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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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慧心知他心急要走,也不故意為難,接口道:“玄機秀士和笑面秀士才是詐無比,一切都是他兩人興風作
,說不定你們的真正仇人是他兩個。”白剛對於這種看法,真是聞所未聞,詫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單慧心道:“我還是一種猜想,但我爹依為泰山之靠的人,內有玄機,外有凌雲,這兩人一個可殺,一個可逐,只要除去兩人,再請皇甫姐姐出面說幾句話,說不定幾個魔頭還得自相火拚,至少也要鬧個不歡而散!”白剛越聽越奇,並知已無法追上蕭楚君,索
聽個到底,轉問道:“為何需要皇甫姐姐出面?”單慧心道:“天龍幫目下最厲害的人物要算凌雲羽士,風火法師,大慈笑佛,大悲哭神等四人,但風火法師主要的是要找葛玉堂有關的人報仇,因此,皇甫姐姐,方姐姐,葛家妹子,都成為風火法師的仇敵。但我又聽說,哭神笑佛早年受過狄老爺恩惠,你那天墜江之前,皇甫姐姐趕來,還是她兩位袒護,才能夠和金鞭玉龍逃生,但兩位老尼還未能證實皇甫姐姐是狄氏後人,若果皇甫姐姐對她兩位把話說清楚,那怕不立即和風火法師翻臉?這樣一來,凌雲羽士獨力難支,除了再匿跡三十年,沒有第二條路好走,我爹也可重歸正途,無形中消弭武林一場浩劫。”白剛大喜道:“這計策真好,只怕…”忽有人冷笑一聲,接口道:“只怕害不了別人,自己倒先走上死路!”單慧心聞言驚道:“這回糟了,快走!”拉起白剛,趕忙飛奔。
那知還沒有逃離巨石,即聞地底隆隆響起,腳下猛然一震,整塊巨石在這一震之下竟與山崗脫離,向江心移開七八尺,成了三面環水,一面陡立如削的孤島,再向裂開的縫隙看去,見那深約兩丈的溝底遍是乾柴油布。
白剛心下暗道:“七八文寬的小溝,那怕不一腳就跨過去,再不然,就跳落江面,踏波而行,又有那樣了不起?”他心意一定,即叫一聲:“單姑娘!我們跳過…”單慧心急道:“莫亂動!這塊岩石和對岸,地下皆是地雷,此時埋伏發動,只要貿然移步,就得粉身碎骨,江面也浮滿火油,我們一跳下江,立會葬身火窟。”白剛見她驚慌得手也抖了,情知所言非虛,忙道:“我們這樣站著,不會…”那知一言未畢,及聞一陣狂笑傳來,對面卓然屹立著一位蓄有“八”字胡的中年書生,書生兩側各列有四名大漢,另有兩名小童高擎著風火不滅的松油火把。
單慧心一見那中年書生,立即破口罵道:“孔老賊!你敢把我怎麼的?”玄機秀士取過一把彈弓“咻咻咻…”向裂溝發幾粒火彈,燃著溝底乾柴油布然後哈哈笑道:“男貪女樂,本護法先助你兩人一份烈火乾柴,破例做一件好事,使你兩人成就大窟鴛鴦就是!”單慧心被他說得又羞又怒,大罵道:“你這喪心病狂的老賊,休在這裡得意,我爹知道之後,你也逃不了一死!”玄機秀士狂笑道:“你不必為這個
心,單曉雲若是知道他自己的千金件逆不孝,通敵反幫,又會偷情愉漢的事,應該對本護法
