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金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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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風此刻已然鎮定下來,也不叫顧惜朝一人為他承擔活力,朗聲道:“眾位朋友,劉某今處處忍讓,但左師兄今迫我至此…若有損傷,便不算劉某的過錯了,還請眾位英雄做個證便是。”定逸師太第一個跳起來表示聲援,天門道人,華山嶽不群也紛紛表示站在劉正風那邊,廳中其餘人更是連連鼓譟。

眼看已成眾矢之的,史登達面焦急之,費彬依舊不緊不慢,冷靜開口道:“劉師兄,盟主號令,不許你金盆洗手,難道劉師兄今定要一意孤行不可?”顧惜朝口道:“你們盟主乃是何人,竟然下此不通情理的命令,你們有有何憑證,這話是你們盟主吩咐的?”史登達怒道:“是不是和你這小白臉有何干系?”

“顧某雖然不是你們這個江湖裡的人,到底讀了幾年聖賢書,知道‘路見不平,出口相助’的道理,怎能任你們欺負老實人不吭聲?”劉正風混跡江湖多年,極為機,連忙道:“顧大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直言便是,劉某決無異議。”眾人亦援聲道:“極是極是,連劉三爺都沒說話,你們反對什麼?”顧惜朝緩緩起身,朝眾人一揖,向劉正風請教道:“劉爺金盆洗手這等盛事,全江湖都知道,當時想必也知會了嵩山左盟主了?”劉正風點頭道:“是。劉某之前早將請柬恭恭敬敬送到左師哥手中,也另具長函稟明此事首尾,左師哥當時並未對此有何指教。”顧惜朝角一翹,朗聲道:“那便奇怪了,五嶽劍派俠名播於天下,行事怎會如此沒有章法。若是打算阻止劉爺金盆洗手,之前和劉爺好聲商量便是,為何偏偏挑在此刻阻止,莫非是誠心要令衡山派顏面無光,戲天下英雄麼?”天門道人神一冷,開口問道:“諸位當真是奉左師兄命令前來?”費彬果斷道:“不錯,我等…”顧惜朝截斷話頭,質問道:“那諸位有何憑證?”史登達怒道:“本來是有五嶽盟的令旗的,只是被劉師叔偷去了…”顧惜朝接道:“那便是空口無憑了。”

“是被人偷去!”

“賊喊捉賊。”

“——你!”費彬一向鎮定的臉也出怒容,沉聲道:“小子無禮!”

“背後傷人之徒,也好意思說人無禮?”泉般的女聲在大廳中響起,眾人吃驚之下,不由朝出聲之地望去,只見一位雲袖長衫的美貌少女,帶著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狼狽不堪的少年飄然走入人群中,這正是白元秋和徐小彥兩人。

眾人的目光在白元秋臉上停了一瞬,便全被徐小彥引過去了,那少年樣子實在極慘,面蒼白驚慌,腳步踉蹌,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

白元秋的目光緩緩掃過人群,本來鼓譟的大廳因為他們的進入而霎時安靜起來。眾人的目光與這姑娘相觸,不知為何,恍然竟有種不敢視的錯覺。

徐小彥被白元秋帶到天門道長面前,白元秋行禮如儀,微微笑道:“還請道長幫忙鑑定一下,我這位小朋友是否是傷在嵩山派的武功之下。”天門道長伸手查探一番,面更沉,惜字如金道:“正是。”眾皆譁然。

白元秋轉過身來,向眾人道:“小彥武藝低微,之前在府中閒逛之時,不知哪裡礙了嵩山派的眼,毫無徵兆便從背後偷襲。五嶽劍派眾位前輩在此,懇請給在下一個說法。”這姑娘年紀尚小,不過稍長於劉正風的小兒子,言語間臉上笑容未褪,目光卻冷如刀鋒,行動間自有一種穩如山嶽的氣度。她言辭雖然客氣,卻明擺著不是容易糊的人。

史登達啞言,他自然知道,按自家師兄弟的做事方法,之前將劉府家眷控制起來的時候,如果看到可疑之人,當然會先請對方去“休息休息”若是果然與此事無關,事後當可放了。嵩山派威名赫赫,就算是欺負人,對方又能如何?

