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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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倆窩在客廳前的茶几上吃麵配小菜,他晚點有應酬,待會兒就要出門了。坐在旁邊看兒子一碗麻醬麵吃得滿嘴都是,閒不下來的手面紙去擦,小傢伙食量不大,吃撐了便將碗往他面前一推。
“拎北不吃嗟來食。”打賞得真隨意,要不要叩謝皇恩哪?
嘴上說歸說,還是認命地接過碗,解決兒子吃不完的食物,完全就是臺灣傳統父母的寫照,任勞任怨還身兼廚餘桶。
然後有一天早上,沈雲沛伺候他們家的小太上皇打點服裝儀容,準備送他去幼兒園上課,順手撈了件外套要給兒子保暖,被小手推了開來,輕輕細細地說了一句——“拎北不要。”沈雲沛瞬間狠狠愣住。
柃北不要、拎北不要、拎北不要…這句話在腦海裡炸了開來,無限迴圈。
“沈容若!你他媽在我面前說拎北,天地反了是不是?”還完全把他的口氣學了個十成十!
躺著也中槍的某製造者之一,愛睏地從棉被中探出頭。
“關我什麼事?”
“…”對厚!一時忘了他媽是孫蘊華,把她也罵進去了。
“你再口沒遮攔好了。”她看起來很幸災樂禍。
若若一臉的困惑又無辜。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拎北”不過常聽爸爸掛在嘴邊講,不就是個自稱詞嗎?
“…”孩子學習力強,真的會追隨大人的言行。
以後什麼他媽、拎北的都不敢講了,被自己的兒子說“拎北”實在是很哭笑不得。
生活中,這些瑣瑣碎碎的事情,沒有連續劇的高迭起,但是很平實,分享喜怒哀樂,連那些令人煩躁的衰事、鳥事,也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當然,鳥事的後續發展還是有的。樓上鄰居接到存證信函,一整個氣到炸掉,據說打電話到管理室劈哩啪啦罵了半小時,卻不敢再來惹她。
“惡人無膽。”她把這件事當趣聞說給他聽時,他只有這句評論,也安了一半的心。
對方如果真的不為所動,不會氣急敗壞罵人,他們心裡必然知道自己完全站不住腳,這樣事情便容易得多。
管理室在他強勢表態後,表現多少積極了些,樓上收到建管局發函通知,知曉會被開罰後,也終於乖乖配合修繕。
管線問題處理好了,他找了兩個人來幫忙修復木作裝潢的部分,自己也挽起袖子親自動手。
來幫忙的木工師傅打趣地說:“讓沈大建築師當木工,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他回說:“我只是一個爸爸。”然後蹲身摸摸若若的頭,無盡寵愛地說:“兒子,你睡覺時仰頭看到的這片天花板,是爸爸親手幫你釘的喔!我兒子用的東西,一定要是最安全、最穩固的。”所以他用自己的雙手,親自為兒子撐起這一片天。
孫蘊華在一旁聽到,心房暖暖悸動。六年前她真的沒預料到,有一天他會成為那個能帶給她安全的男人,為她與兒子扛起一切,讓她安心依賴,不必為任何事煩憂。
工程只花了三天便整修兼粉刷完畢,若若回自己的房間去住了,孫蘊華的腳傷也好了大半,生活迴歸到最初的平靜,雖然後續還有些餘波一湯漾。
樓上、樓下經過這一鬧,基本上是一點情分也無了,他之後多少聽到鄰居間一些碎語,應該是樓上四處去哭訴他們有多仗勢欺人。
他們哪有什麼勢可以仗啊?
那些說詞,他之前就已經聽爛了,不外乎是屋主有憂鬱症啦,情緒不穩啦,要他們別他啦…這一類的。
最後是變成樓下咄咄人,差點把樓上屋主
得又自殺一次…
一個會情緒不穩想自殺的人,不會一天到晚掛在口中,還有閒情去散播八卦,四處哭訴自己被欺負多慘來博取同情票好嗎?
他當時聽到就已經到極度不可思議。
因為對方有憂鬱症,所以他們什麼事都不能做,跌傷了腳、家中還有一個六歲稚童,得提心吊膽害怕孩子再受傷,時時拿抹布水、擦地板、聞木板散發的黴腐味、承受財物損失及
神上的雙重摺磨,這些都是應該的?
有些人,理所當然覺得別人非得體諒他們、同情他們,自己卻完全沒有同理心,不管他人死活,這種人八成腦袋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