不盡!”白剛厲喝一聲:“白某首先就要殺你!”玄機秀士似是一驚,但見他連向這邊危巖發
雨彈“砰砰”兩聲巨響,地雷爆發,震得危巖搖晃
倒,煙硝瀰漫,碎石橫飛。這才哈哈笑道:“白小子,你這魯莽匹夫,毀過黑蟒堂,闖過獨孤之家,也算得有幾分本領,試管闖闖雷火陣看看!”白剛明知九死一生,仍然不肯輸口,冷笑一聲道:“這回可不是闖了?”聲落人出,那知剛一站到對岸,卻又電
回來,同時“隆”一聲巨響,一蓬煙火直上九霄,白剛幸虧退後得早,否則已經
糜骨碎。
單慧心在毫無防備中,被白剛帶她飛縱過去,又倒縱回地,雖然驚得芳容失,但一想到能與心上人共死,反覺十分安
。
一陣狂笑又從對岸傳來,玄機秀士又道:“賢伉儷命如朝夕,何不把握時光,盡情行樂?”接著一彈飛來,落在二小身前不遠,一聲爆響之後,立見旋風狂卷。一陣石前呼嘯而過,兩人的外衣已被撕成千百碎片,周身鮮血淋漓。
白剛雖然功力較厚,也受不了加利鏃般的石屑猛力投,同樣皮破血
。
但是,玄機秀士最後一句話,卻啟發了單慧心的靈機,此時也顧不得羞恥,將白剛身子摟緊,一步躍過方才炸開的石坑,隨即側身睡下,自己蜷在他身上。
白剛驚叫一聲:“你做什麼?”單慧心反而面展笑容道:“這回決死不了!”白剛被她壓在底下,動彈不得,誤會她的心意,厲喝一聲:“快點放手!”單慧心愣了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不覺俏臉赤紅,急道:“白郎休誤會了,這裡已經…”忽又一聲巨響起自身側,兩人被震得彈高三尺,又跌回石坑,一陣碎石貼地掠過,但對他兩人半分無損。
單慧心喜道:“我猜得對了!已經炸過的坑,便不會再炸,白郎!你躺在這裡,我過那邊去!”白朗恍然大悟,芥蒂盡除,急壞臂一抱,苦笑道:“不必過去了,但願死能同!”單慧心聽得渾身大震,卻又喜得珠淚紛落,軟綿綿躺在檀郎身上,四片有力的紅
也緊緊膠在一起。
忽然,一陣隆隆之聲由地底響起,接著就聞一聲嬌叱,兩人急躍身而起,即見那蒙面少女把最後一名大漢斬成兩段,山崗和危崖也合成一體,白剛急高叫一聲:“楚妹妹!”人隨身出。
但那蕭楚君“呸”了一聲。又盡力狂奔,白剛追了一程,反而追得人影盡失,不停步長嘆一聲:“楚妹妹誤會已深,但又那知我苦?”他這時茫無主見,面對著嗚咽的江
,不知如何是好,索
端坐石上,瞑目沉思。忽然,他在心裡暗叫一聲:“何不去找大哥他們商量去?”上官純修獨在湖心亭憑欄遠眺,也是心事重重,忽見一葉扁舟,載有一個衣袂飄飄的
悉身影,不
喜極叫起一聲:“三弟!”一縱身軀,竟是踏著水面,急奔上船,剛一握手,又急急問一聲:“原來你…”白剛苦笑一聲道:“一言難盡,大哥你落腳在哪裡?”上官純修見他這位義弟丰采依舊,但神態有點蕭索,以為困旅途僕僕所致,即吩咐舟子打船搖向法相寺,這才問起白剛脫險的經過。
兩人各把所經,盡情傾談,卻又把隱衷不說,過了蘇堤,舍舟登岸,上官純修拉著白剛向法相寺旁邊一座大屋飛奔,剛一進門,就大嚷道:“你們看是誰來了?”皇甫碧霞、方慧、葛雲裳、柳鳳林、胡豔娘、歐陽堅俱聚在廳上,一眼看見白剛,全都喜得叫了起來,何通聲如巨雷,大叫一聲:“白剛!我找到楚君了!”他這一聲大叫,把各人的聲音全都壓了下去,回頭看他一眼,那還有蕭楚君的影子?
