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違佛魔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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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藍、白三人吃過中飯,在未末之際走出沂州城!隨著絡繹不斷的商旅行人不快不慢的向前趕路。

離城大約三十餘里的樣子,忽見前途道旁圍了不少行人!白鳳首先叫起來了,驚訝地道:“那兒出了什麼事?”馬衝笑道:“行路人走累了,往往看到一條死蛇也藉故停一停,好似替自己找理由來休息。”藍龍笑道:“對自己也要找理由?”馬衝道:“那是一種下意識!這種人多得很!也許你我也有,比方武林人打鬥罷,甲乙相持不下,最後乙方終覺勁道快盡了,而甲方仍能咬牙苦撐著,其實亦好不了多少,不過再持下去,乙方自然先垮!如照道理,乙方可以跳開不戰,那甲方也無力死盯了,可是乙方不是這樣罷手,他跳是跳開了,然而他必須藉故似的聲叫道:“某人,老子還有事,不奉陪,下次再要你的命!’”藍龍笑道:“這是死要面子呀!”馬衝笑道:“其實甲方也無力追他了,不講又有什麼難看?然甲方更妙,他本來好不多,但他卻聲道:“某人讓你多活兩天!’”白鳳格格笑道:“不讓也不行啊!”馬衝笑道:“這比方與行累之人有多大區別,累了就憩恢復再走,可是不然.他自己也照找理由!尤其替別人作事,那更好笑…”他的話未完,突聞那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叫聲:“這池裡還有三個!”藍龍向馬衝正道:“真的出了事啦!”馬衝不再認為他想像的太簡單了,急急搶出前邊去道:“莫非死了好幾個人!”三人一口氣奔去,擠進人群裡一看,觸目只見一處水溝中躺著兩中年男子的屍體,但在另一邊卻散亂一堆行李!

藍龍向馬衝進:“這是攔途截殺!”馬衝道:“憑水溝泥中那兩把青銅劍看來,死者不是無名小卒,老弟,前面地塘邊也有人,可能那聲驚叫就是那兒所發出。”藍龍道:“馬兄,你走那面,主要查查死的是什麼人,我和鳳兒在這兒仔細看看,這事我們不能不管。”當馬衝向池塘走去時,忽聽人群裡響一聲沉語道:“那位少年老弟,管閒事也要有分寸,這件事最好不要手!”藍龍和白鳳同時回過頭去,忽見人群裡有雙銳利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他們!

