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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遠侯府,此時關於這場戰事任誰出征也產生了不同意見。歐陽穆前幾因為被人參南寧平亂時搜刮民脂,被割了差事,如今無事一身輕的在家修身養,臨摹定國公的字帖。

他把每做了什麼都寫成書信,想送到定國公府,又知道定是無人可收,索攢著待後見到梁希宜時,一併給她,總要讓她曉得他的真心。

歐陽岑笑呵呵的圍著他的書桌轉了又轉,詫異道:“外面都快吵翻天了,兄長倒是悠閒。”歐陽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種悠閒子才是他的追求,當年參軍也不過是為了躲親事,同時擔心靖遠侯府有人發現他不是曾經的歐陽穆了,從而索去了舅舅的駐軍處常住。

“今個皇上探了祖父的病,我覺得祖父似乎不打算繼續病下去了,而皇帝主張你做主將出徵。”歐陽岑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點顫抖,緩緩在房間裡響起。

歐陽穆沒吭聲,繼續寫著他的大字,仿若什麼都沒聽見。

“祖父的意思也是你去,然後順道讓來京城的月哥兒跟著你,藉此戰事把他推出來,估計戰後考慮到他要襲爵,皇帝會有所封賞,也算順理成章。”歐陽穆冷哼一聲,說:“月哥兒不成,再說我也不會去的。”

“啊?”歐陽岑從未想過歐陽穆會不去,詫異的說:“那你打算推薦誰去?”歐陽穆此時正是要盯著梁希宜的關鍵時刻,怎麼可能輕易離開京城,他皺著眉頭,道:“西北姓歐陽的小將軍一抓一大把,況且宇文靜這次為何出征的原因你我都清楚,怕是快結束了,西涼國掌權的一直是俞相一派,宇文靜身為皇子居然統領十萬大軍,這本身就不合常理了,俞丞相怕是比咱們的聖人都擔心宇文靜會一直取勝下去,他肯定會出手的。”歐陽岑咬著下,道:“就是因為如此,祖父才說讓月哥兒去爭個名頭,但是你若是不去,祖父會擔心月哥兒的安,唯有你跟著他才放心。”歐陽穆扯下角,說:“我又不是他爹,管的太多了。既然想讓月哥兒去,大伯父跟著便是。”

“如此肥的差事,兄長為何一再拒絕。”歐陽岑不明白了,他是支持兄長去前線的。

關於西涼國的皇子家事,若說是血淚史都不足以形容。

西涼國皇帝宇文琴當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是個只愛風花雪月的多情男子,自從最為喜歡的一名男寵去世後變得不問朝事,一心向道,後來偶遇同那名真愛容貌相似的俞若虹,痴情之心一發不可收拾的泛濫起來,不停提拔俞若虹,讓俞若虹成為了西涼國權傾一時的相。

而對於他為了皇室的傳宗接代才生下的幾個兒子,完全不予以關注。

宇文琴也算是不錯的種馬,大小兒子有九個之多,但是六個都沒養活,有人說是俞相害的,如今活下來的二皇子和六皇子是同母胞兄,那模樣漂亮的沒話說,還有個嗷嗷待哺的九皇子,坊間傳說,俞相之所以留下二皇子和六皇子兩條命的本原因,是等著他們長大了當基友呢。

宇文琴前年去世,俞相扶植剛剛滿月的九皇子登基,坐了監國大臣,還把二皇子和六皇子接入宰相府居住。二皇子宇文靜之所以隱瞞身份跟著西涼國商隊踏入黎國,便是為了不讓身心受到俞相的殘害。後來他們生擒宇文靜,俞相花重金贖走了宇文靜,可見是多麼的喜愛他。

不過歸結底,宇文靜多少是個人物,不知道他用了何種手段,居然從俞相手中調遣出十萬大軍,若是駐守邊關這十萬大軍早晚被皇帝收回,索開戰,又打了勝仗,西涼國子民必然十分仰慕這位名正言順的二皇子殿下,俞相總是不好公開對他如何。

相信經過此役,西涼國那些士子忠臣之輩私下會肯定樂於投效於他,畢竟俞相監國不倫不類,早就有不同的聲音在朝堂下風起雲湧了。而宇文靜更是藉著上次被俘之事同歐陽穆建立了聯繫,直言此次只想要陽郡一地,便會退兵,而且承諾後有機會登基大統,願意將陽郡歸還。

他目前已經攻破兩個郡,若是能夠不興師動眾的打仗,他再許諾些牛馬金銀,怕是皇帝真可能割地給他,畢竟陽郡面積很小,又不是什麼很富裕的郡守。

皇帝年事已高,朝堂政權正是替之時,老皇帝最害怕打仗了。

靖遠侯的意思也是將陽郡讓宇文靜佔著,誰讓此郡被皇帝滲透的給了鎮國公府,靖遠侯比任何人都樂於看鎮國公跳腳,讓他們曾經的部署功歸於潰。看看這大黎的國土,誰能幫皇帝守得住!

接下來的子,靖遠侯可為意氣風發,不單歐陽家的子弟們解,曾經參過他們家的言官都沒啥好下場。老皇帝心裡不,卻因為西涼國的戰事不敢輕易動了歐陽家,到時候再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動搖到了黎氏政權,可就得不償失了。

歐陽燦在折磨自己關了幾個月以後,終於走出房屋,跪在地上,求母親讓他去前線打仗!