何通怔了一怔,哺哺道:“這就怪了,我分明拉著她,怎會忽然不見了?”不知不覺間,捏一握手,忽又怪叫一聲,將一物扔在地上咒罵道:“什麼鬼東西?把老子刺得這麼痛!”他氣不過要一腳踩落。
白剛急叫一聲:“別踩!”人隨聲道:“撿起一個小黃布袋,笑道:“裡面裝的是龍涎草,有此證物,楚君妹妹必定是已經來過了!”皇甫碧霞道:“她比你早到個把時辰,敢情是見你來了,她才負氣走了,你最會欺負人,定是…”白剛不待她說完,突伸二指點向何通手腕,封閉脈,並道:“這草刺奇毒,快請成老丈醫治!”上官純修一看何通手掌,果真呈現暗赤,急拉著何通往裡面跑,各人也跟著進去,那知一到裡面,即見獨腳陽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
驚叫一聲。
白剛一瞥過去,說一聲:“他是中毒!”急取出蛇寶替他醫治。
獨腳陽霍然醒轉,即叫道:“你們快去看王伯川!”白剛心知不妙,一折
肢,縱步上屋,即見兩點人影在遠處飛奔,急展起輕功,奮力追去,但追到一塊遍是荒-的小崗,便看不見前面的人影,不
暗詫道:“難道你學會隱身法?”正在縱目搜尋,上官純修也氣
吁吁的來到,問一聲:“可是把人追失了?”白剛點點頭道:“這事可就奇怪了,照理來說,那人若果身負重傷,怎能有那樣矯捷?”但他忽又“啊”了一聲,立即改口道:“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上官純修說一聲:“快回去看看!”兩人一回到住所,即見大門後面七橫八豎倒了一地,只有方慧和獨腳陽
在一旁,不
驚問一聲:“怎麼了?”獨腳陽
急道:“先借蛇寶一用!”白剛將蛇寶
給獨腳陽
教醒各人,問起經過,知是被紅巾蒙面人的煙霧
倒,其中有一人確是揹著大麻布袋,王伯川確已被擄走。
獨腳陽想一下也道:“前來偷襲老朽的也是兩人,同樣撤出煙霧就走,莫非是風火法師門下?”歐陽堅沉
道:“若是風火法師打發來的人,應該擄走的是你這位名醫,怎會把王伯川捕去?我看還是天龍幫的人居多!”白剛道:“他們同是一夥,白霧峰和九宮山,我都曾經去過,再去闖他一闖,也叫他不得安寧!”忽然,一個蒼勁的聲音哈哈笑道:“小娃兒膽量真個不小,那一峰一山無異龍潭虎
,你居然亂闖一通!”各人抬頭看去,不知何時已有一個布衣短裝的老農站在屋頂上,他右手持有一條旱菸杆,左肩抗著一個麻布大口袋,頻頻點頭微笑。
白剛見是千毒聖手突然現身,急趨前一揖道:“老前輩一向安好!”千毒聖手飄然下地,慢條斯理地打開布袋,倒出一個呼呼睡的入笑道:“小娃兒,你是不是要找這個瘋子?”上官純修忽說一聲:“正是!”即走上前,要扶起王伯川,那知那千毒聖手忽然喝一聲:“走開!”左手輕輕一拂,即把上官純修拂得踉蹌倒退。
何通大叫一聲:“糟老兒!”一步衝上,揮拳就打。
白剛急叫一聲:“使不得!”但已嫌太晚,千毒聖手一接何通拳頭,煙桿向他腿一點,笑道:“傻小子!今天遇上糟老頭,你福份不小,要不然,再過半個時辰,你非死不可,連蛇寶也救你不活!”說罷,把何通擲出二丈開外“嘭”一聲頓坐在地上。
