯了,哪裡是貴人?現在該稱‘嬪’了。”李美人冷笑道:“哪裡有說錯,短短一個多月,就從才人升為嬪,這種速度,在咱們宮裡,除了沁妃娘娘也就是白嬪了,可不就是貴人了嗎?”安才人也笑道:“我看不是貴人,而是寶地吧!白嬪以前也是與你我一樣備受冷落,可自從蒙沁妃娘娘青眼,搬入承歡殿後便平步青雲了。這可不就是福地之功嗎?”她們說完後相視嗤笑,然後皆不懷好意的瞧著白清妍。白清妍聽得煩躁,但她無意生事。眼看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便想離開。沒想到她才一轉身,安才人便搶先一步,攔住她去路,笑說:“別走啊!白嬪娘娘,臣妾有一事奏報!”白清妍耐住子,問:“什麼事?”安才人仍舊是笑著說:“娘娘新晉冊封自然是榮耀無比,可若能向陛下求得一字封號,那就更能錦上添花了。

何不借著現在正得寵向陛下討一討。”李美人也配著說:“可不是嗎?封號咱們姐妹都替娘娘您想好了,一個‘梳’字是最恰如其分了。”安才人裝做不懂的樣子問:“這是何故?”李美人撐不住大笑著說:“誰不知白嬪娘娘當初是靠能梳一手好頭髮才入了沁妃娘娘眼,後來借的他好力才到了陛下跟前,才蒙得這天大的恩寵。所以說啊,這‘梳’字,不正合上娘娘這份恩寵嗎?”兩人皆是捧腹大笑,旁人也偷偷竊笑。白清妍已經臉都氣白了,她們還不罷休,說道:“今我們瞧見沁妃娘娘的髮式頗為新穎,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娘娘您之手呢?”白清妍咬牙要發作,一個聲音淡淡想起:“若想知道,為何不直接來問本宮,而是在這裡喧譁吵嚷呢?”諸人臉皆一變,李、安二人更是收斂的笑意,忙下蹲行禮道:“臣妾參見娘娘!”白清妍轉身,看到恬熙一身盛裝,高高在上的坐在一肩輿上,正一臉溫和的望著自己笑。滿腹的怒氣頓時消散,她甜甜的笑起,也蹲下施禮道:“娘娘!”----恬熙淡笑著看著眾人,也不從肩輿上下來,微微低頭輕撫著懷裡的鎏金手爐,開口問道:“剛剛是你們的哪一個人想知道本宮的頭髮是不是白嬪梳的?”李美人跟安才人你看我我看你,哪個敢答?恬熙見無人應答,便轉頭問白嬪:“是哪個?”白清妍冷冷的盯著李美人,說道:“回娘娘,正是李美人呢!”李美人見被推出來了,心一急也顧不得禮數了,忙嘴道:“臣妾只是開了個玩笑,並無冒犯沁妃娘娘之意。還望娘娘您明察!”恬熙一聲輕笑,不緊不慢的說道:“玩笑?這麼說李美人你的面子已經大到可以拿本宮和白嬪開玩笑的地步了?那是不是往後你也可以拿貴妃娘娘,甚至陛下開玩笑解悶了呢?”李美人嚇得面煞白,忙跪下來喊道:“臣妾冤枉!臣妾從不敢做此想。”恬熙微微抬高下巴的看著她渾身發抖的跪在地上,又說了句:“冤枉!你現在又說本宮冤枉你跟你過不去羅?”李美人已經快要哭出來了,噎著喊:“娘娘,臣妾並不敢,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恬熙不理她,又轉頭看了看安才人問:“才人是不是也想拿本宮開涮一下呢?”安才人立刻也跪了下來,她年紀雖小,比李美人要機靈得。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隨後喊道:“臣妾之罪,請娘娘制裁!臣妾後必當痛改前非。”恬熙微笑著看著她,說:“很好!懂得知錯就改。比李美人要強得多了。”安才人強笑了一下。恬熙突然變了臉,凜然的環視四周看熱鬧的嬪妃宮女們,隨後說道:“本宮知道你們不服白嬪,不!應該說你們連本宮都不服。

這無所謂,本宮不差你們這些人的忠心。但是本宮今要告訴你們。本宮器重白嬪,是因為她能討本宮歡喜。她心裡有本宮,本宮就會抬舉她。

陛下那有什麼恩典,本宮自然會為她求賞一份。本宮能走多遠,就能帶她走多遠。至於你們,就各自好自為之吧!”他冷冷的說完那一番話,也不管旁人的反應。隨後又和顏悅的對白清妍說道:“今的梅花不錯,白嬪陪本宮前去觀賞如何?”白清妍忙笑道:“這是臣妾榮幸。”兩人相視一笑,再不理在場諸人,雙雙離去。

李美人跟安才人待他們走的看不見影子才敢從地上起身。安才人果然乖覺,在他們走時還喊了聲“恭送沁妃娘娘!”帶得其他妃嬪也紛紛行禮恭送。李美人膝蓋,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安才人一眼,恨聲道:“你這人也蠻油滑的!”安才人看了她一眼,心裡暗罵蠢貨!嘴裡不鹹不淡道:“姐姐莫怪。情勢比人強!沁妃娘娘乃宮中第二人,又深得陛下寵愛,小妹只是區區一才人,哪敢與他頂撞。

還請美人見諒則個!況且請恕小妹直言,剛剛美人在娘娘面前,不也很是服帖嗎?”李美人開頭是恨恨的瞪著她,待她扯明之後,鬧了個大紅臉。嘴裡吶吶的說:“那是…那是…”安才人不想再跟她費時間,便說了句:“臣妾先行告退了!”便不理李美人轉身走了。李美人呆呆的望著她,也自覺無趣,轉身也回去了。