藍龍一見忖道:“這中年人的目光,足顯示他有非常高的內功!”立即轉過身去,拱手道:“大叔,請問貴姓!”那中年人未帶兵器,穿著如農人,只見慢慢向藍龍行來道:“小老兒朱旭,少年老弟,看你不是本地人?”藍龍帶笑道:“原來是江湖前輩,晚生庭人,請問大叔有何指教?”朱旭鄭重道:“這兒地塘裡一井死了五人.他們是幽燕大鏢局的得力人物,這次無疑是明鏢暗劫,經過這裡,估計要去海州城鏢,不過這不在話下,問題在他們的送命的傷處!如果不是年青人是老一輩的,那小老兒也就袖手不言了。”藍龍大異其言,正道:“晚生見少識淡,大叔不妨明教!”朱旭鄭重道:“他們傷處相同,都在後腦上有個血印‘-’字,人死傷不深,淺到不血!這種傷,也許只有少數老江湖才能識得屬何人所為!老弟,你看看,這何嘗有打鬥跡象?”藍龍見他不說是何人所為,顯然不肯在眾目之前宣揚,於是笑道:“大叔有這一點指示,晚生已承教了!”朱旭見他不作退後之情,不由面一整,再問道:“少年人,你貴姓?”白鳳代答道:“我龍哥哥姓藍!”朱旭突然一怔,忽又哈哈笑道:“原來是苦人的救星,那小老兒就白勸了,這件事落在老弟眼裡,顯然非管不可了,螳臂雖擋不住車,但他死也不後退啊!”藍龍正道:“這是你老對晚生的誇獎,可是晚生雖無能力,但個使然,往往明知力不從心,卻又死也要管。”朱旭笑道:“老朽久仰老弟為人,但望謹慎為上。”藍龍道:“這些屍體如何處理?”朱旭道:“他們本有六人,其因事落後所以命不該死,此人正趕回該局報信去了。”藍龍拱手道:“那就好辦,晚生告辭了!”朱旭毅然道:“老弟,請隨老朽來!”藍龍知其有話要說,於是向馬衝招手道:“馬兄,有眉目了,我們走。”那面池塘確是浮起三條屍體,馬衝正看不出名堂,聞聲走回道:“眉目何在?”藍龍介紹朱旭道:“這位朱旭大叔已有指教!”馬衝聞言,連忙拱手道:“原來這位大叔就是‘無畔山農’前輩!”朱旭微笑道:“老弟,你就是北英馬衝吧?哈哈!幸會,幸會!”馬衝又見一禮道:“你老是有名的不問江湖是非,這次竟破例了?”朱旭一指藍龍道:“武林有一時高興而行俠的,卻無恆久不變而仗義的,這‘八荒子’才是俠義雙全守道不變之人,老朽何人,豈有不被他動之理,馬老弟,你是年青人也許不知年青人到先要把什麼重點,可是武林老輩莫不由年青時過渡而來,他們知道這過渡時期是如何艱困難守啊,不是老朽當面偏心,當前武林老輩人物,只要他是正道上的,可說無一不稱讚這‘八荒子’,更羨慕其數年之內得到人所不出得‘救星’二字!”馬衝聞言,暗暗悚然道:“這藍龍居然在老輩武林人的心裡竟佔如此之重的地位!”藍龍反而尷尬道:“朱大叔,你老這一說,反使晚生誠惶不安了!其實晚生又有什麼可道呢!”朱旭哈哈笑道:“古人說:“道行愈久,反不見道。’老弟,打個俗而不太恰當的比方罷,富人天天吃葷,反而不覺葷是什麼味道了!”馬衝嘆聲道:“朱老,你對藍弟這篇話,無形中啟發晚輩摸索數年而未得的真諦了!從今以後,晚輩要以藍弟為人而為人了。”朱旭哈哈笑道:“老弟,藍老弟算是先天得道,而你則是後天得道了,不管先天或後天,悟道易,行道難,其關鍵在於一個‘恆’字!”他說完領先而行,且運起輕功,顯出他對此事之重視。