可是這次貌似踩到硬點子了,明眼人都看出來,徐小彥的身手是真的很糟糕,而且江湖經驗少的可憐,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容易欺負的要命。

如果不是他背後牽扯出了個十分不容易欺負的話,今天這虧恐怕是吃定了。

白元秋看著費彬,一字字道:“之前傷小彥之人,可是奉命而為?”費彬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一時無言。他們雖是奉命而為,卻也事出有因,白元秋也不用聽到他的答案,看他臉,眾人心中便自有衡量。

史登達見事態不好,發令道:“嵩山弟子聽命現身!”在原著裡,劉府此刻前前後後,連屋頂上都已經被敵人所控制住了。但史登達連喊幾聲,除了起眾人的警惕之外,連嵩山派弟子的影子也沒看到。

史登達額頭冷汗涔涔,連費彬也是面大變,看著劉正風道:“我今方才知道,劉師兄如此深藏不。”徐小彥:“…”不,你們真的錯了。

白元秋冷眼旁觀,此刻忽然發難,手腕一翻,金光一閃而過,挾持劉府家眷的幾名嵩山弟子同時發出一聲慘叫,人也捂住手腕踉蹌倒退。劉夫人趁機拉著兩個兒子脫離對方的控制,其餘七個弟子回身,三兩下便將喪失大半戰鬥力的嵩山弟子打到在地。

費彬見形勢不妙,出掌抓向劉府弟子,哪怕只控制一兩個,也比現在的情況好些。白元秋見機極快,費彬一動,她便旋身抬劍,劍鞘如同毒蛇吐信,中費彬手掌。

顧惜朝大聲道:“當真不是心懷叵測,為何作此小人行徑。擄掠婦人孩童在前,偷襲暗算在後,難道是英雄俠客所為麼?”白元秋劍鞘擊向費彬口,後者橫臂相攔。但他的功力,又豈是白元秋的對手“咔嚓”一聲,費彬臂骨碎裂,人也隨之被擊飛。史登達在後面,伸手想要接住師叔,卻被餘勁帶著一齊朝地面撞去,兩個人一起昏

顧惜朝眯起雙目,對剩下四個還能活動的嵩山弟子冷笑道:“你們嵩山派好大的威風,當真是不把在場的英雄豪傑放在眼裡。”那四個嵩山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的局面,眾同門無聲無息消失了一多半,剩下的,費師叔和史師兄都昏不醒,四人也不敢擅做主張,繳了兵器,老老實實的被劉府弟子請下去“休息”定逸還在責怪劉正風行事厚道,如此忤逆之徒,就該好好教訓才是。還是嶽不群說服了她,這到底是嵩山衡山兩派的家事,或許另有內情也未可知。如此手,只怕左師哥面上不好看,定逸也就罷了。

顧公子雷厲風行的解決了嵩山派,天空烈遑遑,居然未過午時。劉正風趕緊令人捧上金盆,匆匆洗手了事。若是拖到明天,事情只怕又有變故。

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樂意先休整一番,找好基友聊聊今見聞。千里來此,很不必送了紅包就往回跑。顧惜朝等人自然也被劉正風苦留。劉三爺心裡清楚,雖不知道這幾人目的何在,卻明顯是站在自己這邊,至於嵩山派今為何突然發難,他心裡也有自己的估量,能有人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

白元秋和徐小彥先顧惜朝一步被帶去了客房。兩人住所相鄰,趁別人都沒注意到,徐小彥擋著臉,躡手躡腳的溜進了鄰居的房間。

劉府的客房佈置的舒適華貴,寢室和小廳分成兩間,廳中再以一道屏風隔開,桌子上設著石頭盆景。空間不大,佈局卻講究,更難得是不顯得暴發。對於走慣江湖,今不知明事的武林人而言,已算極為難得的享受了。

房間裡面除了白元秋,還有另外一個人。

徐小彥笑著打了聲招呼:“韓哥也來了?”韓晚生就一雙桃花眼,略散漫些便顯得輕浮,此刻更是一臉紈絝表情,歪靠桌子晃悠著‮腿雙‬。白元秋本來淨手泡了茶,自己還未入口,也被韓晚搶去,拎著茶壺往嘴裡倒。

