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密室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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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牆黛瓦,樹影搖紅。

笛聲嚥了。

白元秋回首而笑:“小彥怎不多休息一會?”顧惜朝開啟嘲諷模式,涼涼道:“小彥分明就是被你吵起來的吧。”徐小彥笑了笑,坐到他們旁邊,戲謔道:“白教主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竹笛在白元秋手指上轉了圈,被納回袖裡。

“何以見得。”徐小彥道:“我又不是聾子,這首曲子你吹了那麼多回,今天還是第一次有破音。”白元秋也不隱瞞,簡單將自己所遇之事複述了番,在這過程中,她的聲音逐漸幽沉,笑容亦頗有些冷冽。

顧惜朝微覺訝異,白元秋甚少如今天這般沉不住氣,從好處上來看,自己和徐小彥大約已經被白姑娘看做自己人,是以不再掩飾情緒。若從壞處上來看,這位“君先生”對她的影響,可能比之前任何人都大。

青衣書生心裡彷彿墜著一個鉛塊,有些沉,有些壓抑。

徐小彥摸著胳膊笑道:“小的怎麼覺氣溫驟降啊,聽你口氣,對這位君先生的尊敬倒比對你師父還多。”白元秋角一勾,表示同意道:“先生也委實待我極好。”她輕易對誰都不失禮,但對君先生,卻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絕對不願懷疑的人,只可惜,良師益友,一朝若成道阻之石,怕也是…

顧惜朝忽然口道:“現在並沒有確鑿證據,你若起意,不擔心自己後後悔麼?”很多事,一旦打破,再如何彌補,也回不到當初了。

白元秋冷笑:“若等諸事發生後再做準備,難道在下要眼睜睜看著昔無霜城之亂,重現眉睫之前方可?寧願現在罔做小人,也不可事後再行亡羊補牢。”顧惜朝深深看了白元秋一眼,道:“看來從古至今,凡是執權柄者,大抵都會如此。”頓了片刻,聲音有些狄成“顧某本還以為白姑娘會是例外。”白元秋笑了笑,道:“倒也並非沒有例外。家師便從未懷疑過先代輔座,出權柄時,連絲毫防禦措施也不曾做過,只惜卻被反手捅了一刀。”顧惜朝聯想起自家舊事,心中不免一痛。

白元秋瞧見他美人蹙眉的可憐模樣,覺得有些愉悅,柔聲安道:“在下知公子勸我乃是好意,只可惜,有些事情並非局外人所能干涉。白元秋視公子為友,若有所請,但凡力之所及,都在所不辭。至於君先生,此乃我教私事,在下並不敢求公子理解,若願意隔岸觀火,便足盛情了。”顧惜朝神複雜的看著她,緩緩搖頭,道:“姑娘都說不後悔,在下有什麼好介意的。”星河漸沒,風雖然不冷,卻吹得有些寂寥。

與上官金虹一戰過後“玉面修羅”顧惜朝“無影劍”徐小彥皆一戰成名,白元秋本按照約定給了田七等人解藥,結果對方居然哭求不肯解散。

這不難理解,在金錢幫群龍無首之後,致遠堂便一躍而成江湖上最具風頭的勢力,田七並非不想獨佔這口肥,可他無才無德,其餘人焉肯服他?到不若接著在白元秋手下混著,作為領導者,她對下屬可從不算吝嗇。

至於對方有沒有抱著慢慢蠶食致遠堂實力,將白元秋架空為傀儡的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白堂主略略思考,便同意了,她將顧惜朝揪過來頂缸,徐小彥做副手,又與師尊商量將師妹借來,有顧公子掌握全局,另兩人多少也可以蹭些管理幫派的經驗。

至於她自己,該代的事情代清楚後,轉身便跑去閉關衝擊先天。與十六歲時沒打好基礎,險些走火入魔不同,白元秋有預,融合了積累近三十年的心得體會,再次達到先天之後,她定會有全然不同的悟。

兩個月後。

何琬滯留時間早早就到了,臨行前,託徐小彥一枚玉玦轉給師姐。

徐小彥時常捏著潔如羊脂的玉玦,有些擔心,就算厲害如小白,閉關衝擊先天,多少也會有些危險吧?