十幾裡外的僻地裡,有座依山傍水的房子,空空,似無人住,因荒草沒徑,顯出很久無人經過的樣子,朱旭老人把他們帶進屋裡,大家一看,屋裡倒是一塵不染。

朱旭笑道:“諸位請坐,這是老朽的臨時居處。”藍龍道:“你老勿客氣,我們只求指教,不願多呆下去。”朱旭道:“大家都一樣,老朽帶諸位來此之意,耶是避人耳目的!”他走進房裡,端出一盤茶,每人面前送了一杆才自己坐下,等客人放下杯子時,他才鄭重道:“老朽相信諸位要急於瞭解目前之事的來龍去脈了。”馬衝道:“這到底是件什麼案子呢?”朱旭道:“先談前因吧,在一年前,有位婦人揹著一個孩子,進入北京城找當鋪,結果她找到一家最大的‘東昇當’,原來她要當一件東西…”馬衝急口道:“東開當老朝奉是有名的鑑古人物,姓駱名世奇!”朱旭道:“老弟你怎麼知道?”馬衝道:“晚輩當過東西!”朱旭哈哈笑道:“那就對了,這天老朝奉駱世奇恰好是自己在櫃上,他一見那婦人不是鄉下人,估計是位家庭沒落而有來歷的人物,所以起身問她有何東西要當-!”藍龍道:“這婦人有姓名?”朱旭道:“她不肖說,但由包裡拿出一件古董,那是周朝時王家用的‘鳳文卣’!駱掌櫃一看,心中咚咚而跳,他是識貨的!開口出那婦人一千兩銀子!”馬衝道:“婦人一定很高興?”_朱旭搖頭道:“婦入卻只要五百兩,言明等兒子長大了還要贖回去!”藍龍噫聲道:“該物到底值多少錢?”朱旭道:“以古查來說識者則貴,不識者則賤,假設古董身上另有名堂,那就是無價之寶了。”白鳳道:“這是說,那古董另有名堂了?”朱旭道:“駱老闆當時只知古董價值一萬兩!所以他開口一出就一千兩!可是那婦人只要五百,而且要贖回去,這叫駱老闆非常著急了。”藍龍道:“婦人定必說個時限呀?”朱旭道:“是了,駱老闆最後把希望寄託在時跟上,雙方蹩了很久,結果婦人決心退步,不等孩子長大,說明為期三年!”白鳳道:“三年她孩子懂啥事?”朱旭道:“後來在她的遺書裡才知道,她窮是窮得連丈夫死了都沒有錢安葬,而她的丈夫竟是一位隱士奇人,卻死在一個比他更高武功之人手中,婦人在她丈夫回家臨死之時與她這座‘鳳文卣’,叫她好好保存,等孩子大了給孩於,同時叫她去找酒神!”馬衝大驚道:“竟有這種奇事?”朱旭道:“婦人自己也有武功,但葬夫外出無錢不行,因之她把古董當了,一來有地藏古董,二則有錢使用,這不算不聰明!”藍龍道:“婦人如何又死了?”朱旭道:“她丈夫就是因得了鳳文卣而死的,但死前仍被其脫離敵人,這證明他的武功也是如何高強了,婦人當了東西之後回到家裡,詎料仇敵又查到了,試問那還活得了!”白鳳大驚道:“她孩子也完了?”朱旭道:“婦人不是普通人,她在回家途中,竟把孩子寄於人家家裡,自是不知是什麼人家罷了!”藍龍道:“也許敵人不知她有孩子,但古董不見,勢必追查啊!”朱旭道:“這就是諸位所見那批大鏢師的死因了!”馬衝道:“駱老闆竟把古董託鏢運送?”朱旭道:“駱老闆本是雲臺山下富商,他得到這古董之後,深思遠慮,同時聽到那婦人死了,生怕古董在北京有失,於是決心運回家鄉隱藏!他以三千兩的高價託於幽燕鏢局,自己則先兩動身回鄉!”藍龍道:“魔頭終於找到他了!”朱旭道:“駱老闆在北京動身前,曾經寫了一封信,請了幽燕鏢局副總鏢頭‘幹裡馬’陶翔傳遞,這又是一千兩的高價才答應,信送至雲貴邊區某地?原來他有個兒子在那兒學藝,叫他兒子火速趕回接鏢。”馬衝猛叫過:“他兒子是駱仲!”朱旭點頭過:“一點不錯!可是他兒子不但未接到,連他父子會面亦永遠無期了!”大家聞言一震,藍龍道:“駱老闆又遇害了!”朱旭道:“全家被殺光,剩下的恐怕就是駱仲了!”他一停嘆聲道:“現在古董終於落到那魔頭手中了!”大家齊聲問道:“那人到底是誰?”朱旭側耳聽聽四外的動靜,接著鄭重道:“他得手後,老朽相信他也是心情不安,必然逃回老巢去了。”藍龍道:“他怕酒神追蹤?”朱旭嘆聲道:“當今武林,人人都以為三奇三是頂兒尖兒的人物,但卻不知天外有天!酒神單獨不是這魔頭對手!”藍龍大驚道:“那他是誰,他難道有怕的對手?”朱旭道:“他的對手當然有,那他也不在乎!頂多是對手罷了,可是他怕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可能是他談虎變之人!”白鳳突然道:“他是‘違佛魔僧’!”朱旭悚然道:“小妹妹,你如何知道?”藍龍接口道:“前輩與馬兄不是外人,說出來也無妨,不瞞二位,鳳兒令尊就是‘劍帝’!”朱旭啊聲叫道:“竟是我拜兄的女兒!”白鳳肅然起立道:“朱叔!請恕侄女不知之罪!”朱旭哈哈笑道:“白大哥太沉默了,竟連我都不向自己女兒說,唉!嫂嫂之死,對他打擊得太重了。”他忽然向白鳳道:“侄女,你這樣外出,我那哥哥放心?”白鳳格格笑道:“爹爹把我給龍哥哥啊!”聽說劍帝竟把獨生女兒給一個武功不高的少年,帶在江湖上東奔西走,這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朱旭聞言,真是大出意外。

馬衝這時才知白鳳竟是劍帝的女兒,他也有些“咚咚”的心跳!