白剛一看何通的手掌,此時腫脹全消,笑道:“小子替義兄敬謝盛情了,但老前輩背來之人,正是小子的師兄,方才被歹徒擄去,怎會落在老前輩手中?”千毒聖手笑道:“這有什麼好問的?誰把他擄去,便從誰的手上穿來,老夫沒空和你多說,只告訴你一句話,要破九宮山,切不可單憑血氣之勇。”話畢,身形一閃而逝。
在場各人俱非席手,但除卻白剛之外,誰也沒有看清千毒聖手怎樣走的,上官純修驚問一聲:“那人是誰?”皇甫碧霞搶著回答一聲:“千毒聖手!”各個忍不住齊聲讚歎。
王伯川經獨腳陽以白虎膽、龍涎草療治,不消數
,瘋疾已除,看見何通,白剛諸人,不
悲喜
集,經過一陣引見,才知自己瘋病獲愈,乃是白剛捨命救出,再尋獲白虎膽,蕭楚君尋來龍涎草,獨腳陽
來方配藥,諸英俠盡力護衛之故,當下謝了又謝。
白剛著急問道:“不必多要客套了,虎叔傷在何人之手,快告訴我!”王伯川淚如雨下,良久,才悲嘆道:“蕭師叔見你和楚君都已長成,再無後顧之憂,所以率領愚兄去找通天毒龍,了結當年一筆血債!”皇甫碧霞急嘴道:“是不是為了我父母之仇?”王伯川點點頭,說一聲:“正是!”接著道:“我們到達天龍幫總壇,即由一中年書生接待,說通天毒龍不在,約會改期,不料回到半途,即通通天毒龍邀約多人攔路群毆,我們眾寡懸殊,自是不敵,但更卑鄙的是一位蓄有‘八’字貓須的中年書生,竟乘機向師叔發出一蓬綠芒…”白剛不
叫出一聲:“那綠芒就是千毒芒蜂針,那書生就是玄機秀士!我恨不得剁他成
醬!”王伯川點點頭道:“正是他!接待我們也是他,當時師叔一被芒蜂針
中,大吼一聲,即衝出重圍,我被通天毒龍扣住手腕,將一種腐臭之物
進口中,使即
糊糊失去記憶。”白剛強抑悲慼,問道:“王師兄可知我的身世?”王伯川沉
半晌,才道:“白師弟與皇甫碧霞師妹俱已練成上乘武功,此時說也不妨了!你兩人雖是異姓,實則為同胞姐弟!”白剛腦門裡“嗡”地一聲,哀叫一聲:“姐姐!”即撲進皇甫碧霞的懷裡,皇甫碧霞也泣不成聲。
在座各人登時亂作一團,上官純修、方慧、葛雲裳和柳鳳林卻是帶有幾分欣悅的心情,上前苦勸。
皇甫碧霞此時又羞又悔,幸是終身大事只有三位同襟知道,尚有挽回之地,當下收起悲聲,問道:“師兄可知道我姊弟為何同胞異姓的緣故?”
“當年師妹尚在襁褓中,師父師孃遭遇通天毒龍結夥圍毆,師父在亂劍下喪生,師孃身受重傷突圍而出,血指留書,並附白梅藏在師妹懷中,再將師妹棄之曠野,以待路人收養,後來又生下師弟託付師叔撫養,恐怕仇人趕盡殺絕,並要延續狄氏白氏一脈,所以改用母姓,同時特別叮囑師叔,千萬不讓白師弟習武,以免枉自送命。”各人聽了王伯川這番敘述,不諮嗟良久,即席議定由紫髯道長歐陽堅知會各大門派,邀集高手,共同翦除天龍幫黨羽,上官純修專請瘋和尚和神州醉丐,皇甫碧霞和胡豔娘則走告白眉姥姥和梅峰雪姥,方慧和葛雲裳負責尋找蕭楚君,柳鳳林等候尹素貞回來,和同往老爺嶺清淨空聖尼。
王伯川和獨腳陽因受傷頗重,需要一段時間調養,由白剛和何通照料之下,遷往玉皇山暫住,以免再遭受天龍幫暗襲。
分派適當,相約以半個月為期,在九宮山左近的界碑鎮聚集,然後正式向通天毒龍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