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風流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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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廣美,是你嗎?”一個男人看見沖田廣美,停住了腳步。

新宿Ⅰ百貨店附近的街上,沖田廣美和朋友分手後超車站走去。人群中,一個高個子男人在廣美擦身而過的時候,主動跟她搭訕。

“噯喲!”廣美瞪大眼睛,面前的男人是高見俊介。

“真是巧遇啊!就你一個人嗎?”高見用充滿情的聲調問。

“可不麼,就我自己。”

“有空閒吧,一起喝杯茶,怎麼樣?”

“好極了!”廣美笑著點頭。

他們兩人朝地鐵茶館走去。廣美和高見肩並肩,心口微微顫抖。她和高見相識有好幾年了,那是在和沖田結婚之前,和高見有過一小段往。那時候,高見在一個頗有名氣的律師開辦的事務所裡工作,他剛當上律師,還處在見習過程中。

“對不起,您的丈夫?”走進茶館落座之後,高見問廣美。

“今天早上出差了,去追老鼠。”

“追老鼠?您的丈夫…”

“他在環境廳工作。最近聽說將要出現數以十億計的群鼠。”廣美邊笑邊說。

聽廣美說話時,高見到她的表情裡面含有厭倦的意味,白皙的前額和眼睛裡籠罩著不安的陰影。

“是個有身份的人啊,您的丈夫。哪象我這號人,終泡在人們的紛爭裡面,每天都得面對人生的縮影。”高見邊饒舌邊觀察廣美,她身上體現出當初往時所沒有的矜持,這也許應該說,是已婚婦女的含蓄的。薄薄的襯衫裡脯高聳,顯現出誘惑。高見想起當初往時,無論用什麼辦法,也沒能夠佔有廣美。突然,舊情燃起了慾火,使他按捺不住。

“高見君,您夫人?”

“唔,有一個孩子,是女兒。”

“哦…”廣美把嘴湊在侍者送來的咖啡懷上。她到不安,恍惚,沉重的絕望躍進內心深處。

高見長相俊俏,具有都市化的染力,看上去好象輕浮,但他那恰到好處的陰鬱,剛好彌補了這一點輕浮,刻劃出一個雕像般的男

廣美想起,由於害怕高見那輕浮的覺,她才選擇了沖田,這也許是一個失策。沖田身上帶有野味,而且逞能。現在看來,沖田的野是一種缺點——缺乏協調。沖田在官署裡不會鑽營,所以一有什麼事,他就陷入窘地。說起將出現十幾億隻老鼠,他就到長官那裡直接申訴。廣美一聞此事就看出來了,沖田的前途是一片沙漠。

正義是好的。為指責錯誤而爭論,可以贊成。但沖田的行為是淺薄的舉動,其結果是他將被解僱。他的主張是保護野生動物,止狩獵,並且牽強附會,把一切事物都納入自己的主張,從而為自己掘下了墳基。把嘴到了林野廳的管轄範圍,鬧不好也許辭職。他把自己到這種地步,真可悲!

不能受孕,過早喪失女特徵,廣美為自己成為這樣的身子而痛苦而恐懼。沖田則對此毫無覺,受不到愛,他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廣美心上出現的裂痕,緩緩地,但又實實在在地加深了。

黃昏降臨,高見看了一下表說:“要是不著急的話…”廣美點點頭。兩人離開茶館走進歌舞伎街道。高見把廣美帶到酒巴,一家櫃檯式酒巴。

他們來到酒巴好大一會兒功夫了。高見不停地說話,主要內容是講他經手的刑事案件及其在法庭上的活動,講他取得戲劇勝訴的經歷。廣美喝著酒熱心地聽著。高見暗暗告誡自己,不要顯得洋洋得意。他在進行自我剋制。

幾杯水酒過後,高見伸出手,撫摸廣美放在大腿上的手,廣美一動不動,高見握住了它。由於出冷汗而發涼的手掌是男人的手掌。高見手上用力,使她覺到有一點點痛。好大一會兒,廣美才悄悄把手回。高見一時啞口無言。再講話時,已經沒有劇才的熱情了。他到光說話沒有意思,他在猶豫。

高見心裡想的事,廣美明白。在回讓高見緊握著的手之前,短短時間獲得的受,使她不願意思考,不願意辨別是非。在想象中,自己已經脫光了衣服,正在享受愛撫。覺到高見涼絲絲的手掌正在擺自己赤的肌膚。她不覺得這樣的想象對丈夫有什麼不好。女人害怕女特徵過早喪失。這種恐懼是一種類似垂死掙扎的焦躁,在醉酒時,就出放蕩的本

他們走出酒巴。

輝煌的夜晚。男人、女人、燈光,織著仲夏之夜。

肩靠肩走著,高見耳語說:“對不起,我想…”聲音嘶啞。

“什麼?”

“找個地方休息吧。”廣美沒有回答,腳步隨高見移動。高見有力的手放在廣美肩上,朝旅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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