恬熙帶著白清妍來到梅園,悠然欣賞梅園裡萬株梅花。一行人正在斑駁樹影下穿梭時,突然看見前面有幾個人影。薄桃眼尖先看見了。有些生氣,說道:“知道娘娘想要清淨些的賞梅,才特意事前吩咐他們清園子,不放閒雜人進來。

怎麼這會還有人?都是怎麼辦事的。”恬熙倒不以為意,說道:“無妨!”薄桃只好作罷,眼睜睜的看著那幾人走得越來越近,恬熙先看清了。原來是許久未見的嚴靈與他的幾名小侍從。看到是他,恬熙的心情便首先好了三分。

從進了冷宮到現在,他一直都未曾見過嚴靈。心裡記掛,卻因手頭上未完之事諸多無暇顧及。

現在終於見到他,竟有了恍如隔世的覺。忙吩咐下轎,從肩輿下來,含笑著嚴靈走過去,清的說道:“太子,許久不見了!”嚴靈見到是他,也帶了幾分驚喜的加快步子過來,張口招呼道:“沁妃娘娘!”聲音不復往常的清朗,頗有些嘶啞難聽。恬熙大吃一驚,問道:“文若,你的聲音怎麼了?”嚴靈微微一笑道:“只是偶風寒,現在已經康復了,就是稍稍有些咳嗽。您別擔心!”恬熙有些心疼的說:“好好地怎麼受風寒呢?”想起第一次見他也是抱病在身,不由得有些揪心。

於是看著他身後的侍從,稍稍有些埋怨道:“太子體弱,你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麼多照看些,這天冷,就要多注意他身體才是啊!不能因為太子子寬厚,就一個個怠慢了啊!”那侍從有些委屈,說道:“娘娘教訓的是,奴婢也是無奈。太子殿下不聽勸啊!這次也是,這天寒地凍的還整晚吹笛,結果就受了涼染了風寒。

就這樣還是強撐著每晚吹,結果生生把小病折騰成大病。連著一個月都咳得連水都喝不進。我們也是心疼不已呢!”嚴靈第一次暴的打斷他說:“嚼什麼舌呢!本宮的病哪就狠成那樣了?”說著有些不安的看了恬熙一眼。而恬熙滿心震驚了,心裡回想起在冷宮裡的那一個月,那徹夜不停的清越悠揚的笛聲,成為他傷痛絕望中枯涸心靈的一絲藉與支撐,伴他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無眠之夜。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的背後,是一個苦苦支撐的病體。他怎麼能…就這麼傻呢?為了自己,這樣值得嗎?他看著眼前的清俊男子,他含淚無聲的詢問著。

回答他的,是嚴靈略帶歉意的溫柔眼神。這已堅定的回答他:值得!瞬間熱淚盈眶,本以為已刻意冷下的心腸再度溫熱起來。就在這寂靜的梅園,身後仍舊有諸多宮人在場。可此時,在他眼裡,她們的存在與這沉默的梅花無二。

他咬著顫抖的,終於說出了一句:“你…你這又是何苦?”嚴靈泰然一笑,卻不願再糾纏這件事讓他更不好過,轉而說道:“聽說娘娘已經腹中懷有皇嗣,文若還未恭喜娘娘呢!特在這裡補上,還有…”他稍稍停了停,看著恬熙。那目光溫柔深沉如沉靜的大海:“娘娘,請您要保重身體!文若無用,只能在佛祖座前為您點一盞祈福長明燈。願佛祖保佑您和您腹中的皇嗣永生安康,萬事隨心!”----這樣深厚的情誼,我何德何能接受?恬熙看著眼前這位俊秀的年輕人,心裡卻漸漸被無奈悲傷給淹沒。這樣如冬暖陽般溫和乾淨的人,這樣一份純粹的情,他卻無力回報,甚至連理直氣壯接受的權力都沒有!

他看著眼前的人,目光脈脈卻又難以抑制的哀傷。嚴靈讀懂了他眼裡的內容,目光有一瞬間的光彩,但轉瞬便成了黯然。

就在這一刻,他們心有靈犀,彼此通曉了對方的心意。也就在這一刻,他們意識到了彼此面前彷彿無法繞過的鴻溝。兩人皆陷入無言的靜默。直到輕雯心知不妙,忙上前來低聲說道:“娘娘,我們出來很長時間了,您的手爐也快冷了。該回去了。待會陛下還要過來呢。”恬熙被她一驚醒,這才意識到此刻他們的處境。忙收斂心神,微微的說了句:“知道了!”那句話也被嚴靈聽見了,他心裡一陣難過。終於也是強忍著,略微苦澀的微笑著看著恬熙,說道:“文若恭送沁妃娘娘!”恬熙看著他變得蒼白的臉,心頭一陣刺痛。終於還是點點頭,說:“本宮先走一步,太子請多多保重!”隨後轉身上了肩輿,狠狠心不肯再回頭看一眼。嚴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隨之聯想起不久後他會在自己父皇的懷裡承寵,心裡越發的疼痛。

身邊的內侍看他神不對,小心的說:“殿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們快點回去吧!您今天的藥還沒有喝呢!”嚴靈失魂落魄的呆望了一枝綠萼梅花許久,終於才回過神來,嗯了一聲,被內侍們幾乎是拉著的走了…恬熙木然的端坐在肩輿上,誰也看不出來,他心裡在默默淚。輕雯和白清妍擔心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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