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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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照樣坐在綠沙發裡,昨天那個位子。我去煮咖啡時,她才開口說話:給我一杯清水。謝謝。

我喝咖啡。她喝清水。我更覺得自己充滿煙火。

你不信我說的話。對麼?阿殊看我,目光如0度的水。我沒有說話。連同夢境,我在這場始終不明所以的故事裡,已經失了所有的主動權。

我的母親死於霍亂。她對彭宇,至死不渝。所以還有我。我愛彭宇。同樣會至死不渝。你必須放手。我買下了你隔壁的房子。我會等到你肯相信我。

你可以買賣下這個海灘上所有的房子。但我的鄰居上星期來向我告別說他們只是去旅行。中國八十年代的時候本沒有霍亂。一個只有三個月的嬰孩本不可能出世。也許真的有很堅貞的愛情。但當人的體消亡的時候,愛情也就結束了。

我最近總是靜不下心。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是一場戰爭。

那麼,這個呢?阿殊遞過來一個筆記本,暗綠的封面在透過落地窗爬行進來的陽光下有著類似奇異的光芒,象夢境中或者回憶裡的那些老時光的印記一般,那是一種記憶的淡金

可我還是很清晰地認出,那是我在午睡的夢境中見到的那個筆記本。

三誰的憂傷馬不停蹄每天的下午時光,我會坐在落地窗旁的桌子一邊享受陽光一邊寫稿子。陽光並沒有直接照在我的身上,而是在離我三十公分處的原木地板上爬行。

彭宇難得的假,他捧了本書到連著沙灘上的陽臺去。書是用來擋照在他臉上的陽光的。彭宇覺得他的臉不如他愛曬太陽。

我瞟了一眼那本書的書名:。忽然間想起今晨報紙的大新聞是本城鉅富林氏家族的林家安病故。立下的遺囑是尋找十二年前出走的兒子林宇來繼承錢財,若兒子尋不到,才由年輕夫人繼承。

報紙上說:此舉引起本城尋人熱。還有假裝失憶的適齡男子前去認親。

有時候看這些新聞就象看故事一般,覺得我們城市的人們對於生活可真是充滿了探索的熱情。

彭宇對這條新聞沒有反應。臉漠然,眼波深沉。

甘藍!

彭宇抱著阿殊進來的時候,一臉的驚慌。

阿殊身上還在往下滴水,海水滴在地板上,象一種連續不斷的憂傷。那種無的憂傷的水,慢慢地從阿殊溼的身體滲到綠的沙發上去。

彭宇一臉的海水,眼神挫敗:眼見著她一直走入深海里去。跑過去差點就找不到人。

風從打開的落地窗進來,帶著海水淡淡的鹹味。彭宇眼裡有我未見過的憂傷:她竟然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樣。我一直沒法說服自己相信是她。

阿殊竟然就是彭宇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

我細眼看沙發上的阿殊,她美得驚人,皮膚竟然不見任何歲月的痕跡。想起我第一次見她,以為她是十幾歲的少女!上天竟然如此眷顧她。

那時她常常說她是妖不會老。她要很多很多的幸福。彭宇回憶往事的時候,象一個無助的少年。

我沉默。不知道應該無端火起還是應該過去安撫這個此刻充滿了回憶的男子。

阿殊的臉白得幾近透明,她動了動身子,裹緊毯子,睡得象個美好的天使。

彭宇象喝水一樣喝咖啡。有一些不安。

其實我不算孤兒。十二年前我離開家。因為我不能接受她嫁給了我的父親。我不知道她為何還要以這樣的理由來找到我。我去查過,這十二年,她的社會資料極少。能夠證明的就是她的神出了問題。她就是她。她沒有女兒。

甘藍。我這麼心痛。她竟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我忽然想起早晨的報紙:你是林家人?

十八歲後,我從母姓。彭宇目光裡的憂傷,象窗外的海,一層深似一層。

原來,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有一處憂傷的柔軟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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