朱旭雖重視藍龍,但未想到比他更有重視之人,而這人竟就是武林的劍帝,他的義兄呢!於是他對藍龍更加深察了,他向大家道:“剛才我侄女說的不錯,這魔頭就是‘違佛魔僧’,他在五十年前就去了異域,從此毫無音信,五十五歲以下的武林人,只怕不知有這個魔頭!老朽也是少年學藝才聽長輩提及的,這次看到死者後腦留下血‘-’印,才想起當年的故事!”藍龍道:“他的老巢在什麼地方?”朱旭道:“在須彌山一處名叫‘鳥獸絕’的山谷裡,其武林中也只聽過這名字,實際只怕沒有多少人知道,該谷被這魔頭命名為‘三西天’,他在谷內建了一座寺,名為‘寶寺’,他的武功集正之大成!左手用,右手用正,聽說他有數不清的名堂,但功以血-印為首,正的以‘天僧功’為主,但不知他要奪‘鳳文卣’有什麼用?”馬衝問道:“這種功夫是他最厲害的了。”朱旭搖頭道:“這魔僧為人詭秘絕倫,陰毒透頂!”藍龍道:“愈陰毒之人,他也就愈深藏不,可能他還有更厲害的武功。”朱旭點頭道:“誰也不知道。”他忽然拿出一件東西,給馬衝道:“老弟,這是老朽的信物,請你馬上拿去老河口去,那兒住著一個老漁夫,常人不知他是誰,其實他是與老朽齊名的‘清濤漁夫’!他見了老朽信物就會問你有什麼事,那就把這事告訴他,並請其向須彌山一路查去。”大家一看是把寸許長的“銀鋤”!馬衝接過後問道:“晚輩也與其同行?”朱旭道:“他會帶你作伴的。”接著又向藍龍道:“老朽去查駱仲,此事不能使他摸索,他在傷痛之餘,恐防到處闖禍。”藍龍道:“晚輩呢?”朱旭道:“你帶我侄女慢慢行,一路查往須彌山!大家在前途必定會遇合!”白鳳道:“酒神不知得到消息麼?”朱旭道:“這事不但與其有關,而且奧妙得很,他哪有不知道的?也許整個武林都要驚動了。”話一定,他拿出吃的,食後大家分道而行。

離開那座空屋,藍龍帶白鳳仍向雲臺方向前進,白鳳一看不對,噫聲道:“龍哥哥,朱叔叔叫你向西南奔須彌山啊!”藍龍道:“我要由雲臺山開始,沿海而上!”白鳳道:“為什麼?”藍龍道:“那魔僧不會走內路的!甚至還防他由海上奔南海,這是赴須彌山另一條秘路,在海中,不怕高手圍攻。”白鳳豁然了,暗暗認為有理,但問道:“我們追快一點如何?”藍龍道:“難道要趕到前面去攔截,我們沒有那個力量!”白鳳道:“查出也無用啊?”藍龍道:“能查出,就盯著,盯住之後再動腦筋盜他的鳳文卣!”白鳳格格笑道:“我沒有想到‘盜’字哩,是啊,打不過就想別的手段!”幾天後,二人到了海州城裡,時間還是中午,他們吃過飯,再落店,準備休息半天,翌清晨再奔雲臺山,因海州離雲臺不到百里了。