徐小彥覺得白元秋沒打韓晚,肯定是因為太漂亮不忍心下手。

待茶壺倒空了,韓晚仍未滿意,懶洋洋的朝徐小彥揮了揮手,扭頭對白元秋道:“喝茶還是沒意思,白二,你那裡還有酒麼?”帥哥的面子果然比較大,白元秋表現的十分隨和,從空間中拿出三個小酒罈,一個拋給韓晚,一個給了徐小彥,自己拍開剩下那一小壇酒的封泥,舉酒相邀。

徐小彥有些猶豫道:“小白,我不太會喝酒…”上輩子自己身體不好,在醫院的時間比在家裡都多,不管是醫生還是家人,都不會那麼作死的允許他飲酒的。

韓晚不耐道:“身為江湖中人,哪能不會喝酒,你好歹是白二教出來的,這般不乾脆,豈非給白教主丟人?”白元秋橫了韓晚一眼,對徐小彥微笑道:“韓郎君所言,小彥不必介懷,飲酒麼…隨心即可。”徐小彥看看韓晚,又看看白元秋,料想系統生成的身體應該不至於那麼容易被放倒,小心的嚐了一口。

這酒倒也…並不嗆人。清冽的酒水順著喉嚨入腹中,散入四肢百骸,丹田中升起一股暖意,整個人彷彿即將升騰而起。

徐小彥腳下一飄,些許茫然道:“我覺自己的內力可能提高了一些。”韓晚道:“也可能是你真的喝醉了。你試試把這一罈酒都幹了,看看能不能直接武入先天,破碎虛空?”白元秋但笑不語。

這酒雖然不烈,卻後勁綿長。過不多時,徐小彥雙頰通紅,晃晃悠悠站不穩,腳一滑,一頭栽在桌子上。邊上,白韓二人手中殘酒也漸飲漸盡了。

燈花一跳,發出“剝剝”的聲音。

韓晚凝視著白元秋,眼前自幼相識,亦敵亦友的故人,此刻不言不笑,溫柔而微冷的坐在那裡。時光格外厚愛她,如玉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雙眸清明,一如往昔。

“不知顧惜朝幾時回來,在下可還等著五嶽盟令旗呢。”

“顧公子做事但求盡善盡美,勞煩阿晚再稍等片刻,若嫌乏味,看書亦可,小酌亦可。”遙遠到回不去的他鄉,偶然相逢的友人,此夜有長風萬里,白月明。

不如傾杯酒。

窗外樹影搖曳,韓晚不知想起來什麼,頓了一下,低聲喚道:“阿念。”聲音如陳酒般醇厚,竟然勾起一絲微醺。

“…”

“阿念?阿念姐姐”白元秋微合雙目,緩聲道:“十六歲之後,便少有人喚我小名,如今聽來,倒也別是一番滋味。方才失神,阿晚勿怪。”韓晚沉默,微笑,輕聲道:“當年白教主這名字,可算把博椽舍坑慘了。你和蘇師兄皆是孤兒,你師兄和你師父姓,我們以為你也是一樣,又聽蘇教主喚你‘阿念’,就把你姓名登記為‘蘇念’了…誰知你竟叫白元秋。”

“在下並非刻意隱瞞此事,眾人以訛傳訛,難免誤解。”韓晚還想說什麼,側耳細聽,笑道:“任務物品回來了。”白元秋雲袖一拂,兩扇門向外側打開,門外顧惜朝正抬手叩門,動作定格了一下,舉步入內。

他從懷中取出一件綴滿珍珠寶石,霞光燦然的五令旗,雙手給韓晚,微笑道:“承先生厚意,顧某幸不辱命。”韓晚接過,亦笑道:“顧公子勞心勞力,韓晚不過坐享其成而已,當是我向公子道謝才對。”徐小彥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想瞄一眼傳說中的五嶽盟令旗。…然後正好和白元秋的眼神對上。徐小彥趕緊死死閉上雙目,過了一會,訕訕睜開,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裝醉的…剛剛是真的頭暈,但趴著卻沒睡著。”白元秋笑言無妨。

韓晚呵呵兩聲,睡之人和清醒之人呼輕重,節奏全然不同,他既然沒被騙到,白元秋想必也不會誤會才是。任務物品已然到手,韓晚也不再多留,起身向三人告別。

徐小彥好奇問道:“小白,‘阿念’是你小名呀,有什麼特殊含義嗎?”白元秋微微搖首,含笑道:“並非有何深意。”不過是字面意思罷了。

——念者,常思常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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