顧惜朝正埋頭卷宗之中,聞言頭也不抬,直接打發閒的發慌的隊友去幹活,處理文卷小彥雖不擅長,至少還能當打手用。

晴霄乍起驚雷。

卷宗跌落在地,顧惜朝微頓,隨後以最快的身法衝出門外,蒼穹之上,原本碧亮清透的天空,彷彿被人從中間整齊劃開,只留下一道幽深的痕跡。

地上罡風大作,以白元秋閉關之地為中心,不斷向旁邊蔓延,煙塵猶如咆哮的巨龍,直朝天幕狂然衝擊而去。

顧惜朝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她要挑這個四面空曠之地閉關——就算原本還有其他東西,等她閉完關之後,也只剩被打掃的分了。

“那是…一柄劍?”徐小彥睜大眼睛。

塵煙中心逐漸匯聚成形,尖利而狹長,顧惜朝觀察了片刻,同意道:“泉中玉。”——還真是很悉的一柄劍啊。

天上雷聲湧動,烏雲滾滾,彷彿有看不見巨龍盤旋在雲層之上,兩人等了大約一個時辰,天空的異象才慢慢散開,陽光照下來,碧空如洗,仍是晴空萬里,徐小彥拉著顧惜朝,緊張,忐忑,興奮皆有的飛掠到白元秋閉關處。

滿目狼藉的斷壁頹垣。

一人立在碎磚之間,她的容貌沒有絲毫改變,但連反應最快的顧惜朝,也足足盯著她看了有盞茶的功夫,才認出這是白元秋。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天衣教主。

女子穿著玄教主正裝,深衣鶴氅,大團大團的繁複花朵繡在衣襬上,黑紅織,就像火焰在身側浮空燃燒,冷豔而肅穆。

徐小彥和顧惜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白元秋,赫赫威儀壓面而來,就像有水湧進鼻腔,幾乎叫人窒息。

她目光清冷,氣勢狂然如同出鞘利劍,往前進一步,都要擔心被空氣中幾乎凝成實體的劍氣所傷。

不忍視,不敢違逆,連靈魂都忍不住為之顫慄。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注意到了隊友的異樣,白元秋緩緩收斂過於外的武息,恢復成素溫潤清和的樣子,爾雅道:“閉關一切順利,有勞君等掛心了。”徐小彥長舒一口氣,笑道:“小白你現在變得好厲害,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白元秋輕笑,緩緩道:“小彥可還記得,在下曾告訴過你,先天之下,以功力決勝,先天之上,則偏重心境。”

“就算曾武功全失,我也是接觸天道的高手。”很奇怪,顧惜朝眯眼,本來就算白姑娘將氣息全然收斂,方才的印象仍然會暫時留在心裡,可當她出笑容的時候,卻也當真令人如沐風,霎時驅散了一切不適之

徐小彥毫無所覺,興奮道:“那就是說,你現在恢復到巔峰實力了?”

“…遠不及。”白元秋出無奈的神“現在我所修行的武道,與之前並不完全相同,仍需慢慢磨合。”又仔細打量了顧惜朝一番,由衷出欣悅的喜意“離先天僅餘心劫一關,公子進步神速,委實令在下驚歎。”顧惜朝嘴角一:“白教主,你確定不是來諷刺在下的?”沒記錯的話,您老人家突破先天的年紀是十六歲吧。

白元秋笑而不語,將目光轉向徐小彥,後者十分自覺的報告進度:“破氣式,百分之十。”

“小彥。”

“在!”

“持之以恆。”

“…是。”白教主深諳胡蘿蔔加大的路線,看著耳朵都聳拉下來的小朋友,柔和道:“明起,我可陪你習武,小彥若能堅持一息而不敗,在下當鑄劍為賀。”徐小彥眯眼,問:“一息,小白你認真的?”白元秋笑了起來:“不妨一試。”少年抬手,握劍,出鞘——袍袖風動,手臂剛剛一動,便有清寒的內力牢牢鎖住他手腕,長劍頓時不受控制,等徐小彥竭力掙脫時,內力又陡然消失,他被反震之波衝擊,右掌竟擊向自己口。

白元秋身形倏近,在徐小彥傷到自己之前,輕輕托住了對方的手腕。

少年踉蹌,咬牙切齒:“小白,你分明是欺負人。”白元秋雙手籠回袖內,笑道:“臨戰之際,難道敵人非得給你出劍的機會麼?”隨即肅然道“你方才回手拔劍之際,雖然不慢,卻太過花哨,難免會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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