落店換衣,他們躺在上養神,可是白鳳不安分,她在藍龍身上翻來滾去,硬吵著上街去玩。

藍龍拿她沒法子,喝了杯茶,叫小二把房門鎖上,他們雖沒有東西留下,但怕有人在房裡什麼手腳。

走到街上,確見非常熱鬧,海上商人云集,盛況與內地市鎮不同。

二人遊玩到一處廣場,只見人頭擠擠,喧譁更盛,原來那是個遊樂場所,攤販雲集,百藝俱呈,竟是江湖人的混雜之地。

白鳳一見,輕聲向藍龍道:“這裡恐怕有不少武林奇士混跡在內。”藍龍道:“要有則是些過境的,如我們一樣玩玩,長久混在這裡的則不是奇士了,凡是奇士,他豈甘寂寞,同時亦不甘作池中魚!”行到一處廟前,忽見那兒竟有不少討錢之人,白鳳一見,向藍龍道:“救星,這是你的顧客了。”藍龍搖頭道:“我所救的是那些真真實實無依無靠的,似這種人我不救,他們有的體力甚佳,有的尚在青年,更有的是懶惰得不幹活,甚至有的並不是在窮境呢!”白鳳啊聲道:“世上竟有這種自甘下賤的人?”藍龍道:“到那邊去,那兒有幾個老婦人,還有三個面黃肌瘦的,鳳兒你去每人給幾錢銀子,不可給多,給多了怕壞人動他們腦筋。”白鳳聞言暗服道:“他確是一個有江湖經驗的人!”忽然問道:“那兒何止只三個呢?”藍龍道:“另外有四個面很好,肌結實,可見他們不缺正常飲食,同時強健有力,為何不去作工呢,這種人不應可憐他!”白鳳輕笑道:“原來你這救星目光如神啊!”白鳳準備了碎銀,就想行過去施濟,但被藍龍拉住道:“不要明目張膽去濟,提防那些不應濟的圍住你糾纏。”白鳳道:“那如何作?”藍龍道:“那你看我的!”他不走近,卻向那三個黃面男子招手道:“你們願不願過來!”三個黃面男子聞聲立起,可是與其同坐一地的其他的也跳起來了,然藍龍不管,他向三個黃面男子道:“你們三位可知哪裡有鞋子、襪子、和帶可賣?”其中一黃面男子恭聲道:“公子,這三樣東西不在一地有,路不遠,轉過左面街上有!”藍龍笑道:“我在這裡等,你們三人分別去買,-,給錢給你們,東西不要太貴的!”說完每人給了一塊銀子!

有腿可跑,那一定有賞賜,窮人嘛,哪裡去找機會,三人高高興興的拿著銀子分道而去。

另一男子上前道:“公子,還要買什麼沒有?”藍龍笑向白鳳道:“你要買什麼?”白鳳笑道:“我要買手帕!”她也給了那男子一塊小銀子!吩咐道:“要快啊!”那男子拿了銀子如飛而去。

不一會,三個黃面男子都回來了,他們所買的東西真還不錯,藍龍一看,笑道:“正合我用!”三男子各把找來的銀子退還道:“公子,只用得一點點,一分都不到!”藍龍笑道:“你們都是誠實之人,不過你們面不好,大概有病,找來的銀子都給你們罷,醫好病,你們就可作工去了,討錢要飯,這不是謀生之道!”三黃面男子道:“公子,我們是不得已用!”藍龍點頭道:“那就是了!”他續向另一面幾個老婦人行去,向白鳳道:“這可直接給了。’白鳳給與每位老婦五錢餘銀子,並輕聲向老婦道:“姥姥們,銀子收好啊,當心別人扒你們的!”三婦動道:“小姐,那我們就回去,求菩薩保佑你!”藍龍一看三老婦去了,笑對白鳳道:“到東面去看看,那兒圍著一群人,其中必有什麼好看的玩意!”白鳳道:“我的手帕尚未買回呢?”藍龍哈哈笑道:“那你就去到官裡報案罷,不然那男子永遠也不回來了!”白鳳愕然道:“為什麼?”藍龍道:“他拿了銀子,不是去宿娼,就是去賭錢去了,哪還有人回來呢!”白鳳怔怔的道:“那你為何叫我給銀子給他?”藍龍笑道:“使你相信我的觀察呀!”白鳳會意,格格笑道:“你真壞!”他們的談話,另外幾個要錢的男子聽到了,只見他們不再在原地呆下去啦,東一個,西一個,內心似愧,悄悄的擠進遊人到了東面,藍龍拉著白鳳擠入圍著的人群中,伸頭一看,原來不是什麼好玩的,而是一個白髮如霜的老婆婆,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樸素少女,坐在一塊破毯上!少女穿著雖樸素,面上也沒有施脂粉,然而她天生美質無發遮掩,愈樸素,她愈顯得動人,那默默而閒靜的純潔,毫不亞大家閨秀的風姿。