白容容得了信歐陽穆不會去,月哥兒卻被老侯爺送了過去,本就心神晃晃,如今見小兒子也如此,立刻惱怒萬分,說:“你到底要怎麼樣,家裡從小到大沒短了你吃喝,我更是寵愛你有佳,難道現在為了個姑娘,不但同兄弟生疏,還要讓娘傷心死嗎?”歐陽燦清瘦許多,原本圓潤的臉龐都成了尖下巴,看的白容容特別心疼。他咬著下,道:“我不同兄長爭,若是希宜喜歡大哥,我祝福他們。如果希宜喜歡別人,那麼我就也祝福希宜,我清楚她如何都不會喜歡我,我,認清了,我不夠好,我以後會變得更好的,我要做個有用之人,像大哥那般,才有資格說什麼去喜歡一個人,才有本事給人幸福!”白容容望著兒子倔強的臉龐,竟是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不知道該為兒子突然的成長高興,還是因為他的執著沮喪。

靖遠侯本是打算讓月哥兒領頭功的,如今自然不允許燦哥兒再去。穆哥兒本就不去,他就夠擔心月哥兒安,大房本就兩個嫡子,要是燦哥兒去了出什麼事兒,大房一下子就沒嫡子啦。

歐陽穆鐵了心不離開京城,聽說燦哥兒執意去打仗,為此同白容容,祖父都鬧了起來,一時有些猶豫。半夜時,歐陽穆忽的收拾了東西,直接去了燦哥兒屋子裡。他看著燦哥兒面無表情的樣子,道:“你三個月沒出屋子,槍法可是生疏了。”歐陽燦點了下頭,說:“我從幾天前開始恢復晨練。”

“動不動就停了晨練,可知錯。”歐陽穆眉頭皺起,淡淡的說。

“知錯了,筋骨都有些僵硬,動作不利落,摸槍覺生疏,到時候容易拖累了同伴。”歐陽燦垂下眼眸,他言語生硬,始終有些發涼,他還是無法如同最初般面對歐陽穆。

歐陽穆沉默了好久,深邃的目光彷彿在思索著什麼,忽的啟口,道:“明起早晚加練,一個月後早中晚加練,屆時你同我一起啟程!”歐陽燦微微一怔,臉上揚起了一抹驚訝,嘴微張,喃喃道:“大哥…”歐陽燦沒理他,藉著月轉身離去,歐陽燦咧著嘴角,口湧上了一股暖,兄長的意思是為了他決定離開京城了,他原本鐵定不去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吧。

歐陽燦忽的眼眶酸澀起來,前一陣那麼難受,除了覺梁希宜不喜歡他以外倍受打擊,更多的是覺得被在乎的人背叛加忽視了,如今看來,大哥應該還是很看重他的吧。

若說這世上有誰能讓他放棄梁希宜,怕是隻有為了歐陽穆了!

靖遠侯聽說歐陽穆決定去了,還帶著燦哥兒,一時間無比欣,只是慨,若歐陽穆是白容容的兒子就好了,他們家也不會因為後肯定要分出去的二房,超過承嗣祖業的大房發愁。

旁支運勢高於宗族,總是引起家族內部矛盾的開始。

梁希宜記憶裡上一世西涼國也同黎國打了一仗,不過最後莫名其妙的就和解了,所以她對於這次的戰爭並不關注,臨近年關,家裡事務繁多,宅子鋪子莊家租戶的一大堆賬都要她來核對,大伯母又要生了,光穩婆她就面了好幾個,最後選了個三個風評不錯的婦人,輪在府上值班,生怕出差錯。

在秦氏懷孕期間,梁希宜的所作所為得到了所有人,包括秦家大老爺的認可。大老爺心底有幾分愧疚,怕後生出是非,他同定國公,坦誠了曾將梁希宜的庚帖給靖遠侯家的事情。

定國公一聽就覺得急火攻心,腦袋一下子懵了,眼前一片昏暗,摔杯子的時候沒站穩,直直的衝著前面倒了下去,嚇得大老爺急忙喊叫起來。

梁希宜心底最敬重祖父,只覺得嗓子眼都掉在了喉嚨處,哭著吩咐人城西的陳太醫,他是定國公老友,拖著疲憊的身體立刻過來給定國公把脈。陳大夫眉頭聚攏,不停的嘆氣,喃喃道:“表面看是急火攻心,但是實則不太像。你祖父最近可是吃的多卻不長,茅廁次數增加了?”梁希宜紅著眼睛回憶,不知所云,道:“祖父胃口一直很好,尤其愛甜食,上次您說過不讓他再吃甜食,我就稍微控制了下祖父飲食,但是他有時候確實偷嘴。”陳大夫摸了摸鬍鬚,搖頭笑了起來,道:“歲數大了的人,都是老小孩。從脈象看,我覺得國公爺有些陰津虧耗,燥熱偏盛,像是消渴症呀。”梁希宜一下子愣住,嘴微張,眼淚嘩嘩的了下來,消渴症可是不治之症呀!

所謂消渴症,便是老覺得餓,卻漸消瘦,不長,而且陰損及陽,絡脈瘀阻,經脈失養,氣血逆亂,眼中的臟腑受損,會伴隨腎衰水腫、中風昏等很多併發症狀。大多數都是富貴人家的老太爺才能得這種病,有人說是吃甜食吃的。1“我給他開個方子,你先抓些藥,隨時關注國公爺的情況,不能吃麵食,最好忌掉晚飯,這病不怕餓著,就怕滋補過剩。”梁希宜擦了下眼角,仔細做下筆記,生怕漏聽任何細節。

幾位老爺難得成了孝子,輪親手伺候老太爺梳洗,大老爺更是難過異常,望著梁希宜,眼底溢滿著淚花,哽咽道:“三丫,怕是還要勞累你盯著父親,你大伯母懷著孕,哎…”

“放心吧,我定會看顧好祖父的。”梁希宜才應聲就淚滿面,一想到老太爺可能會醒不過來,她便覺得天空都變得昏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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