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番外·一世江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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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勝了,便是更易局勢,震懾當世的赫赫之功。

林間樹影婆娑。

尚算不錯的光,透過幾重杈葉照下來,支離破碎的映在雪地上。

探路先鋒手持彎刀,輪班上前清掃前進道路,山林中凍條橫生,並不適合中原的騎兵在此異地作戰。

刀鋒泛著慘青的光澤,持刀人如蝗群般擁上,鑽到到哪裡,哪裡便有木屑夾著碎冰橫飛打頭的小兵砍順了手,一刀劈斷前面擋路的雜枝後,刀勢也不過微緩,鋒刃繼續沿著原先的軌跡,抹向樹的主幹。

樹幹盈尺,其深沉,刀鋒碰及時,觸卻如紙片便脆弱,雪樹應手而碎,坷差坷差的往下倒去。

先鋒急忙避開,騰出空地,出乎意料的是,眼前重重墜落的晶瑩樹冠中,觸地時忽然飛出數十道冷冽清光。

變故來的太快,砍樹的小兵兀自舉刀,卻來不及反應,他眼睜睜看著箭頭在視野中越變越大,接著——晶瑩的血珠濺空中。

強大的衝力將小兵往後拖了幾步,箭頭自他後腦勺上突出,頂落頭盔,紅白相間的血水掛在箭身,淅瀝瀝的淌。

小兵倒地,身邊是他的同袍。

放眼望去,滿目皆是修羅場。

殺戮不停,伴著“砰砰”的沉悶聲響,羽箭箭頭接連突破鐵甲,將散在樹冠外圍的鳳翎軍先鋒倒數圈。

“盾手!”任少書及時拉住韁繩,身前親兵舉盾如牆,落後他半個馬身距離的副官石虎吹角,低昂雄渾之聲頓時響徹山林間。

“全軍注意,有敵襲!”鳳翎軍上方,忽然有數不清的敵軍自樹上懸繩而下,在山間盪開長長的弧度,手持彎刀,自空中帶走連串的頭顱。

石虎眼睜睜看著前方那些驟然失去腦袋的頸腔,向上噴出條條血柱。

雙目濃赤的副官怒吼,長刀出鞘離手,朝天重重旋飛而去,一名蕩的稍低的少年手中懸繩被正正割成兩截,身不由己的斜墜入鳳翎軍中。

石虎抬起馬背上的長矛,斜指,矛尖正正刺穿了少年的膛。

少年到丹田中再難聚起一絲內力,他無力的跌落,身體先被長刀分割成無數塊,又被敵人的馬蹄踩踏成泥。

見此舉奏效,鳳翎軍上方頓時拋出無數刀光箭雨。

石虎正殺的起興,身下坐騎卻忽然趔趄著倒下。

混著黑泥的雪地上,竟然有冷光破雪而出,許多白衣人持刀滾地前行,刀鋒朝著鳳翎軍馬蹄掃去。

駿馬長嘶,屈膝跪倒,馬背上的士兵還未墜地,便被人攔斬成兩截。

石虎艱難的閃過敵人的襲擊,死死護在任少書的馬前,此時此刻,他腦海中不由浮現起四個字——天羅地網。

在這場制定好的殺伐中,到底誰才是獵人?

突然出現的敵人中,有批人殺的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任少書眼神冷冽,眼前的敵人,應當分屬於無霜城白姓魔頭的嫡系快雪軍,以及武座麾下碧蛇、白妃、赤鳥、玄蜇四部。

南域本來也該歸屬於中朝,卻偏偏有這些江湖人多年來恃武犯,佔山為王。

當真可惡。

亂軍中,楚楚踩著鳳翎軍的頭顱,直奔任少書而來,她每踏一下,用來借力的頭顱便如同摔爛的西瓜那樣凹陷下去。

斬將。

眼見青衣獨臂的刀客離任少書已不足三丈,長期隱在將軍身後的老道士玄悟終於慢慢在袖中的枯瘦雙手。

抬手便是一拂塵。

萬千煩惱絲敲在刀刃上,發出金鑼般的聲響,楚楚手臂巨震,角溢出鮮血,兩人相持數息,隨後女子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瞬息倒掠三十丈,堪堪停在一匹無主的馬背上。

青衣刀客雙目死死的盯著前方老道,身後雖有敵人襲擊,她卻並不回頭,只將掌心鬆開,僅以拇指食指拈著刀柄,刀身後轉,橫掃一片。

老道捻鬚,手中塵尾再次拂過。

半空中,赤鳥部數十人迅速自向老道士蕩去,手中彎刀向人顱。

真氣灌注之下,拂塵上的長絲倒立如刺,玄悟食指在木柄上每按一下,便有一篷白絲向敵人飛而去。

赤鳥部刀,彼此間以刀背互斫,勉強讓開。

玄悟微笑。

此刻,山林中颳起北風,雪沫被風捲起,向任少書所在位置悠悠揚去。

雪地起風看似沒什麼不正常,只是本來從容的老道士瞥見後,卻為之驀地變,他拉著任少書的手臂,將對方扔到自己的馬背上,同時拂塵旋展如攪泥,在面前畫出陰陽相輔的圓形氣牆。

雪沫便在這透明的氣牆上炸裂,氣波及之處,範圍內的鳳翎軍無一人倖免。

“是那位來了。”玄悟道。

對面二十丈處,不知何時已站定了位深衣如堆雪的年輕女子,她稍覺遺憾的收回手,神淡淡:“道長好眼力。”

“白教主。”玄悟神凝重“看你方才出手,可知足下這些年恢復的實在不錯。”可惜如此蓄力一擊,空耗你三成真元,到底未能竟功。

玄悟身後,任少書瞪大眼睛,目光不離白元秋方寸。

在聽見“白教主”三字時,他心臟驟停,俄而更加猛烈的跳動起來——雲昉算什麼,今只要能圍死白元秋,天下便算真正落入中朝之手!

“玄悟道長!”任少書急切道。

玄悟頓了頓,隨後輕嘆,點頭:“將軍放心。”任少書臉上不可抑制的浮出喜,他看著白元秋,眼中滿是殺機,指腹無意識的在刀背上來回摩挲。

白元秋神態從容,天衣教主親臨戰地,端的是溫文爾雅,她頷首道:“任將軍何必如此心急,今閻羅殿上,鳳翎軍必定人滿為患。”她口中雖說不急,下手卻又快又狠,長袖中劍氣飛出,周圍再次擁上的鳳翎軍舉盾相抗,劍氣擊在盾面上,如同微風吹過磐石,未能損傷鐵盾分毫,可持盾人的口卻悄無聲息的出現了碗大的血

轉陰,沉沉雪。

“白教主恃武欺人的手段倒是練,難怪能無霜城權柄最終會落在你手中。”任少書聲音中含沙影,滿滿皆是惡意。

白元秋角一翹,聲音輕和:“將軍過譽了。”

沒有人在誇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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