老婆婆身前一隻黃的木盒,蓋是揭開的,盒子裡裝著一顆綠油而光澤的丹九!大如鴿卵!在盤子前面有張字條,上寫:“古今第一丹”五個字,不知有何名堂。

藍龍不解,側顧旁邊一位華服青年道:“兄臺,這在作什麼?”華服青年見他身邊有個天仙般似的少女,他本待不理,可是心有所喜,反而客氣地的答道:“閣下貴姓?”藍龍微笑道:“在下姓藍!”華服青年竟向白鳳靠近,故作姿態道:“啊!原來是藍兄!”他瞟了白鳳一眼,接著道:“藍兄!當前這老太婆可能是有些神經病,她要把那粒綠的藥丸賣一千兩銀子呢,哈哈!”藍龍聞言一怔,接道:“毫無一人還價?”華服青年大笑道:“老弟,這是什麼場合,值一千兩的東西,它已進入公侯人家了,否則就藏進寶庫啦!這種地方是跑江湖——欺騙愚民、賣假藥的地方,鬼才相信有真事實呢,不要說一千兩銀子,就是一文錢還得鄭重一下,搞不好買到手還被毒死哩!”藍龍笑道:“那也不可一概而論,也許這老婆婆因窮而把傳家之寶拿出來哩!”青年道:“她可拿進當鋪呀?”白鳳接口道:“當鋪不一定都是識貨的!”青年朗聲笑道:“姑娘想要嘛?”白鳳道:“我沒有那多銀子!”青年又接近一點,裝著斯文道:“姑娘,你如想要,貴友一定會買下!”白鳳道:“我龍哥哥也沒有這麼多銀子!”青年道:“那不要緊,區區可以借給你!”藍龍聞言有氣,但不便發作,伸手把白鳳帶到人群裡去!

華服青年一見,面上出詭笑,也跟著擠到內層!

藍龍明知他起了念,但卻不理,又轉回到老婆婆處蹲下身子,面對老婆婆道:“姥姥,請問貴姓?”老婦望了他一眼,沉聲答道:“老身不攀情,恕難奉告!”藍龍和聲道:“小子不是故意打聽啊,如你老真有困難,小子能力所及,想幫你老一點忙啊!沒想倒引起你老誤會了。”老婆子冷笑道:“老身不要人家施捨,誰肯買丹,誰再和我講話!”白鳳也蹲下去接口道:“,我龍哥哥是真心話啊,你老如真有困難,說出來我們一定幫忙。”老太婆也仔細的望望她,只見她微微一點頭!唔聲向她旁邊的少女道:“素兒,你看這人的話可不可靠?”那少女本來是低頭不語的,這下卻淡淡的道:“你老決定好了!”老太婆又向藍龍道:“你能幫我千兩銀子?”藍龍正道:“看困難到什麼程度,如真需要,哪怕我現身邊沒有,但絕對找得到的。”老婦把綠丹丸拿出,仍沉聲道:“困難等會說,說出你一定覺得非千兩不能解決,不過老身不願毫無報答而接受你的幫助,這丹你下!”藍龍笑道:“收起來不可嘛?”老婦搖頭道:“人與人之間,那要互信才成功事與業,我老身既把困難信賴你一句話,難道你不信賴我?”藍龍點頭道:“不管有害或有益,小子遵命!”他雙手接過,當面把丹藥下!

旁觀的人群一見,竟有不少笑出聲來,且有人在後議論道:“這小子是個土包子!”那老婦見他深信不疑而下丹丸,居然面上出難得的慈笑,點頭道:“孩子,今晚你到我的家裡來,老身不願有外人聽!”藍龍道:“你老住在什麼地方?”老太婆道:“古家堡!”藍龍一想,既有地名,不難找著,連聲道:“小子一定來!”那老婦身邊的少女突然噗嗤一聲,竟然笑了,笑得不但莫明其妙,而且非常神秘似的。

老婦帶著少女走了,藍龍一看人群也散,他於是拉白鳳回客棧。

進了店門,他向小二招手道:“夥計,請你到我的房裡來,我有事情問你?”夥計聞言,立即跟他進房!

藍龍坐下後問道:“夥計,這城裡城外,可有古家堡?”夥計聞言,毫不考慮的笑道:“公子,小的是土生土長,此城周圍百餘里,只怕找不到什麼古家堡!”藍龍一聽大急,擺手道:“好了,沒有你的事了,等會幫我送壺熱茶來。”當夥計退出房門時,藍龍對白鳳道:“這就糟了,我們今晚到哪裡去會老太婆呢?”白鳳道:“誰叫你不多問幾句?”藍龍道:“她說出地名,我認為一定在城外呀!”白鳳一想,也覺未錯!嘆聲道:“她說今晚去呀,如果不在附近,她如何能回去?”正在這時,忽聽有人朗聲大笑,推門而進道:“朋友,你受騙了吧?”藍龍一看竟是這位華服青年,不由不快,冷笑道:閣下‘騙’字何來,在下既未給點什麼與老婦,相反我還吃了顆丹丸。”華服青年大笑道:“也許朋友與那老太婆的後人有什麼過節,因此老婦專程來謀算於你哩?八成那藥丸不是好東西?”藍龍淡然道:“在下一生,絕少結下不解之仇,縱有什麼仇,以在下這等人物,他可出面報復,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華服青年道:“在下是好意,閣下竟不以為然哩!”藍龍道:“朋友,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請回去吧!”華服青年噫聲道:“朋友你怎的如此無禮,竟發起逐客令呢?”藍龍沉聲道:“在下與兄臺從未謀面,閣下連門也不敲一下,就此推門而入,難道又是有禮嘛?”華服青年突然冷笑道:“朋友,這海州城裡,無分客棧酒樓,只要我‘華一豪’高興,要到哪裡就哪裡,敲門,嘿嘿!沒有這種習慣!”藍龍沉聲道:“這房子是我租的!我在此住一天房子就屬於我一天,朋友如不出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華服青年冷笑道:“好,我姓華的看你能住多久?”他陰笑一聲,轉身出門而去。

白鳳把門關上,皺眉道:“龍哥哥,你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藍龍正道:“這東西不是好人,鳳兒,晚上你就知道了。”白鳳道:“晚上他會來找麻煩?”藍龍道:“晚上如不來,明天我們動身時,不出十里,一定有事。”白鳳道:“今晚你如何去會老太婆啊?”藍龍道:“我們現在就出城,先到鄉下去打聽一下,夥計不知道,也許另有人知悉,如確實問不出時,那我也盡了心。”白鳳點頭道:“沒有什麼準備的,為時尚早,我們提前吃晚飯就動身。”藍龍同意,二人上街找家館子吃了一頓,在未落山前出了海州城東門,下鄉一路打聽!

由酉初問到落,由東鄉轉到北鄉,估計問了十七八處小村僻地,詎料竟無一人知道有個古家堡。

藍龍已知無望了,他向白鳳嘆聲道:“我作事從沒有這樣大意過,這次竟失信於這個老太婆,說來真是罪過,鳳兒,我們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看情形到晚上更查不出來了,是否回城罷,揣摩晚上或明天還有一場是非哩!”白鳳道:“我們除了打聽才停一停,此外都是運起輕功趕路的,現在回城,大概已不近哩,以我之見,不回去也罷,我已領先算過店錢的。”藍龍道:“不,那個東西如不給點顏給他看,也許他認為外鄉人好欺侮,說不定,他要欺侮很多善良人。”白鳳道:“大不了他是一個豪門後代,這種人不值你教訓。”藍龍道:“他一人事小,我猜他是有不少爪牙,那些助紂為之輩,也許有不少是十惡不赦之徒。”白鳳不知他為什麼原因對一個豪門子弟竟如此氣憤,於是含笑答應回城。

豈知路程真不少,他們運輕功也奔了半個時辰,才問出進城的大路,據說還有三十餘里。

白鳳看到鄉民早已燈火通明,估計趕到海州時,八成已關了城門,於是笑道:“龍哥哥,臨海城市多半提早關城哩,我們恐怕要偷進城牆了。”藍龍道:“江湖人入城,如果由城門走進時,那世上也就太平了!”白鳳笑道:“奔了半天,我又餓了!與其不要由城門進,那就遲一點也無關係。”藍龍道:“你想找民家買吃的?”白鳳點頭道:“前面那處燈光明亮,八成是大戶人家,我們去試試如何,這時可能還有希望,不過偏一點方向而已。”藍龍笑道:“燈光亮處可不進,估計有幾里,幾里地尚能看到燈光,那是地形高,鳳兒,我猜那不是大戶人家。”白鳳噫聲道:“那是什麼人家?”藍龍笑道:“只有寺院才建築高處,我想那是和尚或道士住的地方哩!”白鳳笑道:“我不信,走到了才能確定,就是寺院也有吃的,那不是更方便。”幾里路在他們腳下,那還不是一口氣就到了,距離一近,發現燈光確是在一座山高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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